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阳仍在的日子
最初,西班牙人在秘鲁对黄金和其他财富的贪婪,掩盖了他们在这片新土地上的种种神奇际遇所应该引起的一些好奇心或注意力。这片位于世界尽头的未知土地有着先进的文明,其集中表现是那些不可思议的城市、道路、宫殿、寺庙、国王、牧师和宗教的发展。但遗憾的是,跟随征服者到来的第一批牧师全都不加思索,纷纷致力于摧毁与印第安人“邪神崇拜”有关的一切事物。他们一旦发现自己面临的是对本土仪式的信念和解释,就开始设法让这些印第安人(主要以贵族为目标)改信基督教。
之后,随着更多的了解,西班牙牧师的好奇心开始强烈起来。他们意识到,安第斯山地区的印第安人深信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创造者,而且他们的传奇也有对大灾难的记忆。很多当地故事的细节都神奇地类似于《创世记》中的故事。因此,他们逐渐关注到早期印第安人的来源或身份,以及其信仰和宗教与《圣经》中早期人类的联系。
在墨西哥,在考虑过很多古老民族的情况以后,人们倾向于认为,这些神奇的文明拥有者就是以色列历史上10个遗失部落的解释最为可信。本土传说与《圣经》故事,习俗的相似性,与犹太人赎罪日的时间和性质一样的九月末的赎罪盛宴,还有其他的《圣经》戒律,比如净化仪式、远离动物鲜血和禁食无鳞鱼,等等,新旧两个世界都有惊人的一致。此外,一些西班牙学者认为,在庆祝初收果实的宴会中,印第安人所吟唱的神秘的哟默西加、嘿默西加和哇默西加语中,“默西加”这个词来自希伯来语的“受膏者”,即救世主弥赛亚。现代学者相信,印第安神所赐名字中的艾拉,类似于《圣经》中伊尔的来源:美索不达米亚语言中的伊拉拉;印加人对偶像的尊称马奎斯等同于给迦南带来创痛的蜥蜴神摩洛(意为“主”);同样地,印加王族的头衔曼科来源于同一个闪族词根,意思为“国王”。
在最初的清除浪潮后,鉴于这些关于犹太《圣经》来源的理论,秘鲁的天主教等级制度转为记录和保持印第安传统。本土牧师们受此鼓励而记录下他们的所见所闻,这其中有一位神父布拉斯·瓦勒拉,他是一个西班牙人和一个印第安妇女的儿子。
16世纪之前,由基多主教支持的多方合作力量致力于编辑本土历史,评估所有古迹,并且将所有的相关稿件集中到一个图书馆。那时候人们学到的东西都是基于前期历史的积累。基于对上述理论的好奇和对所收集稿件的了解,一个名叫弗兰度·蒙特西诺斯的西班牙人于1628年去到秘鲁,并用余生编撰了一部关于秘鲁人的完整的编年史。
20年后他完成了一部名为《回忆秘鲁历史》的著作,并且将其放置在圣何塞尔维修道院的图书馆里。这本书在被遗忘了两个世纪后被摘录进了法国人在美洲的历史记录里。完整的西班牙版本于1882年问世。
P.A.密斯翻译的英文版本,于1920年在英国伦敦的哈克鲁特学会发表。
蒙特西诺斯以《圣经》和印第安往事为基本出发点,即大灾难的故事。根据《创世记》第十章的国家列表,他紧随《圣经》关于大灾难后在亚美尼亚的亚拉腊山人类复兴的故事,发现秘鲁(Peru,或印第安语中的Pirul和Pira)是《列王记》中盛产黄金和宝石之地俄斐的语音另译,而希伯(Eber,希伯来人的祖先)的孙子是闪·俄斐的曾孙,他的名字也是著名的黄金之地的名字。腓尼基人从黄金之地取得黄金,然后到了所罗门王在耶路撒冷建造的寺庙。在《圣经》诸国列表中,俄斐的名字紧靠他的兄弟哈腓拉,《圣经》关于天堂的四条河的故事中,黄金之地就以此命名:“第一条名叫比逊,环绕哈腓拉全地,在那里有金子。”
蒙特西诺斯认为,在犹太和以色列王国以及10个部落被亚述人驱逐之前,《圣经》王国的人民就已经来到了安第斯山。他认为,当人类开始在大灾难后霸占土地时,俄斐独自带着最早的移民来到了秘鲁。
蒙特西诺斯收集的印加故事,证实了在最近的印加王朝之前就已经有一个古老的王国。在一段时期的发展与繁荣之后,巨大的灾难降临了这片土地:天空中出现彗星,大地因为地震剧烈摇晃,战争爆发。当时在位的国王离开库斯科并带领他的追随者到了坦普-托克僻静的避难处;只有一小部分牧师留在库斯科保护圣坛。也就是在这个多灾多难的时期,书写艺术遗失了。
几个世纪过去了。国王们周期性地从坦普-托克到库斯科去请求神谕。一天,一名贵族出身的妇女称她的儿子罗卡被太阳神带走了。几天后,这个孩子身着金色衣服重新出现。他宣布宽恕的时代已经到来,但是人们必须坚持某些戒律:王位继承应从国王的儿子转到其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的姐妹手中,即使她们不是长女;并且记录也不再恢复。人民对此表示同意并回到库斯科,罗卡当上新的国王,其名号为印加王。印加历史学家将第一个印加王命名为曼科-卡帕克,并且将他与库斯科的神奇创始者相比较。蒙特西诺斯正确地将西班牙当代的印加王朝(其统治时期始于公元11世纪)与它的祖先区分和划开界限。他得出印加王朝共有14位国王,其中包括西班牙人到达当地时已经去世的瓦依纳·卡帕克和其两个交战的儿子的结论,这个结论在所有的学者那里得到证实。
他总结出在印加王朝与首都恢复关系以前,库斯科已经被遗弃了。他写道,在库斯科被遗弃期间,28位国王统治过一片名为坦普-托克的山区避难所。在那之前,曾经有一个以库斯科为首都的古老王国。期间曾有62位国王在位统治,其中包括46个代表上帝的世俗统治者僧侣王和16位身为太阳神之子的半神化统治者。并且在这所有的王国之前,众神曾自己统治着这片土地。
人们认为蒙特西诺斯在拉巴斯(玻利维亚西部城市)找到了传教士布拉斯·瓦勒拉手稿的复印本,并且受耶稣会牧师允许在那里复制。他也大量取材米格尔·卡韦略·德·巴尔博亚神父的著作,它讲述第一位国王曼科-卡帕克不是直接从的的喀喀湖,而是从隐秘的坦普-托克(意为“天窗的休息处”)来到库斯科。曼科-卡帕克“侮辱了他的妹妹玛玛奥克洛”并使她生下一子。
依靠其他资料证实这个论断后,蒙特西诺斯确认了这个信息的正确性。之后他开始记录秘鲁王权和4个艾亚兄弟和他们4个姐妹的旅程,他们要依靠黄金物品的帮助找到库斯科。但是他借此记录了一种说法,即第一个被选为领导者的兄弟和带领人们到安第斯山的祖先有同样的名字:秘鲁·曼科(“秘鲁”之名由此而来)。
到达选定地点后,秘鲁·曼科宣布要在那里建造一座城市。随行的还有他的妻子和姐妹(或者是嫁给他为妻的妹妹),其中一位妻子生了一个儿子,名叫曼科-卡帕克。这个儿子在库斯科为伟大的维拉科查神建造神殿。古代王朝的建立和王朝编年史因而从那时开始出现。
曼科-卡帕克被称赞为太阳之子,也是16位统治者中最早受敬仰的。在他统治时期,很多神明受到敬拜,其中有大地之母和名字意为火的神。他也被描述为宣讲神谕的圣石。
蒙特西诺斯写道,当时最主要的科学就是占星术,写在石头和处理过的芭蕉叶上的文字也被人熟知。后来,名叫英蒂·卡帕克·尤潘基的第五世卡帕克,“更新时间计算方法”并开始记录时间推移及其祖先的统治时期。他引入了千年为一大时代、50年为一世纪的计年方法,相当于《圣经》中的计年法。他设置了这样的日历和年表,并完成了一座神庙的建造,在里面敬拜伟大的神:伊拉·提西·维拉·科查。这一长串名字的意思是“焕然的初学者,水域的创造者”。
在第十二世卡帕克统治时期,从库斯科传来消息称“一些驻扎在整个海岸线的身材高大的人”已经登陆,并用他们的金属工具掠夺土地。一段时间以后,他们进入山区。所幸他们的暴行激怒了伟大的神明,并最终被一场天降的大火消灭。
危险消除后,人们忽略戒律和礼拜仪式。造物者注意到“良好的准则和习惯”都被人们遗弃。因此他将太阳隐藏起来以示惩罚,“整片土地将会在20小时里没有光”。人们感到极度恐慌并在神殿祭祀祈祷,直到(20小时后)太阳重新出现。随后国王立即恢复行为准则和礼拜仪式。
库斯科的国王、第四十世卡帕克设立了专门研究天文学和占星术的学会,并确立了春、秋二分点。蒙特西诺斯推算出,他统治的第五年是大灾难后的2500年,也是由库斯科开始的王权统治的2000年。为了表示庆祝,国王被授予了一个新的称号:印加王帕查库提(意为“改革者”)。
他的继承者继续推进天文学的研究,其中一位国王规定,每4年中有一闰年,每400年增加一年。在第五十八位国王统治时期,“当第四个轮回完成时”,其总数刚好是大灾难后的2900年。蒙特西诺斯推算出那正好是耶稣基督出生的年份。
由太阳神之子开创、君王兼祭司持续统治的库斯科王国,在第六十二世国王统治时期走到尽头。当时出现很多奇迹和征兆。大地因为持续不断的地震剧烈摇晃,天空布满彗星,以及其他一些对即将发生的毁灭的预兆。各部落和民族开始四处逃窜,与邻近人民发生冲突。
侵略者穿过海岸,甚至翻过安第斯山来到这片土地。随后大战接连不断,在其中一场战役中,国王被弓箭射中倒地,整个军队陷入恐慌,最终只有500名战士得以生还。
“就这样,秘鲁君主制政府被摧毁了,”蒙特西诺斯写道,“同时,当时的文学知识也被遗失了。”除了留下一些祭师看护圣殿,少数幸存者离开了库斯科,他们带着已逝国王的小儿子来到一个叫坦普-托克的山区隐蔽处。在那里,一对半神化的夫妇从山洞中出来建立了安第斯王国。在国王遗孤到了合适年龄后,他被奉为坦普-托克王朝的第一位国王。这个王朝曾拥有从公元2世纪到11世纪近1000年的历史。
在流亡的几百年里,知识渐渐衰败,文字也被遗忘。在第七十八任君主统治时期,是3500年的转折点,有人开始想要恢复文字的使用。就是在那时,国王收到了祭师关于发明文字的警告。他们称,文字正是瘟疫与犯罪的罪魁祸首,导致库斯科的统治走向了终点。神的旨意是“任何人都不应当使用或恢复文字,因为那会带来又一次巨大的灾难”。因此,国王颁布法令:“任何人不得买卖用于书写的羊皮纸和树叶,也不得使用任意一种文字,否则处死。”取而代之的是,国王引入了绳子用来记录年代与事件。这种记事绳是用羊驼和骆马的毛织成的,再染成各种颜色,最多的有七色。他们称之为“奇普”,即一个绳结之意。
第九十任君主统治的时候已是4000年了。但是那个时候,坦普-托克的统治已经衰弱。忠于坦普的部落受到邻国的袭击和侵略。部落的首领不再对中央政府毕恭毕敬。风俗腐败,民恨激增。在这种情况下,太阳神的亲生女儿玛玛·茨波卡出现了。她宣布,她那帅气十足,因此被崇拜者称为印加的儿子,注定要在古老的都城库斯科接管王位。他曾奇迹般地消失,后来身着金装回来,称太阳神将他带到天上,向他传授秘密的知识,并让他带领人们回到库斯科。前面说过,他的名字叫作罗卡,是印加时期的第一位君主,最后却惨败在西班牙人的手里。
为了整理出这些事件的时间顺序,蒙特斯诺斯将承上启下的一定间隔称为“太阳”年代。这个阶段有多长(以年来计),他说并不一定。但很明显的是,他想起了过去安第斯山区有关几个“太阳”的传说。
尽管学者们认为(现在较少了)美索不达米亚与南美洲文明之间并无任何联系,但是后者与阿兹特克和玛雅的5个太阳的说法并无太大差别。确实,世界所有的古文明都是对过去年代的回忆,那些年代开始都是由神独自统治,随后由半神、英雄统治,最后才到凡人。苏美尔人的《列王纪》记录了大洪水以前432000年里统治者的名字──神灵,随后是半神。然后列举的就是在后来的历史时期担任过国王的那些人的名字,这些国王的资料已经被确认是准确的。公元前3世纪古埃及的祭司和历史学家曼涅托编辑的《埃及列王纪》列出了大洪水以前1万多年由12个神统治的时期,公元前3100年,在神和半神之后,法老才登上埃及的王位。同样,这些法老的资料通过历史考证,也被证实是准确的。
在秘鲁人收集的文化中,蒙特斯诺斯发现了这一点,证实了其他编年者的记述。记述中说印加时代是他们的第五个太阳时代。第一个时代是维拉科查斯的时代,维拉科查斯是一个蓄须的白种人。第二个时代是那些巨人的时代。但是那些巨人并不慈善,他们与神之间曾发生斗争。接下来是最原始的人统治的时代,那些人完全未开化。第四个时代是英雄统治时期,这些英雄是半神。然后第五个时代就是人类的国王统治,其中包括印加。
蒙特斯诺斯将安第斯山地区的年代表划入欧洲范畴,将其与某个元年(他认为是大洪水)关联,而在元年发生的事中最无疑的应当是基督的诞生。他写道,这两个年代与58任君主统治时期吻合。元年后的2900年是“耶稣基督诞生的第一年”。他还写道,秘鲁的君王统治时期始于元年后500年,即公元前2400年。
因此,学者们对蒙特斯诺斯的历史编年提出疑问,并非不无道理。但结论就是库斯科的王权及城市文明始于印加前将近3500年。据蒙特斯诺斯收集的信息及其参照的书籍,这种文明拥有文字,包括科学、天文学,还有足够长的日历,并需要对其进行修正。而所有这些(甚至更多),在我们看来都是在公元前3800年就已经繁荣的苏美尔文明的“附身”,随后,是公元前3100年的埃及文明,以及另一个在印度西北流域产生于约公元前2900年的苏美尔文明分支。
为什么在安第斯山脉没有出现过第四个这样繁荣的文明呢?假如新旧世界间没有关联的话,那是不可能出现的。但是如果所有知识的授予者,即神都相同,所有的、同一的文化传遍了世界的话,那么便是有可能的。
我们已经对蒙特斯诺斯所编辑的大事记及年代表的真实性进行过检验。蒙特斯诺斯的陈述中最关键的部分就是一个古代帝国的存在。
这个帝国有过几十任国王,后来他们被迫离开都城,逃到一个叫坦普-托克的深山避难。这段时期持续了1000年。后来一个贵族出身的年轻人被推选出来,带领人们回到库斯科,并建立了印加王朝。是否真的存在坦普-托克?是否通过蒙特斯诺斯给出的地标真的能找到这个地方?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有很多。1911年,耶鲁大学的希兰·宾汉在寻找遗失的印加古城时,发现真有此地,现在名为马丘比丘。
宾汉的第一次探险征程并不是为了寻找坦普-托克,但是经过20多年无数次的往返以及全面的挖掘,他得出结论,马丘比丘的确是这座古老帝国的临时首都。他所著的描述这个地方的书《马丘比丘,印加要塞》以及《遗失的城市──印加》都是有关此地最为全面的描述。
认为马丘比丘是传说中的坦普-托克最主要的原因是“三个窗户”这条线索。蒙特斯诺斯记录道,“在印加·罗卡的出生之地,他要求所建的建筑必须要有三个窗户,因为这是他王室之宅的标志。”这座在破败不堪的库斯科都城渐渐消失的皇室建筑,名字的意思是“有三个窗户的避风港”。
库斯科因窗户而闻名并不稀奇,因为在这里,不管是最豪华的宅邸还是最简陋的房屋,都没有窗户。这个地方因其窗户的特定具体数字三而为人知晓,是因为它的独一无二、历史悠久及神圣无比。据传说,在坦普-托克,这座三窗之宅在部族的兴起和古代秘鲁帝国的开始都起了作用。因此,这座房屋变成了“印加·罗卡王室之宅的标志”。
传奇的地方还包含了艾亚兄弟姐妹的故事。据佩德罗·萨米恩托·德·甘博亚的《印加人的历史》以及其他编年者所述,艾亚四兄弟和四姐妹由维拉科查神在的的喀喀湖所造。他们来到或是被神放在了坦普-托克,按照提西·维拉·科查的命令,从上述窗户中出来,宣布维拉科查造出他们来做这里的统治者。
兄弟姐妹中最大的曼科·卡帕克随身携带着神圣的标志,是一只猎鹰的图案。神还给了他一根金棒,用来指出未来都城的位置──库斯科。刚开始这四对兄弟姐妹还能和平相处,但很快便互相嫉妒。兄弟们借口有珍宝留在了坦普-托克的洞内,二哥艾亚·查奇被派回去找寻宝物。但这只是其他三个兄弟的诡计,目的是为了将他囚在洞里,查奇最后在洞中变成了石像。
那么根据这个故事,坦普-托克就能追溯到非常远古的年代。H.B.
亚历山大在《拉丁美洲神话》中写道:“艾亚的神话回应了巨石时代,也回应了与的的喀喀有关的宇宙进化论。”当流亡部落离开库斯科,他们来到了一个早已存在的地方。这个地方的房子有三扇窗户,在更早的大事件中已经起了作用。正是有了这个理解,我们现在才能来到马丘比丘,因为只有在那儿才确实发现了有三扇窗户的建筑。
宾汉写道:“马丘比丘,或者说是大比丘,是一个盖丘亚族的名字,意思为从海平面往上1万英尺或是从乌鲁班巴河咆哮湍流往上4000英尺的陡峭山峰。乌鲁班巴河在圣米格尔桥附近,从库斯科往北艰难行走两日才到。马丘比丘西北有另一座被壮观的悬崖绝壁包围的奇丽山峰,叫瓦伊纳比丘,或小比丘。两山之间的狭窄山脊上是印加古城的废墟,这个名字已经逐渐消逝在过去的年代里。它很可能代表两座古城──第一位印加的诞生地坦普-托克,以及比尔卡班巴·别霍。”
如今从库斯科到马丘比丘的直线距离是75英里,到达马丘比丘也不像宾汉所说的那样需要两天的艰难行程。火车奔驰在群山上,穿过隧道桥梁,驶过乌鲁班巴河畔的山边,4个小时就能到了。从火车站出来,再乘坐半个小时扣人心弦的巴士,即到达马丘比丘城(见图72)。那儿的景色如同宾汉描述的一样壮观。两山之间的房屋、宫殿、寺庙──现在全部都没有房顶──被山间亟待开垦的梯田环绕。
瓦伊纳比丘在西北边,像一个哨岗,群峰相连,环绕在其周围。沿着乌鲁班巴河顺流而下,有一个马蹄状的峡谷,一半被城市的高处环绕。汩汩的流水,在碧绿的森林丛中如同劈开了一条银白的道路。
作为一座合适的城市,马丘比丘以库斯科城为模型仿照建成。因此,与库斯科一样,马丘比丘也分成了12个区域以及一系列建筑。皇家宗教建筑群在西边,而居住区域(主要是一些处女及宗法阶层居住)在东边,由一连串宽宽的台阶分隔开来。而耕种山边梯田的普通百姓则住在城外和农村周围(宾汉最初就发现了很多个这样的小村庄)。
库斯科及其他考古地点的建筑风格表明了其占有者的不同身份。
居民住房多是用大卵石建造,由砂浆粘接而成。而皇室则是用琢石井然有序地堆建而成,做工精致,外部设计同库斯科其他住房一样。还有一幢建筑建得非常完美,无与伦比,拥有多边形的巨大石块。巨石时代早期和古帝国时代遗留下来的很多遗迹风貌依然未变,而其他很多晚期的建筑,很明显是依照它们而建。
东边的区域占尽了山顶每一平米的可用之地,向南延伸至城墙,向北延伸至尽头,向东到达农田和墓地。西边的区域同样始于城墙,转而向北仅延伸至神圣广场的边缘──尽管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标志着神圣的广场不可侵犯。
在这条看不见的标志线外,面向台阶直至东边,就是宾汉将其称为“神圣广场”的一处遗址,主要是因为广场两侧有两座最大的寺庙。其中一座寺庙有三扇窗户。这座与广场相邻的寺庙,宾汉为其取名为“三窗之庙”。这座主要的寺庙就是由多边形巨石建成的。其凿刻、外形、设计以及不用灰浆将巨石堆砌的方式,明显是沙华孟式的巨石建筑,甚至超越了库斯科任何一座多边形巨石所造的建筑。其中一块巨石的角度为32度。
三窗之庙屹立在神圣广场的东边,巨石建筑的东墙至西墙建于水平阶梯之上(见图73),因此通过三扇窗户能够向东极目远眺(见图74)。窗台形状为梯形,从巨石的墙上凿刻而出。正如在沙华孟和库斯科一样,这种建筑的凿刻、塑形以及让坚硬的花岗岩石摆出角度的做法,就好像是在松软的油灰上完成的。在这里,白色的巨石同样需要越过千山万水从遥远的地方被运回。
三窗之庙仅仅只有三面墙,西边是完全开放的,面对着一根大概7英尺高的石柱(见图74)。宾汉推测这些石柱可能曾用来支撑房顶,并且(他承认)“从未用于其他任何建筑”。而我们认为,这些巨石柱连同那三扇窗户,都是用于观测天文的。
神圣广场北边对面有一座建筑,宾汉称作主庙。同样也有三面墙,高20多英尺。三面墙建于巨石上,或者说是由巨大的岩石建成。
比如说西墙就是由两块大岩石组成,用T形的石头连接起来。一块长14英尺、宽5英尺、高3英尺的巨石,靠在北面的墙中间。北墙上有7个仿照窗户(实际不是)建成的壁龛(见图75)。
弯曲的阶梯从神圣广场的北边蜿蜒至一座小山,小山的山顶被夷平,用作放置一种名为英帝华达纳的巨石的平台。平台其实也是一块精心凿平的巨石,用来观察太阳的运动(见图76)。英帝华达纳是一块长约4米、重约200吨的正方形巨石,意思是“拴住太阳”。它决定着日至的时间。每年冬至(北半球的夏至)的太阳节是印加宗教里最重要的节日,当太阳离南半球或北半球最远的时候,就要举行仪式来“拴住太阳”,让其回归,不让太阳越走越远,最终消失,以免重现传说中天地黑暗的时刻。
在马丘比丘西边神圣的皇家区域的尽头对面,也就是皇家区域的南边,还有其他壮丽且非同寻常的巨大建筑。这些建筑叫作石塔,呈半圆的形状。它们都用琢石建成──无论是凿刻、形状还是设计,都堪称罕见的完美,在库斯科只有环绕着至圣所的半圆围墙才能与之媲美。这座半圆围墙有7级阶梯(见图77),庄严地环绕着中间一块经凿刻塑形并雕有沟槽的石头。宾汉发现这块石头以及附近的砖墙曾被火定期焚烧,并得出结论,这座石头曾被用来膜拜,因此石头和围墙都用来举行祭祀活动以及其他仪式。
这块有着特殊建筑的石头让人联想到耶路撒冷的圣殿山之石,以及曲阿巴──一块藏在穆斯林圣地麦加的黑石。马丘比丘这块石头的神圣并不是源于其突出的顶部,而是源于其底部。在这块天然的巨石里,有一个被人工扩大及造形的洞穴,里边的几何形状精确得好像楼梯、座位、墙壁和柱子(见图78)。另外,里面还用色泽纹理最纯的白色花岗岩琢石进行修缮过。里面的壁龛做工也相当复杂。宾汉猜测,这块天然巨石被扩大和修缮,是用来放置国王的木乃伊。将木乃伊放到这里是因为这是一个神圣的地方。但为什么这是神圣之地?为什么此地重要得能放置国王的木乃伊呢?
这个问题将我们带回艾亚兄弟的传说。兄弟中有一人曾被囚禁在“有三个窗户”的一个岩洞里。假若三窗之庙真是传说中的那个寺庙,那么这个洞穴应该也是。那么,传说证明了这个地方的存在,而这个地方也向我们证实了坦普-托克的传说。
西班牙编年者之一,自称为西班牙征服者的佩德罗·萨米恩托·德·甘博亚,在他的《印加人的历史》一书中记录了当地第九任印加(约公元1340年)的一个传统:“因为对古物的好奇,以及怀着永垂不朽的愿望,第九任印加只身来到坦普-托克山……在那儿他走进一个山洞。曼科-卡帕克及其兄弟在初次长驱直入库斯科时,曾待在这个山洞……在印加对这个山洞进行了全面的检查之后,他举行了祭祀和典礼来膜拜这个地方。他在卡帕克-托克的窗户上安了一扇金门,并下令从此以后所有人都要崇拜这个地方。因此,他将此地变成了祈祷神明的神圣之地。做完这些后,印加便回到了库斯科。”
这篇报告称的主人公──第九代印加人的国王提库曼科-卡帕克被冠以改革者的称号,因为他在回到坦普-托克后改革了历法。这样,就如传说中的拥有三窗之庙和拴日石一样,圣石和史前石塔之城证明了坦普-托克的存在。关于艾亚兄弟的传说,关于前印加人对古王国的统治,以及有关历史和年代史的重要元素──天文学和历法的知识,被蒙特西诺搜集编纂到一起。
如果佩德罗·萨米恩托·德·甘博亚认识到古王国时期文件资料的存在的话,他对蒙特西诺的数据统计的真实性和准确性将得到进一步的提升。我们发现他在这点上与我们有相同看法,他说:“在印加王朝之前,文字和写作就在秘鲁出现了……它们被写在树叶上、兽皮上、石头上和布上。”
现在,许多南美学者同意年代史学者的早期看法,他们相信那些岛上的土著居民有一种或多种形式的古文字。
有无数的研究报告称在各个岛上发现了刻在石头上的文字,这些文字从不同程度体现了其象形性。比如拉斐尔·拉尔科·霍伊尔在其《<圣经>之前的印加-秘鲁》一书中通过描述了解了这些文字,他认为,海岸上的居民在帕拉卡斯人时期就出现了与玛雅文字很相近的刻画性文字。对因地震和人为原因损毁的蒂亚瓦纳科遗址考察的先驱者亚瑟·波斯南斯基认为,那些刻在巨石上的线条就是象形的表意字符,而这种表意字符正是语音文字的前驱。而另一个著名发现──在利马博物馆展出的卡兰哥巨石似乎表明,这时已出现了象形文字和语音文字甚至是字母文字的结合(见图79)。
19世纪著名的探险家、专业采矿工程师亚历山大·冯·洪堡在他1824年所发表的主要著作中就涉及了这个问题。他写道:“这个问题到最近才开始被质疑,除了结绳记事外,秘鲁人也有看得见的手稿,在1610年的《消失的古印加帝国》一书第91页中,这方面得到了证实。”继墨西哥象形字的说法之后,格雷戈里奥·加西亚修士补充说:“在征服开始之际,秘鲁的印第安人通过绘画《十诫》中的人物和侵犯他们的敌人来得到告解。因此我们可以得到结论:秘鲁人掌握了绘画手稿,但是他们的象形文字比墨西哥象形字还要粗糙。因此人们一般运用结绳记事的方法。”
当亚历山大·冯·洪堡在利马的时候,他听说一个名叫纳西斯·吉尔巴的传教士在利马北部的一条河中发现了一本折叠的书页,这和墨西哥的阿兹特克人所用的书页类似。但是却没有一个利马人能够读懂它。
M.A.里贝诺和J.J.冯·楚迪在1855年的报告中指出,还有各种其他的发现能够证明除了结绳记事的方法,秘鲁人还有其他的记录方法。J.J.冯·楚迪在描写他独自旅行的著作中,写到了当他拍摄到了有着象形文字的羊皮纸文稿时的兴奋心情。而他在玻利维亚首都拉巴斯的博物馆看见了真实的羊皮纸文稿,并复制了上面的文字(见图80a)。“这些象形字使我感到非常惊奇。”他写道,“我在这张羊皮纸前站了几个小时,努力想破译这些文字的谜底。”他决定从左边开始,然后到右边再至下一行,然后又再一次从第三行的左边开始,如此反复。他同样总结出这些文字是在崇拜太阳的时代写下的,但是证据却和他所得到的象形字一样寥寥无几。
接着,为了追溯这些铭文的起源之地,他去到的的喀喀湖边一个叫科帕卡巴纳的村庄,在那儿,随军的教会牧师证实,在该地区存在这种文字,但被鉴定为属于“后征服”时期。这个解释显然不能令人满意,因为如果印第安人没有自己的文本,他们会通过西班牙人的拉丁文字来表达自己,即使这种象形文字的写作在征服后生了演化。豪尔赫·科尔内霍·布龙克雷在《古代秘鲁崇拜》一书中写道:“它的起源一定更加遥远。”
亚瑟·波斯南斯基在《蒂亚瓦纳科的重要发现》一书中说,更多的碑文被找到了,在神圣的的的喀喀湖的两个岛屿发现了岩石上的原迹。他指出,这些关于复活节岛的神秘铭文(见图80b)的结论为现在的学者所普遍认同。但是,众所周知,复活节岛原迹属于印欧语原迹,即印度河流域与赫梯之地。有一个共同特点是,它们(包括的的喀喀湖的铭文)都以“牛犁式”为统一制度:写作的第一行从左边开始,在右边结束;第二行继续从右边开始,在左边结束,第三行再从左边开始,以此类推。
现在不去考虑模仿赫梯人(见图80c)传说的故事是如何传到的的喀喀湖的。似乎在古代的秘鲁,存在一种或者更多种的文字资料早已经被证实了。从这点来看,蒙特西诺斯提供的信息就是正确的。
如果这些证据还是让读者觉得很难接受这样一个不可避免的结论──大约在公元前2400年,在安第斯山脉确实存在着一个旧世界的文明——的话,这里还有另外的证据。
在安第斯的各类传说中,一个很有价值的线索被完全忽略了,那便是很久以前的一个可怕的黑夜。没有人怀疑这是不是一如往常的黑夜,但墨西哥神话故事《泰奥提华坎的金字塔》中说,在那一天,在太阳应该出现的时候,却仍是一片漆黑。
如果确实曾发生过这样的现象:太阳没能升起,天地之间只有无尽的黑夜,那么,整个美洲大陆都会看到。
在这一点上,墨西哥人对这件事的普遍印象(比如“拴住太阳”)和安第斯山脉的传说相呼应,似乎成了证实对方的有力证据。
我们由此可以确认,它们可能是同一现象被两个目击者所证实。
但如果这样还不够有说服力的话,我们将引用《圣经》作为证据,这一次,约书亚则是目击者。
根据蒙特西诺斯和其他记录者的记录,最不寻常的现象发生在古帝国时代第十五位君主蒂图·尤潘基·帕查库特克二世的统治时期。
他在位的第三年,“良好的习惯被遗忘,人们有了各种恶习”的时候,“20个小时里没有了黎明”。换句话说,黑夜没有像往常一样结束,日出推迟了20个小时。在强烈的抗议、忏悔、献祭和祈祷之后,太阳终于升了起来。
这不可能是日食:太阳不是被阴影遮盖了。并且,日食不会持续这么长时间,秘鲁人也认识日食这种周期的活动。这个故事并没有说太阳消失了,只是说太阳没有升起──“没有了黎明”──在20个小时之内。
不管太阳躲藏在何处,它突然停步了,所以才会这样。
如果安第斯记录是真实的,那么在世界另一端的某个地方,“一天”不得不在本应结束时仍然持续着,而且要持续20个小时左右。
难以置信地,这样一个事件也被记录了下来,而且,是记录在一个没有比《圣经》本身更好的地方。当时,在约书亚的领导下,以色列人穿过了约旦河进入他们的被许诺之地,成功占领了防备森严的杰里科和埃两个城市。所有亚摩利人的国王们形成一个联盟,进而发动一股联合力量反对以色列人。一场无比激烈的战争在基遍(今译吉比恩,巴勒斯坦古都,位于耶路撒冷西北)市附近的亚雅仑谷爆发。战争从一次以色列人使迦南人四处逃难的夜袭开始。到日出时分,当迦南军队在伯和仑附近重组,伟大的上帝“从天堂向他们投下了巨石……然后他们死了;与死于以色列人的剑下相比,他们中更多的人死于这次冰雹”。
约书亚对耶和华说道,
在耶和华把亚摩利人
变成以色列的孩子的这天,
“在以色列人的眼里,
太阳一直静悬在基遍,
而月亮待在亚雅仑谷。”
这样太阳和月亮一直静悬着,
直到人民已经向敌人复仇为止。
事实上,这些都被记录在《雅煞尔书》里:
太阳静悬在半空中,
一整天都不急着降落。
学者们已经为《雅煞尔书》第十章的这个传说争论了很多年代。
一些学者贬低它为纯虚构的,有的学者则在其中看到了神话的回响;还有学者试图以日食不寻常的延长来解释它。但问题是,不仅人类从未见过如此长的日食,这个传说也没讲到太阳的消失。相反地,它是在太阳持续被看见,高挂在天空时发生。而书中所说的“关于一整天”──那么是说20个小时?
其独特性在《圣经》中被认为是“空前绝后的一天”的这次事件,发生于相对安第斯来说位于地球对面的地方,描述了发生在此的一个现象。在迦南,太阳并没有升起20个小时;而在安第斯,太阳也没有升起同样长的时间。
这两个故事难道不是在描述了同样的事情后,通过地球不同位置的情景来证明它的真实性的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仍然是个谜。唯一的线索是《圣经》里提到的从天空上坠落的巨大陨石。故事描述的不是太阳(还有月亮)的停止,而是地球自转的破坏,可能的解释就是一个彗星曾靠近过地球,打破了这种过程。因为有些彗星围绕太阳顺时针方向旋转,这跟地球和其他行星的轨道方向是相反的,这种动力学力量可以暂时阻碍地球的自转,让它慢下来。
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现象,我们所关心的是时间。普遍接受的古以色列人出埃及的日期是公元前13世纪(公元前大约1230年)。主张日期要早两个世纪的学者们只在少数。尽管如此,我们在此系列图书之三──《众神与人类的战争》一书中已经总结,公元前1433年以及《圣经》故事里的希伯来始祖,完美地符合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知名的当代事件和年表的记载。我们的结论发表后(1985年),两位杰出的《圣经》学者和考古学家,约翰·J. 宾森和大卫·利文斯顿,经过详尽的研究后得出结论,古以色列人出埃及发生在大约公元前1460年。除了他们自己的考古发现和对古代近东青铜时代的分析,他们运用的《圣经》资料和计算过程和我们两年前使用的一样(我们还解释了,为什么我们认为选择公元前1433年,才和《圣经》记载的古以色列人出埃及的时间一致,而不是公元前1460年。)
由于以色列人徘徊在西奈沙漠40年,进入迦南时是在公元前1393年,即在约书亚观察此后不久发生,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在同一时间,安第斯山脉出现了对应的现象:夜间延长了吗?
在蒙特西诺的作品中,已经隐约解决了关于每个君主执政时间长短的疑问,然而不幸的是,这个问题却仍然困扰着当代的学者们,我们不得不通过迂回的路线来获得答案。据蒙特西诺称,事件发生在蒂图·尤潘基·帕查库特克二世执政的第三年,为了精确地找到他的时期,我们将从两种最终的时间来考虑。我们被告知,第四个国王的统治终结于由0点开始的头一个1000年,换言之,即公元前1900年;而第三十二个国王统治到了从0点开始的第2070年,也就是公元前830年。
那第十五个国王是什么时候执政的呢?据有效数据显示,这九个国王,除了第四和第十五个,一共统治了500年左右。如果将蒂图·尤潘基·帕查库特克二世置于大约公元前1400年左右,往后从第三十二个国王(公元前830年)开始计算,这期间一共是564年。我们得到的数据就是,蒂图·尤潘基·帕查库特克二世于公元前1394年执政。
总之,我们发现安第斯事件发生的时间,正好与《圣经》中在泰奥提华坎发生的事件时间相吻合。
这个结论便非常清晰了:太阳依旧照耀迦南的那一日,即是美洲没有日出的那一夜。
事情因而得到了证实,作为一个无可辩驳的证据,证明在安第斯的集体记忆中,上帝在的的喀喀湖赐予人类金色权杖的时候,便开启了的一个古老帝国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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