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态开放
你的“预设模式”应是与人共享一切,谷歌的董事会报告就是一个例子。这个传统是埃里克在担任首席执行官期间开创的,一直延续到了今天。每个季度,我们的团队都会就企业现状拟一份深度报告,并呈交给董事会。报告中包括一部分文字信息(也就是致董事会的信),都是有关企业和产品的数据和意见;还有产品负责人(也就是负责谷歌搜索、广告、YouTube、安卓等产品领域的高管)用来引导董事会会议的含有数据和图表的幻灯片。不难想象,其中许多信息都是不对外公开的。但是在董事会会议结束后,我们却出人意料地将提交给董事会的信息与所有的谷歌员工分享。在面向公司全体员工召开的会议上,埃里克会将我们给董事会播放的幻灯片原封不动地重现给大家,而致董事会信函则通过邮件发送给谷歌的每位员工。
好吧,“咬文嚼字”先生,我们共享的并不是致董事会信函的全部内容。出于法律原因,这封信中含有一些不能与所有人共享的数据。因此,我们必须要把信发给我们的法律顾问以及传播部的几位工作人员,让他们通读全文,找出触碰法律地雷的内容并进行修改。在具体实践中,“共享一切”的理想免不了会撞上“‘一切’也太不实际了吧?”的现实。每个季度,这些平日里谷歌范儿十足、用意良好的谷歌人都会手持红色的“死亡马克笔”(当然都是在电子版上),标出需要改动的句子和段落。他们会说“这句话不能放在信里,万一被泄露出去就不妙了”,或“这条信息的确属实,我们也是这样向董事会汇报的,但还是不要让员工看到,以免挫伤大家的士气”。
幸运的是,信件审查工作的总负责人明白,“共享一切”并不意味着“先剔除那些有可能损害公司形象或打击士气的信息,然后把剩下的信息进行共享”,而是指“除了极少数有违法律法规的信息,其他一概与大家共享”。这两种理念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正因如此,我们才要求每位想要剔除信息的人给出具体的原因,有理有据地说服我们。谷歌于2004年上市以来,我们每一季度都会把致董事会信函与大家分享,迄今为止,还没有出现信息泄漏问题。另外,也没有人因为缺少对公司总体情况的了解而提出过抱怨。就算有人抱怨,我们只要让当事人读一读致董事会信函、看一看埃里克的演讲就行了。另外,董事会信息的共享还有一个附带的好处,那就是对质量的良性刺激。人们会细心准备要提交董事会过目的资料,但如果他们得知这资料要在公司全员之中传阅,就会更加不遗余力了。
开放的心态不仅适用于董事会的沟通,我们也在尝试共享一切。比如,谷歌的内部网Moma上几乎包含即将上市的新品的一切相关信息,而我们每周五的TGIF大会,也常会安排产品团队与大家分享其即将推出的有趣项目以及正在研发的产品演示及截图。对于大批密切关注谷歌新动向的博主而言,能够参加TGIF大会就好似喜获了旺卡巧克力工厂的金色入场券,因为对于绝大多数企业都会小心藏掖的机密,我们却让大家一览无余。然而,没有任何人将暗中从后排盗来的模糊不清的截图或镜头摇摇晃晃的产品演示视频泄漏出去。我们放心将各种关乎企业命脉的信息与员工共享,而员工也不负我们的信赖。 ¹³⁸谷歌的OKR(objectives and key results,目标与关键成果)考核制度也是信息透明的一个很好的例证。这个指标是由每个人的目标(也就是需要达成的战略目标)以及关键成果(用以衡量达成目标的进度)构成的。每个季度,每位员工都需要更新自己的OKR,并在公司内发布,好让大家快速了解彼此的工作重点。如果你结识了一个谷歌人并想了解其具体工作,只需登录Moma内部网看看他的OKR。这样,你不仅可以了解他的头衔和具体职务,更能通过其自我描述来审视其工作内容以及他关注什么。想弄清这个人背后的驱动力是什么,这是最快的途径。
毋庸赘言,这个制度的施行需要从高层做起。在谷歌,拉里和在他之前担任首席执行官的埃里克一样,每个季度都会发布他自己的OKR,并会召开全公司会议加以讨论。各产品和业务负责人都会上台逐一讨论自己的OKR及其对自己团队的意义,并依据自己上一季度的OKR指标为本季度的表现打分。这并不是在做表面文章,因为这些指标都是实实在在的,是各产品负责人在每个季度开始的时候经过缜密分析制定的。高管们会对自己的失误以及失误背后的原因坦率剖析,每个人上一季度的指标往往都会标满红黄两色标记。(在你的企业里,高管们能够在每个季度勇敢站出来与大家探讨他们没能达成的远大目标吗?)会议之后,当人们纷纷回去设定属于自己的OKR指标时,早已对公司这一季度的工作重点了然于胸。这样,即便企业正在飞速扩张,各个团队之间也能保持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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