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们的未来
弗兰克·赫伯特(Frank Herbert)经典科幻小说《沙丘》及其五个续集中描述了一种叫作美兰极(Melange)的香料,这种香料可以帮助人延长生命,增加智慧,提高活力。《沙丘》中的一个重要情节,就是美兰极带来有限的超感能力。超感能力对垄断星际旅行的太空协会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美兰极能使协会的航行家驾驶超光速飞船的时候准确找到安全的航道,在广阔的时空里,从银河系中的太阳系航行到另一个星系。在旅途中的每个关键时刻,具有超感能力的航行家可以预见每个行动将会带来的结果。
在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航行家,今天的决策将对未来产生某种形式的影响。如果我们有幸拥有先见之明,奔向未来的航行也许会更容易些。我们可以看到每个行动产生的结果,那些选择可以使利益最大化,危害最小化,不平等是否真正对人类最为一个整体有利,还是加重人类的痛苦和折磨,以及如何更好地培育个人性格,促进个人的自由和蓬勃。也许有了先见之明,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伦理方面的辩论,因为最好的行动方案已经不言自明。
当然,我们没有先见之明,仍有很多的未知。有些选择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我们任何人都没有单独控制船只航向的能力。事实上,我们所能控制的非常之少,但是通过将人类编织起来的关系网络,我们可以影响一切。
所有优秀的航行家都知道想要达到指定的目的地,可以选择很多航线。在科幻小说中,熟练的航行家对地平线一扫描就对已知的和意料之外的障碍了然于心,比如一个星系的战争,另一个星系的宇宙海盗,或是突然会出现的虫洞。只有鲁莽的航行员经常选择最快或最直接的路径。在我们的星球上,面临的挑战也许更为平淡,但是对于人类的未来将产生深远的影响。工程师,外交官以及明智的公民有一个共识,即采用迂回途径和非常规的方法通常会找到问题的最佳解决方案。
《科技失控》的核心一直有一个问题有待解决。我们,人类作为一个整体,是否有足够的智慧应对技术创新带来的希望和危险,成功地航向未来。这本书更多地关注这段旅程本身,而非达到某个特别的目的地。实际上,过程往往比结果更重要。罗伯特·弗罗斯特(Robert Frost)在诗中写道,“黄色的森林里有一条路分为两条”,而她选择了那条“人迹罕至的路”。爱丽丝在仙境中迷路了,她问树上栖息的一只大柴郡猫怎么走。
爱丽丝:“请你告诉我,我要离开这里应该走哪条路?”
柴郡猫:“这得看你想上哪儿。”
爱丽丝:“我不大在乎……”
柴郡猫:“那你走哪条路都没关系。”
爱丽丝:“……只要我能到某个地方。”
柴郡猫:“哦,那你一定能做到。”
超人类主义者团体目前的规模很小但是在不断发展,他们希望能够很自由地实现增能,或采取技术手段实现长生不老。但是,就像爱丽丝一样,我们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人类的未来应该是什么样子。尽管如此,我们对不想要的持有强烈的意见。但是,这些看法往往是不切实际对变化不屑一顾,或是忽略了创新性的行动。在沙丘系列的第三本小说《沙丘的孩子们》书中,赫伯特引用了《宇宙航行协会手册》中的话:
使未来可能性的变窄的任何路径有可能成为一个致命的陷阱。人类不会摸索穿过迷宫,他们扫视了充满独特机会的浩瀚地平线。迷宫变窄的观点应该只对那些把鼻子埋在沙子里的动物具有吸引力。
认识到我们的视野以及对未来的控制是有限的,本书对目的进行了淡化,而更多的笔墨放在手段上。对于如何管理技术创新,本书对两种不同的方法或工具做了概述。一种方法是在设计和建造过程中集成考虑价值观和伦理的因素,另一种方法则是解决政策方面的考虑。
通过在新工具和技术的设计过程中植入共同的价值观,工程师可以改善未来前景,获得积极的成果。在设计过程的上游植入共同的价值观可以在尚未为时已晚之时,调整航程的方向。
GCC为每一个重要的新研究领域的监督和管理提供了一个灵活的,适应性的以及全面的机制。对于如何解决新兴技术监管问题,本书提供了一个有关政策机制的大型工具包可供选择,比如由政府拨款和监管,制定行业标准,量身定制的保险等等。正如任何好工匠都知道,拥有并选择合适的工具可以减轻工作量,并生产出高质量的产品。GCC或一些类似的政策机制,可帮助选择合适的工具来应对每一个挑战。他们可以帮助解决创新技术监管的问题,避免构建一个臃肿无用的法律,法规和官僚体系。
对技术创新的全面监控有利于识别关键的转折点。这些转折点提供了以相应的方法改变技术发展的机会。在早期对航线的微调就可能带来目的地的不同。
我们实际上将要创造的未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今天所采取的行动包含了怎样的价值观,而并不是关于技术可能性的投机性想法。对未来的猜测和想象肯定会激发个人的行动。但是一个令人向往的目标并不能保证一定会安全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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