34 自始至终的缺失
必须放下现在的自己,才能实现更好的自我。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1879—1955)
爱因斯坦曾是我早些年的科学偶像,上面引用的他的这句话也曾是我最喜欢的名言之一。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句话包含的深意。每一次我将自己的故事讲述给同事时,我知道他们都觉得我有些疯狂,这一点我能从他们迷惑或忐忑的神情中看出来。可我确信,我所讲述的实际上是有科学有效性的。这个故事为一个全新的世界打开了一扇门,这个世界有着对科学全新的理解。一个全新的宇宙出现在我们面前,而意识作为所有存在中最永恒的一个,则包含了对它的致敬。
不过在濒死体验中有一种常见的故事没有发生在我的经历中。或者更精确点说,有一些故事我没能在我的经历中体验。这所有没出现的情节,都围绕着一个事实:在那里,我遗忘了自己在地球上的身份。
尽管每个人的濒死体验都有不同之处,但在阅读过程中,还是能从众多不同的经历中抽取出一些典型的共性。其中一个就是,他们在濒死体验中与一个或几个已经去世的人相遇,这些人都曾出现在他们的现世生活中。不过我的经历中没有任何这样的遭遇。当然,这并没有让我产生困扰,因为我知道这种对地球身份的遗忘赋予了我更深层次探究的机会,这真的没什么好抱怨的。我唯一感到遗憾的,是未能在那里遇见我深爱的父亲。在我昏迷之前,他已经去世4年了。在我自己那些迷失的岁月里,未能达成他对我的期待;我知道他理解我的感受。但是,为什么他没在那里出现,告诉我这一切都没关系呢?事实上,在濒死体验中遇见的家人或朋友,大都会传递某种信息,而这会让经历的人感到安慰。我很期待这种安慰的出现,但这并未发生在我的经历中。
当然,我在那里也接收到一些能让我感到安慰的讯息,比如,那个坐在蝴蝶翅膀上的女孩儿所告诉我的。尽管这个女孩儿像个美丽的天使,可我并不认识她。每次坐在蝴蝶翅膀上经过那个田园山谷时,我都能看见她的脸庞。其实到现在我还记得她的面貌,我确定她不是我生活中认识的谁,至少在我地球的生命中,我未曾遇见过她。而在其他人的濒死体验中,所遭遇的大都是地球生活中的朋友或亲人。
尽管我试着对这一点视而不见,但我还是有些疑虑,想搞清楚这里面是否有其他的含义。这并不是说我怀疑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就像我不可能去怀疑我与霍莉的婚姻和自己对孩子的爱一样。但事实在于,我在那个世界里未能遇见我的父亲,却在蝴蝶翅膀上遇见了一个我毫不相识的女孩儿,这让我始终无法释怀。鉴于我与家人之间如此深刻的感情,以及我曾因被送养而产生的自我贬低,那些重要的信息(我是被爱着的,我永远都不会被遗弃等),为什么不是由我认识的人传递给我的呢?比如说,我的父亲?
事实上,尽管我的家人极尽所能地去安抚我、劝慰我,但“被遗弃”的失落感一直贯穿着我的人生。我的父亲以前常常告诉我,在他和母亲从儿童之家把我抱回来之前,不管在我身上曾发生过什么,我都不应该太过在意。“毕竟那些事情你一点儿都不会记得。”他说。但在这一点上,他错了。我的濒死体验让我意识到,我们自身有一个秘密的部分,记录着地球生活中所有的点滴。这个记录的过程从生命开始的时刻已经启动了,所以,我早早就知道自己被打上了“遗弃”的标签。况且从更深的层面来讲,我始终都对这个事实耿耿于怀。
只要这个问题还存在着,我的耳边就始终会有一个轻蔑的声音。那个声音持续而曲折地告诉我,不管我的濒死体验有多精彩、多完美,它始终存在着一部分的缺失。
本质上来讲,有一部分的我始终在怀疑那次令人震惊的深度昏迷是否真实发生过?我所经历的那些异世界的王国是否是真实的存在?对于这部分的我来讲,在科学的角度上,这一切都是讲不通的。那个微弱、坚定却充满怀疑的声音,开始威胁到我慢慢建立起来的新的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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