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论《黄帝内经》『神』概念的发生及其意义
以生命科学知识为主体的《内经》,内容丰富而广博,概其要者,涵盖有哲学基础和医学知识两方面,前者有阴阳、五行、精气和神论,后者有藏象、经络、精气血津液、病因、病机、病证、诊法、治则治法、养生、五运六气理论等14部分。
就哲学基础而言,《内经》中以《素问》的《金匮真言论》和《阴阳应象大论》为代表的相关篇章,第一次以生命科学的相关知识为背景资料,对西汉以前神论(还有精气、阴阳、五行)等哲学思想进行了比较系统的阐述,并且以此为哲学基础构建其医学理论。因而神论等哲学思想几乎体现在《内经》所构建医学理论的各个层面,自此发生于春秋战国时期的这些理论,既是构建中医药知识体系的哲学基础,也经过改造而成为中医药知识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由其缔造的中医药理论永远也无法抹去的思想要素和文化基因。
《内经》虽然是以研究人类生命规律及现象为主旨的医学典籍,但其传载的医学内容全方位地吸纳了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神”的科学内涵与合理内核并予以系统地展示,且揭示了“神”与阴阳、五行、气、道等重要范畴的关系。《内经》所论之“神”大体分为人文社科和自然科学两大支系。其中人文社科支系之“神”有民族信,宗教崇拜,人类对某些可感知的状态和某些超常非凡的才能、效果、技艺及具有此类本领的人等方面的评价;自然科学支系之“神”又有自然界万事万物固有的变化规律和人类生命规律两大分支。其中,神所表达的人类生命规律又有生命总规律(即广义神)、人体自身调控规律和人类特有的心理活动规律(即狭义神),以及神所表达生命规律在临床诊治疾病中的应用等。然而这一切论神的内容,都是在“神”是以阴阳概念所表达的客观事物固有规律理念的指导下展开论述的。
“神”范畴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十分重要的命题,深深地根植于中华民族传统文化沃土之中的《内经》,虽然是以研究和传载人类生命规律及现象为主旨的医学典籍,但其理论的发生不但全面地吸纳了这一命题,而且从医学学科的角度使这一命题的内容得到科学、系统的传扬。事实也正是如此,从《内经》及其所缔造的医学理论的各个层面,都能觅其踪迹,因此解读其中理论不同层面的论神内涵,无疑对人们更准确地把握并运用其中以“神”为核心的相关理论有所裨益。以阴阳概念表达的客观事物固有规律是“神”本质的合理内核,这是通过解读秦汉时期论神的文献之后所得出的体悟。
“神”与道、气、阴阳、五行一样,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十分重要的概念和命题,是中国古代哲学的重要范畴,是先哲们在长期的生活、生产、社会实践过程中,通过对所感知的大量事物进行深刻理解的基础上,运用他们当时所掌握的知识,经过认真地分析、归纳、演绎,将世间一切客观事物发生、存在、发展、变化的固有规律抽象为“神”。这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除社会科学中的宗教文化之外。下同)“神”概念的基本格调,也是《内经》论“神”的主旨大义。就《内经》及其所造就的医学理论体系而言,“神”指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指自然界一切事物的变化规律,指人类的生命运动规律,指人类生命活动与外界(社会的和自然界的)万事万物相通相应的规律等。就人类生命运动规律而言,“神”也指“心”对生命活动的支配、心理活动,以及五脏、六腑、奇恒之腑、形体官窍、经络,乃至精、气、血、津液等物质参与生命活动过程中的相关规律等均以“神”概之。这就是《内经》及其造就的医学理论体系中所言“神”概念内涵的本质,也是其科学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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