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于残杀幼童及召唤魔鬼的证言
1.弗朗索瓦·普雷拉提,教士。1440年10月16日。
首先:
1440年10月16日,教宗任期及大公会议期间,在核查弗朗索瓦·普雷拉提身份后,逐一就针对吉尔·德·莱斯之指控按序询问证人弗朗索瓦·普雷拉提,弗朗索瓦·普雷拉提证实自己原籍意大利卢卡教区皮斯托亚附近涅沃蒂河谷的小镇蒙特卡蒂尼,是一名教士,并受阿雷佐主教主持的教士剃头礼,研习诗歌、土占及其他科学、艺术,特别是炼金术。年约23岁。
此外,证人表示几近两年前自己入住佛罗伦萨蒙多维的主教家中,一个名叫厄斯塔什·布朗谢的教士通过蒙特普尔恰诺的一个小老板找到自己,两人接触了一段时日,频繁共餐、共饮或以其他形式会面。后来厄斯塔什问弗朗索瓦是否会炼金术及招魂,弗朗索瓦很肯定地回答了对方。随即厄斯塔什问弗朗索瓦是否愿意到法国。弗朗索瓦表示自己在布列塔尼大区的南特市有位表兄名叫马尔泰利,弗朗索瓦表示很想见见这位表兄。厄斯塔什介绍说法国有位大人物莱斯老爷非常希望自己身边有位炼金术方面的学者、专家,如果弗朗索瓦的确是这方面的专家也愿意投入莱斯老爷门下,倒可以从中得到很多好处。弗朗索瓦同意与厄斯塔什回法国为莱斯老爷效力。随后两人启程前往法国,证人弗朗索瓦随身带有一本招魂、炼金术书。两人居留图尔教区内的旧圣弗洛朗(不归任何教区管辖)数日。居留此地期间,厄斯塔什写信将两人行程告知莱斯老爷。了解情况后的莱斯老爷立即派亲信昂列、又名普瓦图的艾蒂安·科里约及另外两人将弗朗索瓦及厄斯塔什两人迎至马耶塞教区提弗日。其后,莱斯老爷接见两人并通过厄斯塔什了解到弗朗索瓦招魂及炼金术的专家身份,于是欣喜非常。自此之后,证人弗朗索瓦成为莱斯老爷的得力助手长达一年零四个月之久。
此外,证人表示居留提弗日一段时日后结识了一位说布列塔尼语的布列塔尼人,此人住在马耶塞教区守将若弗鲁瓦·勒孔特家中,为守将之妻治疗眼疾,弗朗索瓦从此人手中得到一本黑皮精装书,此书混杂了纸稿、羊皮稿,上有文本、标题及红字标注,内容涉及召唤魔鬼、医学、占星术等。之后证人将此书及之前提到的那本书都给了吉尔。(28) 浏览过后,吉尔决定同证人一起检验、实验书中内容,尤其涉及召唤魔鬼的内容。为此,某夜晚餐后,吉尔及证人带了蜡烛等(如前文所述)到提弗日城堡底层大厅,用剑在地上画了几个圈、字符、纹章式符号,画圈、画符时吉尔·德·西雷、昂列、又名普瓦图的艾蒂安·科里约以及厄斯塔什·布朗谢都在场,待蜡烛点上后,吉尔·德·莱斯命其余人等离开房间,自己则与弗朗索瓦留在房内,站在画好的圈内,随后弗朗索瓦在靠近墙的一角又画了一个字符,一只陶罐内燃着木炭,两人将磁粉(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磁铁粉屑)(29) 、没药、芦荟树脂撒入炭火,香雾弥漫。两人时而站立,时而端坐,时而跪地做敬拜状为魔鬼献祭,几近两小时内两人竭力召唤魔鬼:轮流念诵书中文字期待魔鬼现身,但正如证人所说,召唤无果。
此外,证人表示书中写说魔鬼能提供藏宝信息,授人以理,指明道路。证人表示当时诵读的咒语为“我以圣父、圣子、圣神、圣母玛利亚及所有圣徒之名祈求巴隆、撒旦、彼列现身与吾等交谈,实现吾等愿望”。被问及如果魔鬼现身是否需要献礼、献祭,证人回答说如果魔鬼现身需要献上一只活公鸡、一只活白鸽、一只活灰鸽或者一只活斑鸠,如此一来才能避免召唤过程中遭遇不测,也才能博得魔鬼欢心实现自己所求。
此外,证人表示有一次与吉尔商量换一种方法(借用一种奇石以及带羽冠的鸟)在同一地点召唤魔鬼。但无法寻得奇石,于是作罢。
证人表示同一地点同一方法两人曾多次召唤魔鬼。
此外,证人表示曾与又名普瓦图的艾蒂安·科里约(吉尔·德·莱斯的仆从)在吉尔指示下,在吉尔知情的情况下,携带上文提及的书籍、蜡烛、磁粉及香料夜出马耶塞提弗日城堡为吉尔召唤魔鬼。地点位于城堡外临近蒙泰居处紧挨一池塘的草地。和往常一样,两人在地上画圈、画符、点火后开始召唤魔鬼。证人再三嘱咐普瓦图(艾蒂安·科里约)入圈时绝不能划十字,以防魔鬼避而不现。方法不变,召唤依旧无果。耗时半小时左右。召唤点紧靠一间空置的老屋。离开招魂点时,大雨倾盆而下,狂风劲扫,茫茫不见前路。
此外,证人表示曾听吉约姆·多西(吉尔的亲属及仆从)提及吉尔于提弗日、马什库勒城堡房间内及马什库勒城堡大门前杀害并指示他人杀害多名少年,将其鲜血及残肢祭献魔鬼、召唤魔鬼之事。
此外,证人曾听吉约姆说起吉尔鸡奸受害人之事。
此外,证人表示几近一年前曾见一六个月大的婴儿暴尸提弗日城堡房内,吉尔·德·西雷当时也在场。证人认为西雷为凶手。
此外,吉尔与证人多次共同召唤魔鬼未果,于是吉尔询问被告原因:为何魔鬼既不现身也不出声,同时命被告探听魔鬼意图。为此,证人再次招魂,并得到了魔鬼的答复:吉尔许下的诸多承诺从未兑现,如果想要魔鬼现身并开口说话,首先,如果吉尔所求甚微,那么一旦魔鬼现身,吉尔亲自献上公鸡或者母鸡一只或者白鸽、灰鸽一只即可,若所求重大,则须吉尔亲自献上少年肢体或器官。
以上为证人转述内容。
此外,证人表示此后某日吉尔便将装有少年一只手、心脏、双眼及鲜血的杯子送到了自己房内用于招魂,倘若届时魔鬼现身,证人便要将少年手、心脏、双眼及鲜血献给魔鬼。当被问及上述人体部位及器官是否属于提弗日城堡吉尔房内的少年尸体(证人声称当时见到吉尔房内有一少年尸体)时,证人肯定地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此外,此后不久,证人与吉尔仍旧在提弗日大厅内以同样的仪式召唤魔鬼,待魔鬼现身时献上少年手、心脏、双眼及鲜血,却没有等来魔鬼,于是证人用布将少年手、心脏、双眼包好埋在提弗日城堡内的圣文森堂旁,证人回忆称当时还盖上了祝圣过的泥土。
此外,证人表示在同一房内进行过多次召唤,每次均往圈内陶罐的火堆里扔香、没药、芦荟树脂。到了第10次或第12次时,名叫巴隆的魔鬼以年约25岁的美少年形象现身。
此外,证人表示吉尔总共参与了3次召唤,每次魔鬼均未现身,凡有吉尔在场魔鬼从未现身,证人不知魔鬼是否绝不向吉尔现身。
被问及与何人一起或者通过何人学习召唤术,证人回答说在佛罗伦萨师从让·德·丰特内勒医生三年。
被问及研习之法,证人表示白天医生带他到自家楼上房内,如前文所说在地上画圈、招魂,结果来了20多只毫无声响的乌鸦,再无其他。
此外,证人表示有一次丰特内勒医生仍在同一地点当着证人召唤魔鬼,来了一位名叫巴隆的魔鬼,如前文所述,魔鬼看上去与普通青年并无二致,让·德·丰特内勒将魔鬼介绍给证人,证人与魔鬼订下契约,承诺每当魔鬼现身便送上母鸡或者白鸽一只,又或斑鸠、灰鸽一只。
此外,证人表示与又名普瓦图的艾蒂安·科里约同往提弗日村外一块草地,如上文所述,吉尔老爷事先交给证人一封亲笔写就的法语信,准备魔鬼现身时由证人转交,证人与普瓦图(即艾蒂安·科里约)用前文提及的方法召唤,信中写道:请满足我的愿望,得之必有重谢,除灵魂及寿命,必献上一切表示感谢。魔鬼并未出现,证人将信退还给吉尔。
被问及何人指点吉尔写信,证人回答说不清楚。
此外,证人表示听说几近14年间吉尔都在召唤魔鬼,但魔鬼从未出现也从未与之交谈。
此外,证人表示家住马什库勒圣马的拉皮卡第(已故)说自家一名房客声称同吉尔一起召唤魔鬼,但证人没有听清此人姓名。
此外,证人表示吉尔参与了位于布尔讷夫的召唤活动,却并未参与证人独自于若斯兰一块草地上进行的召唤活动,期间魔鬼巴隆以美少年的身形现身,身披一袭紫罗兰丝质斗篷。
此外,证人表示不到一年前,当时吉尔人在布尔日,而自己在提弗日大厅召唤魔鬼,巴隆以同样的面貌现身,将一块板岩上的些许黑色粉末交与证人,并嘱咐证人转交给吉尔,让其装入银质小瓶内随身携带,随后保证吉尔得偿所愿。证人将粉末交与吉尔·德·西雷,西雷通过普左日的加斯卡尔转交给人在布尔日的莱斯老爷。
被问及吉尔是否将粉末佩戴在身上,证人表示并不清楚,但吉尔老爷回到提弗日时,又名普瓦图的艾蒂安·科里约说的确将粉末装在一只银质小瓶里,裹了一层(30) 檀香布,证人接过小银瓶戴在颈间,数日后摘下保存在马什库勒房东皮埃尔·龙德尔家中自己房内的一只小盒或珠宝箱里,直至证人被捕,当时小银瓶并不在证人钱袋内。
此外,吉尔从布尔日归来后,证人于提弗日大厅再次召唤魔鬼,巴隆再以人形现身。证人替吉尔向魔鬼求财。随后便在一房内出现了大量金砖之类,连日不去。见到金砖的证人立即上前想要伸手触碰,魔鬼要他克制,表示时候未到。证人将上述情况告知吉尔,吉尔问证人能否看一眼金砖。证人答说可以,于是两人往金砖所在房间走去,证人刚打开房门,一条粗如猛犬的双翼大蛇出现在地上。于是证人阻止吉尔踏入房门,声称自己看到一条蛇。惊慌之下吉尔躲开,证人尾随其后。随后吉尔手持附有真十字碎片的十字架当护身符试图进入房内。但证人表示此时用祝圣过的十字架不妥。稍后,证人进入房内,伸手一碰,原来只是浅黄色粉屑,这才发觉上了魔鬼的当。
此外,证人表示七月时吉尔老爷想拜谒公爵大人,便命证人问巴隆此行吉凶,巴隆回答说可行。无论在马什库勒、南特还是若斯兰作法,巴隆均有表态。
此外,证人表示每次替被告吉尔问魔鬼巴隆,从无准确答复,除两次例外,一次为解圣艾蒂安-德梅尔莫特之危,当时帕吕欧或艾萨尔的人马或驻军之类企图突袭此地,吉尔出兵打算埋伏敌军,吉尔骑在马上问弗朗索瓦如何是好,弗朗索瓦表示巴隆预言此行无果,最后果然如魔鬼所料;另有一次,过海前问巴隆意见,巴隆表示过海必死无疑,便作罢。这是前往提弗日前弗朗索瓦最后一次得到巴隆的答复。
此外,证人表示受吉尔之令替吉尔与魔鬼签订契约,约定每年三大重要瞻礼吉尔向三位穷人施饭,当年诸圣瞻礼时吉尔确实照做了,之后便不了了之,所以弗朗索瓦与吉尔猜测巴隆拒绝向吉尔现身的原因在此。
以上为弗朗索瓦认真服从调查、问询所作证言,至于其他情况一概不知,但证人也承认坊间各种议论与自己所说相符。
此外,证人表示四个月前,无论在马什库勒、布安岛、布尔讷夫还是莱斯圣希尔教区,吉尔·德·莱斯在不同场合多次提出要改邪归正,到圣地及耶路撒冷朝圣,并提出与证人同行,祈求救世主宽恕自身罪孽。
最后,按例命证人起誓:所说一切证言不得外泄。
2.厄斯塔什·布朗谢,教士。1440年10月17日。
厄斯塔什·布朗谢,教士,圣马洛教区圣埃卢瓦堂区蒙托邦人,年约40岁,如前文所述,以信仰宣誓所言句句属实,因证人身份保释。教宗任期内及大公会议当年10月17日,被问及指控及犯罪事实,证人证实,耶稣升天瞻礼当日应吉尔·德·莱斯恳求及请求投身其麾下。两年前证人于佛罗伦萨结识弗朗索瓦(31) ,即上一位证人,此人与尼古拉·德·梅迪西斯、弗洛朗坦以及卡斯泰朗教区一同名之人来往甚密,如弗朗索瓦所说,几人一起行炼金术。得知厄斯塔什·布朗谢来自法国,弗朗索瓦表示愿意同到法国的布列塔尼,表示很想到南特看望表兄马尔泰利。证人证实向弗朗索瓦提出结伴同行。弗朗索瓦表示有心修行炼金术之人若师从自己,三月之内必定有成。证人表示法国必有人拱手相迎。商定之后,两人启程从佛罗伦萨抵达图尔省内不属于任何教区的旧圣弗洛朗。因证人自认识被告吉尔以来便清楚吉尔痴迷炼金术一事,便将弗朗索瓦来自佛罗伦萨、精通炼金术的事实致信吉尔(证人先前便已听说吉尔行炼金术之事)。
获知此事后,吉尔派又名普瓦图的艾蒂安·科里约、昂列、格里亚尔以及另外两人将布朗谢及弗朗索瓦接到马耶塞教区的提弗日。在此之前,自上一年耶稣升天瞻礼至诸圣瞻礼证人住在提弗日城堡内,此后便与弗朗索瓦、巴黎金匠让(32) 及老妇佩罗特住在提弗日圣尼古拉天主堂旁。弗朗索瓦、被告吉尔·德·莱斯日日与金匠修习炼金术。证人仅亲眼见过一次。
此外,证人证实在此期间,白天夜里或凌晨吉尔都去过弗朗索瓦房间。吉尔到了后,证人及佩罗特离开房间,留下弗朗索瓦与吉尔,事后吉尔会将房内发生的事告诉证人与佩罗特。证人表示另有一日,证人见吉尔与弗朗索瓦走进底层大厅(证人与金匠、佩罗特的住房后面),过了很久才见两人出来。当时证人只听到吉尔小声说“现身吧,撒旦”或者“请现身!”,似乎弗朗索瓦又说了一句“助我们一臂之力”。证人并未听清弗朗索瓦其他言语,所以无法转述。吉尔及弗朗索瓦在烛光闪烁的大厅内待了半小时之后,证人便听到了上述几句,城堡内顿时阴风阵阵。证人表示大骇之下并未听清厅内两人其余言语。细思之后,证人猜测吉尔及弗朗索瓦应该在召唤魔鬼。为此,证人证实,自己曾与吉尔家臣罗宾讨论过此事。之后证人不再为吉尔效力,入住普瓦图摩尔塔涅的布沙尔·梅纳尔家中达七周之久。期间,被告吉尔多次致信请证人回去,希望三人重聚。证人拒绝。期间,卢松教区永河畔拉罗什领主让·梅谢尔下榻布朗谢住所。证人向其打听南特及克利松的情况。梅谢尔表示吉尔·德·莱斯残杀、指使他人残杀幼童、以受害人鲜血写血书以待肆意掠夺任一城堡、称霸的谣言早已传遍了当地,传到了其他地方。第二天,金匠让·帕蒂也来到此处,向证人转达了吉尔及弗朗索瓦再见证人一面、与他重聚的意愿。证人表示谣言四起的当会儿,无论如何自己不会回去。证人请金匠转达劝谏吉尔、弗朗索瓦放下屠刀之意:罪孽如此深重实属不该,况且坊间充斥着各种不利于吉尔、弗朗索瓦的声音。证人相信吉尔、弗朗索瓦从金匠处了解到了自己的想法。但听了这话的吉尔勃然大怒,将金匠打入圣艾蒂安-德梅尔莫特城堡大牢,一关多年。之后,吉尔派又名普瓦图的艾蒂安·科里约、吉尔·德·西雷、让·勒布勒东、昂列·格里亚尔及仆从多人到摩尔塔涅逮捕证人。一干人等将证人押送至罗什塞维耶尔,然后准备将证人关押至德梅尔莫特城堡大牢,证人心知肚明,于是拒绝前往。因为证人一再坚持,另外四人只能将其带至马什库勒。又名普瓦图的艾蒂安·科里约向证人表示,如果到了德梅尔模特,吉尔会因为证人之前让金匠转达的那番话要了他的命。到了马什库勒,证人入住勒费龙家中。某日(具体日期不明,应该复活瞻礼后),证人见普瓦图带着糕点师若尔热·勒巴尔比耶(家住城堡前)之子进了城堡。第二天证人听说这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孩子失踪不见,进了城堡之后马什库勒再无人见过这一孩子。
此外,证人表示居留马什库勒期间,听说了多西的仆从失踪之事,同样失踪不见的还有弗朗索瓦的几名仆从以及谢梅雷修院院长之侄,失踪人员均年约十五六岁,证人认为失踪人员轻信了他人最终死于马什库勒城堡,比如若尔热之子失踪也有其父疏于照看之因,这孩子想继承母亲一马克银子(或者等价)的遗产,于是将钱物装进盒子带到了城堡想让人替他保管,后来证人听说莱斯夫人的糕点师不仅将原物归还若尔热还另赏了财物,所以证人推测、认为若尔热之子于城堡惨遭杀害。
此外,证人表示坊间有传多名老妇被囚南特布列塔尼公爵大牢,证人并不知以上老妇姓名,但正是她们将幼童送至马什库勒城堡交给又名普瓦图的艾蒂安、昂列、格里亚尔等人任其杀害。
此外,证人证实,被告吉尔多次表示不信召唤魔鬼之事,被告吉尔声称有熟人尝试召唤魔鬼并未成功。证人认为鉴于之前所说、所述内容,被告吉尔所说正是被告本人。
被问及吉尔发表上述言论时在场的人员,被告表示记不清楚。
被问及吉尔发表上述言论的地点、起因、意图,证人表示地点为提弗日城堡,当时证人经常往来勃艮第、萨瓦、神圣罗马宫廷,遂将三地诸多异端学说突起之事告诉被告吉尔,并表示当地众多老妇因异端罪(最主要的罪证便是召唤魔鬼)被绞死。
此外,证人表示阿兰·德·马泽尔多次说起被告吉尔亲口说过类似的话。
此外,证人表示不久前(即复活瞻礼)吉尔带证人、教士吉尔·德·瓦卢瓦到马什库勒城堡自己书房(或者说文件室),出示了马什库勒圣职团宗教仪式的记事本(被告吉尔亲手记录),证人见书中有五六页充满大量吉尔的笔迹,包括十字及红色符号。因为之前听说被告吉尔用受害人鲜血写血书之事,证人认为自己所见便是证明。
此外,证人表示复活瞻礼时见被告吉尔与神父奥利维耶·德·费里埃一起到马什库勒圣三位一体天主堂的圣母祭坛后,证人认为当时奥利维耶在听被告吉尔告解。因为随后被告接见了厄斯塔什,同时进来的包括该堂区身份卑微的居民。一众卑微在俗教徒见位高权重的大领主向他们走来本想转身离去,却遭被告阻止,留下来与被告一起领圣体,由当时该堂司铎西蒙·卢瓦泽尔行圣体圣事。
此外,证人表示让·白里安之子(尤其幼子佩里纳特)
以及唱经班成员皮埃尔经常出没被告房间,被告尤其宠幸佩里纳特。
此外,被问及被告吉尔向幼童射精之事,证人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此外,证人表示马蒂厄·富凯曾说幼童之死并非新鲜事,证人当时十分震惊,马蒂厄·富凯还说早有人议论纷纷,早有人见过尚多塞城堡中堆砌的幼童尸骸。
另外,被问及是否参与召唤魔鬼、残杀幼童之事,证人表示相信被告、弗朗索瓦(33) 、侯爵(34) 、普瓦图以及昂列的叙述、招认、供述、证言,证人表示自己一直信任也将继续信任以上诸位凭良心说话,自己一直相信也选择继续相信到底。
被问及当时前往佛罗伦萨是为私事还是受被告吉尔之托招揽魔鬼召唤师,证人表示此行为自己私事,当然也向吉尔提及了此事,吉尔遂托自己在当地招揽一名既通炼金术又能召唤魔鬼的人才,事成必有重谢。所以抵达目的地后证人不忘被告所托,想方设法寻觅理想之人,最终经由吉约姆·德·蒙特普尔恰诺介绍结识了弗朗索瓦(上一证人)。两人来往之后证人便常以美酒佳肴款待弗朗索瓦示好,无话不谈,只求能为被告吉尔招揽这位人才。一来二去因为证人的关系,弗朗索瓦最终投奔了吉尔。
此外,被问及招揽弗朗索瓦前是否知晓其招魂魔鬼(或招魂)的罪恶技能,证人表示知情,聊天时弗朗索瓦亲口承认过。
此外,被问及是否受被告吉尔之托招揽过其他召唤师,证人表示招揽过自称通晓召唤术的医生让·德·拉里维埃,应吉尔之命也受其所托,证人将拉里维埃从普瓦捷送至普左日,之后拉里维埃多次替吉尔召唤魔鬼。一天夜里,一身白色盔甲配双刃剑等武器的拉里维埃与被告吉尔、艾蒂安·科里约、昂列及证人到普左日附近一树林。拉里维埃让其余人在树林边等待,自己一人进入树林施召唤术,证人称等待的过程中听见拉里维埃出剑之声,证人猜测是拉里维埃的剑刺到了身上的盔甲,不知怎么用力太狠发出搏斗之声。随后,拉里维埃走出树林与众人会合,吉尔立即询问拉里维埃看见了什么,有无重大见闻。拉里维埃作惊恐状,颤抖不止,声称见一状如豹的魔鬼无视自己的存在一言不发地走过自己身边,也没给任何提示,所以自己无法解释这一现象。
随后,吉尔与拉里维埃等人回到了普左日,寻欢作乐一番后倒头大睡。第二天,拉里维埃谎称招魂缺必需之物,吉尔赐他20埃居(或者20里拉的金子),命他拿到东西后务必即刻返回,据证人所知或听说的情况,拉里维埃承诺一番便一去不返。
被问及是否参与弗朗索瓦或他人举行的召唤活动,证人表示没有,但证人围观了提弗日城堡房间内的召唤准备活动,如画圈、画符之类,也帮着运炭、取召唤必需之物(如火),之后被告吉尔立即命证人、吉尔·德·西雷、艾蒂安·科里约及昂列退到吉尔房内,当时已经有人睡在房内,退回房间的一干人等也在房内睡下。仅吉尔与弗朗索瓦两人如愿施行召唤术,证人保证自己并不清楚魔鬼是否现身。
此外,证人表示有段时间多次听被告吉尔·德·莱斯说要改邪归正到耶路撒冷的圣墓朝圣,祈求上主宽恕自己的罪孽,被告吉尔在马什库勒、莱斯新堡都说过类似的话。
此外,证人表示另有一次,人在昂热、下榻银狮旅馆的被告吉尔·德·莱斯派证人去找一个自称精通炼金术、经验丰富的金匠。吉尔给了金匠一马克银子施法。金匠应承下来便将自己关在房内,大醉一场倒头大睡。吉尔发现后勃然大怒,大骂对方酒鬼,表示再也不会对他有任何期待。金匠带着被告赏赐的一马克银子跑了。
以上为证人证言,其余情况证人表示一概不知,证人表示自己也知坊间议论之声,与自己证言一致。
此外,证人表示有一日(具体日期不清),地点为提弗日城堡外,当时证人并不住在城堡内,但经常出入城堡办事,也为与诸位教士相聚,当天吉尔命证人即刻觐见。奉命前往的证人见身处城堡一长廊内的吉尔忧心忡忡。走近后,证人听被告亲口说弗朗索瓦必死无疑,吉尔表示听到弗朗索瓦在房内大声惨叫,打斗之声听来仿佛有人正对着羽毛床拳打脚踢,自己却不敢进屋查看,只好请证人进屋一探究竟。证人表示自己同样不敢进屋。但为讨吉尔欢心,证人走近了房门,恰好墙上有一开口,证人便借此大喊弗朗索瓦,没有应答,只听弗朗索瓦似身受重伤般痛苦呻吟。证人告知吉尔,吉尔痛苦不已。随后,弗朗索瓦一脸惨白地走出房门,走进吉尔房内,声称魔鬼现身暴打了自己,被魔鬼教训一番的弗朗索瓦高烧不退,一病七八日,期间全赖被告吉尔悉心照料,不许他人插手,还为弗朗索瓦安排了告解,弗朗索瓦却痊愈了。
此外,被问及是否知晓或者听说魔鬼动手的原因,证人猜测应该与弗朗索瓦之前说过的经历有关,过去弗朗索瓦自己召唤过一些无用的普通恶灵,这些恶灵出于愤怒或者别的原因(或许弗朗索瓦有所隐瞒)动手打了弗朗索瓦。证人表示弗朗索瓦声称这些恶灵之源远比万福玛利亚圣洁。
以上为证人证言。
按例命证人起誓:所说一切证言不得外泄。
3.艾蒂安·科里约,又名普瓦图,1440年10月17日。
艾蒂安·科里约,又名普瓦图,自称普左日人,吕松教区居民,年约22岁,经传唤出庭,宣誓自己所言句句属实,因证人身份保释,教宗任期内及大公会议当年10月17日,证人服从此案及相关案件的一切调查及核查,按序陈述事实,表示拉苏斯的热内·德·莱斯(吉尔·德·莱斯的嫡亲兄弟)夺取昂热教区吉尔·德·莱斯名下城堡后于两年前再次夺下南特教区的马什库勒城堡。
马什库勒城堡落入热内·德·莱斯之手后,当时与拉苏斯的热内入主马什库勒城堡的骑士查理·德·莱昂向证人表示城堡塔底发现两具幼童尸骸。查理大人问证人是否了解情况,证人表示并不知情,证人表示当时自己的确并不知情,因为吉尔·德·莱斯尚未向证人透露任何秘密,正如前文所述,之后证人才从吉尔处得知诱拐、猥亵并杀害幼童之事。
此外,证人表示吉尔·德·莱斯从拉苏斯的热内手中夺回尚多塞城堡后,并未立即拱手让与布列塔尼公爵(事先已将此地领主权交于布列塔尼公爵),而是令证人发誓死守秘密,然后暗中派仆从吉尔·德·西雷、昂列·格里亚尔、伊凯特·德·布雷蒙、罗宾·罗米拉及证人到尚多塞城堡塔底将堆放其间的多名幼童尸骸取出,装箱运至马什库勒。当时共将36或者46具(具体数目证人无法记清)幼童干尸装箱捆紧,以防意外开盖露馅。
被问及何以确定尸骸数量,证人表示清点头颅数量,但无法记清具体数量,应该为36或者46具尸骸。
此外,证人表示于马什库勒吉尔房内焚尸,在场人员包括吉尔、吉尔·德·西雷、让·罗西尼奥尔、安德烈·比谢、昂列·格里亚尔及证人。
被问及如何处理骨灰,证人表示将骨灰扔至马什库勒城堡地沟或壕沟内。
被问及由何人处理,证人表示自己与格里亚尔、比谢、罗西尼奥尔负责抛骨灰。
被问及为何不在尚多塞城堡内处理尸骸,证人表示当时不可能当场处理尸骨,因为吉尔·德·莱斯已经亲自或者下令将尚多塞城堡让与布列塔尼公爵。
被问及为何尸骸已成干尸,证人表示尸骸已弃置塔内太久,早于城堡落入热内之手,随后拉苏斯的热内又占领了城堡三年之久(35) 。
被问及杀害幼童、塔内弃尸的凶手,证人表示不清楚,但城堡失守前,罗歇·德·布里克维尔骑士、吉尔·德·西雷与吉尔往来甚密也知其中内情,证人根据自己听闻的消息推测此二人清楚事情来龙去脉。
此外,证人表示自己与西雷、昂列诱拐多名男孩、女孩送与被告吉尔·德·莱斯,以满足其淫欲(具体手段如前文所述),证人表示自己所作所为受被告吉尔指使。
被问及诱拐的男孩、女孩数量,证人表示应该多达40人。
被问及将幼童带至何地,证人表示有时送至南特,有时为马什库勒,有时为提弗日或其他地方。
被问及送至以上各地的幼童数量,证人表示将十四五名幼童送至南特,大部分幼童送至马什库勒,至于送至他地的幼童数量,证人无法记清。
此外,证人表示吉尔·德·莱斯有违天理地猥亵男女幼童前,先用手自慰然后将自己硬挺的生殖器放在男女幼童大腿间,从不进入女童生殖器,而在男女孩幼童腹部来回摩擦,纵享淫乐,最后将精子射于幼童腹部。
此外,证人表示被告猥亵男女幼童前,为防止其尖叫被人听到,指使他人用锁链或绳索吊住幼童挂在房内的杆上或钩子上。然后亲手或者命人放下幼童,装模作样地安抚幼童,保证自己不会弄疼或者伤害他们,只想一起寻开心,借此阻止幼童喊叫。
此外,吉尔·德·莱斯可怕且罪孽深重地猥亵男女幼童后便亲手或命人杀害之。
被问及杀害幼童的凶手,证人表示有时吉尔亲手为之,有时被告指使西雷、昂列或自己单独或一起动手。被问及行凶手段,证人表示有时扭断幼童脖子、砍头,有时割断其喉咙,有时肢解,有时用棍棒打断其脖颈。凶器是一把剑,俗称双刃剑(36) 。
被问及吉尔·德·莱斯是否多次猥亵同一受害者,证人表示同一对象吉尔·德·莱斯仅猥亵一次,最多两次。
此外,证人表示有几次很特殊,吉尔·德·莱斯并不施暴而是直接猥亵男女幼童。一般吉尔多悬吊受害者然后猥亵之,有时也先割破其颈动脉或喉咙任鲜血四溅,有时趁幼童濒死之际猥亵之,有时待幼童死后而有时割断其喉咙趁身体尚有余温猥亵之。
此外,证人表示吉尔·德·莱斯猥亵女童的方式与猥亵男童的方式一致,无意区分也并不在乎性别,被告多次向证人表示如此猥亵女童(而非以正常方式进入女童生殖器)乐趣无穷。
被问及如何处置男女幼童尸身,证人表示连同衣物一同烧毁。
被问及焚尸地点,证人表示于吉尔房内焚尸,也经常于马什库勒门前焚尸。
被问及焚尸方法,证人表示将大捆柴木放置于吉尔房内的烤架上,然后点燃尸体上的柴薪,以大火焚烧。最后将衣服放在火上慢慢依次焚烧,以防发出怪味。
被问及骨灰、衣物灰烬的弃置点,证人表示要看具体情况,有时抛至垃圾场,有时抛至地沟或城壕,有时藏在隐秘的地方。
被问及案发地点,证人表示如前文所述,大多发生于马什库勒,其余在提弗日或他地。
此外,证人表示自己服侍吉尔·德·莱斯期间,吉尔猥亵并杀害的多为落入布施圈套(或出于别的原因)的穷苦孩子。有时吉尔亲自挑选受害者,有时命证人、西雷、昂列挑选后暗中送至吉尔房内。
此外,证人表示,昂列亲口说过南特画家蒂埃里之妻卡特琳将其弟托付于自己,希望其弟进入吉尔的僧团,昂列的确将该少年送至马什库勒,送给了吉尔。吉尔猥亵该少年后将其残忍杀害。
被问及如何得知此事,证人表示自己在场亲眼目睹了一切。
此外,证人表示受吉尔之命并在吉尔知情的前提下,将南特教区拉罗什-贝尔纳的貌美少年带至马什库勒送与吉尔,可悲的少年同其他受害者一样惨遭吉尔猥亵并割喉杀害。
此外,证人表示吉尔身边另一俊美少年原先为弗朗索瓦·普雷拉提的年轻侍从。吉尔·德·莱斯猥亵此少年后亲手或命人以前文所述方式杀害之。
此外,证人表示1439年诸圣瞻礼时自己与昂列于南特教区圣希尔堂区的布尔讷夫诱拐一年约15岁的俊美少年,当时少年住在罗迪格家中。两人将少年带至吉尔下榻处,即科尔德里耶家中,吉尔无耻地猥亵了少年,证人及昂列受吉尔之命将少年杀害然后将尸体带至马什库勒城堡吉尔房内烧毁。
此外,证人表示大约两年半以前(37) ,南特当地居民皮埃尔·雅凯(外号普兰塞)家中有一年约14岁的年轻侍从,行事妥帖,遂将其送与吉尔,接替证人管事及仆从的职务(证人有隐退之意并已多次提请吉尔)。吉尔猥亵此侍从后照例亲手将其杀害。
此外,证人表示布列塔尼公爵僧团中有一人名曰安德烈·比谢,原为吉尔·德·莱斯僧团中人,此人曾让自己的仆从拉乌莱在瓦纳周边将一年约9岁的幼童带至马什库勒送与吉尔。幼童作年轻侍从打扮。吉尔为酬谢比谢,将皮埃尔·埃奥姆的赠礼——价值60里拉金币的马匹赐予比谢。吉尔猥亵并照例残杀了少年。
此外,证人表示吉尔·德·莱斯曾亲口炫耀:相比猥亵残杀幼童、割其喉或命人杀害之,眼看幼童痛苦而亡,割下其头颅、器官及肢体以及欣赏鲜血四溅的场面尤为愉悦。
此外,证人表示如果同时发现两名男孩或者两名女孩(兄弟、姐妹或者其他关系),吉尔仅看中其中一人,却不想另一人泄露消息,便会同时诱拐两人,用前文所述方式猥亵看中的孩子,随后亲手或指使他人将两个孩子割喉杀害。
此外,证人表示自己与吉尔同住后,有一次曾遭被告吉尔用前文所述手段猥亵,事后证人生怕遭吉尔杀人灭口,事实上吉尔的确有此意,甚至手中已握有一把匕首,一旁的西雷以证人俊美可作侍从为由加以阻止,再加上吉尔也倾心于证人,于是要求证人发誓死守此事及所有秘密。
此外,证人表示与吉尔·德·莱斯来往甚密的教士厄斯塔什·布朗谢曾将吉尔无法召唤成功的原因归咎于吉尔尚未将幼童手、脚或其余身体部位献给魔鬼。
被问及是否看到或者知道吉尔将幼童身体部位献给魔鬼,证人表示自己并不清楚。但有一次看见吉尔将惨死提弗日城堡的幼童的手(不清楚是左手还是右手)和心脏放在房内壁炉(38) 上的玻璃杯中,盖有一块亚麻布,被告吩咐证人及昂列离开并将房门关上。
被问及如何处置幼童的手及心脏,证人表示并不清楚,但证人认为被告吉尔后来将其交与弗朗索瓦祭献魔鬼。
此外,证人表示吉尔·德·西雷曾亲口向证人及昂列说起一事:拉苏斯的热内大人及洛埃亚克入主马什库勒城堡前两三个星期,自己从马什库勒城堡底层大厅旁的塔内搬出40具左右的幼童尸骸并焚尸。当时西雷表示无论对被告吉尔、西雷本人还是吉尔所爱及爱他之人来说,此事处理及时实在值得庆幸。然后西雷还用法语说道,“罗歇·德·布里克维尔难不成是个叛徒?不然怎么在我和罗宾·罗米拉清理骸骨时让雅维尔夫人和托曼·达拉冈从缝里看?况且他清楚所有内幕!”(39)
被问及杀害幼童的凶手、时间、弃尸塔内之人,证人表示按自己推测,塔内尸身应该属于自己与吉尔同住前早已惨遭吉尔·德·莱斯、吉尔·德·西雷及罗歇·德·布里克维尔杀害的幼童。其余一概不知。
此外,证人表示如果被告吉尔无法顺心如意地找到目标幼童,便会用前文所述手段猥亵自己僧团内的幼童,据证人听闻的消息,被告吉尔一般对南特居民白里安(育有二子)的幼子下手。
被问及被告吉尔猥亵僧团幼童后是否将其杀害,证人表示不会,因为被告极其赏识僧团的幼童,而他们也能够守口如瓶。
此外,证人表示教士厄斯塔什·布朗谢(上文有所提及)在吉尔·德·莱斯命令及嘱托下将意大利的弗朗索瓦·普雷拉提带到提弗日并引荐给吉尔,帮助吉尔行炼金术,召唤魔鬼。证人表示厄斯塔什大人曾如此评价(原话为法语)弗朗索瓦大人,“他能召唤布里丹(40) ”。“布里丹”为魔鬼名。厄斯塔什还说弗朗索瓦大人能用一坛酒召唤魔鬼现身。
此外,证人表示弗朗索瓦·普雷拉提大人曾当着自己与吉尔·德·莱斯、厄斯塔什·布朗谢及昂列的面用剑尖在提弗日城堡大厅地上画了一个大圈,在圈内四个方向上画了十字、纹章式符号与字符,证人、厄斯塔什、昂列抱来陶罐、大堆柴薪、香烛以及一块磁石(41) ,至于其他物件证人已经忘记,被告吉尔及弗朗索瓦将以上物件摆在圈内某处,点燃陶罐内的柴薪,瞬间大火熊熊。弗朗索瓦接着又在门边的墙上或者墙边画了其他纹章式的符号、字符,点燃旁边的火堆。弗朗索瓦旋即命人打开厅内四个朝向的窗户,之后吉尔·德·莱斯命证人、厄斯塔什、昂列离开大厅退至吉尔房间等待、守候,不许任何人靠近偷看或偷听,也不许任何人泄露任何细节。证人、厄斯塔什及昂列退回吉尔的房间,厅内只剩被告吉尔与弗朗索瓦两人。至于之后大厅内发生了什么,证人表示自己并不知情,但之后厄斯塔什及昂列表示当时的确听见弗朗索瓦高喊却不解其意,随后便听到被告吉尔与弗朗索瓦屋旁边的屋顶似有四脚兽爬行、欲从天窗闯入屋内的声音。证人表示自己并未听到这一响动,当时退至吉尔房内的证人因为无事可做已沉沉睡去。
被问及案发日期及时间,证人表示案发于夏季某天夜里,具体时间已经忘记,只记得午夜前就已经开始召唤,直到凌晨一点左右吉尔与弗朗索瓦才回到吉尔房内。
此外,证人表示第二天深夜因为吉尔有令,自己被迫与弗朗索瓦一起召唤魔鬼,当时证人不敢违逆、违抗吉尔命令,并且弗朗索瓦承诺,保证万无一失、毫无风险,于是证人与弗朗索瓦结伴前往提弗日城外一公里处的草地,此处临近吕松教区的蒙泰居。实际上证人清楚弗朗索瓦接下来肯定要召唤魔鬼,所以非常恐惧,如果可以拒绝证人绝不会与弗朗索瓦合作,但正如上文所述,被告吉尔之令不可违抗而弗朗索瓦也作了保证。弗朗索瓦与证人带有火种、柴薪、香烛、火把一支、磁石一块以及弗朗索瓦随身携带的召魔书。到了草地后,弗朗索瓦如上文所述用一把刀在地上画圈、十字及字符。点燃火把及柴薪后,弗朗索瓦禁止证人划十字,命证人一起走入圈内,随即召唤魔鬼,证人既看不懂也听不懂弗朗索瓦所做所说,即便弗朗索瓦高声大呼,证人完全一头雾水,只听到一个名字“巴隆”,证人表示虽然弗朗索瓦事先已有警告自己仍旧暗中划了十字。
被问及召唤过程中有无异况,有无回应,证人表示没有发生任何事,至少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此外,证人表示召唤完毕自己与弗朗索瓦回到提弗日时城门已关,无奈直到清晨两人才终于进了城。召唤过程中厄斯塔什一直在村中某户人家候着,迎来两人后便命人点上火、备好床,各自睡下。此外,证人表示当时自己与弗朗索瓦站在圈内,倾盆大雨突下,狂风疾扫,回程时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步履维艰。
此外,证人表示7月被告吉尔到瓦纳拜谒布列塔尼公爵,下榻瓦纳城外正对主教官邸的勒穆瓦纳家中,人们称此地为“拉模特”。前文提到的安德烈·比谢将一年约10岁少年送与吉尔·德·莱斯,吉尔·德·莱斯以前文所述方式无耻且罪恶地猥亵了少年,随后将少年送至附近的瓦纳集市旁的博埃丹家中,交与下榻此处的一众侍从处理。勒穆瓦纳家中过于暴露无法秘密处置少年,于是一众侍从在博埃丹家中将男孩砍头杀害,焚毁其头颅,再用皮带捆住尸身拖到博埃丹家中的茅厕,证人钻进茅坑把尸身推到茅坑深处。证人补充说比谢知晓此事。
此外,证人表示如果被告吉尔割破受害人的颈动脉、喉咙或其他部位,再或者如前文所述砍下受害人脑袋,此时吉尔就会趁其鲜血四溅横跨其腹部,兴奋地享受受害人死亡的一刻,甚至还会调整姿势以便清清楚楚地目睹这一幕。
此外,证人表示有时(也算频繁),被告吉尔如前文所述砍下受害人脑袋或用其他方式将其杀害,便会独享或者邀约证人等知情人共享这一刻,将受害人头颅或身体部位一一展示给在场众人,挑选出最美身体部位、脑袋及五官。众人“参观”的过程中或者选出最美脸庞后,被告吉尔亲吻着死去的男女幼童总是兴奋非常。
以上为证人证言。按例命令证人起誓:所说一切证言不得外泄。
4.昂列·格里亚尔,1440年10月17日。
昂列·格里亚尔,自称为巴黎圣雅克-德拉布谢勒教区居民,年约26岁,作为本案另一证人传唤出庭,宣誓所言句句属实,因证人身份取保候审,教宗任期内及大公会议当年,证人服从此案及相关案件的一切调查及核查,按序陈述事实。
起初,证人为被告吉尔管事及仆从达五六年之久,三年前拉苏斯的热内·德·莱斯接连拿下尚多塞及马什库勒城堡,之后证人从夏尔·德·莱昂(与拉苏斯的热内共同入住马什库勒城堡)口中听闻马什库勒城堡塔底发现两具幼童尸骸之事,当时夏尔大人问证人是否知情,证人表示并不清楚。证人表示当时自己的确一无所知。但被告重夺尚多塞城堡又让与布列塔尼公爵后,第一时间命令证人发誓誓死保守秘密,随后便暗中命证人、又名普瓦图的艾蒂安·科里约、吉尔·德·西雷、伊凯特·德·布雷蒙、罗宾·罗米拉一干侍从到尚多塞城堡塔内将弃置其中的众多幼童尸骸装箱秘密转移至马什库勒。一干人等进入塔内发现36具或者46具幼童尸骸(具体数目证人已经忘记)。众人清点头颅(或用其他方式)计算干尸数量,然后装箱用绳索捆牢转移至马什库勒,在吉尔·德·莱斯房内焚尸,在场人员包括吉尔·德·莱斯、吉尔·德·西雷、又名普瓦图的艾蒂安·科里约、让·罗西尼奥尔、安德烈·比谢以及证人,最后将幼童骨灰及衣物灰烬抛至马什库勒城堡地沟或壕沟内。证人表示之所以没有选择在尚多塞当场销毁,因为吉尔从拉苏斯的热内手中夺回尚多塞后仅有两天的时间,之后就要亲自或者派人将尚多塞城堡让与布列塔尼公爵(事先已经转让了此地的领主权)。
被问及为何尸骸已干,证人表示早在拉苏斯的热内大人拿下城堡前早有男女幼童惨遭杀害并弃尸,而拉苏斯的热内大人拿下城堡后又过了三年(42) 。
被问及杀害幼童的凶手、方式及原因,证人表示并不清楚,幼童被杀时自己并未与被告吉尔同住,证人表示与被告吉尔同住的罗歇·布里克维尔骑士与吉尔·德·西雷应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外,证人表示自己与西雷、又名普瓦图的艾蒂安·科里约从南特、马什库勒尤其提弗日寻觅男女幼童送至吉尔房内,被害人数多达40人,被告吉尔违背天理地猥亵男女幼童,首先用手自慰,将硬挺的生殖器放在男女幼童大腿中间,然后横跨其腹部继续自慰,达到高潮时便罪恶且有违天理地在其腹部射精。
此外,证人表示针对同一受害人被告吉尔仅猥亵一次或两次,随后便亲手将其杀害,有时也指使西雷、又名普瓦图的科里约以及证人单独或一起动手。
被问及行凶手段,证人表示有时砍头、肢解,有时留着脑袋仅割破喉咙,有时以棍棒打断脖颈,有时割破颈动脉或喉咙让鲜血四溅,有时吉尔会趁机横跨受害人腹部享受其死亡的一刻。
此外,证人表示有时生怕猥亵过程中受害人呻吟、哭喊,被告吉尔便会亲手或指使证人、科里约以及西雷用绳子将其悬吊在自己房内的杆子、钩子或挂钩上,威胁并恐吓直至受害人身心俱伤,这时便尽量安抚其惊恐的情绪,并保证只想一起寻欢作乐,最后如前文所述如愿猥亵受害人。
此外,证人表示有时被告吉尔会先猥亵然后再行凶,或者猥亵后将受害人慢慢折磨致死,其余时候都是先动手伤人至垂死状态趁机猥亵,甚至于先杀后猥亵,趁尸体尚有余温。
被问及如何处置受害人鲜血,证人表示被告吉尔任受害人鲜血直流,完事后再命人打扫满屋的鲜血。
被问及如何处置尸体及衣物,证人表示在被告房内焚烧。
被问及焚烧方式,证人表示将受害人衣物依次置于房内壁橱中焚烧,避免怪味。众人先将大量木柴放在烤架上,摆上尸体后再铺柴薪然后点燃。
被问及如何处置受害人骨灰及衣物灰烬,证人表示将其扔至案发现场的隐秘地点,有时抛至茅房,有时抛至壕沟或其余的合适地点。
被问及证人涉案的案发地,证人表示在南特吉尔家宅中(通称拉苏斯公馆)、提弗日城堡以及马什库勒城堡。
被问及具体地点,证人表示位于南特圣德尼堂附近的拉苏斯公馆,具体为公馆尽头吉尔的卧房,被告也常在马什库勒城堡门前犯事。
此外,被问及受害男女幼童的出处,证人表示大多出自讨要布施(有时在吉尔家宅,有时在别处)的人群。
被问及经手的受害人人数,证人回答与前文一致,证人等人共诱拐男女幼童40余人左右,其中十四五人于南特拉苏斯公馆被害,其余大多死于马什库勒,剩下的死于提弗日及他地。
此外,证人表示南特画师蒂埃里之妻卡特琳将自家胞弟托与自己,希望其弟进入吉尔的僧团,证人将少年带至马什库勒被告吉尔房内,被告吉尔命证人发誓死守秘密。
被问及发誓地点,证人表示位于马什库勒的圣三位一体堂。
被问及发誓时间,证人表示应该为三年前,此外证人表示自己将少年交与吉尔后自己便到了南特,三日内并未回马什库勒,之后回到马什库勒寻此少年未果,从他人处听说少年也已丧生,又名普瓦图的科里约告诉证人被告吉尔亲手杀了少年并照例猥亵了少年。
此外,证人表示又名普瓦图的科里约将拉罗什-贝尔纳一名俊美少年带至马什库勒交与吉尔,少年同样遭被告吉尔猥亵。
此外,证人表示曾在马什库勒见过弗朗索瓦·普雷拉提的俊美侍从,此人也遭割喉,但因当时自己并不在场,不知谁人所为。吉尔同样猥亵了少年。
此外,证人表示自己与又名普瓦图的科里约曾于1439年诸圣瞻礼时诱拐一俊美少年,少年年约15岁,住在南特教区莱斯圣希尔堂区布尔讷夫的罗迪格家中。两人将少年带至被告吉尔的下榻处(同样位于布尔讷夫)——科尔德里耶家中,其后被告吉尔用前文所述方式猥亵了少年,最后证人昂列及科里约受吉尔之命将其杀害,将尸身带至马什库勒吉尔房内焚烧。
此外,证人表示大约两年半之前,南特的普兰塞(外号)家中有一俊美的年轻侍从,证人认识普兰塞,当时普兰塞将年轻侍从交与吉尔,吉尔承诺让少年接替科里约(又名普瓦图,此人有意引退)管事的职务。不久吉尔便有违天理且无耻地猥亵了少年,随后亲手将其杀害,少年年约15岁。
此外,证人表示,安德烈·比谢出庭作证时为布列塔尼公爵僧团中人,原先为吉尔·德·莱斯僧团一员,此人曾将瓦纳附近一年约9岁的侍从带至马什库勒,安德烈·比谢的属下拉乌莱特又将少年带到吉尔身边,少年遭吉尔罪恶地猥亵后,如前文所述,同样惨遭杀害并焚尸。证人补充表示为此被告将皮埃尔·埃奥姆的赠礼——价值60里拉的良驹赏赐给安德烈·比谢。
此外,证人表示被告吉尔曾亲口炫耀残杀男女幼童、砍头、肢解、享受其死亡一刻,欣赏鲜血直流的场面远比性侵刺激。
此外,证人表示被告吉尔砍受害人头颅、割喉的凶器是一把剑(通称双刃剑(43) ),欣赏男女幼童头颅落地的场面总能让被告兴奋不已,被告甚至会将当场砍下的头颅与前夜或者大前夜砍下的头颅放在一起供证人与又名普瓦图的艾蒂安·科里约观赏并选出最美头颅,最后就由被告热吻最美的头颅。
此外,证人表示如果同时发现两名男童或者两名女童(兄弟、姐妹或者其他关系),而被告吉尔仅喜欢其中一个孩子并希望与之发生关系,便会同时诱拐两个孩子并只猥亵自己喜欢的孩子,最后将两个孩子杀人灭口。
此外,证人表示被告吉尔猥亵男女幼童的方式一致,无性别之分。
此外,证人表示被告吉尔亲口说过自己命该如此,无人能理解他的罪行及不法行为。
此外,证人表示有时被告吉尔亲手或者指使他人割喉杀害、肢解多名幼童。证人表示与被告吉尔来往甚密的教士厄斯塔什·布朗谢大人曾将吉尔无法召唤魔鬼的原因归咎于没有祭献幼童手脚或其他部位给魔鬼。证人补充说自己也曾用多种方式割喉、肢解多名幼童,受害人数少于自己诱拐的幼童人数(前文所述)。
此外,证人表示通常被告吉尔按自己喜好从讨要布施的男女幼童中挑选目标,然后命他人诱拐幼童以满足自己邪恶的淫欲。
此外,证人表示吉尔·德·西雷曾亲口向自己及又名普瓦图的科里约说起一事:两年前能赶在拉苏斯的热内大人及洛埃亚克大人拿下马什库勒城堡前的两三个星期从城堡旁边的塔里清理出40具幼童遗骸转移他处,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吉尔·德·莱斯而言都是件大幸事。证人表示当时西雷还用法语说了下面一番话,“罗歇·德·布里克维尔难不成是个叛徒?不然怎么在我和罗宾·罗米拉清理骸骨时让雅维尔夫人和托曼·达拉冈从缝里看?况且他清楚内幕!”(44)
此外,证人表示西雷对自己及又名普瓦图的科里约说过已经焚毁了幼童尸骸,证人保证塔内存尸时仅西雷与布里克维尔了解内情,自己与又名普瓦图的科里约仍被蒙在鼓里。
此外,证人表示如果眼前暂无讨喜的幼童,被告吉尔便会用前文所述方式猥亵自己僧团中的幼童,但事后并不亲手或命人将其杀害,因为僧团里的幼童能够守口如瓶。
被问及僧团内具体的受害者,证人表示为南特居民让·白里安之子佩里纳特等,但证人记不清其余幼童姓名。被告吉尔尤其宠幸自己的心头好——佩里纳特。
此外,证人表示前文提及的厄斯塔什·布朗谢大人曾受吉尔·德·莱斯所托到意大利招揽弗朗索瓦·普雷拉提为吉尔·德·莱斯施炼金术、启请魔鬼。证人还听厄斯塔什用法语表示“他能召唤布里丹”(45) 。此外证人表示厄斯塔什还说弗朗索瓦能以一壶酒召唤魔鬼现身。
此外,证人表示弗朗索瓦·普雷拉提大人受吉尔·德·莱斯之令,当着吉尔·德·莱斯、厄斯塔什·布朗谢、又名普瓦图的艾蒂安·科里约以及证人,以剑尖在提弗日城堡大厅地上画大圈,圈内四处画上十字、纹章式符号及字符,证人、厄斯塔什·布朗谢、又名普瓦图的艾蒂安·科里约带来大量柴火、香烛、一块吸铁石或者说磁石、火炬或者火把之类、一只陶罐及其他物件,吉尔·德·莱斯及弗朗索瓦大人将以上物件摆在圈内某处,点燃陶罐内柴薪,房内顿时火光熊熊。随后弗朗索瓦于墙旁或墙上同样画了纹章样图案,点燃旁边的另一火堆。再然后弗朗索瓦·普雷拉提命人将四个朝向的窗户打开,象征着十字(或以这样的方式模拟比划十字的动作)。之后证人、又名普瓦图的艾蒂安·科里约以及上文提到的厄斯塔什·布朗谢大人在被告吉尔的命令下退至楼上吉尔的房间,并且事先已被明令禁止泄露当晚一切细节,禁止偷看偷听,最后仅被告吉尔及弗朗索瓦两人独自留在大厅内。
此外,证人表示自己与厄斯塔什、又名普瓦图的科里约撤离大厅、走进被告吉尔房间后,自己与厄斯塔什大人曾听见大厅传来弗朗索瓦的高呼,但证人表示自己听后不解其意。稍后,证人及厄斯塔什大人听到似有四脚兽爬行于屋顶、靠近天窗的动静,而天窗旁正站着被告吉尔及弗朗索瓦。
被问及又名普瓦图的科里约是否也听到同样的动静,证人表示普瓦图应该没有听到,并表示又名普瓦图的科里约进屋后便睡着了。
被问及案发年份,证人表示距今一年左右。
被问及具体时间,证人表示案发于午夜未至时,全程1小时。被问及日期,证人表示记不清楚,但肯定发生于夏季。
此外,涉案证人补充说被告吉尔·德·莱斯及弗朗索瓦两人五个星期内总在马什库勒城堡一间房内碰面,而房间钥匙一直由被告吉尔自己保管。证人表示传闻(具体是谁记不清)说房内有只铁铸的手。
此外,证人表示被告吉尔·德·莱斯亲手或命人残杀一少年后将其手、心脏带到证人、又名普瓦图的科里约同住的房内,放在房内壁炉旁(法语中通称“壁炉台”(46))铺有布的杯子中,然后吩咐证人、又名普瓦图的科里约将房门关上。
被问及如何处置少年手及心脏,证人表示并不清楚,但证人认为弗朗索瓦肯定有所安排,应该是受吉尔所托为魔鬼献祭。
按例命证人起誓:所说一切证言不得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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