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多书苑

持续的幸福

训练军队中的复原力培训师

全面士兵健康项目的前两个组成部分是GAT和5个网上课程。然而,真正的挑战在于训练。能否像训练身体一样,把士兵的心理训练得更加健康?在2008年11月的一次会议上,凯西将军命令我们在60天内拿出结论。60天后,我们赶回五角大楼和他共进午餐。

朗达告诉凯西将军:“我们已经开发出一种能衡量心理健康的测试,长官。这个测试只需20分钟,是由军民两方面的测试专家共同创建的。现在已有几千名士兵在试用。”

“进展很快,将军。你和马丁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们打算做一个关于复原力训练的实验研究,”朗达和我之前详尽讨论过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马丁已经在他的积极教育中发现,可以通过教普通老师如何有效地训练青少年的复原力,使学生的抑郁和焦虑减少。军队中的老师是谁?当然是军士。(训练军士,我的天啊!)因此,我们要做的是一个验证概念的研究,我们会随机抽取100名军士,让他们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参加为期10天的复原力培训师课程,这就是培训老师。这些军士随后会训练他们麾下士兵的复原力。然后我们可以将这2000名士兵与另一个对照组进行比较。”

“等一等,”凯西将军大喊,“我不要实验性研究。我们研究过马丁的工作。他们已经发表了十几个重复研究。我们觉得够了,我们赌它会抑制抑郁、焦虑以及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不是学术游戏,我不想再要一个研究。这是战争。将军,我希望你在全军实施它。”

“但是,长官……”朗达轻声地提出异议。她举出全军部署需要的所有手续和预算,我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三年前,在苏格兰的格拉斯哥,与理查德·莱亚德的那次难忘的谈话。

理查德是来自伦敦经济学院的世界级经济学家。在中世纪的修道院,世俗与神圣之间的桥梁是修道院院长。这正是理查德在英国政坛扮演的角色——学术研究与现实政治纷争之间的桥梁。他也是《幸福经济学》一书的作者,持有一种激进的政治观点。他认为,政府的政策不应当以GDP的增长来衡量,而应以全面幸福的增加为衡量标准。他和他的妻子莫利·米彻尔(Molly Meacher),是上议院中仅有的两对夫妇议员之一,而且他们是凭自己的能力成为议员的,而非靠家世。

当时,理查德与我漫步在格拉斯哥的一个破旧的街区,那里正在举行苏格兰信任与幸福中心的开幕仪式。那是一个准政府机构,我们都是受邀而来的发言者。

“马丁,”理查德用他好听的伊顿公学口音说,“我读过你的有关积极教育方面的着作,希望能把它引入英国的学校教育中。”

“谢谢,理查德,”我说,很高兴工党的高层重视我们的工作,“我正打算选一个利物浦学校进行试点研究。”

“你不明白,是不是?”理查德说,语调略微有点儿尖刻,“你就像大多数学术圈的人一样,迷信公共政策与证据的关系。你可能以为,只有在科学证据越来越多、达到不可抗拒地令人信服的程度时,议会才会通过这项计划。在我的政治生涯中,我从未见过这种事。只要证据充分,又有政治意愿,科学就会融入公共政策。我告诉你,积极教育的证据是充分的,而白厅(英国政府)目前也有这种政治意愿,因此我要将积极教育推广到英国学校中去。”

关于微观与宏观之间的神秘关系,这是我听过的最精辟的一段话,对我来说真是醍醐灌顶。所以我要强调,如果你是一名学者,那么忘记这本书的其他部分都不要紧,一定要记住莱亚德勋爵在格拉斯哥告诉我的这段话。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最令人沮丧的经历莫过于看到了良好的科学理念,并获得了大量实验数据的支持,最终的归属却不过是某个会议室的地板,或是被尘封在图书馆里。我在想,这正是这本书的核心所在——为什么现在积极心理学如此受普通公众与新闻界的欢迎。当然不是因为其证据是不可抗拒的。这门科学还很年轻,其证据如果不能说是不够的,至少也离不可抗拒很远。为什么我以前研究习得性无助、解释风格与抑郁、心血管疾病与悲观时,得向资助机构磕破了头,而现在,大方的人们都不用我开口,在只听到我的一个积极心理学报告后,就大笔一挥开支票?

当我的思绪重新回来时,朗达正提醒凯西将军那些预算、手续以及需要的时间。“长官,我们目前的心理学项目只不过才走完10个步骤中的6个,就已经用了超过一年的时间。”

“康纳姆将军,”凯西将军一锤定音地说,“你要使整个陆军参加复原力培训。开始行动吧。”

这就是意志的力量。

Author:

退出移动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