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肺的生理特性及其意义
(一)肺恶寒
“肺恶寒”(《灵枢·九针论》《素问·宣明五气》)是肺的基本生理特性。这一特征的确立有以下几点依据:
1.是肺主一身之气的功能决定的。因为“血气者,喜温而恶寒,寒则泣不能流,温则消而去之”(《素问·调经论》),“寒则气收”(《素问·举痛论》)。显然,寒气的这一凝聚收引特性,妨碍着“肺者,气之本”(《素问·六节藏象论》)功能的发挥,影响着肺主呼吸之气和宗气的生成及输布。
2.是气候寒冷时容易引发咳嗽的生活体验和临床实践知识的积累。肺经外合皮毛和“开窍于鼻”的两条途径与自然界相通,故肺在人体的内脏之中,是极易受外环境气候变化影响之脏。而气候中的寒气具有凝聚、收引之性,会直接妨碍肺气正常的宣发、肃降而发生咳喘病证。这是《内经》总结出“形寒寒饮则伤肺,以其两寒相感,中外皆伤,故气逆而上行”(《灵枢·邪气脏腑病形》),“重寒伤肺”(《灵枢·百病始生》)等肺脏发病机理的重要依据,书中充分结合临床咳嗽病证的实例,阐述这一机理的临床意义,如《素问·咳论》即是其例。这就是“肺恶寒”观点发生的背景。
3.“肺恶寒”,所以“肺病禁寒”。正因为“肺恶寒”,寒邪是最易伤及于肺而致肺失宣降的邪气,所以《素问·脏气法时论》有“病在肺……禁寒饮食、寒衣”之论。肺病“禁寒”是从肺病的临床养护调理角度提出的,“肺恶寒”则是基于肺的生理特征,从“未病先防”的角度强调寒邪可能对肺的伤害。所以森立之认为,此处的“‘禁’与‘恶’,其义不二”(《素问考注》卷七)。
“肺恶寒”的特性在《内经》论咳嗽病证发生机理时得以充分体现。如“肺之令人何也?岐伯对曰: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帝曰:愿闻其状。岐伯曰:皮毛者肺之合也。皮毛先受邪气,邪气以从其合也。其寒饮食入胃,从肺脉上至于肺则肺寒,肺寒则外内合邪,因而客之,则为肺咳。五脏各以其时受病,非其时各传以与之。人与天地相参,故五脏各以治时感于寒则受病,微则为咳,甚者为泄为痛”(《素问·咳论》)。
此节原文认为,咳嗽病证的发生,一是外感风寒之邪必先由皮毛而后内合于肺,二是生冷饮食寒从胃入。寒饮饮食入胃之后,其产生的内寒从肺经上达于肺,因为手太阴肺经起于中焦,循胃口上膈属肺。“寒则气收”“寒性收引”,必然影响肺气的气化功能,而致其宣发肃降失常,所以无论外感风寒或饮食生冷,均可使肺受寒邪的侵袭,宣降失司,肺气上逆而为咳嗽。此即“形寒寒饮则伤肺,以其两寒相感,中外皆伤,故气逆而上引”(《灵枢·邪气脏腑病形》)之意。此处还论述了咳嗽病证的发生与四时气候有密切关系。
(二)肺气主降
如前所述,肺气主降观点的出现有诸多因素,其中有对人类生命活动过程和生活的长期体验,还有“河图”“洛书”布阵,以及“左升右降”的天地运行法则的文化因素。
上述从“河图”、“洛书”、十月太阳历法知识,对“肺藏于右”“肺应秋,王庚辛月七十二日”等知识予以再认识,以期能从文化源头上给予其相关原文以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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