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卢战役第四年(前55年,凯撒45岁)
如同“卢卡会谈”所协商的,公元前55年庞培与克拉苏担任了执政官。每年冬天照例南越阿尔卑斯山,在行省度过冬天的凯撒,因为“三头政治”充分发挥了作用,比平常更早越过阿尔卑斯山回到了高卢。之后凯撒获知日耳曼人中较弱小的两部族正渡莱茵河往西方移动。因此正在高卢冬营的军团有必要早日会合。凯撒虽用“日耳曼人”一词统一指称他们,但实际上他们也是诸部族的共同体。
日耳曼民族中最强的部族是分布于莱茵河中游东部的斯贝比人,全部族可分为上百个共同体,每年每个共同体都要征集1000名战斗员,总兵力便达到了10万人。这10万人都是侵略攻击外部族的主力。
留在族内的人,要供养自己的家族和外出征战者的家族。第二年外出战斗的人和留在族内的人再交换。通过这项制度,生活与战斗彼此独立。斯贝比人的共同体中并不承认私有土地,并且不允许在同一土地上定居一年以上,因此流浪成了他们的习惯。主食为牛奶和肉,因此男人的主要工作是狩猎而不是耕作。
大概是因为以肉为主食吧,他们长得又高又壮。日常的武术训练也很有成效,每个人都显得非常勇猛。不过他们的生活并不如从前的斯巴达人那般规律正常。他们不在乎居住于寒地,身上的衣服也仅有毛皮。而且由于毛皮并不充足,不足以缠裹全身,有许多部位会露出来,就罗马人的眼光看来,那是要洗浴或是下水时的半裸装束。
他们不限制商人的活动,但是卖的不是自己生产的东西,而是抢夺来的东西。他们认为过量饮用葡萄酒会让人软弱,因此被列为禁止输入品。他们喜欢本地饲养的小型健壮马而不是高头大马。他们能熟练驾驭马匹,必要时也可随时下马战斗。
斯贝比人如果战胜其他部族并使其屈服,不会像罗马人那样就地进行融合并建设殖民地,他们会清楚地划分征服者与被征服者。他们常放任自己领地的周围成为荒地,因为他们认为那样的荒地正是自己强势的证明。凯撒曾听说那片不许其他部族进入的无人荒地,范围广达900公里。
而居住在莱茵河以东的日耳曼人中,虽非最强但属最大的部族则是乌比人。乌比人的居住地较斯贝比人更靠近上游。由于这个部族住在莱茵河附近一带,与高卢人的交流频繁,较为文明。斯贝比人曾多次向乌比人开战,但终因对方的人口多得无法驱赶,只好改为要求每年缴纳贡金。斯贝比人的侵略转而集中在莱茵河下游,因为他们已经放弃征服乌比人的念头了。成为斯贝比人侵略目标的乌西佩提人与帖恩库贴利人,而他们为了躲避被奴役的命运,就渡过莱茵河向高卢涌了过来。
凯撒对整个情况了如指掌,认为公元前55年只部署对付日耳曼人的战线。不过,目的并非在于征服莱茵河以东,而是要让善变的高卢人不再轻易有变。凯撒曾说过,高卢人是流言的奴隶,他们总是相信添加了自己期望的流言。但凯撒从未向高卢人流露这种看法。他考虑到日耳曼人拥有精良的骑兵,要高卢人派出骑兵协助。同时凯撒也认为要在事态未扩大之前采取行动,于是率兵向东前进。自诺曼底的冬营地出发,越过塞纳河后向东北前进,然后穿过比利时,横切过荷兰南部,再由德国西北部抵达莱茵河,这就是他所计划的行军路线。很明显,日耳曼是他的目的地。
得知凯撒越来越近,乌西佩提人与帖恩库贴利人急忙派遣使者前往凯撒处。他们说:“我们被斯贝比人驱赶而被迫迁移,别无他法只有到莱茵河以西居住了。”但哀求的口气中带有如有万一将不惜与罗马一战的决心。凯撒回答道:“我并不认可守不住自己领地的日耳曼人迁居莱茵河以西,如果没地方可住,可以去说服乌比人,请他们让出土地。”而正为斯贝比人的专横困扰不已的乌比人使节,正好在此时造访凯撒。他答应将带回凯撒的建议与部族人商量,之后凯撒再度与使节进行了商谈。这期间,凯撒将行军的速度减至每天几公里,但并没有停止前进,只是命令先行的骑兵团不要发动战事,因为凯撒希望在交涉时休战。
但是,当正在讲和的双方处于微妙的状态时,竟发生了日耳曼骑兵攻击罗马骑兵的事件,遭到突击的罗马军损失了75名骑兵。凯撒放弃和谈并召集军团长,他告诉大家别白费时间。那天与敌人的距离还有12公里。
而第二天一大早,日耳曼两部族长老就为了昨天的事前来向凯撒澄清并谢罪。凯撒命令拘留这些长老,并且下令属下全部出动。在出发的行军顺序上,以前些日子战斗受挫的骑兵团担任后卫。离开营地行军时,已经摆出罗马军特有的三列阵型。
即使不是战斗,平时也以每小时5公里速度行军的罗马部队,在不到两小时的时间便到达了日耳曼两部族的宿营地,日耳曼人遭到突然出现的罗马军的攻击。由于作为指挥者的长老们不在,宿营地中净是女人、孩子的哭叫声。之前失去同胞的罗马兵愤怒地涌进来。不同于以壕、栅等四面围住的坚固的罗马人阵营地,日耳曼人的宿营地,只以运货马车围住,内部则只搭建帐篷。即使他们有勇敢的抵抗者,也因为同伴们的混乱无法发挥战斗力,能做的只有放下武器与军旗向四面八方逃走。逃走的人大部分朝莱茵河方向跑去,凯撒便派前些日子怨恨在心的骑兵去追击。许多日耳曼人就在河边被杀。罗马军除了少数人负伤外,没有人员战死。
凯撒并没有记载那天有多少日耳曼人被捕。总数43万的日耳曼两部族是被杀了,还是逃脱了呢?凯撒用“杀戮”而不是“战斗”这个词来书写与日耳曼两部族的对决。如果是未与大多数的敌军交战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这真是场大成功。
但保障外交使节的安全应是文明人所遵守的事,这次的做法与凯撒从前所秉持的方针是不是有所茅盾呢?实际上,得知这场由杀戮得来的胜利后,罗马元老院的小加图认为在交涉中出其不意地突袭敌人是违反规则的,提议将凯撒交给日耳曼人。但那年的执政官庞培并未同意,他认为在讲和交涉中,自己一方也遭敌方杀害而损失了75名骑兵。凯撒对当时长老们的谢罪访问记录如下:“对我方来说是幸事。”可见终究还是一次没有宣告交涉破裂便发动的攻击。
但姑且不论是否违反文明人的礼节,无论在政治上还是军事上,这种问题对当事人来说都是不易选择之事。遭到意外突袭被杀的75名罗马骑兵,实际上并非是罗马公民,而是认同罗马霸权参与同盟的高卢部族人。但只要属于凯撒指挥下的罗马军,就应该被视为罗马士兵。因此,一方面面对75名骑兵下属被杀,一方面面对不知结果的交涉,总司令官凯撒只有作好军事行动的准备了。此外,凯撒如果不顾参与同盟的高卢部族在日耳曼被杀之事而继续协商,也一定会影响到与其他提供士兵的高卢诸部族的关系。凯撒眼中见到的并不只是与自己交战的日耳曼人,而是一边作战,一边也将背后的高卢人纳入视野之中。
在公元前58年,紧接着是公元前55年,凯撒两度大胜日耳曼人。
由于高卢人经常是日耳曼人的手下败将,罗马人所获得的两大胜利对他们应该有相当大的影响。而凯撒在此事后,对舆论的重要性比谁都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原因当然就是:“人是流言的奴隶,他们总是相信添加了自己期望的流言。”
结束了对日耳曼人的杀戮而回到营地的凯撒,下令释放被拘留的长老们。但得知所发生之事的长老们害怕即使被释放了,从前被他们抢夺过的高卢人会乘机报复,而要求留在凯撒这里。凯撒答应了他们。接着凯撒开始没有中断地实施渡过莱茵河的计划,这对罗马军和罗马人来说都是头一次。
有意思的是,凯撒写道:以小船或筏子渡河,对凯撒本人以及对罗马而言是不安全同时也“不名誉”的方法。这是因为不愿学当年迦太基人汉尼拔渡罗讷河时所用的方法,还是因为日耳曼人渡莱茵河侵略高卢时就常使用小舟与筏?实在不知道凯撒是怎么想的。结果凯撒利用莱茵河作了一次宣传,宣传对象既是日耳曼人也是高卢人。只有煽起人们的好奇心才能有好效果。而对未开化之民,最能引发他们好奇的莫过于罗马人所拥有的技术能力了。
渡过莱茵河
凯撒所想的是在河宽水急的这条大河上建造一座桥,然后渡桥进攻日耳曼,这个想法可说是前所未有。凯撒在他的笔下,如同现场指挥般,生动详细地呈现了这个“名誉的”渡河方法中桥的构造与建造方法。根据这个记述,后世也造了许多模型。莱茵河最初的建桥地点,在现在德国的波恩与科隆之间。
桥的建造依照下列的顺序进行:将两根45厘米粗、长度超过河深的木桩前端削尖,削尖一端分开60厘米而把另一端相互固定绑紧。将这两根绑好为一组的木桩,用滑车沉下河去,再使用打桩机将其固定在河底;但是并非采取平常所用的垂直打入法,而是为了削弱水的阻力,采用类似屋顶斜坡的打入方式。与这组两根木桩平行,于12米开外,也以同样的方法再打入另一组两根的木桩。这两组木桩之间,架设粗60厘米的桥桁,前端各由活栓锁固定在两根木桩之间。这样做出来的桥墩,一来使用的材料是木材,越含水越坚固;二来建造方法很牢靠,也能充分耐水压。
桥墩被一一地打入,上面再跨上横木,然后堆积木柴重叠铺开成桥面。此外,在桥墩的侧边也打入木桩,这不仅可以舒缓水流的压力,在遇敌方想驾船破坏桥时还具备防卫效果。
建桥材料运达的10天后,莱茵河上最初的桥就建造完成了。凯撒在桥的两岸设置充足的警备队后,便率军渡过了莱茵河。
为什么凯撒在这里设桥呢?这样的疑问会自然地浮现出来。关于这点他并没记载,所以只有凭推测了。我猜是由于以下三个理由:
一、此处距离曾渡过莱茵河侵入高卢、后遭凯撒杀戮的日耳曼两部族很近,适合乘胜追击其余部族。
二、源自阿尔卑斯山的莱茵河在这一带流经平地,因此能够远眺对岸的日耳曼人,遭遇敌方渡河突袭的危险性也就较小了。
凯撒建造的莱茵河桥(建设中的想象图)
三、此地距日耳曼两部族的生还者所逃窜之地的西卡恩布利人很近。
这一带莱茵河西岸的罗马军事基地在一个世纪后的帝政时代,已到了绵延不绝如同串珠的程度。这正表明了凯撒所制定的莱茵河才是罗马防卫线的政策,后来的统治者也认可。德国的波恩以及科隆等城市其实名字上都还保留着当年拉丁语的色彩。讲些题外话,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西德的首都设于波恩的原因,或许是希望与希特勒决绝的战后德国人心中,有着想归属莱茵河西方的愿望吧。丘吉尔在谴责希特勒统领的德国人时,就常用当年以莱茵河为防卫线的古罗马人也没有的口吻,称呼他们为莱茵河对岸的非文明人。
再回到2000多年前的事情。两年后,凯撒决定再次渡过莱茵河。
那时的渡河地点还是在波恩与科隆之间,比第一次稍靠上游,距离波恩较近。很明显,这也是充分了解了这一带的地势后才选择的渡河地点。
不管怎样,运用罗马军的技术力量在莱茵河上架设日耳曼人没见过的桥,取得了很好的宣传效果。日耳曼人甚至在罗马军建设桥梁期间也没有妨害的举动,只是逃入森林不露面。向莱茵河以东前进的罗马军,首先进攻西卡恩布利人居住地。此时,许多日耳曼部族已经派遣使者向凯撒求和,但凯撒要求以提供人质作为先决条件。在逃走的西卡恩布利人之地待几天后,凯撒将这里夷为平地。之后,凯撒也对乌比人的长老承诺,如果斯贝比人前来攻击,罗马军将给予协助。此举很明显是凯撒意图离间住在莱茵河以东的日耳曼民族。
根据乌比人传来的情报,日耳曼民族中最强的斯贝比人,得知凯撒渡过莱茵河之事,已撤退到黑森林深处。凯撒达成渡河目的后便决定回高卢,而之前所架设的桥在渡过之后被就毁掉了。
多佛尔海峡
罗马军架桥进攻日耳曼的影响颇大,而就在那年接近夏末时,凯撒又决定再尝试一次惹人好奇的进攻——率军越过多佛尔海峡,进攻不列颠。
进攻不列颠的理由是在高卢战争中常有不列颠人的支援,凯撒认为有必要切断这个支援。但凯撒并不将隔多佛尔海峡而居的不列颠人,看成与莱茵河以东的日耳曼人一样。罗马军渡莱茵河是对日耳曼人与高卢人的威慑,而渡多佛尔海峡进攻不列颠则考虑将其纳入罗马霸权之下。凯撒如此书写这年后半年的决定:
真正的登陆上岛(凯撒已经知道英国是个岛了)光考虑季节是不够的,还要了解当地居民的性格、地势和港口等。调查这些高卢人也不知道的事项,才更有助于进攻。
凯撒利用商人为情报来源。然而提到不列颠,连哪里有生意可做就往哪里去的商人,也只知道是与高卢相望的坎提乌姆(现在的肯特)的地方而已,不列颠全岛的面积、居民的性格以及人口数、他们的战斗方式、统治方式、大船可以靠岸的地理位置等一概不知。公元前1世纪的英国,是即使商人也无法通行的遥远土地,因此凯撒只好靠自己实地调查了。
但与以日耳曼为对象的两次渡过莱茵河的大胜仗不同,凯撒与不列颠人并无直接交战的经验,因此无法期待以之前的胜利威慑敌方。
而为了避免不明情况的冒险,凯撒派出一位能胜任这项工作的部下波尔歇努斯前往侦察。凯撒则利用等待侦察结果的时间,进军现位于法国最北部地区的摩利尼人之地,因为由此地越过海峡登陆不列颠距离最近。凯撒所穿越的这个海峡后来被称为多佛尔海峡。如果当时的罗马人有建造海底隧道的技术,就凯撒的意图来看,他会毫不犹豫地挖掘海底隧道。因为凯撒进攻不列颠与渡莱茵河不同,并不是示威宣传。前去侦察的波尔歇努斯从船上观察不列颠岛,尽力搜集有用的情报,五天后就返回了。于是凯撒开始集合登陆作战时的必备船只。
在准备进攻不列颠船队的期间,不列塔尼亚诸部族派遣使节前来,并愿意提供人质来表示承认罗马霸权。凯撒接受了他们的请求。
在使节带着这个答复归返不列塔尼亚时,凯撒让两年前他所信赖的、曾经是部族首领的高卢人寇米乌斯与他们同行。寇米乌斯的任务是告知大家凯撒即将发动对不列颠岛的进攻,希望诸部族能站在罗马这边。而非常幸运的是,住在不列塔尼亚出港地的摩利尼人都誓言服从凯撒。于是凯撒在渡多佛尔海峡时也就能毫无后顾之忧了。
凯撒第一次远征不列颠,准备了下列规模的军团:随行的有第七、第十二军团,再加上骑兵。运输考虑首先由80艘运输船负责运送2个军团,从高卢战役开始就在凯撒指挥下战斗的这2个军团老兵,才1万人。依照凯撒所说,他并非真的要远征而是要作调查。8个军团中有6个留在高卢,有必要将他们留下是为了防止渡过海峡之后无法返回。
6个军团都被派往重要地点。军团长鲁弗斯率领半数军团防守出港地的周边。军团长萨比努斯与同僚科塔率领剩下的半数军团,负责镇压住在现在比利时的一部分摩利尼人与梅那庇人,目的是要熟悉海洋生活的他们,断绝妨害罗马军渡过多佛尔海峡的念头。
凯撒自己也没有写明他们是从何处出发的,也许是由摩利尼人使用的港口,高卢语为内侧港之意的伊提乌斯港吧。古代是这样推测的,但也并非绝对如此。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既不在现在法国的布洛涅,当然也不是敦刻尔克,也不是距离最近的加来。罗马人并非基于地势的考虑而选择出港地,他们只是利用高卢人所使用过的现成港口而已。
在此港口等到顺风后,凯撒在半夜命令军团出港,同时命令运输骑兵团的船队随后过来。第二天上午10点,最初的罗马船队便抵达了不列颠的海岸。丘吉尔认为大英帝国的历史就是从此时,也就是公元前55年8月26日开始的。不过以此为大英帝国历史的开始似乎有失尊严。
在向北航行了相当一段时间后,凯撒的船队抵达了类似预定靠岸地点的海岸。极窄海岸边耸立着笔直的山崖,而上边全副武装的不列颠人正等待着他们。他们从山崖上用投枪和箭射向站在岸边的人。由于凯撒并未提及是在何处靠岸,我只能推测他们曾抵达了有名的多佛白色山崖下吧。发觉此地并不适宜作为登陆地点后,凯撒放弃登陆,一直到下午3点都在海上等待后续船队的到达。等待的时候,他召集军团长及大队长和有调查经验的波尔歇努斯参加作战会议。会议的主题是如何应对比预料中更汹涌和易变的潮流。而总司令官凯撒所担心的是,一旦陆地或海上有状况,他所发布的所有命令如何能被正确和迅速地实行。
下午接近3点的时候,潮流变得适于航行。罗马军团包括后续船队一起再次出发。航行了约11公里后发现有连接平原的海岸,于是决定就在平原前方的海岸抛锚。而这里却有另一种不同于山崖海岸的考验等待着他们。
凯撒这样记载,蛮族,也是丘吉尔祖先的不列颠人,一定从陆上追踪着罗马军的行踪,因此当罗马军正要登陆时,从平原处有骑兵与双驾战车迎来。罗马军面临以下考验:
一、吃水很深的运输船只能在距海岸相当远的海上停泊。
二、在指挥官和士兵都不了解地形的陆地上作战会很不利。
三、士兵在搬运沉重武器、双手无法灵活使用的情况下,还得跳入海中游向岸边。
四、见到这个情况的不列颠士兵,则采取了海陆并用的积极战法来妨碍罗马军登陆。
在这个完全不同的战场,曾在陆地上所向披靡的凯撒军团兵,根本无法发挥往常的勇猛敏锐,只是惊恐万分无法动弹。而此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凯撒计上心来。
办法就是将抛锚的军船也投入战斗。军船不同于帆船与运输船,能靠桨活动,比较灵活。此外,其船底浅可以接近岸边。凯撒命令在这些单甲板平底船上,装载投石器和石弓器,并让船和海岸线保持平行,然后士兵们便从船上攻击敌人。这个办法果然产生了相当好的效果,不列颠人第一次见到单甲板平底船以及所装载的兵器,惊慌不已地向后撤退。
而罗马士兵即使这样依然犹豫不决地没有跳海前进。见此状况的第十军团旗手便站在船头,举起双手向神祈求护佑军团后,对士兵们大声喊道:
“如果不愿将这面银鹫旗交给敌人,战友们,就跳下去吧!至少我们要对国家与总司令官尽责。”
说完后旗手便立刻跳入海中,举着军团旗游了起来。于是同船的士兵也立即跳下船,见此情况的他船士兵也纷纷跳入海中向海岸前进。
于是沿着海岸线的激战开始了。罗马士兵在无法组队、无法在自己旗帜下战斗,甚至无法确保立足之地的状态下,英勇应战。他们往距离自己最近的队旗集中,以距离自己最近的船为盾进行战斗。但由于不列颠人熟知地形,他们总能精确地追逐和攻击对地形全然不知的罗马兵。见到士兵们陷入困境,凯撒又心生一计。原来装载兵器的单甲板平底船,全部改乘士兵。于是,用这种可以划到浅滩的船将士兵送至海岸后,士兵才跳下来,这当然也就是现代的登陆作战方式。只要脚能着陆,战斗就是罗马士兵的看家本领了。他们立刻组队,指挥明确地展开战斗,不列颠人只好逃跑了。但这个好机会无法被利用,因为负责追击任务的骑兵团所搭乘的船队还没有到达。
而暂时逃走的不列颠人却派出使者来向凯撒讲和,表示愿意交出人质和服从命令。与使者同行的,还有凯撒之前派去做事前准备工作的高卢族长寇米乌斯,他在不列颠还没进行交涉就被抓起来了。
如此简单就得到不列颠人的臣服,凯撒也就轻易地接受了讲和的要求,并未考虑到有慎重处置的必要。而他接受讲和的理由是:眼看就要抵达不列颠的海岸了,搭载骑兵的16艘船只却遭到暴风雨,并且顺流被冲到西南边,最后又回到了大陆。凯撒只得带领无骑兵的2个军团1万人留在不列颠。而这是发生在登陆后第四天的事了。
然而,厄运还没有到此结束。当晚为满月,在大西洋的满月之夜,是潮水涨落差距最大的时候,而罗马人对此毫不知情。凯撒命令停泊在岸边的单甲板平底船,受到急剧涨潮的海水冲击。在海面抛下锚的运输船队,也遭到强风猛浪的侵袭。结果许多船遭到破坏,还有些船只因为控制锚的装置被破坏,无法航行。
因为没有回家的船了,连维修的工具也被冲入了海里,士兵们显得意志消沉。而且由于打算短时间内回高卢,军粮贮备得很少,甚至没有考虑补给方法;再加上他们身处精于骑马和战车攻击的不列颠人之地却无骑兵可用。而得知罗马军的现状后,不列颠各族很快就想反悔讲和誓约,再次集结起来,准备全力击退罗马军。
为了应对这个危机,凯撒认为与其自大陆(高卢)呼叫支援部队过来,不如采取自救。对处在孤立之中的人而言,什么也不做而只是等待反倒更痛苦。同时他也传令大陆方面用快船运来修复船只的必要工具。
而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如何防守。罗马人无论何时何地,即使是一晚的宿营也习惯搭建方形的坚固阵营地。喜好成式化的罗马人,也能将阵营地的防守成式化。阵营地四角形的每边各一个门,战时则各有一个大队(600名士兵)在门边负责守卫。由此看来可以说在防卫方面不需要担心。
另一个问题则是粮食的确保。通常罗马军会携带一个月左右的粮食,因此不会一下子陷入缺粮的窘境。但只要时间与人力充足,凯撒一定会派遣士兵筹集粮食。因为只有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人心才能稳定。
另外,不管工具是否运达都得着手修理船只。破损相当严重的船只只有抛弃,而把精力用在还可使用船只的修复上。这样,80艘船仅抛弃了12艘,还有68艘船可回航时使用。
但这项工作尚未完成之前,不列颠人就向罗马军发动了攻击。他们没有攻击阵营地,却袭击了负责军粮调配的第七军团。得知此消息的凯撒,命令阵营地的各个大门只以半个大队的兵力防守,也就是留2个大队在阵营地,他自己则率领4个大队立刻出发。刚到达罗马士兵收割小麦的地方,只见第七军团的士兵集中在中央,而周围则被不列颠的骑兵与战车包围着。
不列颠人的战车兵法与东方以及希腊不同。首先,驾双驾战车疾驰,并以激烈嘈杂的车轮声加上投掷石头,使被攻击的一方陷于混乱。然后战车再冲入敌兵行列,战士下战车像步兵一样战斗,驾车者则将车子驾回后方等待。因此即使遇到战斗不利时,战士也能立刻逃走。这个战法极其巧妙,能同时发挥骑兵的机动力与步兵的持久力。
但不列颠人的战车也无法与迅速抵达的凯撒以及他所率领的英勇的第十军团抗衡。最终不列颠的士兵乘着战车逃走了,而没带骑兵团的凯撒无法追击。此外,因为阵营地只有2个大队1000人守卫,他便率全军折返。
鉴于敌军完全可能再度袭击,凯撒向高卢族长寇米乌斯借了他到不列颠时所带来的30位高卢骑兵。加上凯撒与下属的马,组成了不到60人的骑兵队,至少可以在下回派上用场。
果然不列颠人再度发动了攻击,而这次的目标是罗马军的阵营地。凯撒投入了两个军团在阵营前迎击。此次的战斗一开始就向对罗马军有利的形势发展。敌人最终逃跑,罗马士兵尽力追击杀敌,并烧毁了他们的谷仓。
战斗后不列颠人再度派遣使者要求讲和,凯撒命令他们提供较上次加倍的人质,并且人质必须送到高卢。这也给了凯撒离开不列颠的机会与理由,因为他其实并不想在气候恶劣的冬季渡过多佛尔海峡。
根据记载,凯撒是在风向与潮流都适宜的半夜出航,我想这是基于此时不会受到不列颠人干扰所选定的时间吧。总之,回程一路顺利,除了两艘船稍微偏南进入了别的港口以外,全部船只都完好无损地返回了伊提乌斯港。
此时的高卢在军团长们的充分镇守下,各部族维持着稳定的状态。凯撒选择了返回到比利时人居住的地方,即塞纳河以北的亚眠地区,并把这里作为公元前55年到前54年的冬季营地。在这里,一方面可监视冬天的高卢全境,另一方面则可准备来年和不列颠的交锋。因此在越过阿尔卑斯山向行省出发之前,他还不忘叮咛镇守冬营地的各军团团长尽量建造新船和修复在不列颠远征时破损的船只。
其实第一次的不列颠远征,虽然征服不列颠失败了,但实地调查的目的达到了。凯撒自己也诚实地写道:“遵守约定送人质到高卢来的结果只有两个部族。”但是,越过莱茵河进攻日耳曼人领地——远征罗马人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不列颠,凯撒那年所取得的功绩,对远在罗马的人而言,是既诧异又兴奋。为了表达民众的欣喜,元老院决定举行史无前例的20天谢神祭。
但在公元前55年的战季结束时,凯撒也不得不放手让一位有能力的武将离开,他就是凯撒所垂青的青年克拉苏。因为是富家子弟当上凯撒的幕僚,他的能力往往容易被人们忘记。而这位青年克拉苏就要跟随就任叙利亚行省总督的父亲前往东方去了。克拉苏为了准备与大国帕提亚的战争前往东方,作为克拉苏长子的他也必须从军。对年届60岁才首次迎接正式远征的克拉苏而言,在高卢战争中积累了丰富经验的儿子,是无人可取代的坚强后盾。
凯撒从自己的骑兵中分出了1000名赠与这位已步入35岁的年轻武将。凯撒其实经常面临骑兵兵力的不足,因而一直在大力培养高卢骑兵。他所拥有的骑兵数总计5000人左右,却将其中的1000名骑兵分给了这位武将,这份厚礼真是意义非凡。让这1000名骑兵随青年克拉苏到远东,不仅表现了凯撒以此为赠礼之意,同时也是对“三头政治”之一的克拉苏的一项回礼,因为没有任何法律或者规定要他提供1000名骑兵。从此之后,凯撒与和他一起越过阿尔卑斯山的青年克拉苏,再也没有见过面。
当然凯撒再也没见面的人还有母亲奥雷利娅。大概是在从不列颠归来时,凯撒收到了母亲的死讯。尽管是独子,但在接到通知时凯撒身为行省总督,是无法越过卢比孔河而回到罗马的。没再婚专心养育儿子的奥雷利娅,将儿子的事情看得比什么都重。母亲让他无后顾之忧地成长,自己选择自己的道路,同时她还经常为从政时的凯撒出谋划策。比起罗马的许多母子,凯撒与他母亲可说是非常亲密。
凯撒40岁赴任南西班牙行省总督时,某一天夜晚曾梦见与母亲交媾。这对持理性主义观点的凯撒来说是相当令人惊讶之事,于是他便请占卜师解梦。而依占卜师所言,这是凯撒征服世界之意,他听后才放下了心。在凯撒的《高卢战记》中没有提及母亲的死,但这正显示了凯撒与喜怒哀乐溢于言表的西塞罗个性不同,他并不太轻易流露私人情感。
改造首都的第一步
身兼南法、北意、伊利里亚(现在的斯洛伐克与克罗地亚一带)
三行省总督的凯撒,在秋末至春初的冬营期,自然不可能常待在一个地方。其实他即使一年内有多数时间不在,行省统治依然如故,这得归功于凯撒的组织能力。凯撒在行省积极任用当地人,并对还未成为行省的中高卢、北高卢中已经与他缔结同盟协约、表达恭顺誓约的部族内政,也一概不干涉。同样在首都罗马,当选择替代自己的人时,凯撒也毫不犹豫地录用行省出身的人才。采用行省出身者担任首都代理人的理由是,这些人虽拥有罗马公民权但因为是行省出身,进出政界会受到限制,因此可以将他们视为私人秘书使用。这种私人秘书团的代表是巴尔布斯与奥庇斯两人。公元前54年,凯撒能在拉文纳的冬营地安顿下来,也是得力于与这两人的频繁往来。
此时的凯撒或许是受到庞培建造罗马最早的常设剧场以及附属大回廊的刺激,也开始从事扩大罗马广场的都市改造计划。凯撒的行省总督任期,为了与庞培及克拉苏的任期配合而延长,因此往后五年都不会回首都。人不在首都却要推动这项大计划,那得要有高效率的秘书团,设置奥庇斯到拉文纳的职位正是为了这项计划。
在位于罗马政治中心的罗马广场,神殿和会堂随着时代的前进改建得美轮美奂。罗马广场本身的规模,与500年前将此地定为罗马中心的第五代王塔奎尼乌斯的时代相比,并无太大的变化,因此逐渐成为“世界首都”的罗马,显得既破旧又无法充分发挥功能。因为南有帕拉蒂尼山横卧,西有卡匹托尔山耸立,在此地势下,凯撒考虑将首都向北方扩张。至于这时还没有建竞技场的东边,由于既是迎接凯旋将军的入城路,又位于罗马广场重要性较弱的东半部延长线上,对于只有延伸重要区域才有意义的这次扩建来说并不适当。
但在当时凯撒中意的广场北侧并不是空地而满是商店与住家。这是由于“苏布拉”这个凯撒曾生活的平民地区,到现在已经扩张到罗马广场旁边了。
凯撒打算在罗马广场扩建的地方建造神殿以及附属回廊。除了被当成众神住所的卡匹托尔山上的神殿外,在罗马的其余神殿虽为神殿,但完全没有肃穆静谧的氛围,通常都是和商业街比邻相接。虽然凯撒的目的是罗马广场的延伸,但也是以神殿为中心的商业街的建设,围住神殿对面的三条回廊的是密密麻麻的商店。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也给人同样的感觉。但是“苏布拉”地区一向是往南扩张,这对首都的改造事业来说实在不适合,于是便产生了用地买卖的问题。有关此事,西塞罗在给好友阿提库斯的信中如此说道:
保卢斯几乎完成了罗马广场内会堂的修改工程。(这个会堂是公元前2世纪,埃米利乌斯·保卢斯所建造的,他的子孙所作的修改工程费用是凯撒贷款得来的。)凯撒如果完成了自己随意计划的大规模工程,必可得到荣誉和市民们的惊叹。但居住在罗马广场至自由回廊的土地上的人们并不接受低廉的出价。你也许会大笑出来吧,因此凯撒的朋友,特别是奥庇斯,用6000万塞斯特斯这笔巨额浪费于买卖用地上。
在帕拉蒂尼山上的一等地上,由罗马最有钱的克拉苏买入的豪宅的价格是350万塞斯特斯。就连骄傲或是犯傻的西塞罗,也不可能收购用地就花了6000万塞斯特斯,这只能说是浪费吧。这封信再读下去,可以发现凯撒在这时已经有将另一公共事业“凯撒·尤利娅”选举会场使用的大回廊建在城外马尔斯广场的构想。公元前2世纪中期自布匿战争胜利以来,罗马的公共事业即快速发展。公元前1世纪中期的罗马此风再起,而这方面的主角是庞培与凯撒两人。
庞培原本就生于富裕之家,再加上又是远东富裕之地的征服者,因而拥有支持大规模公共事业的财源,这是任谁都能想象到的事。而凯撒的钱从何处来呢?
对凯撒而言最大的债权者是克拉苏。凯撒在执政官任期尚未终了的公元前55年秋天,由布林迪西走海路出发至叙利亚。从克拉苏得来的借款尚未还清,已经没办法再向他借更多了。克拉苏碍于庞培与凯撒显赫的名声与辉煌的战果,身为“三头”之一的他也急于有所建树。
远征东方对60岁的克拉苏而言是最后的机会了,因而他甚至变卖了私产备战。对凯撒而言,这时的克拉苏已经不能依靠了,也就是自己的巨额借款通道已被关闭了。因为从前都是克拉苏借款给他,或是以克拉苏为担保借款的。
或者凯撒可以如同苏拉或卢库鲁斯那样,从被征服地民众那里掠夺财物。但凯撒所称霸的高卢并非苏拉或卢库鲁斯所称霸的希腊与中近东。此地并没有丰富的财宝,是没有神存在的较落后欠开发地带。
虽然部族的有权势人士拥有黄金制品,但居民大多数的富裕程度无法与东方相比。高卢战役终了后,凯撒在高卢全境所收的税金一年为4000万塞斯特斯,这只是罗马广场扩建工程用地收购费的三分之二而已。这证明当时的高卢即使榨干也所得有限。再说向战败者征收他们所无法负担的重税,对想将此地纳入罗马国的凯撒而言,也算是愚蠢的办法吧。
要从高卢征收重税不易,总可以将战俘卖为奴隶换钱吧。但实际上被凯撒当成奴隶卖掉的战败者,只有违背誓约后再度挑起战事的人。普鲁塔克写道:“高卢战役后有100万人沦为奴隶。”不过研究者一致认为这并非实际的数目。战役中期终了是在公元前55年,10万应是较为贴切的数目。如果将奴隶平均每位以200塞斯特斯卖出,得卖出30万人才够用地收购费。因此,以卖奴隶为财源的说法很难让人信服。
那凯撒是不是另有财源呢?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出发至高卢前债务累累的凯撒,随着高卢战役的进行,不知何故手头也似乎逐渐宽裕。即使掠夺和高额征税也有个界限,而卖奴隶的费用也是不够的。
仅以高卢为基地的凯撒如何明显地改善了他的经济状况呢?
也许这个有些俗气的问题不适合在学术上讨论吧,因此研究者们不大涉及此问题,只能从古罗马时代的书籍中寻找蛛丝马迹作为推理的基础。我想他是将在高卢的专利权商业化了。其实这并非是我一人之见,以“通俗歌剧”闻名的德国剧作家布莱希特,在他的《尤里乌斯·凯撒的经营》(Die Geschafte des Herrn Julius Caesar)中也提到此假设。
罗马化对罗马国而言是最好的安全保障,因此凯撒打算将向西扩张以莱茵河为界的高卢全境全都罗马化。套用凯撒自己的话,就是“文明化”。然而凯撒了解民族的文明化,不是去读西塞罗精湛的散文及卡图鲁斯充满情感的韵文,而是可以由经济来完成。因此,凯撒积极奖励与高卢通商。
商人对新市场的开拓相当感兴趣,这是古今中外都一样的。凯撒把他军事称霸下的高卢开放给了罗马商人。住在意大利半岛的罗马商人大多是拥有罗马公民权的南意希腊人,他们便大举越过阿尔卑斯山向北进入高卢。凯撒将自己征战换来的称霸高卢的通商权利卖给了他们,这或许是有期限的契约关系,因此凯撒便有了稳定的固定收入,他的经济状况在实行这项方案后得到改善的可能性也就很高了。
一旦放任特权者使用特权,就有纵容他们为所欲为的危险。凯撒没有忘记控制这种情况是作为统治者的责任。无论是否完全征服了高卢,凯撒已经制定出详细的统治政策,其中就包括税制,这样便可以控制追求利润者的为所欲为。
我是根据以下列两点作出推论的:
一、一年后克拉苏死去,而凯撒的经济状况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因为有固定收入而改善了。所谓的“改善”就是一向只知借钱的凯撒,这回有钱可以借给别人了。
二、在五年后的内乱中,南法的马赛站在庞培那一方与凯撒作对,原因就是传统上马赛商人独占着与中北部高卢的通商特权,而罗马商人利用高卢战役的机会,取代了他们的地位,这样的变化令他们心生怨恨。
总之,凯撒找到了一条不掠夺也不征收重税就可赚钱的途径。因此,在布莱希特以史料调查为基础写成的《尤里乌斯·凯撒的经营》一书中,以公元前60年凯撒被选为执政官作结。不知布莱希特之前是否有提笔写高卢战役那段期间凯撒的念头。他是一位共产主义者,且是富有批判精神的作家,但在写《尤里乌斯·凯撒的经营》的当年就过世了。布莱希特通过从最初以债权人身份与凯撒交往、后来成为凯撒秘书的故事主角口中,将凯撒与金钱的关系表现了出来,请看以下这段话:
每当见到他如何应对为钱的问题而来访的人时,我的内心就满怀敬意,我想这是因为他对金钱所抱有的绝对的优越感。
他对金钱并不渴求,他并没有打算要将他人的钱据为己有,而只是单纯地没有区分他人与自己的金钱罢了。他的举动是以每个人都是为了帮助自己的观点为前提而行动的。他对金钱的超然态度往往也能够感染债权人,从而使债权人没有任何不安与担心。他的泰然自若令我惊叹,他就是那个有名的凯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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