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什么是“命”,什么是“运”
徐文兵:我们在这儿说一下“命”和“运”,什么叫“命”?“命”拆开是两个字,“口”和“令”。
谁的口令?天的口令。老天爷给你安排好的东西,变不了。我们经常说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你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还是“运”呢?“命”是天命,“运”是人为。天命不可改,举例来说,如果你是一只蝴蝶,就别想变成一只苍蝇。或者说,你身为苍蝇,就别想变成别的什么东西。
如果你是一只蝴蝶,就别想变成一只苍蝇。
梁冬:变成苍鹰,大漠上的一只鹰。
徐文兵:呵呵,变不成苍鹰。但是作为一只苍蝇,你能改变什么呢?你能改变的是你在厕所飞,还是在厨房飞。
作为一只苍蝇,你能改变什么呢?你能改变的是在厕所飞,还是在厨房飞。
梁冬:这是不一样的,对不对?
徐文兵:这是“运”。
梁冬:“人生如鼠,不在仓则在厕”嘛。
徐文兵:李斯说的。在当厕所里的老鼠和粮仓里的老鼠之间,李斯选择了后者,不过他最后死得很惨。他就没得道,也没掌握好该在哪儿吃。作为一只苍蝇,如果你选择在厨房里飞,可能吃香的喝辣的。
梁冬:但是也容易被拍死。
徐文兵:如果你在厕所里飞,虽然追腥逐臭,但也可能活得很逍遥。这种选择是能改变的,叫“运”。我们普通人能改变自己的运,但改不了自己的命。套用一种时髦的观点:你改变不了自己的DNA。
我们普通人能改变自己的运,但改不了自己的命。套用一种时髦的观点:你改变不了自己的DNA。
梁冬:你这么一说,就科学了。
徐文兵:这颗种子的DNA改变不了,但能改变的是生活在一块肥沃的土壤,还是一块贫瘠的土壤里。或者上面有块大石头压着,但小苗能坚持着扭曲地或者顺溜溜地长出来。这是普通人能改变的“运”。
种子的DNA改变不了,但能改变的是生活在一块肥沃的土壤,还是一块贫瘠的土壤里。或者上面有块大石头压着,但小苗能坚持着扭曲地或者顺溜溜地长出来。这是普通人能改变的“运”。
真人则不同,他能影响天地的变化。现在还有一种科学理论,说南美的一只蝴蝶振动一下翅膀,结果北半球可能就掀起了一场台风或者暴风雨。
梁冬:蝴蝶效应。
徐文兵:现代科学认识到了蝴蝶与台风的关系,已经进步了。但是,大家想想“诸葛亮借东风”。赤壁边儿七星坛上有一个人在那儿舞剑,结果怎么样?
梁冬:会不会影响到风的流向呢?
徐文兵:掀起了一场东风。现代人这才意识到那儿有只蝴蝶在振翅膀,会掀起一场风暴,而我们中国古人已经知道了在这个坛、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舞什么剑、走什么步就会影响风向,半夜子时过后到丑时,原来刮着的西北风就会变成东南风。
中国古人已经知道了在这个坛、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舞什么剑、走什么步,就会影响风向。
梁冬:就是有意识地做了那一只蝴蝶。
徐文兵:你精辟地总结了我的话。这一场“借东风”,就是“提挈天地”的表现。它是在了解天地变化的基础上,还做了一些人为的东西,导致了这个变化。
所以古代很多高人,常说天机不可泄露,所谓顺势而为、水到渠成。诸葛亮为什么出山?他已经算到了,目前这种生灵涂炭的局面需要一些改变。
梁冬:需要他出来。
徐文兵:需要有一个人去做一点儿什么,来完成三分天下,鼎足而立,维护一方平安的一个工作,所以他是顺势而出。
我刚才讲的开国的那些大宰相、元勋,都是道家,本来他们自得其乐、恬淡虚无,过得挺好,但在关键时刻看到生灵涂炭,于心不忍就出山了。尧帝要将天下让给许由,许由却坚决不肯接受让他当皇帝都不愿意,为什么?他追求自得其乐的生活,可是到了天下民不聊生的时候,他就立刻出山去拯救百姓苍生,这就是“提挈天地”。
尧帝要将天下让给许由,许由却坚决不肯接受,让他当皇帝都不愿意,为什么?
梁冬:我觉得这是您讲的最有趣的一段。“提挈天地”这四个字,我以前也看过,但从来没有想过,去有意识地做一只能引起“蝴蝶效应”的蝴蝶。
真人就是有意识地做了一只能引起“蝴蝶效应”的蝴蝶。
徐文兵:再举一个例子,在蒙古人大肆屠杀无辜、攻城掠地的情况下,丘处机挺身而出,穿越大漠去见成吉思汗,劝他不要杀生。就因为他,很多的生命得到了拯救,丘处机也因此受到了统治者的敬重。
梁冬:丘处机也是真人,他本来是修道的。
徐文兵:他又叫丘真人。
梁冬:还有一个叫耶律楚材的人,他虽然是蒙古人,但是据说他对中国文化的理解非常深刻。
徐文兵:他是蒙古人,但是内心完全是淳德全道,接受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现在,一提起中国传统文化,大家就会想到儒学是吧?
儒家学说的创始人孔子,生活在公元前500年,距今两千五百年,难道我们的历史就这么短吗?很多人说“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那没有孔子之前,人们过的都是黑暗的日子吗?当然不是,是“道”的阳光照耀了我们中华民族几千年甚至上万年。
“道”的阳光照耀了我们中华民族几千年甚至上万年。
梁冬:虽然可能也有部分孔子的支持者不苟同您的观点。
徐文兵:我一点儿都没有贬低儒学,你看《三国演义》里还有个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故事呢。
这明显就是道家和儒家的一次交锋,但是诸葛亮本身一点都没说儒家不好,他说的是那些腐儒,就是看书看到最后死在章句下的人。诸葛亮说这些人是什么?“寻章摘句、皓首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册”。你读书读死了,既维持不了自己的身心健康,活得很痛苦,还拯救不了身边的黎民百姓,无法给他们治病,并且也改变不了社会发展的方向,你说你活个什么劲?干脆自残得了。
所以儒和道历来都有争论,但是没有一个道家贬低儒家,我们贬损的是那些腐儒,是把书读死了的那些人。包括中医也是如此,有人自称儒医,但却不修身、不养性、不练功,没有气的感觉,就说自己会开方子。所以中医的没落,正是由于这些人胡搞瞎搞,将一种勇于实践、勇于入世、勇于亲自临床实践去拯救病人的道的方法,转成了那种死读书、读死书、寻章摘句的儒学研究的方法。包括现在,你看很多中医都在干什么?搞科研,跟那个大白鼠较劲。
没有一个道家贬低儒家,我们贬损的是那些腐儒,是把书读死了的那些人。
很多中医都在搞科研,跟那个大白鼠较劲。
梁冬:拿个白鼠来针灸,看看效果。
徐文兵:然后一步一步的搞科研,这其实是一种误区。
梁冬: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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