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拾阶而上—瑜伽的阶梯
《博伽梵歌》始终都是所有教导灵性生活的典籍中最重要的一部。这部经典之作描述了一个逐次上升的进步过程,引导人逐渐弃绝外部世界,通过不断进步的修习,最终臻至纯粹层面。
您可能听说过许多瑜伽体系。然而,修习者应当确信,如果真的想达到瑜伽的目标,那么上一章概述的守则和规条是普遍适用于所有这些不同瑜伽体系的。帕谭佳里对瑜伽的定义是,从根本上转变意识状态,由物质转向灵性,或者从自我为中心(Kama)转向至尊者为中心(Prema)。
正如在本书导言中提到的,瑜伽这个词的意思是“与绝对真理相联结”。这意味着,任何真正的瑜伽进步都必然包含灵性的追求。这同时也意味着,终极存在不可能是“空”。如果终极存在是“空”,我们现在的存在感便是彻头彻尾的幻觉,我们的关系,或者“联结(Yoga)”也都是虚幻的。如果终极的存在状态是“空”,瑜伽就成了骗局:
根本没有联结。
如果我们接受自己是灵性的存在,而且和灵性的终极存在之间有关系,那么至少有两个永恒存在的灵性个体。根据正统的瑜伽教导,确实存在着两类灵性个体:(1)住在每个物质躯体中的灵魂;
(2)绝对真理及其无数的灵性扩展。这就是《博伽梵歌》中所教导的瑜伽。我们非常有理由确信,从古老的不可追忆的年代,直至今日,《博伽梵歌》是所有教导灵性生活的典籍中最重要的一部。那么,《博伽梵歌》中对不同的瑜伽体系有什么看法?各种瑜伽是否都有同样的效果?
《博伽梵歌》中描述了一个逐次上升的进步过程,引导人逐渐弃绝外部世界。通过不断进步的修习,最终,人会臻至纯粹层面,不再欲求自己工作的结果,而是将工作本身献给绝对真理。这一水平的弃绝活动是建立在纯粹心意的层面上,被称为“无依附瑜伽”。在这种状态下,人就不会受自己行为的业报捆绑,将自己视为“代理人”来活动,而不是“享乐者”。满怀爱心地为绝对真理工作,做绝对真理的代表。这便是《博伽梵歌》的教导之精髓所在,而且通过修习,达到这样一种心意纯粹的境界是完全可行的。
《博伽梵歌》一步一步地带领我们穿越不同的瑜伽层面,就像攀登一个个阶梯。《博伽梵歌》中的终极信息是奉爱瑜伽,一位一直稳处奉爱瑜伽修习的人是所有灵性导师中最高级的,接近这样一位灵性导师,并向其学习,任何人都可以直接开始修习奉爱瑜伽。
在中国,我们都知道雷锋,一位无私奉献的楷模。然而,雷锋并不是一位瑜伽师,因为他的服务态度并没有联结上一个灵性的目标。尽管如此,我们从他的事迹中,仍然可以发现无私的弃绝,但是我们所说的却不止于此。《博伽梵歌》中确认了这种形式的弃绝,但仍然强调瑜伽的心态更实际也更有效。
激进的灵性主义者经常误以为,只有放弃生活的一切活动才能开始灵性的生活。他们错误地断定,人要成为一个没有欲望、没有活动的存在(不活动和非人格的)。《博伽梵歌》中驳斥、纠正了这些错误观念。有益的灵性活动是受到推荐的,而不是不活动。人可以通过为至尊行动而弃绝整个世界,而不是怀着自私的目的去活动。在《博伽梵歌》中,奎师那教导阿尔诸那不要弃绝活动,而是弃绝活动的结果。
帕谭佳里也指出,要达到三摩地,人要在瑜伽中活动(YS 2.1-2),献身于至尊,或业报瑜伽。关于如何开始业报瑜伽,《博伽梵歌》建议,要认识自己在和至尊的关系中所处的地位。通过聆听这样的教导,就会带来深层的觉悟:“我们所体验的这个世界并不属于我们,而是绝对真理的一部分。”以这样冥想的心态,学习《博伽梵歌》的人就会比修习其他瑜伽的人获得更大的益处。处于无知、沉溺于物质世界的普通人并没有意识到,我们所体验的这个世界只是灵性世界的扭曲倒影。这种觉悟和修习法,古时候只有君王们才能修习,又被称为王道瑜伽。那些国王依据自己的职责来统治国家,完全没有个人获利的欲望,他们怀着服务至尊的心态,一生都在依职责活动。
为晚年做好准备之后,到了适当时候,他们就会退隐森林,将余生投入奉爱冥想之中。
逐级而上的“瑜伽阶梯”这一概念对我们理解各种瑜伽修习和不同成就大有帮助。为了更好地理解“瑜伽阶梯”这一概念,现在我们来看一篇《博伽梵歌》的学习指导,这会让我们对这一主题有更清楚的认识。
物质世界中的每一个灵魂,总是企图以精微的或粗糙的方式来享乐,而不是服务于至尊,而后者才是真正的享乐者和控制者。可以说,这种倾向完全没有顾及灵魂所居的这个躯体。无知的动物,各自尽本能的力量,为享乐而争斗搏杀,那些没有灵性概念的人类和弱肉强食的动物毫无区别,这样的人类为了感官享乐,也在无知中活动。瑜伽文化却提供了一个传统,使那些有物质依附的人能满足愿望,而同时又不断得到净化。韦达文化将大量篇幅集中在《业报之部》,其中介绍了各种祭祀和仪式,崇拜比我们更高级的生命存在—半神人,最终帮助人达到更高等的星球。
尽管在开始,追随这一传统的人还会有许多短暂的物质欲望,但仍然会得到净化,因为这一传统当初设计的本意就是为了净化我们。逐步地,通过追随韦达传统,人开始接受一个永恒超然的对象,取代自己那些短暂的物质目标。
到了那个层面后,人就不再是一个追求善报的人,而成为一位业报瑜伽师。通过恰当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人会得到知识,业报瑜伽师会逐渐从“有依附的工作”提升到“无依附的工作”,攀登通往至尊者的瑜伽阶梯,并最终为至尊做奉爱服务。《博伽梵歌》第3~6章描述了这一逐级上升的过程。除此之外,奎师那还描述了人刚开始修习以及已经或修行到途中的状况,还有与奉献者交往,把自己当做至尊者的仆人时所发生的情况。
只要人认识到自己是至尊者的仆人,虽然也许还在修习有依附瑜伽或无依附瑜伽,就已经不像其他修习者一样继续在这条路上循序上升。他自己可能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而且仍然有物质依附,无论如何,他都更幸运,因为他已经认识到终极目标,通过稳定和正确的修习他会稳步前进,虽然外在看起来和其他修习者的类似,但实际上内在的已经完全不同。例如,一位修习有依附瑜伽的奉献者,通过正确的修习,会逐渐放弃自己的物质依附。一位虽然不献身于至尊,但仍以解脱为目标履行无私活动的人也是如此。然而,怀着做至尊者仆人心态的奉献者更胜一筹,因为他已经开始追求最高的目标,即奉爱瑜伽。非奉献者永远都不会理解最高目标,也永远都无法到达瑜伽阶梯的顶点。
任何瑜伽修习者如果没有认识到瑜伽的终极目标是取悦至尊,其进步就会为自身能力所限,但一位以服务至尊为目标的人就能获得至尊,以及至尊那无数仆人的仁慈。他们会自始至终地支持他走完整个灵性旅程。非奉献者面临两个难题:一个是他永远也不理解瑜伽阶梯的顶点是获得服务的地位,另一个是他的进步为自身能力所限,他无法获得至尊赐予的仁慈。无论是哪一种体系,整个瑜伽的目的都是达到无私纯粹的爱的境界。我们应该虚心向奉献者求学。
在《博伽梵歌》第6章第47诗节的要旨中,帕布帕德确认了瑜伽阶梯的概念:“在各种瑜伽修习中,最高的顶峰就是奉爱瑜伽。所有其他瑜伽都只是达到奉爱瑜伽中的‘奉爱’的不同方式。瑜伽的实际含义就是‘奉爱瑜伽’,其他各种瑜伽都是为了指向奉爱瑜伽这一目的地的,从业报瑜伽开始,到奉爱瑜伽为止,中间是漫长的自我觉悟之路。修习不追求工作成果的业报瑜伽,是这条道路的起点。修行业报瑜伽得到的知识和弃绝增加后,就进入了思辨瑜伽阶段。配以各种体位姿势促进思辨瑜伽对至尊者(伊斯瓦尔)的观想,内心专注于至尊,这时就被称为“八部瑜伽”。超越八部瑜伽之后,到达至尊人格首神奎师那跟前,即最高顶点。事实上,奉爱瑜伽是终极目标,如果要细微地分析奉爱瑜伽,必须了解其他瑜伽的内容和目的。
不断进步的瑜伽师走在永恒福乐的光明大道上。停留在某一层面、不能继续前进的人,就以那一层面而得名为业报瑜伽师、思辨瑜伽师、入定瑜伽师、八部瑜伽师等。如果一个人足够幸运,到达了奉爱瑜伽的境界,就已经超越了其他所有的瑜伽形式。”
简·凡尔纳博士是法国马赛普罗旺斯大学的梵文教授,在他的《博伽梵歌原意》评论中写道:根据印度传统,所有最重要的灵性导师都会向他的门徒解释印度文化的基础典籍—《博伽梵歌》。巴克缇韦丹塔·斯瓦米·帕布帕德便遵循这一传统,因此我们现在有了法文版的《博伽梵歌原意》。毫无疑问,圣帕布帕德的教导完全忠实于主柴坦尼亚,正是这位著名的导师于16世纪倡导了奉爱瑜伽的复兴运动。从这一点来说,现在我们所看到的这部宏伟著作有着无法估量的深远价值,西方对印度文化的这一重要分支所知甚少。由于众多原因,人们直到最近才得知商卡尔(Sankara)的《韦丹塔》(Vedanta)及帕谭佳里的《瑜伽经》。然而,对包罗万象、复杂艰深的整个韦达文化,这两者远远不能呈现其全貌。印度教徒宣称,所有的途径都会汇集到一起,最终合而为一。而帕布帕德不懈地强调,这一最终的途径就是奉爱瑜伽,奉爱瑜伽是最确信无疑的救赎之路(《博伽梵歌》一书处处都支持这一观点)。我忍不住要向所有人热切推荐这部著作,从各个方面来说,这部著作都值得备受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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