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魔棒的王国
安第斯山脉文明的故事中充满了神秘色彩,而书面记录或刻有故事的石碑的丢失,使其更加神秘起来。这时,神话和传说就用神、巨人以及他们的国王后裔的故事,来填充这些神秘的画面。
今天,沿海的人们可以回顾那些将他们祖先引导至乐土的神,以及掠夺他们的庄稼和强奸他们妇女的巨人的传说。住在高地的人们,在西班牙征服时期,占主导地位的是印加人。他们以各种形式的活动和工艺、种植庄稼、建设城市来报答神的引导。他们重新描述着传说的开端──创世的传说,动荡时代的传说,一个洪水吞没万物的传说。他们认为,他们王权的开始和首都的建立应归因于金魔棒的魔力。
西班牙史官以及学过西班牙语的本地史官,认定征服时期两个印加王国的父亲──瓦伊纳·卡帕克,是一个王朝的第十二任印加王,该王朝大约始于1020年,最初的首者是库斯科。这是在印加人从高地据点到沿海地带采取突击搜查行动的两个世纪前,而在那里,在早些时候,存在着其他国王。在著名的太阳大道的帮助下,他们的领地向北延伸到今天的厄瓜多尔,向南延伸到今天的智利。印加人基本上将他们的规则和行政叠加在文化和有组织的社会上,而这使那些领域繁荣了数千年。印加人统治下的最后一个王国昌昌,是一个大都市,其神圣的围地、梯形金字塔和住宅,混合分散在8平方英里内。
沿海地区坐落在安第斯山脉和太平洋地区的西部,气候很干燥。
居住地和文明得以蓬勃发展,是因为流水以大大小小的河流的形式从高山到海洋,每50~ 100英里一道,切断沿海平原。这些河流创造了肥沃的土壤和青翠的环境,把一块块沙化土地分隔开。因此,在这些河流的沿岸和入口处就出现了定居者。考古证据表明,齐穆人从山区通过水渠扩大水源的供应,他们也通过平均15英尺宽的公路,来连接一块块肥沃土壤和居住地,而这条公路的前身就是著名的印加太阳大道。
在靠近今天的城市特鲁希略不远的地方,莫希河注入了太平洋。
在更早的时候,那里是一个古都。19世纪探险家伊夫瑞·乔治·斯奎尔曾考察过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他的南美之行被记录在一本名为《秘鲁图录:对印加土地的探索及旅行事件》的书中。他为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感到震惊,即使是那些已被毁损和尚未来得及完全发掘的部分。他描述道:“长而大的墙壁,巨大的分室金字塔或瓦卡斯太阳神庙,以及大量的宫殿、住宅、沟渠、水库、粮仓……和坟墓,遍布方圆数英里的每一个方向。”这让人想起在飞机上鸟瞰20世纪的洛杉矶时的情景。
在建成区的边缘,即翠绿山谷的尽头及贫瘠的不毛之地开始的地方,巨大的金字塔在荒芜的土地上拔地而起,面对着纵横交错的莫希河。它们是用太阳晒成的泥砖搭建而成的,这使人联想起诸如冯·哈根等探险家在《太阳大道》和其他著作中所描述的:美索不达米亚高层神塔西古纳特(古代亚述及巴比伦的金字型神塔,顶上有神殿)也是由泥砖修造而成的,并且跟莫希河两岸的那些一样,有着稍稍外凸的形状。
奇穆4个世纪的繁荣,大约是从公元1000年到公元1400年,这个时期也是黄金制造业在一定程度上熟练的时期,其技艺即使是随后的印加人也无法企及的。西班牙远征者描述了实际上是在奇穆的中心(甚至是在印加人的统治下)的黄金富足程度,一个叫通贝斯的小镇被黄金所包围,那里的植物和动物都是用黄金铸造的模型,这些模型是在库斯科最主要的圣坛的黄金圈之后出现的。在另一座城市土库美的郊外,有大量的黄金物品出产,它们是在秘鲁被征服之后的那个世纪中被发掘出来的(随着死人一起被埋藏在墓穴中的陪葬品)。的确,当奇穆人登上海岸时,他们被这如此大量的黄金震惊。那惊人的数量现在仍然困扰着学者们,因为秘鲁黄金的来源不是在贫瘠的海岸,而是在高原。
奇穆的文化形式成功地取代了先前的文化或是有组织的社会形式。就奇穆而言,没有人知道那些人将他们自己称作什么。今天我们所称呼他们的这些名字,实际上是关于他们的社会及被认可的中心文明所在的考古学遗址及河流的名称。在北部的中心海岸地区,一个被称作莫奇卡的文明拨开历史的迷雾,出现在大约公元前400年。他们以精美的陶器和优美的纺织品而闻名于世;但是这些技艺是如何,以及在什么时候获得的,至今还是个谜。他们陶制容器上的装饰充满了金翼和巨人的插图;而万神庙上被称作塞或塞安的新月形的黄金月亮,则暗示了他们的宗教信仰。
莫奇卡的这些史前古器物,清楚地向我们展示了几个世纪前的奇穆。他们拥有铸造黄金、用泥砖修造建筑物、设计充满金字形神塔风格的神殿的成熟技艺。在一个叫帕卡特纳姆的被埋藏的圣城遗址中,有不少于31座金字塔,在19世纪30年代被一个由H.乌贝洛德-多林领导的德国的考古队挖掘出来。在他的《在印加国王的街道上》一书中,他们确定,那些小一点的金字塔比那些200英尺宽、40英尺高的大金字塔,要早上1000多年。
奇穆王国的南部边界是里马克河,西班牙入侵者将其首都命名为利马正是源于这条河的名称。在前印加时代,这个边界以外的海岸是由钦查部落居住的;而高原地区则是由艾马拉人占据。现在人们才知道,印加人是从钦查部落那里获知神庙的概念,从艾马拉人那里获知创世的神话。
里马克地区在古时候是人们聚集的中心。它恰好在利马的南部,并且有秘鲁最大的神庙,它被印加人重修和扩建过的遗迹现在还可以看见。帕查-卡马克是一个在万神庙正中供奉着的神,意为“世界的创造者”,他旁边还有一系列神灵:德和玛玛帕查(意为“土地之主”和“土地女神”),尼和玛玛科查(意为“水神”和“水女神”),以及月神塞,太阳神伊拉-拉;还有英勇之神孔,他也被称作伊茹亚──这些名字来源于那些近东诸神。
对于南部海岸的古代人来说,帕查-卡马克的神庙是一个“众人向往的地方”。朝圣者从或远或近的地方到那里去。他们朝圣的行为是如此的恭敬,以至于在部落处于战争中的时候,敌方的朝圣者也会被允许安全地通过。朝圣者来的时候带着黄金,因为他们认为所有的金属都是属于神的。只有被挑选出来的牧师才被允许进入朝圣所中,在某些特定的礼拜日,神像会向牧师预示一些事,然后由牧师将这些事传达给人民。但整个神庙地区是如此的神圣,以至于朝圣者必须脱了鞋才可以进去──就像摩西在西奈山被要求的那样,以及穆斯林现在在进清真寺前仍然要做的那样。
堆积在神庙的黄金是如此的多,以致引起了西班牙征服者的注意。弗朗西斯科·皮萨罗派他的兄弟赫尔南德斯去抢夺它们。他找到一些黄金、白银和宝石,但却没有找到最主要的财宝,因为牧师们将宝藏藏了起来。无休止的威逼和刑讯,使牧师们透露出了藏宝的地点──传说中是在利马与鲁伦之间的某个地方。然后赫尔南德斯因为要取得神像上的镀金而打碎了神的金像,并拔出了墙上的银钉以及挂在墙上作为装饰的金银牌。一个银钉就重达32000盎司。
当地的传说认为,这座神庙是由“巨人”建造的。可以肯定的是,印加人在占领了那些部落后,沿袭了帕查-卡马克的宗教信仰,扩大并装饰了神庙。神庙建造在山腰上,汹涌澎湃的太平洋几乎就在它的脚下,由地面而起的500英尺的台阶支撑起神庙的四个平台,这四个平台是由巨石建造而成的。最高一级的阶梯向前延伸出好几英亩。神庙最终的复杂结构,配合着低陷的广场,从圣塔上望去就像是一片汪洋。
不仅有活着的人来这里祈祷和膜拜,死去的人也被带到里马克流域和沿海平原的南部,希望他们的来生能够在神的庇佑下度过,甚至能够复活,因为这里的人们相信,里马克能够使死去的人复活。在我们现在已知的这些遗址中,如鲁伦、皮斯科、纳斯卡、帕拉卡斯、安孔、伊卡,考古学家在墓园中发现了许多埋有贵族和牧师木乃伊的坟墓和地下墓穴。这些木乃伊的手和腿被弯曲成一定的形状后,被衣物包裹起来并装在布袋中。干燥的气候及外面的布袋防止了衣服、围巾、头巾、斗篷以及他们那令人难以置信的、现在依旧光鲜的衣服中的有机物质的流失。这些缝制精美的纺织品,使考古学家联想到欧洲的绣着宗教和宇宙哲学符号的哥白林挂毯。
这些像陶器般精美的纺织品上的主要的形象,都是一个一只手举着一根棍子,另一只手拿着闪电,并且头戴金冠的神(见图65),印第安人称他为里马克,同那条河的名字一样。
里马克和帕查-卡马克到底是同一个神,还是不同的两个神?由于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学者们的意见并不统一。但他们一致认为,山脉附近的居民都信奉里马克神。他名字的意思是“雷霆”,在意思和语音上像拉曼的昵称,就像是闪族人的大气之神阿达德一样──一个来源于动词“打雷”的象征性词语。
根据编年史学家加尔西拉索的描述,在这些山脉中,“一个人形的神像”矗立在圣坛上,献身于里马克神。它可能涉及里马克流域的山脉一侧的数个遗址。考古学家们认为,阶梯形金字塔为这个特别的日子提供了不一样的景色(艺术的构想,见图66),观光者大可以想象一下在古老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看见一个7级金字塔时的景象。
里马克神有时也会被称作“孔”或“伊茹亚”,他是否可能同时还是印加传统中的造物神维拉科查?尽管没有人能够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维拉科查作为神被描绘在沿海出土的陶器上,他一手拿着叉状兵器,一手拿着魔棒。
所有安第斯山脉的传奇都始于那个黄金魔棒,例如在的的喀喀湖沿岸以及一个被叫作蒂亚瓦纳科的地方。
当西班牙人到来时,安第斯山地区是印加王国的领地,由在高原上的首都库斯科来统治。而在相关的印加传说中,库斯科是由太阳神之子建造的,他在建造了的的喀喀湖后,接到创造神维拉科查的命令来建造此地。
根据安第斯山脉的传奇,维拉科查是天国里一个伟大的神,他在很久远的年代来到地球,选择安第斯山作为他的创造基地。就像西班牙编年史学家克里斯多瓦·莫利纳神父所说的那样,“他们说创造者在蒂亚瓦纳科,并且那里是他最主要的住所。因此,那里才会有那些具有欣赏价值的杰出的巨大建筑”。
第一个记录下关于当地史前及历史传说的传教士是布拉斯·瓦勒拉,遗憾的是,只有一些他著作的碎片被流传下来,因为他的原稿在1587年被英国人焚烧了。他描述了印加的第一个君主曼科-卡帕克,他修建了通向的的喀喀湖的一条地下通道。他是太阳神的儿子,带着太阳神授予的黄金魔棒去寻找库斯科。他母亲在生他的时候,世界一下就变得黑暗。当他出生后,世界有了光亮和雷声,然后帕查-卡马克神宣布,“曼科-卡帕克的美好时代开始了”。
但是布拉斯·瓦勒拉也收录了其他的版本,其中提到印加人继承了曼科-卡帕克的传说,而他们真正的祖先是从别的地方经由海上来到秘鲁的。因此,同样被印加人称作“曼科-卡帕克”的君主是一个叫作阿图的国王的儿子,阿图带着200个男女到达秘鲁海岸,并在里马克登陆。从那里他们来到印加,并从印加又走到了的的喀喀湖,那是太阳神之子统治地球的地方。曼科-卡帕克派他的随从前往两个方向去寻找那些传说中的太阳神之子。他自己漫步了许多天,最终来到一个神圣的洞穴。那个洞穴是由人工开凿的,并挂满了金银。曼科-卡帕克离开了那个洞穴后,走进一个叫卡帕克-透扣的橱窗,它的意思是“王室的橱窗”。当他从那里走出来,他穿上他在洞穴中获得的黄金衣服。由于穿着这些皇室的衣服,他被尊为秘鲁的君主。
从这些以及其他那些编年史中可以明显地看出,这些不同的传说版本都被安第斯山人民所熟知。他们回想起了在的的喀喀湖最初的创造,以及由一个神圣洞穴和王室橱窗开始的君主统治。而这些同时存在的事件形成了印加王朝的基础。然而,在其他的传说版本中,那些事件和时期被分隔开了。
其中一个版本提到,起先是由伟大的维尔科查神创造了一切,他带着4个兄弟和4个姐妹一起巡视疆土,并将文明带给了早期的人类;而其中的一对兄妹或夫妻在库斯科开始统治。另一个版本是说伟大的神在他的基地的的喀喀湖创造了第一对王室夫妻,并将其作为自己的孩子,给他们一个由黄金制造的器物。他告诉他们去北方建造一座城市,在那座城市,这个黄金器物将被吸入泥土中;而这个奇迹就发生在库斯科。这就是为什么印加的国王们──由这一对兄妹(姐弟)所繁衍的后代们──声称他们自己是来自太阳神的原因。
对于大洪水的回忆几乎出现在所有的版本中。克里斯多瓦·莫利纳在《印加神话与礼仪记述》一书中说,“在曼科-卡帕克代,他是第一个印加人,并且从他开始,他们被称作太阳之子……他们有对大洪水完整的记录。他们说所有的人以及所有被创造的东西都被洪水毁灭,水的高度高过了世界上最高的山峰。除了待在一个大箱子中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外,没有一个生命体幸存下来;等洪水退去,风将他们带到了瓦纳科一个差不多高出库斯科70米的地方。万物的创造者命令他们留在那里,在蒂亚瓦纳科,创造者开始创造人民和国家。”地球上恢复的种群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国家,都是由创造者用泥巴精细地塑造,“然后他给予他们每一个以生命和灵魂。男人和女人被派往他所指定的地方。”那些没有遵从他的戒律的人被变成了石头。
和创造者一起在的的喀喀湖的还有月亮神和太阳神。在那里,他们开始履行他们的职责,直到地球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他们才回到了天上。
在目前所有的传说版本中,创造神的两个得力助手就是他的两个儿子。“创造部族和国家,并分配给他们衣物和语言。”莫利纳神父写道,“创造神命令他的两个儿子向不同的方向去传播文明。”大儿子耶梅马纳·维尔科查(意思是“在他的力量下所有的东西都各归其位”)去给山区人民传播文明;小儿子图帕科·维尔科查(意思是“事物的制造者”)被派去给沿海平原的人民传播文明。当这两个兄弟完成他们的使命在海岸相遇时,“从那里他们升上了天堂”。
加尔西拉索·德·拉·维加出生在被西班牙占领后的库斯科,他的父亲是西班牙人,母亲是印加人,他记录了两个传奇故事。根据其中的一个,伟大的神从天堂来到地球指导人类,将法律和戒条带给人类。他“将他的两个孩子放在的的喀喀湖”,给他们一个“黄金楔子”,并告诉他们在这个楔子能插进土里的地方安居,而这里就是库斯科。另一个传说提道:“在洪水退去后,一个人出现在库斯科南部的蒂亚瓦纳科地区。这个人是如此强大,以至于他将世界分成了4个部分,并分派了4个国王去分别管理它们。”其中的一个国王就是曼科-卡帕克(在印加的盖丘亚族语中,这个名字意指“国王和君主”),他在库斯科开始了他的统治。
这些版本讲述了维拉科查神的两个创造阶段。在胡安·德·贝坦索斯的书《印加叙事与心灵》记录的印加人的传说中,有一个是关于盖丘亚族的创造之神的。“在第一个阶段,创造了天空和大地”,同时他也创造了人类。但是“这些人做了一些错事,因此维尔科查神迁怒于他们……然后那些第一阶段的人类和他们的首领因为被惩罚而变成了石头”。接着,在一段黑暗的时期之后,他在蒂亚瓦纳科创造了新的男人和女人。他给他们任务和能力,并且告诉他们去哪里。他将跟自己在一起的两个助手,一个派去了南方,一个派去了北方,而他自己向库斯科的方向走去。他让一个首领先他一步去库斯科,并在那里建立起君主统治;维拉科查神则继续他的旅途,“一直走到厄瓜多尔的海岸,在那里他的两个同伴加入了他。他们一起走到海边,然后都消失不见了”。
一些高原人民的故事聚焦于库斯科最初是怎样成为一个村落,以及后来又是怎样神圣地被定为首都的。据曼科-卡帕克的一个版本,说有一根纯金的杆或者棒,它被命名为“图帕克-原瑞”,意思是“辉煌的君主权杖”。他和兄弟姐妹们一起用它去搜寻指定的地点。当他们遇到一块不知名的石头时,他的同伴变得孱弱,而他则用魔棒敲击这块石头,这时,石头突然发出声音,并大声地告诉他,他被选为了一个王国的统治者。
在西班牙人登上这片土地之后,一个印第安酋长的后裔皈依了基督教,他在他的回忆录中声称,印第安人显示着这一天的神圣。“曼科-卡帕克娶了他自己的一个名叫玛玛奥克洛的妹妹,……他们开始为他们的人民政府制定完善的法律。”
这个故事有时被称为“艾亚四兄弟的传奇”,与其他所有库斯科创立的版本涉及的一样,用来指定国王和首都的魔棒是纯金制造的。
我们认为这是一条重要的、核心的、用来解开所有美洲文明之谜的线索。
当西班牙人进入印加首都库斯科后,他们发现了一个大都市,里面有大概10万个住宅,围绕着一个由宏伟壮丽的寺庙、宫殿、花园、广场和市场组成的皇家宗教中心。位于海拔约11500英尺的胡安塔纳亚和图鲁梅耀两河之间,库斯科始于沙华孟山脚下的海角。这个城市被分成12个区──一个迷惑西班牙人的数目,排成一个椭圆形。第一个也是最古老的一个区叫作下跪平台,坐落在西北方的海角斜坡上。在那里第一批印加人(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曼科-卡帕克)建造了他们自己的宫殿。所有区域的名字──发言广场、花儿平台、神圣大门等事实上都概括描述了他们的主要特点。
斯坦斯伯里·哈格尔是这个世纪关于库斯科专题研究的一名先锋学者。他在《库斯科:天国之城》一书中认为,库斯科是由史前移居的的喀喀湖的祖先们建立的(并且它带有一定的宗教性质);而的的喀喀湖之所以被称为“地球之脐”,是因为它大体将地球划分为4个部分。因此,他和其他学者都一致赞同这一关于地球的学说。然而,在对库斯科城的建造上,他也学习了多种天文方面的知识(这因此成为他的书名)。他指出,流经城中心的那些河流,被引向人造通道,是在与蜿蜒的银河相媲美:12个区域把天空分为黄道十二宫。这对我们领悟关于地球以及它的十二时令的知识尤为重要。哈格尔说:“最初的那个区域就是白羊宫。”
伊夫瑞·乔治·斯奎尔和其他19世纪的探测家们描述了一个这样的库斯科:它是由一部分纯西班牙裔和一部分印加人遗留人群组成的。因此,对西班牙人发现并征服了库斯科的描述,甚至在更早些的时候,某些人一定拜读过早期编年者的作品。佩德罗·德·谢萨·德·莱昂的《秘鲁编年史》上记载有印加首都,上面用热情洋溢的语调描述它的高大建筑物、广场和桥梁,更称其为“金碧辉煌的城市”。
从城中心向外扩散着4条坦途,延伸到这个帝国最遥远的角落。他在他的赞辞中写道:“库斯科是壮丽而庄严的,它一定是由拥有伟大智慧的人类建造的。虽然街道狭窄,但是与坚固石头砌成的房屋相结合,构成了完美的库斯科。这些石头都很大,而且切割完好。房屋其他的构成部分是木头和稻草。在这里,你找不到任何瓦砾、砖块或者石灰的踪迹。”
加尔西拉索·德·拉·维加(他拥有他父亲的西班牙血统,也有他母亲印加皇朝的“印加”头衔),在描述完关于十二黄道的内容后,提到除了印加的第一个区域以外,云集在壮丽神殿周围的其他印加宫殿。在他那个时代还存在有第二、第六、第九、第十、第十一以及第十二代印加人的宫殿。它们中的一些位于首都主要广场的一侧,被称为“瓦卡亚-帕塔”。印加的统治者和他的家人、官员、神父都坐在气势恢宏的看台上,现场观看并指导节日和宗教的庆典。庆典中就有4个是关于春分、夏至、秋分和冬至的。
据早期的编者证实,在古库斯科城,最伟大的建筑结构是科里-坎查,这个名号的意思是“金色围屋”,它是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帝国最重要的庙宇。西班牙人称之为太阳神庙,他们认为太阳是印加人至高无上的神。据那些曾经见过这些被肆意破坏之前的庙宇的人说,这些庙宇分为几大块。其中庙宇的主体献给了维尔科查神,与之毗邻的是献给月亮奎拉(意为“龙骨”)和金星查斯卡(意为“点击”)的小教堂,以及一个被叫作考勒尔的神秘星球──它在盖丘亚语中叫“曲星”或“大亮星”,在艾马拉语中叫“祖父之星”。同样,这里有座献给彩虹的圣地,正是在这里,在科里-坎查,西班牙人掠夺了无数的财富。
毗邻科里-坎查,是一个叫作阿可雅-华斯的围屋,意思是“被选女人之家”,里面是一处花园和果园,还有一间纺织皇室僧侣衣服的工厂。阿可雅作为印加的巫女,都是一些经过层层筛选的处女,又叫太阳贞女。她们被隔绝在此,最后会献给太阳神做妻子。这是一片被包围的与世隔绝的土地,在这里,少女们把自己献给了伟大的神。她们的任务除了要保守自己的贞洁外,还要守护着祭司交给她们保管的圣火,绝对不能让火种熄灭。
西班牙占领军不仅掠夺了这个城市的财富,把当地的居民赶出了他们的家园,而且在对那些宏伟的建筑进行缩绘之后,就将其全都拆除了。大部分部件都用来做他们的石屋。其中的一些通道和墙被改建成了西班牙式风格的建筑。大多数的圣地被用来作为教堂或者是修道院。一眼望去,天主教道明会取代了太阳神殿,外墙被拆除改建成了有古代风格的布局,一些墙被运到了他们的教会修道院(见图67)。
在这里,最有趣的一处是一块完好无缺的半圆形的外墙,它曾经是西班牙人发现的一块代表太阳的金色圆盘。随着占领者的增多,这里渐渐衰落了。
自从道明会来到这里后,接踵而至的是方济会、耶稣会、奥古斯丁修会和怜悯修会,他们都修建自己的圣地,其中包括库斯科宏伟的大教堂。很显然,这些圣地是建立在印加修道院的遗址之上的。等修女们也来了后,一点也不令人惊奇,“被选女人之家”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最终,政府和西班牙高官紧随其后,用印加的石屋修建了自己的教堂和住所。
有人认为库斯科的意思也是“脐”,是一座中心之城。之所以这样命名,是因为被选为军事基地的都城地位。被许多人认可的另一种理论,则认为它的名字意为“高石之地”,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这样命名,则与库斯科因为其令人惊叹的巨石而成为主要旅游胜地相吻合。
虽然大多数库斯科的印加当地民居使用的建材都是用未经加工的散石,再加上一些泥灰(这些石头被粗劣地切割仿造成砖块或料石),而一些老的建筑物则是用经过完美切割的、装饰过的和成型的石头建成的,它们之间的缝隙小到连剃须刀片都不能插入。这些幸存的深色石头可以在太阳神殿遗留下来的半圆形砌墙中被发现。这种墙的美丽和技艺,使无数游人惊讶和激动。克莱门茨·罗伯特·马克姆爵士曾在其游记《在秘鲁和印加漫游》中写道:“当人们凝视着这不可思议的砌石建筑时,都迷失在对它形式上那种极端美丽的赞叹中。
但更重要的,是要深思切割和打磨这种无误差精确度的石头所需要的坚持不懈的精神和高超技能,是如何为古人所有的?它才是更应为人所称赞的。”
库斯科的其他石头给伊夫瑞·乔治·斯奎尔这个更多的是个文物工作者,而并非建筑师的人也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惊异于它们巨大的体积和奇异的形状,并且,石头之间相互吻合的精确度如此之高,却连一点灰浆都没有使用。他推测,这些棕色的粗面岩一定是被专门挑选的,因为它们的纹理是粗糙的,能够比其他任何种类的石头更好地在石块间粘连(见图68a)。他“确定这种多面石,正如西班牙编年史学家所陈述的那样,能够准确无误地黏合在一起,以至哪怕用制造得很薄的刀片和很细的针也无法插入它们之间”。其中有一块最为旅游者所喜爱的石块,它有12个角,却能与周边12处同时吻合(见图68b)。
所有这些巨石被运送到库斯科并由未知的泥瓦匠将外观变得光滑,仿佛他们是用泥灰塑造过的。每块石头被加工成光滑且微凹的表面。然而,没有人知道,对于这种没有槽或脊或锤等任何标志的石头该如何进行观察:从哪一个角度?哪一个面?并且,该如何抬起这些沉重的石头,把其中一块放在另一块的上面,而又必须保持一个正确的角度来适应下面及旁边的多个角度,使之多处都完全吻合,这也是一个谜。与奥秘相应的是,所有这些石头全都是不用灰泥就能紧密地连接在一起的,不仅经受住了人类的破坏,而且该地区频繁的地震也未能撼动它们分毫。
现在,众所周知的是,这些美丽的巨石构造代表了“传统的”印加阶段,庞大的墙来源于一个较早的时间。由于缺乏明确的答案,学者们只有暂时简单地称之为巨石器时代。
直到今天,这仍然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难题。也许只有去到沙华孟海角才可以解开这个谜。在那里,人们有另一种假设,认为巨石与这儿的印加堡垒要塞有关。不过,在观者光看来,这可能也是一个谜。
海角的名字萨克撒赫曼意为“猎鹰之地”,形状像一个在西北部位的三角形,其峰顶比山脚下的城市高800英尺。它的两侧由峡谷组成,从而隔绝了它所在的山脉与其他的山脉连接。整个海角可分为3个部分,其中最重要的基础部分主要由巨大的岩石构成,并露出了人为切割、雕塑而成的巨大的台阶或平台,以及多孔的隧道、壁龛和沟槽。在海角的中部,是上百英尺宽和长的平坦区域。最后,海角的其余部分,其高处是范围狭小的边缘,包含明显的圆形和矩形结构;在这样的结构下有运行通道、隧道和其他开口,有自然岩石形成的扑朔迷离的迷宫。
三道巨大且平行的砌石墙壁由此形成了一个Z字形,来分离或保护这个“发达”的堡垒要塞区域,以及海角的其余部分(见图69)。
这三道曲折的墙由巨大的石块建造而成,一面比一面高,不断上升,合并后的高度大约60英尺。每面墙后填满的泥土形成了一个梯田,据猜测是提供给守峡的士兵作为护墙。这三面墙,尤其是最低的(第一道墙)一面,是由巨大的石块建成,其重量在10吨到20吨之间,其中一块高25英尺的巨石重量超过300吨(见图70)。许多石头都有15英尺高,并且宽度和厚度也有10~14英尺。在墙下的城市中,这些巨石的表面已被人为地打磨光滑,边缘也被打磨成斜角的样式。这意味着,它们不是由着自然所赋予的形状被简单地放置于此,而是能工巧匠们的杰作。
这些巨石一块叠着一块,有时会被一块不知是什么结构的薄薄的石块所分开。每块石头都是多边形,虽然没有灰浆填充而使毗邻的石块相契合,这些奇怪的边边角角竟也能相互吻合。很明显,其风格和时期都与保留在库斯科的巨石器时代的巨石建筑相同,只是在这里,规模更大。
墙体间的平地中还保留着由老式的“印加风格”的石头所造的建筑体。根据地面的清理工作和空中照相显示,在海角之上有多种不同的结构。它们在随后印加人和西班牙人征服后的战争中或被破坏或被销毁。只有巨大的墙壁得以幸免,静静地印证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年代和一群神秘莫测的建筑者。所有的研究表明,这些巨大的石块开采于数英里之外,而且必须经过山脉、溪谷、峡谷和涌流才能运到施工地。
那么这是如何且由谁办到的呢?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来自西班牙占领时代的编年史记录者,在近几个世纪来到这里的旅行者,以及所有来过这里的同时代的研究者……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这不是印加人的作品,但与一些神秘力量有关。但是,任何人都没有一个理论能明确表明这是为什么。
加尔西拉索·德·拉·维加曾写道,我们别无选择而且必须相信,“它们是由魔法、由恶魔所创造,而不是人类。因为放置在三道墙壁的石头的大小和数量是如此惊人……人们不可能相信它们来自采石场,因为印第安人不会提炼铁和钢。他们如何汇聚这些岩石?这同样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印第安人既没有车也没有牛,也没有平坦的道路来运输它们。相反,陡峭的高山和谷地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加尔西拉索继续写道:“这些石头最近被获知来自库斯科。人们无法想象,这么多和这么巨大的石头可以如此准确地安装在一起,以至于连小刀都无法插入。许多联合都巧妙得惊人。更为奇特的是,所有这一切都没有用广场或水平放置的石块来确定它们是否适合放在一起……他们也没有起重机或滑轮或其他机械。”他接着引用了一些天主教神父的预言,“一个人是无法切断这些石头并确定它们放置的地方的……除非是恶魔的艺术。”
斯奎尔说,由这些石头组成的三道墙无疑代表着“壮丽的美洲风格的巨石阵样本”。在这个地区的众多石头中,最令人迷惑的是石雕巨像和其他岩壁的一些特点。其中一个特点是,有3个闸门穿过墙壁,其中之一是所谓的维拉科查门。而这个门是一个极端复杂的奇迹工程。
所有的编年史学家都提到过它,它活像是另外两个在墙的尽头的、特别为这个空洞配备的巨石。这些大石块以及它的活动装置(能够打开和阻断大门)在古时候是能够活动的,而它的通道和沟槽现在依旧隐约可见。
在附近的高原,石块被雕刻成了精确的几何图形(见图71a),这是其中的一个实例(见图71b)。在被切割的石块出现的地方,看上去似乎曾使用过某种奇妙的机械,否则难以完成。H.乌贝洛德-多林在《印加帝国的艺术》一书中说,这些令人费解的被切割的石块“像是每一个角都有一个蕴藏某种含义的模具”。
海角峭壁的轮廓后面是一个成片的建筑遗址,其中一些无疑建造于印加时代。它们可能是建造在更早的建筑物遗址上的。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与地下错综复杂的隧道无关。地下通道是迷宫似的通道模式,意外地开始和终止。一边引向一个深达40英尺的大洞穴,另一边止于天然岩石的垂直表面,表面光洁的石头台阶似乎并不引向任何地方。
面对用不规则巨石修筑的峭壁,穿过宽广开阔的平地,是一些裸露出来的岩石。可以采用以下的名称来描述它们:滑道,它的后面像是一个由小孩子使用的滑道;光滑的石头,伊夫瑞·乔治·斯奎尔已经把它描述为“开凿的沟槽,看起来就像被岩石硬挤成一种人造状况”──像打上的黏土“然后硬化而成,其表面光滑,有光泽”;最后,是附近的迷宫,一个有天然裂缝的悬崖,已经被人工地扩大到通道、低矮的室外过道、小室、壁龛和其他中空的地段。事实上,岩石被修饰和塑形为与地面平行、垂直,并且包括正面、开口、开槽、壁龛──所有的削减都角度精确,具有几何形状,在悬崖背后随处可见。
现代游客对这个场景的描述都不会优于20世纪的伊夫瑞·乔治·斯奎尔:“所有的高原岩石处于要塞的后面,主要是石灰石,被切割和雕刻成上千种形状。这里有一个壁龛,或是一系列壁龛。不久以后可以看到一个像沙发的宽大座位,或者说是一系列小座位;接着可以看到一段阶梯;然后是一串正方形或圆形或八角形的盆地;长长的沟槽偶尔钻下来……岩石中的裂缝人为地扩大进入到一个大洞穴──所有这些都精确地切割,并且由最熟练的工人完成。”
印加人利用这个海角作为最后的立足之地反对西班牙,是一个历史记录的事实。遗址上的石建筑设置在海角顶部的事实是显而易见的。但是他们并非最初的建造者,这可以从他们的记录中得到进一步的证明,他们甚至不能运走一块巨石。
加尔西拉索·德·拉·维加报道过一次失败的尝试:某个技艺高超的印加石匠希望增强他的声望,决定将这种石头从原来的建筑地拖出来,并将其用于防卫建筑物。“超过两万名印加人一起向上拖动这里的石头,尝试用巨大的缆绳拉动它。他们的进程非常缓慢,因为他们经过的道路有许多高低不平的陡峭的坡地……在其中一个坡地,由于费力前进的运载人员不能平稳地行进,结果石头滚下坡地并砸死了3000~4000个美洲印第安人。这样,石头自身的重量被证明超过了那些企图搬运它的力量。”
因此,这是印加人唯一的一次尝试。显然地,他们后来没有人能够把数百个不规则的巨石运走、切割和改造塑形,并摆放到城镇,用灰浆固定。
毫无疑问,埃里克·冯·丹尼肯推广了史前宇航理论。他在一部名为《基里巴斯旅行》──英语译本叫《通往神灵的道路》的书中描写了他在1980年所拜访的地方,这个地方既不是“大自然”的,也不是印加人的,而仅仅是古代宇航员的──一些纪念死者的重要建筑物和造型奇特的悬崖。有一个更早的旅行者,叫W.布瑞福德·琼斯,他于1976年出版过《四面秘鲁》一书。对处于维修不良状况中的大群石块,他也深感惊愕:“我感到它们可能是被巨人种族从另一个世界转移过来的。”汉斯·赫尔弗里茨在《新世界的外来文化》中,同样谈论了沙华孟令人难以置信的不规则巨石墙:“这个印记创造了这样一种印象,他们站立的地方位于世界的源头。”
不久,海勒姆·宾厄姆在《穿越南美洲》中记录了这个地区的雕刻艺术作品,他将那些不可思议的岩石雕刻和墙壁视为最初的创造之物。他写道:“令人喜爱的故事之一是,印加人知道一种植物,当它的汁液被柔软地涂抹到了岩石表面后,通过搓揉,就能将这种神奇汁液和岩石糅合在一起。只需几分钟,这种与神奇汁液相糅合的岩石就可以完美地用于砌墙安装。”
显然,宾厄姆并不接受这个当地的解释,这种神秘而费解的事情仍然持续地困扰着他。“我拜访了沙华孟海角,”他在《印加土地》中写道,“每一次它都具有征服和令人惊骇的力量。对于首次看见这些墙的迷信的印第安人来说,他们肯定会认为这是由上帝所建造的。”
所以我们兜了个圈子又回到了原处,回到安第斯的古老传说,它们通过声称在这些土地上出现了神灵和巨人来解释巨石的建设者:一个古老的帝国,一根神圣的黄金魔棒。
本书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