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激活你的免疫指挥中心
似乎每一个祖母在选择有利于战胜疾病的正确食物方面都有着她自己的智慧。就你的免疫力而言,人们现在正通过健康防御的新视角来审视一些饮食传统。现代免疫学正在告诉我们哪些食物会影响免疫,以及它们是如何起作用的。
以鸡汤为例,这是已知的最古老的家庭疗法之一。我们现在知道,用鸡肉和骨头做成的汤确实含有天然的生物活性物质,在实验室里,这种物质可以改变我们免疫系统的炎症反应。身体炎症越少,感冒和流感症状带来的痛苦就越少。1或者考虑一下“感冒要吃,发烧要饿”的妙方。事实上,禁食循环有助于身体去除已经过了全盛期、疲惫又衰老的免疫细胞,并使身体从干细胞中再生出新的免疫细胞,让这些细胞为战胜感染做好准备。
新的发现表明,特定的食物可以帮助调整你的免疫系统,让它保持最佳状态,并帮助你抵御疾病。有一个简单的方法能帮助你理解饮食对免疫系统的影响。我们吃的和喝的东西可以增加或削弱免疫系统保护我们健康的两个武器——先天性免疫系统和获得性免疫系统。在本章中,我们将找出证据,证明特定食物可以通过免疫系统增强身体抵抗疾病的能力。
让我们先来看一些由免疫系统造成的重大疾病。这将有助于你思考利用饮食获得益处的不同情况。
与免疫有关的疾病
免疫系统与健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每一种疾病都与之息息相关。有两种情况将免疫与健康密切联系在一起。首先是免疫系统被削弱、无法阻止入侵者生根的情况。其次是免疫系统过度兴奋,导致炎症并意外破坏我们健康的组织的情况。
免疫系统变弱造成的疾病
让我们先来看看免疫力下降导致的疾病。一个崩溃的免疫系统会为威胁生命的感染打开一扇门,但感染只是一种危险。癌症也会在人体内扎根,因为无效的免疫系统无法检测到癌细胞。这种免疫系统变弱的问题可以通过免疫疗法来解决,即帮助免疫系统定位并摧毁癌细胞的新型药物治疗。这些药物已经在一些癌症的治疗上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包括恶性黑色素瘤、肺癌、肾癌、膀胱癌、头颈部癌和宫颈癌,还有一些血癌(如大B细胞淋巴瘤和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这些经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批准的疗法可以帮助你身体的免疫系统发现并摧毁癌症。但癌症是可以被身体自己发现的,并且可以被一个完整、最有效的免疫系统消灭。有些癌症,如多发性骨髓瘤和白血病,属于免疫细胞疾病,会毁掉免疫细胞保卫健康的能力。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基于高剂量化疗和放疗的传统癌症治疗实际上削弱了免疫系统。这些疗法摧毁快速生长的细胞,因而是一种有效的抗癌手段。但在治疗过程中,大量免疫细胞和其他健康的细胞也会受损,阻碍身体抵御癌症的能力。
某些病毒引起的感染也会破坏人体产生适当的免疫反应的能力。如我在第五章所述,艾滋病是人体感染人类免疫缺陷病毒引起的免疫功能受损的典型例子。人乳头瘤病毒削弱了免疫系统检测和摧毁受感染细胞的能力,从而增加了宫颈癌、阴茎癌、口腔癌和上呼吸道癌的风险。
人乳头瘤病毒疫苗可以训练免疫系统摧毁致癌病毒。乙型肝炎和丙型肝炎是另一种感染,会损害人体免疫系统发动攻击以消灭受感染细胞的能力。4这些类型的肝炎也会导致肝癌。
有些疾病实际上会破坏免疫系统。尽管1型和2型糖尿病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疾病,但它们都会让人更容易被感染。肥胖也会使人更容易受到感染,并在体内造成慢性、低度的炎症状态,损害免疫反应。5在这些情况下,食用增强免疫力的食物是有益的。
在我们继续了解之前,有一个重要的警告:并不是所有的免疫缺陷都可以通过饮食来解决。要想让食物发挥作用,你首先需要有一个完整的免疫系统,各方面都完好无损。然而,在某些遗传性疾病中,免疫细胞存在缺陷,无法正常工作,因而饮食因素不太可能有帮助。其中一些具有危及生命的免疫缺陷的疾病有着拗口的名字,如共济失调毛细血管扩张症、白细胞异常色素减退综合征和重症联合免疫缺陷病。
免疫系统过度活跃造成的疾病
免疫力下降的对立面是免疫系统过于活跃。其结果是患有自身免疫病,即免疫系统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活跃,导致慢性炎症并损害器官。自身免疫病的一个典型例子是1型糖尿病,在这种疾病中,身体会对胰腺中产生胰岛素的胰岛β细胞产生所谓自身抗体。这些细胞被破坏后无法合成足够的胰岛素,身体就无法正常处理血糖。在类风湿关节炎中,自身抗体会破坏关节,导致严重的残疾和致残性疼痛。
红斑狼疮俗称狼疮,实际上涵盖多种自身免疫病,这些疾病中的抗体对不同的器官发动恶性攻击,包括心脏、肺、肾脏、皮肤、关节、大脑和脊髓。
硬皮病是一种潜伏的疾病,器官在受到免疫系统的攻击后,就会被坚硬的瘢痕组织所取代。
尽管多发性硬化的确切病因仍不确定,但这种疾病所造成的损伤来自自身抗体,它破坏脊髓和大脑中神经细胞的绝缘层,并逐步摧毁它,直至死亡。
甲状腺也可能成为自身免疫的目标。在桥本甲状腺炎中,抗体会攻击甲状腺,破坏其分泌甲状腺激素的能力。格雷夫斯病也涉及攻击甲状腺的抗体,但情况正好相反,人体会产生抗体,而这些抗体会模仿一种向人体发出产生甲状腺激素信号的激素。其结果是甲状腺释放出大量的甲状腺激素,并带来许多副作用。6患有乳糜泻的人会受到因饮食中麸质的刺激而产生的自身抗体的折磨,这种抗体会引发令人痛苦的肠道炎症,破坏小肠内壁的细胞。
过度活跃的免疫会导致慢性炎症。哮喘患者有一个“好战”的免疫系统,当他们暴露在各种环境中时就会导致肺部出现严重炎症。银屑病患者的皮肤和关节会发炎。在炎症性肠病(克罗恩病和溃疡性结肠炎)
中,肠道会出现大量的炎症反应,导致肠出血、胃气胀和腹痛。在溃疡性结肠炎中,持续不断的炎症会导致结肠癌。
刺激免疫系统的食物
在了解那些有助于免疫防御的食物之前,我们先来看看增强免疫功能的食物。如果你需要从更活跃的免疫系统中获益,那么这些食物可能对你很重要。值得注意的是:网上有很多关于据说能够增强免疫力的食物的说法,但很多都没有证据支持。在这一章中,我将介绍那些已经被证明对人体具有免疫益处的特定食物的研究。
蘑菇
白蘑菇是所有可食用蘑菇中最常见的一种,可以做成沙拉生吃,也可以和世界各地的食材一起烹饪。白蘑菇是生物活性物质的良好来源,包括刺激免疫系统的膳食纤维β-葡聚糖。澳大利亚西悉尼大学的研究人员对20名健康的志愿者进行了研究,这些志愿者被要求正常饮食,或在正常饮食之外添加白蘑菇。8吃蘑菇的参与者每天吃100克煮过的蘑菇。
为了测试蘑菇是否影响免疫功能,研究人员测量了受试者唾液中两种抗体(免疫球蛋白A和免疫球蛋白G)的水平。免疫被激活后,唾液中会产生更多的抗体。研究人员发现,参与者体内免疫球蛋白A的水平稳步上升。在食用蘑菇1周后,免疫球蛋白A的水平上升了55%;在食用蘑菇2周后,免疫球蛋白A的水平继续上升,比基线水平高出了58%。食用蘑菇会激活肠道,从而刺激免疫系统产生抗体。然后抗体循环至黏膜,并由黏膜在唾液中分泌抗体。
实验室里的其他一些研究使用了香菇、舞茸、金针菇、鸡油菌和平菇等其他食用蘑菇的提取物,并证明它们也能激活免疫防御系统。9除了它们的烹饪价值,一些最受欢迎的食用蘑菇还有提高免疫力的功效。
陈年大蒜
大蒜作为一种食材和一种健康药物已为世人所知。古希腊人用大蒜来增强运动员和士兵的力量,并将其用于具有治愈效果的补品中。新鲜大蒜有一种强烈的刺鼻气味,因适合烹饪而受人喜爱,但是它放久了之后几乎没有任何气味。人们发现陈年大蒜是一种膳食补充剂,并保留了强大的生物活性物质,比如可以影响免疫系统的芹菜素。
位于盖恩斯维尔的佛罗里达大学的研究人员研究了在感冒和流感季节,陈年大蒜对120名20多岁和30岁出头的健康男性和女性免疫系统的影响。10研究人员让两组受试者分别服用放置了90天的陈年大蒜的提取物或安慰剂,并抽取他们的血液以分析免疫反应。受试者被要求每天写一份疾病日记,记录所有生病的症状,如流鼻涕、头部充血、喉咙痛、咳嗽、发烧或身体疼痛,并记录他们是否因病重而无法上学或工作。研究结束时,服用陈年大蒜提取物的那组受试者血液中循环的免疫T细胞和自然杀伤细胞明显多于服用安慰剂的那组。值得注意的是,服用陈年大蒜提取物的人体内的T细胞具有超强的能力,其自我复制速度是服用安慰剂的人的8倍。大蒜也能增强自然杀伤细胞的活性,使它们比服用安慰剂的人的类似细胞活跃30%。
疾病日记显示,服用大蒜提取物的人感冒和流感的症状减少了20%,感到身体不适而无法参与常规活动的次数减少了60%,请病假的次数减少了58%。这项研究表明,陈年大蒜与增强免疫细胞活性、减少疾病之间有很好的关联性。
日本京都府立医科大学的研究人员进行的另一项研究招募了无法做手术的癌症患者。11他们在服用陈年大蒜6个月后,血液中循环的自然杀伤细胞的活性有所增加。这为研究陈年大蒜是否有助于增强接受免疫治疗的患者的抗癌免疫反应打开了大门。
这些研究提供了临床证据,证明陈年大蒜可以增强我们对日常感染甚至潜在癌症的免疫防御能力。
西蓝花苗
用西蓝花苗做沙拉很美味,这些3~4天大的植物卷须有一种清淡的坚果味道。记住,西蓝花含有萝卜硫素,这是一种有效的生物活性物质,能激活免疫系统,而且出乎意料的是,西蓝花苗中萝卜硫素的含量是普通成熟西蓝花的100倍。12你把西蓝花苗完全嚼碎时就能尝到它的味道了。咀嚼很重要,因为咀嚼会破坏植物细胞壁,释放一种叫作黑芥子酶的酶。这种酶也很重要,因为它能将萝卜硫素(自然状态下在植物中不活跃)转化为口腔中的活性形式。被激活的萝卜硫素可以影响你体内的细胞。
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斯坦福大学和瑞士巴塞尔大学儿童医院的研究人员通过一项涉及流感疫苗的临床试验,研究了食用西蓝花苗对免疫系统的影响。13他们想知道西蓝花苗是否能帮助身体在接种疫苗后增强反应能力。科学家招募了29名将近30岁的健康志愿者,让他们连续4天每天喝2杯混合了西蓝花苗的奶昔,或者是添加了安慰剂的奶昔。
志愿者在喝奶昔的第二天接种了鼻喷雾流感疫苗。该疫苗将一种活的但已变弱的流感病毒注入鼻腔黏膜。
结果显示,喝西蓝花苗奶昔的志愿者血液中的自然杀伤细胞是喝安慰剂奶昔的志愿者的22倍,前者的自然杀伤细胞也有更强的杀伤力。事实证明,喝西蓝花苗奶昔的人鼻子的细胞中残留的流感病毒也更少,这表明他们的身体更有效地清除了入侵者,吃西蓝花苗可以增强你对流感病毒的免疫力。
特级初榨橄榄油
特级初榨橄榄油是地中海饮食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所含的生物活性物质,如羟基酪醇、刺激醛和油酸,可以增强你的免疫系统。
塔夫茨大学、马萨诸塞大学、西班牙食品科学技术和营养研究所的研究人员设计了一项临床研究,看看用特级初榨橄榄油替代典型的美国饮食中所使用的食用油(黄油和玉米油)是否会改善一个人的免疫反应。研究人员从波士顿地区挑选了41名年龄在65岁以上的超重或肥胖志愿者。14研究对象吃的是典型的美国饮食:饱和脂肪含量高,精制和加工过的谷物,膳食纤维含量低。研究人员给所有受试者一瓶食用油和涂抹酱。其中一组得到的是来自西班牙的特级初榨橄榄油,液体形态,可以涂抹在面包上。15另一组则得到了玉米油、大豆油和黄油酱的混合物。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参与者继续吃典型的美国饮食,但使用指定的食用油和涂抹酱。两组人平均每天消耗大约三汤匙的油。血液分析显示,橄榄油组免疫T细胞被激活的能力增强了,数量增加了53%,同样的免疫细胞在食用玉米油、大豆油和黄油组却没有变化。
橄榄油也有助于减少身体对过敏原的反应。在特级初榨橄榄油中发现的具有生物活性的羟基酪醇能帮助免疫细胞产生具有平息炎症作用的白细胞介素-10。16这些综合作用表明,用特级初榨橄榄油替代美国人日常饮食中使用的其他食用油既能增强免疫力,又有抗炎作用。
重要的是,并不是所有的橄榄油都含有相同数量的羟基酪醇。西班牙格拉萨研究所的一项研究比较了在由单一品种的橄榄制成的四种西班牙特级初榨橄榄油(阿尔贝吉纳、欧西布兰卡、曼萨尼亚、皮瓜尔)中发现的多酚。17用皮瓜尔橄榄制成的橄榄油中羟基酪醇的含量最高。
鞣花酸
许多受欢迎的食品都含有鞣花酸,这种强大的生物活性物质具有保健、防御和激活功能。栗子、黑莓、黑覆盆子、核桃和石榴中的含量最高。正如第六章所述,鞣花酸具有抗血管生成作用,可以饿死肿瘤并阻止它们生长。但是在免疫方面,鞣花酸可以通过提高免疫细胞检测和摧毁癌细胞的能力来帮助免疫细胞。
意大利罗马第二大学的科学家在膀胱癌中发现了这种免疫效应。
在实验室里,鞣花酸减缓了膀胱癌细胞的生长,阻止它们产生刺激肿瘤血管的蛋白质。他们已经根据鞣花酸抑制血管的作用预料到了这种反应。然而,他们还发现了一个具有重要意义的惊喜。鞣花酸还能使癌细胞分泌的具有掩盖功能的免疫蛋白程序性死亡配体-1(PD-L1)减少60%。程序性死亡配体-1可以帮助伪装癌细胞,使它们逃过人体免疫细胞的检测,有效地隐藏癌细胞。当癌细胞不能产生足够多的程序性死亡配体-1时,癌细胞就更容易被免疫系统发现,然后免疫系统就会召集免疫部队来消灭癌细胞。当鞣花酸被注射到生长在老鼠体内的膀胱肿瘤中后,肿瘤的生长被抑制了61%。这些结果表明鞣花酸具有抑制癌症的能力,能够帮助身体的两个健康防御系统——血管生成和免疫发挥作用。
鞣花酸是第一种已被证明能以伪装蛋白程序性死亡配体-1为目标的膳食性生物活性物质。这正是免疫疗法的目标——帮助免疫系统消灭癌症。
虽然鞣花酸研究是在实验室里进行的,但它表明,某些食物可能具有免疫治疗作用,可以用作癌症的补充治疗,或者帮助身体自行进行监测,以预防癌症。
增强免疫力的果汁
蔓越莓汁
多年来,喝蔓越莓汁一直被吹捧为预防膀胱感染的一种方法。日本札幌医科大学的研究人员在一项针对患复发性尿路感染(UTI)的女性进行的临床研究中证实了这些益处。这些女性连续24周每晚睡觉前都要喝半杯蔓越莓汁。在50岁以上的女性中,喝蔓越莓汁的人的感染复发率比喝安慰剂饮料的女性低40%。
对这种效果的普遍解释是,蔓越莓汁可以改变尿液的酸度,防止细菌在尿液中找到感染的立足点。但事实证明,原因远不止于此。位于盖恩斯维尔的佛罗里达大学的研究人员设计了一项研究来研究蔓越莓汁如何影响免疫系统。20他们招募了45名健康志愿者,让他们饮用蔓越莓汁或颜色与蔓越莓汁一模一样的安慰剂饮料,二者的卡路里含量相同,但后者不含蔓越莓或蔓越莓中的生物活性物质。21这项研究是在3月至5月的春季流感季节进行的。在接下来的10周里,每名受试者每天都要喝一瓶15盎司(约两杯)的指定饮料。与陈年大蒜的研究相同,每个人都写了一份疾病日记,记录研究过程中出现的任何感冒或流感症状。
血液分析表明,饮用真正的蔓越莓汁对γδT细胞(一种特殊的免疫T细胞)有着有益的影响。这些细胞存在于肠道内壁和人体的其他黏膜上,包括尿路。它们最先对试图通过侵入这些黏膜来获得立足点的细菌和病毒做出反应。与服用安慰剂的受试者的细胞相比,饮用蔓越莓汁的受试者血液中的γδT细胞分裂和扩张的能力要强两倍,从而增强了免疫防御能力。
喝蔓越莓汁的受试者的免疫细胞在喝过蔓越莓汁后产生的γ干扰素的数量增加了148%,这种干扰素是一种化学信号,能增强免疫系统对感染的反应。实际上,安慰剂组产生的这种免疫信号要少25%,这使得他们更容易受到感染。
所有这些变化都与疾病日记中的报告有关,喝蔓越莓汁的那组报告有感冒和流感症状的要少16%。喝蔓越莓汁有好处显然不仅仅是一个都市传说。蔓越莓不仅能激活膀胱的免疫系统,还能激活全身的免疫系统。
康科德葡萄汁
除了上一章所介绍的保护DNA的特性,康科德葡萄汁还具有增强免疫力的作用。这种紫色的葡萄汁含有能够影响T细胞的生物活性物质,如花青素、原花青素和羟基肉桂酸。在葡萄汁中发现的其他生物活性物质,如维生素C和褪黑素,也可以激活免疫系统。
位于盖恩斯维尔的佛罗里达大学研究蔓越莓汁作用的那组研究人员还对康科德葡萄汁及其对免疫系统的影响进行了随机、以安慰剂做对照的临床研究。2378名年龄在50岁到75岁之间的健康男性和女性每天饮用12盎司(1.5杯)的康科德纯葡萄汁或一种与此类似的安慰剂饮料,连续饮用9周。血液分析显示,饮用康科德葡萄汁的受试者比饮用之前多了27%起保护作用的γδT细胞。服用安慰剂组的T细胞数量没有变化。
任何饮料,即使是康科德葡萄汁这种天然含糖的饮料,在饮用时都必须考虑一个重要的健康因素,那就是它对血糖的影响。果汁可能含有大量的糖,饮用后会提高胰岛素水平,给新陈代谢带来压力。糖尿病患者和其他需要注意血糖水平的人在饮食中添加果汁时应该谨慎,需要与医生协商。癌症患者也需要对高糖饮料保持警惕,因为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糖确实能刺激癌细胞并帮助它们生长。
蓝莓
蓝莓凭借自己的生物活性物质,已被证明具有显著的影响免疫的能力。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的研究人员对27名近60岁、患有代谢综合征的人进行了随机、用安慰剂做对照的临床试验,以研究蓝莓的免疫效果。24代谢综合征是心血管疾病发展的前兆。在6周的时间里,参与者每天在吃早餐和晚餐时都各喝一次蓝莓奶昔或安慰剂奶昔。蓝莓奶昔的量为12盎司(1.5杯),由冷冻干燥的蓝莓粉混合酸奶或牛奶制成。每杯奶昔中蓝莓粉的含量相当于两杯新鲜蓝莓。25安慰剂使用相同的原料,只不过没有蓝莓。研究前后的血液检测显示,饮用蓝莓奶昔的人血液中一种叫作髓样树突状细胞的免疫细胞增加了88%。这些细胞有助于启动身体对抗感染的免疫反应。饮用安慰剂奶昔的受试者的髓样树突状细胞或任何其他免疫细胞则没有变化。
在研究结束时,饮用蓝莓奶昔的人的炎症标志物水平也下降了,这表明即便是在增强免疫功能的同时,蓝莓也能平息过度的炎症。
北卡罗来纳州的阿巴拉契亚州立大学、蒙大拿大学和田纳西州的范德比尔特大学的研究人员合作进行了一项研究,旨在确定剧烈运动后蓝莓对身体的影响。26众所周知,高强度的锻炼会引发免疫细胞的短暂上升,在锻炼后又会立即下降。研究人员招募了25名30岁出头的身体健康的志愿者,测量了他们的基本氧气摄入量、心率和呼吸。其中有一半的人连续6周每天都吃包装好的袋装蓝莓(每份相当于1.7杯)。他们遵循严格的饮食指南,所以每个人都有相似的饮食。另一半人则按规定饮食进食,但不吃蓝莓。
在吃蓝莓6周后,参与者在跑步机上跑步2.5小时。研究人员在他们跑步前抽取了他们的血液。然后,在锻炼前1小时,蓝莓组吃比平时更多的蓝莓(375克,或2.7杯新鲜蓝莓)。在参与者结束跑步后,研究人员立即采集了另一份血液样本。1小时后,他们最后一次抽血,观察参与者的免疫细胞发生了什么变化,以及吃蓝莓的效果。研究人员对血样中的不同免疫细胞(包括T细胞、B细胞和自然杀伤细胞)进行了分析。
结果令人大开眼界。在运动前,吃蓝莓的人自然杀伤细胞的数量几乎是不吃蓝莓的人的两倍。正常情况下,自然杀伤细胞水平在剧烈运动后会迅速下降。但在食用蓝莓的那组人当中,自然杀伤细胞水平在停止运动后至少1小时仍继续上升。
蓝莓增加自然杀伤细胞数量的能力是显著的。自然杀伤细胞对消除被病毒感染的细胞或肿瘤细胞的免疫反应至关重要,还可以帮助免疫系统形成对外来入侵者的记忆。这项研究特别有意思,因为它揭示了这种免疫效果所需的蓝莓量:每天1.7杯蓝莓。
辣椒
辣椒属于辣椒属,与辣椒素这种携带热量的强大的生物活性物质同名。辣椒明亮的红色、黄色和绿色也会提醒你去注意玉米黄质、叶黄素和β-胡萝卜素等生物活性物质的存在,这些物质都有自己的生物活性。
辣椒素能激活免疫系统,并被证明能增加血液循环中白细胞和产生抗体的B细胞的数量。27康涅狄格大学的科学家研究了辣椒素对肿瘤免疫反应的影响。28在实验室里,患有纤维肉瘤(一种侵袭性肿瘤)的老鼠接受辣椒素注射。它们的肿瘤要么停止生长,要么在某些情况下完全萎缩并消失。当科学家在显微镜下观察肿瘤残留时,他们发现与没有使用辣椒素治疗的肿瘤相比,使用辣椒素治疗的肿瘤中死亡细胞的数量是前者的42倍。他们发现这种反应与免疫系统杀死癌症的反应是一致的。
科学家研究了辣椒素对患有结肠癌的老鼠的免疫系统的影响,而且肿瘤还在生长中。他们发现辣椒素能激活免疫细胞树突状细胞,而这些细胞实际上有辣椒素的特定受体。29就像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一样,辣椒素能激活免疫细胞。同样,当老鼠使用辣椒素治疗时,肿瘤的生长显著减缓。辣椒素刺激老鼠的免疫系统产生细胞毒性T淋巴细胞,从而杀死癌细胞。
虽然这些实验将辣椒素作为一种针剂注射到肿瘤中,但它们表明,辣椒中的生物活性物质具有激活免疫系统并将其武装起来对抗癌细胞的能力。为了了解这些老鼠实验中使用的辣椒素的效力,科学家每次只使用了200微克辣椒素,这相当于1/5个哈瓦那辣椒中含有的辣椒素。
太平洋牡蛎
正如我在第九章告诉大家的,太平洋牡蛎有保护DNA的特性。这种牡蛎是世界上养殖最多的牡蛎之一,它有一股奶油味,吃起来咸咸的,从而成为海鲜美食家的热门选择。虽然牡蛎以具有催情作用而闻名,但它在增强免疫力方面的功能应该得到更多的关注。这种功能来自牡蛎中发现的蛋白质。
中国山东大学的科学家从当地的鱼市购买了太平洋牡蛎,并从中提取了刺激免疫系统的肽。30他们连续14天将牡蛎提取物喂给长着肉瘤的老鼠,并将牡蛎提取物的效果与化疗药物环磷酰胺的效果以及完全不进行治疗的效果进行了比较。结果表明,与未经治疗的老鼠相比,食用牡蛎提取物的老鼠的肿瘤生长降低了48%。虽然接受化疗的老鼠肿瘤萎缩的幅度最大,但化疗也损伤了脾脏和胸腺。由于这两种器官都是免疫器官,这种损伤会对免疫防御系统造成不利的影响。相比之下,食用牡蛎提取物的老鼠的免疫器官实际上变大了,这表明牡蛎提取物通过改善免疫功能发挥了抗癌作用。而且,食用牡蛎提取物的老鼠体内对抗癌症的自然杀伤细胞的数量是未经治疗的老鼠的两倍,比接受化疗的老鼠多38%。
有意思的是牡蛎含有多种免疫刺激物,甚至超过了它所含的肽。中国台湾中台科技大学的一组科学家发现,太平洋牡蛎含有一种刺激免疫系统的多糖。含有这种牡蛎多糖的提取物可以刺激T细胞和自然杀伤细胞。31当这些牡蛎多糖被喂给长了黑色素瘤的实验老鼠时,与未经治疗的老鼠相比,前者的肿瘤生长降低了86%。
中国台湾大学的科学家发现,牡蛎也有抗炎的益处。他们配制了一种溶液,方法是将牡蛎煮4小时,然后将牡蛎肉与酒精混合,提取其中的生物活性物质,包括蛋白质和β-葡聚糖。33然后,科学家将提取物喂给患有肠道炎症的老鼠。它们对蛋白中的卵清蛋白严重过敏,而这种过敏引起严重的腹泻和肠道炎症损伤。然而,当这些老鼠食用牡蛎提取物时,它们对卵清蛋白的反应要温和得多。它们的腹泻改善了30%,肠道炎症减少了37%。在显微镜下,它们的肠道细胞看起来几乎正常,尽管暴露在过敏原中。
喜欢吃贝类的人要注意了:带有咸味的牡蛎现在具有激活免疫防御系统、抗炎和DNA保护的功能。这些好处应该会让它的声誉超越催情的范畴。
甘草
甘草——甘草的根,而不是糖——传统上被用作调味品以及治疗胃病和呼吸道疾病的草药。现在人们发现它能够增强免疫力。甘草所含的众多生物活性物质包括异丙基喹啉、光甘草定和18β-甘草次酸。18β-甘草次酸是一种天然甜味剂,甜度是糖的50倍,但不会显著提高血糖。事实上,甘草次酸会让细胞对胰岛素的作用变得更加敏感,从而降低血糖。
蒙大拿州立大学研究甘草的科学家发现,甘草甜素能提高人体对病毒感染的免疫力。34他们给感染轮状病毒的老鼠喂食甘草甜素,轮状病毒是一种高度传染的病原体,会侵入肠道并导致腹泻。在人类中,轮状病毒导致全球30%以上的儿童死于感染性腹泻。
他们的研究结果表明,给老鼠喂食甘草甜素能使它们的身体清除病毒的能力提高50%。这是通过提高肠道中招募免疫T细胞来对抗感染的基因的活性来实现的。淋巴结中保护肠黏膜的T细胞的数量随之增加。
有趣的是,肠道中的B细胞也增加了。大家还记得第五章的内容吗?B细胞会产生抗体来对抗感染,而且会记住细菌和病毒的样子,这样它们就能对未来的感染做出反应。
注意:高水平的甘草次酸会干扰身体对钠的调节。这意味着大量食用甘草会导致盐潴留和高血压,36还会改变血液中的钾含量,而钾会影响心脏,还会与某些药物相互作用。37由于其潜在的副作用,在使用甘草补充剂时应格外小心。适量食用,并注意你的血压。
甘草还含有生物活性多糖。这些多糖可以促使身体产生一种叫作白细胞介素-7的蛋白质信号,告诉身体产生更多的免疫T细胞。这可以促进体内的抗癌反应。天津中医药大学的科学家熬制干的甘草根,从中制造出含有多糖的提取物。他们通过连续两周每天给患结肠癌的老鼠喂食甘草提取物来测试其抗肿瘤效果。38有肿瘤的老鼠的体重通常会减轻,就像患有癌症的人类一样。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喂食甘草提取物的老鼠实际上体重增加了,与此同时,它们的肿瘤缩小了20%。老鼠的免疫器官——脾脏和胸腺——的大小和重量都有所增加,这表明免疫活动增强了。
血检结果显示,被喂食甘草的老鼠的辅助性T细胞和细胞毒性T细胞的数量均有所增加。在研究过程中,这些老鼠保持了它们正常的机能、行为和外表。相比之下,没有吃甘草的老鼠变得消瘦,就像癌症患者一样,它们的皮毛也变得暗淡无光。
当科学家将甘草提取物的抗肿瘤效果与老鼠的化疗效果进行比较时,他们发现喂食甘草提取物可以取得化疗61%的抗肿瘤效果,却没有副作用。这种类型的研究为甘草等传统药物可以带来益处提供了科学依据,说明甘草可以促进免疫健康。
能够平息炎症和自身免疫的食物
有时候,让过度活跃的免疫系统平静下来与增强免疫系统一样重要。自身免疫病看似非常顽固,医生们只能使用高剂量的类固醇来抑制免疫系统。但类固醇有一个问题,它有副作用,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比如骨质疏松,皮肤变薄,形成白内障,影响伤口愈合,甚至导致精神病。类固醇虽然常常有效,但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不完善的解决方案。对患有自身免疫病的人来说,食用能够抑制免疫系统的食物是重要的一步。正确饮食可以帮助保护你的器官免受自身免疫系统和治疗自身免疫病的药物的误伤。
一些食物可以减少炎症,从而减轻自身免疫病带来的痛苦。许多生物活性物质能够通过镇定炎症免疫细胞来达到这一目的。其他食物也有益生元作用,可以滋养健康的肠道细菌,正如我们在第八章中了解到的,肠道细菌可以帮助微生物组产生自己的抗炎代谢物,如丁酸盐。这些代谢物可以减慢过度活跃的免疫细胞的活动速度。炎症平息后,人体可以更加容易地恢复正常的免疫平衡,达到体内平衡。一种有效的膳食方案甚至可以让自身免疫病患者避免用药。
任何经历过类风湿关节炎、狼疮、硬皮病、多发性硬化或炎症性肠病等有着疼痛和致残症状的人,或者照顾过这些疾病患者的人,都能证明为这些疾病找到缓解症状的方法的重要性。一旦渡过难关,预防未来疾病突发这一目标就成了自身免疫病患者和他们的医生共同关心的重要问题。缓解期的整体生活质量更高,所以能保持缓解状态的饮食策略就是一个巨大成功。
避免突发疾病的一种方法是避免已知会引发炎症的饮食模式。39法国古斯塔夫·鲁西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在对67581名女性进行的一项研究中发现,食用富含肉类或鱼类蛋白的食物会引发炎症,并增加患炎症性肠病的风险。40糖和软饮料摄入量高、蔬菜摄入量低的人患溃疡性结肠炎(另一种炎症性肠病)的风险较高。41由于一些饮食模式会引发炎症,所以如果你想让免疫系统平静下来,避免食用这些食物就变得很重要。
在下一节中,我将分享一些证据,关于某些重要食物和饮食模式有助于镇定过度活跃的免疫系统,并作为整个健康防御策略的一部分,帮助保持免疫平衡。
含维生素C的食物可以治疗狼疮
狼疮不是单一的疾病,而是一系列严重的自身免疫病,原因在于自身抗体攻击关节、肾脏、心脏、肺、皮肤和其他器官。全世界大约有500万人患有狼疮,治疗方法为使用药效不断增强的药物来抑制免疫系统,但这往往伴有严重副作用的风险。
含有维生素C的食物可以帮助降低身体的自身免疫反应。日本宫城县癌症中心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对饮食和狼疮进行了为期4年的研究。他们研究了来自日本东北部宫城县21家医院的196名女性,她们患有不活跃或轻度狼疮,平均年龄为40岁。研究人员评估了这些女性因狼疮导致的器官损害和目前狼疮的活动性,并让她们填写了一份食物问卷。
在对所有的饮食参数进行分析之后,研究人员发现,与维生素C摄入量低的女性相比,摄入维生素C含量高的食物最多的人,其狼疮的活跃风险要低74%。42显示出最有利影响的维生素C的摄入量是每天154毫克,相当于1.5个大橙子,1.5杯切片草莓,2杯生西蓝花,或8杯生圣女果(可以做成1份很好吃的番茄酱)。其他维生素C的良好来源包括卡姆果(一种巴西水果)、针叶樱桃(西印度樱桃)、番石榴和葡萄柚的果汁。宫城县的这项研究首次表明,饮食中的维生素C与狼疮活动性之间存在联系,而且很容易就能对狼疮活动性产生影响。
维生素C通过多种方式影响免疫系统,包括增加机体免疫调节性T细胞的产量。43我们在第五章中提到过,调节性T细胞有一个独特的功能。它会降低免疫反应,以恢复体内的免疫平衡。44对像狼疮这样的自身免疫病,提高调节性T细胞的水平或许可以让免疫系统保持平静,预防疾病突发。这就是食用维生素C的益处所在。
绿茶
绿茶再一次成为健康的助推器,这次是针对自身免疫病。你所熟悉的主要生物活性物质——表没食子儿茶素没食子酸酯,能减少促炎T细胞的数量,从而降低免疫系统的活性。与此同时,这种物质能增加调节性T细胞的产量,使免疫系统的活动性恢复到正常水平。45别忘了,表没食子儿茶素没食子酸酯还具有抗血管生成和保护DNA的作用,充分显示了大自然母亲如何在单一的生物活性物质中融合多种益处。
塔夫茨大学美国农业部老年人营养研究中心的科学家研究了表没食子儿茶素没食子酸酯对老鼠的影响,这些老鼠患有类似于人类多发性硬化的自身免疫性脑病。在老鼠身上,这被称为实验性自身免疫性脑炎。
这些老鼠大脑中的神经被剥去了绝缘层,就像在多发性硬化患者身上看到的一样,结果导致神经耗损、大脑炎症和瘢痕形成。然而,在老鼠口服表没食子儿茶素没食子酸酯后,它们的症状远没有之前那般严重,而且免疫细胞产生的炎症蛋白更少。研究人员在检查老鼠的大脑时发现老鼠的整体炎症和神经损伤减少了。46因此,绿茶能够使过度活跃的免疫系统恢复到更平衡的状态,减少大脑中的免疫破坏。
日本静冈县立大学、关西医科大学、国立长寿科学研究所和东京大学的研究人员合作,研究绿茶对另一种自身免疫病——狼疮的疗效。
他们采用了不同的方法,让老鼠自行产生类似狼疮中的自身抗体。这些自身抗体会引发严重的肾脏损伤,而这正是狼疮患者害怕的并发症之一。科学家在第一组老鼠的饮食中加入绿茶粉,持续3个月。第二组则吃老鼠平时吃的食物。49血液检测显示,与正常进食的老鼠相比,食用绿茶提取物的老鼠体内的自身抗体水平明显较低。事实上,与吃普通食物的老鼠相比,吃绿茶提取物的老鼠的免疫沉积物水平下降了80%以上。当科学家检查肾脏时,他们发现被喂食绿茶提取物的老鼠因其自身免疫病造成的损害是另一组的1/4。由于肾脏损伤较少,吃绿茶提取物的老鼠存活的时间是正常饮食的老鼠的两倍。中国台湾“国防医学院”的科学家也发现了类似的保护作用。50当容易得狼疮的老鼠食用表没食子儿茶素没食子酸酯5个月后,它们的肾脏损伤减少了许多。此外,他们还发现绿茶能增加调节性T细胞的数量。这些细胞抑制了免疫反应,降低了疾病的严重程度。
在对人类进行的研究中也已经观察到了这种益处。伊朗阿瓦士·荣迪沙帕尔医科大学的研究人员对68名年龄在15岁到55岁之间患有狼疮的女性进行了随机、双盲、用安慰剂做对照的临床试验。52在3个月的时间里,一组研究对象每天服用绿茶提取物胶囊,胶囊中含有相当于4.7杯绿茶里表没食子儿茶素没食子酸酯的量;另一组服用安慰剂。研究人员通过常规的医学检测和实验室测试来监测两组研究对象狼疮的活动性。参与者提供了血样和尿样,并填写了关于食物和生活方式的调查问卷。
3个月后,研究人员发现,服用绿茶提取物的女性狼疮的活动性降低了1/2。相比之下,服用安慰剂的参与者没有明显变化。绿茶组血液中作为狼疮标志物的抗DNA抗体的水平较低。当对生活质量调查进行分析时,研究人员发现,与服用安慰剂的女性相比,服用绿茶提取物的女性在身体机能和整体健康方面有30%的改善。
总的来说,这些研究为绿茶的作用描绘了一幅令人信服的画面,它能镇定过度活跃的免疫系统,防止出现症状和给器官带来损伤。
可以镇定自身免疫病的饮食模式
生素饮食
生食指食用天然和未经加工的食物,也就是说食物没有煮熟或没有加热到40℃以上。尽管在一些土著文化中人们会吃生的食物,但生食主义的现代概念起源于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德国反对“危险”文明的生活改革(回归自然)运动。虽然从技术上讲,生食可以是杂食性的,不过健康文化版的生食是素食或纯素食。生食的支持者声称生食比熟食含有更多的天然营养和抗氧化剂,毒素也更少。批评人士则指出,生吃食物会增加患食源性疾病的风险,还可能无法为你的身体提供足够均衡的营养,而且一些关于生吃食物的观点是基于烹饪有危害的谬论。事实上,基因研究已经表明,人类的身体已经进化到了适应吃熟食的阶段。
有些生食饮食还被称为活食饮食,因为它重视发芽的植物,人们认为这种植物在发芽过程中产生有益的酶。活食饮食包括含有大量乳酸菌之类的有益细菌的发酵食品。总之,生的、活的和纯素食的饮食被认为不易引起炎症和激起免疫反应。因此,以植物为主的生食或许能够平息自身免疫病,如类风湿关节炎。
芬兰图尔库大学中心医院的研究人员研究了生食对43名患有慢性和活动性类风湿关节炎的人的影响,其中大多数是近50岁和50多岁的女性。54所有患者的关节肿胀,血液中炎症标志物的水平有所上升。研究人员将患者随机分为两组,一组吃未经烹饪的活素食饮食,另一组吃杂食性饮食,持续一个月。干预饮食由浸泡过、发芽、发酵、混合或脱水的植物性成分组成。配料包括杏仁酱、苹果、鳄梨、香蕉、甜菜根、蓝莓、胡萝卜、腰果、花椰菜、发酵食品(黄瓜、德国酸菜、燕麦)、无花果、大蒜、小米、红卷心菜、海藻、芝麻、芽菜(绿豆芽、小扁豆芽、小麦芽)、草莓、葵花子、日本酱油、发芽小麦和西葫芦。所有动物产品均不包括在内。研究人员对受试者进行了访问,并做了尿检,以确保他们遵守饮食规定。他们取了血样和粪便样本,并将症状的改善程度评为“高”或“低”。
结果显示,食用活素食饮食的患者中,有28%属于“高”改善组,而食用杂食性饮食的对照组患者均未获得“高”评分。在活素食饮食组中,粪便微生物组的组成发生了显著变化,但杂食组没有。这些发现表明,活素食饮食可以使能减少炎症的微生物组发生变化,从而改善类风湿关节炎的症状。
高蔬菜、低蛋白饮食
免疫抑制饮食可以帮助多发性硬化患者避免疾病的突然发作或复发。意大利唐·卡洛·尼奥基基金会的研究人员探索了12个月的植物性饮食对多发性硬化的干预效果。55他们招募了20名志愿者,这些志愿者都有复发-缓解型多发性硬化的历史,也就是多次令人沮丧的疾病复发。
之所以选择这些参与者,是因为他们在过去12个月里自我报告的饮食模式属于两个不同的组别。其中一组吃的是高蔬菜、低蛋白的饮食,主要包括新鲜水果、蔬菜、豆类、坚果、全谷物和特级初榨橄榄油。他们摄入的鱼、家禽肉、鸡蛋和乳制品非常少,吃少量糖或盐,不喝酒,不吃红肉或其他任何种类的饱和动物脂肪。另一组报告说,他们吃的是典型的西方饮食,包括普通的红肉、加工肉、精制谷物、含糖食品,以及其他饱和脂肪。在研究过程中,一名专业营养师每4个月对参与者进行一次回访,以确保他们的饮食模式仍然保持不变。
在研究开始和结束时,参与者收到了一份对他们多发性硬化症状的评估。结果显示,与食用西方饮食的人相比,食用高蔬菜、低蛋白饮食的参与者多发性硬化的复发率降低为原来的1/3,而且他们报告中的残疾率也更低。事实上,那些吃西方饮食的人在过去12个月里的残疾率增加了。血液分析显示,素食者血液中被激活的免疫T细胞较少,单核细胞水平较低,而单核细胞与炎症有关。这与防止多发性硬化复发及其产生的症状是一致的。
研究人员之所以采集粪便样本,是因为他们在寻找参与者的饮食、微生物组和免疫反应之间的联系。他们发现了一个联系:以植物饮食为主的参与者体内一种叫作毛螺菌科的肠道细菌的含量高出35%,这种细菌能产生我们在第八章了解到的抗炎短链脂肪酸。毛螺菌科还帮助调节性T细胞成熟。调节性T细胞可以抑制多发性硬化的免疫反应,从而抑制这种疾病。56虽然这项研究只涉及少数患者,但两种饮食模式和T细胞活性的关系在改善人体机能方面的差异是令人鼓舞的,并可能促使那些受多发性硬化影响的人改变他们的饮食模式,转而以植物为主。
自身免疫方案饮食
另一种饮食模式被称为自身免疫方案饮食,它在很大程度上借鉴了旧石器时代的饮食。人们已经对其进行探索,将其用作一种缓解炎症性肠病症状的策略。炎症性肠病患者有严重的胃肠道症状,如腹部绞痛、胃气胀、腹泻、直肠出血、食欲不振和体重意外下降。虽然被称为生物疗法的一些复杂的药物可能有疗效,但它们并不总能使疾病得到缓解,还伴有副作用。
让我们先来看看旧石器时代的饮食。这种饮食是一种排除方案,所依据的观点是旧石器时代人类食用的食物与现代加工食品相比不会引起身体炎症。事实上,虽然很少有证据表明旧石器时代的人真正吃了什么,但一些小型研究已经对旧石器时代的饮食进行了评估,以确定其对肠道炎症的影响,并推测抗炎作用对过度活跃的免疫系统有益。
由加州斯克里普斯研究所领头的一组研究人员想看看一种更为严格的旧石器时代饮食——自身免疫方案饮食是否会对炎症性肠病患者有益。在这个方案中,所有被认为会刺激肠道并导致肠道“渗漏”的食物都被排除在外。根据自身免疫方案背后的原则,这些食物包括所有谷物、坚果、种子、乳制品、茄科蔬菜(番茄、土豆和辣椒)、所有植物油和所有甜味剂。(请记住,这些食物中有许多我都在本书中讨论过,已经告诉了大家它们能增强各种健康防御系统,从而对健康有益的有力证据。)自身免疫方案允许吃大多数蔬菜、富含ω-3多不饱和脂肪酸的海鲜、动物蛋白(包括肝脏)、特级初榨橄榄油、发酵食品和一些水果。
要想启动这个方案,首先得有一个排除阶段。在这个阶段,所有“惹麻烦”的食物都被排除在外。受试者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严格保持该饮食,直到炎症性肠病的所有症状消失,整体健康状况有所改善。然后,被排除在外的食物被慢慢地重新引入,一次一种,以恢复饮食的多样性,直到炎症性肠病的症状再次出现。“惹麻烦”的食物被排除,你的饮食也会保持在身体可承受的范围内。
在斯克里普斯的临床研究中,15名患有活动性炎症性肠病(克罗恩病或溃疡性结肠炎)的患者接受了为期11周的自身免疫方案饮食。57虽然这是一项小研究,采用自身免疫方案之后却非常明显地降低了炎症性肠病的严重程度。对患有克罗恩病的参与者而言,该方案使他们在用于评估病情严重程度的哈维-布拉德肖指数上的得分提高了51%。在患有溃疡性结肠炎的参与者中,该方案在6周后显著减少了他们直肠出血的次数,部分参与者的梅奥评分(一种计算疾病严重程度的评分体系)提高了83%。到第6周,73%的患者出现了缓解,并且在整个为期11周的研究中一直处于这种状态。
研究人员还发现,采用自身免疫方案后,患者的肠道炎症有所减轻。在研究过程中,一种叫作钙防卫蛋白、可以反映炎症的蛋白质下降了76%。58通过使用内窥镜对肠道进行目视检查,研究人员发现,在研究的第11周结束时,患者的肠壁有所改善。
在评估斯克里普斯的研究结果时,人们需要牢记一个重要因素,饮食并不是治疗这种疾病的唯一手段。半数患者也接受药物治疗,包括英夫利昔单抗、阿达木单抗和维多珠单抗等生物疗法。尽管还需要进行更多的研究来单独测试这种饮食,但它与药物治疗相结合是有帮助的,虽然它不能代替药物治疗。斯克里普斯的研究也没有考察将食物重新引入饮食的益处,而这在现实生活中非常重要,因为在现实生活中,饮食需要更多样化。由于自身免疫方案是一种排除性饮食,所以人们不太容易长时间地坚持。虽然我不认为长期的排除性饮食是健康饮食的理想选择,但找出会引起症状的食物并避开它们肯定是有用的。仅这一点就可以为活动性炎症性肠病患者带来缓解。
把它们组合在一起
通过吃东西来帮助你的免疫系统保护健康就像戴着耳机听音乐。你只要注意音量,很容易就能欣赏到音乐。有时候你需要把音量调高,有时候你需要把音量调低到可以忍受的水平。有时候你需要增强免疫系统来保护自己免受感染,比如在流感季节。在有压力的情况下,我们需要增强免疫力。强大的免疫防御系统可以保护你免受源于身体外部的各种疾病,比如感染,但它也可以保护我们免受体内发展出来的疾病,比如癌症或自身免疫病。如果你得了癌症,你肯定需要尽一切可能保护你的免疫系统,让它在发现和消灭癌细胞方面发挥最佳作用。如果你接受大剂量的化疗和(或)放疗,就尤其应该关注这一点,因为这两种疗法都会对免疫系统造成破坏。在癌症治疗过程中,提高免疫力的饮食可能会使你的治疗更加成功。
重点在于:用你拥有的一切来保护你的免疫系统。如果你正在接受一种新的癌症免疫治疗,而这种治疗依赖你的免疫系统来消灭癌细胞,那么你的免疫系统处于最佳状态就变得至关重要。你的医生无法为你做到这一点,但你可以在家里合理饮食。
同时也要记住,你的肠道微生物组是通过肠内的一层类似果冻卷的肠相关淋巴组织(GALT)与你的免疫系统进行沟通的。当你的肠道细菌健康时,这些淋巴组织会帮助你的免疫系统保持健康。因此,第八章中提到的所有保持微生物组健康的食物也有助于增强免疫防御能力。所以千万不要将不同的健康防御系统孤立开来,只关注其中一种——它们其实在共同发挥作用。我在本书中讨论的五个健康防御系统都以协作的方式相互作用,以维持你的健康。
另外,自身免疫病是严重疾病,你的免疫系统会过于激进,可能对你的器官造成严重甚至危及生命的损害。某些食物和饮食模式可以镇定免疫系统,减少症状,防止自身免疫病突发。这些疾病告诉我们,在谈及免疫时,你应该将目标锁定在适居带上,因为在那里,免疫系统既不是太活跃,也不会太不活跃,而是刚刚好。对自身免疫病而言,这可能需要你持之以恒地微调自己的饮食,以减轻体内的炎症。正如你所了解的,吃东西以增强免疫力的古老智慧已经进入了科学时代。利用本书的信息,我们可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容易地将有关影响免疫系统的食物的知识应用到日常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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