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河图”、“洛书”、十月太阳历在心藏象中的应用
(一)心部于表
“脏有要害,不可不察。肝生于左,肺藏于右,心部于表,肾治于里,脾为之使,胃为之市”(《素问·刺禁论》)。此段原文历来是最难解者之一。历代注家虽然不乏颇有见地的注释,但总是有顾此失彼之嫌。如果应用“河图”“洛书”的理念予解析“心部于表”,其理自明。
1.确定方位时,面南而立,必然是:上南,九,“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应时为夏,在脏为心。这是“心”与方位“南”联系的文化背景。
2.心所应的南方、夏季(太阳),均主阳气最盛。
3.“表,上也”(《素问考注》卷第十四)。部,有统帅、治理之意,如“汉王部五诸侯兵”(《史记·项羽本纪》),及“分民而部之”(《鹖冠子·天则》)即是其例。在方位辨识中,南为“上”,心的解剖部位、功能效应均踞于上而统帅、治理全身,故曰“心部于表”。
4.表,有标记之意。心所主的“南”方,是辨识方位的重要“标记”。只有如此认识这一原文,才能给“心部于表”既合理而又与中国传统文化相一致的解释。
(二)心火主降
火性炎上,为何有心火反而主降之说?在“河图”“洛书”的模型结构中,心、南方、火,均布阵在上,这也是《内经》“南方赤色,入通于心,开窍于耳,藏精于心,故病在五脏。其味苦,其类火,其畜羊,其黍。其应四时,上为荧惑星,是以知病之在脉也。其音徵,其数七,其臭焦”(《素问·金匮真言论》)藏象理论的文化源头。依据“河图”“洛书”顺行升降,以及“在上者必降”的原理,心的气化运行特征是心火(即心阳)以下降为主要形式。如若心火不能下降反而上升,就是心火上炎的病理状态。所以,对于心火而言,下降是生理,上炎则是病理。心火上炎,是指心火升焰的病理状态,可症见舌肿生疮、口腔糜烂、心烦失眠,舌质红绛等,此为心火内炽所表现的实热证候。其证多因六淫传里化火,或情志郁极,火自内发,或过食辛辣之品,或过用辛热之品等因素,导致阳热内盛,形成心火上炎之证。此证也常会移热于小肠形成小肠实热证,亦可波及到脾、肝形成心脾积热和心肝火旺等证。治宜清心降火,方用泻心汤与凉膈散加减;如若为心肾不交之心火上炎,可用知柏地黄丸合交泰丸加减。
(三)心应夏,旺丙丁月七十二日
原文有“心主夏,手少阴、太阳主治,其日丙丁”(《素问·脏气法时论》);“以夏丙丁伤于风者为心风”(《素问·风论》);“心为牡脏,其气赤,其时夏,其日丙丁”(《灵枢·顺气一日分为四时》)等。陈久金根据《史记》《汉书》《尔雅》和《说文解字》等文献考证,天干是十月太阳历的十个时节,而且是很明确的(以下各脏相同)。因此,此处诸如此类原文中的“丙丁”,是指十月太阳历法中的第二季“火行”(夏季)之丙月、丁月,绝非十二月太阳历之天干纪日中的“丙日”“丁日”。清代孙鼎宜之“按所云十干,皆统一时言,非仅谓值其日也”的解释颇有见地,显然他在斟酌了用日干解释此处的甲乙丙丁等十干于理难通之后,才指出以“时”(季节)诠释的合理性。唐代的尹之章在对《管子·四时》作注时认为,“春三月,以甲乙之日发五政”是指“甲乙统春之三时也”,也可作为佐证。所以,“其日丙丁”是指心的望日在丙月、丁月的所有时日,如此才与“心主夏”“其时为夏”相应。依据《内经》的原文义理及尹、孙之注,完全有理由认为,《素问·脏气法时论》所论的其他脏腑如肺“其日庚辛”,肝“其日甲乙”,肾“其日壬癸”,以及其他篇卷的类似原文中的天干均应为十月太阳历之天干纪月方法中的月干。
《内经》应用了“河图”“洛书”之数理,以及与此相关的十月太阳历、十二月太阳历等知识来构建其生命科学理论。如果不懂得诸如“洛书”“河图”等的知识,则难以对相关原文的内涵予以确切把握。生命科学知识体系的形成背景是深刻而复杂的,中医的心藏象知识构建也不例外,其中“河图”“洛书”及十月太阳历法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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