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阶级斗争
资产阶级社会依据一种重视利益 的理性,竭力使耗费贫乏,于是便只成功地发展了普遍的吝啬。仅仅在把普遍理性主义观念的结果推向极致的那些人的努力中,人类生活才重新找到符合不可缩减的需求的波动。传统耗费模式已有衰退的意味,人类奢侈的喧闹在阶级斗争 难以置信的爆发中消失了。
阶级斗争 的构成部分产生于从古代时期开始的耗费过程中。在夸富宴 中,富人分发其他穷人提供给他的产品。他力图超越一个和他同样富有的竞争对手,但对他所想象的最终超越而言,唯一必要的目标就是令他更加远离贫民的本性。因此,虽然耗费是一种社会功能,但它却立即导致表面上反社会的分离性竞争行为。富人消费穷人的损失,并为其创造出一个衰退和卑劣的阶层,它开启了通向奴隶制之路。而显然,从古代奢华世界代代相传的遗产中,现代世界分得了这个阶层,目前它专门属于无产阶级。也许,资产阶级社会声称依据理性原则自治,并通过自身行为力求实现人类的某种同质性,它不会毫无异议地接受一种似乎对人类本身具有摧毁性的分裂,但除了理论否定之外,它无力将抵抗推进得更远。它给予工人和主人平等的权利,它宣布这种平等 并将这个词公然刻在墙上。然而,主人们行事时好像自己就是社会本身的表达,一心表明被雇佣者的卑劣与他们毫不相关,这比任何忧虑都更让他们操心。工人活动是为了生存而生产,而雇主活动则是为了迫使工人生产者陷入可怕的衰退而生产。因为,在以下两者之间不可能存在任何分离:一方面是雇主在其自身耗费模式中寻求的身份认定,这一耗费模式力求使其超越人的卑劣性;另一方面是卑劣性本身,而雇主身份的认定正与这种卑劣性密切相关。
将力求改善工人命运的资产阶级诸多努力的表现与这一竞争性社会耗费观念对立起来的,只是对现代上等阶级的怯懦的表达,这些阶级再也无力承认自身的种种摧毁。资本家为了救助无产者并为其提供在人类社会等级中的上升机会而产生的耗费,仅仅证明由于精力耗尽,他们无力把奢侈过程推进到底。穷人的损失一旦实现,富人的愉悦就逐渐被掏空、被中立:它让位于麻木不仁的冷漠。在这些条件下,为了维持一种冷漠本身使之相对变得令人愉快的中立状态,尽管有某些试图扰乱的因素(暴虐、怜悯),可能有必要用新的耗费来补偿导致卑劣的一部分耗费,并力图减弱后者产生的结果。雇主的政治意义与繁荣的某些局部发展相结合,使得这一补偿过程有时被赋予某种显著的规模。正是如此,在盎格鲁-撒克逊国家,尤其在美国,初始过程的发生损害了相对微弱的一小部分人口,并且在某种程度上,工人阶级本身也被引导参与其中(尤其当预先存在某个被一致认为卑劣的阶级,例如黑人阶级,而使事情简单化时)。然而这些摆脱困境的方法,因其重要性极为有限,丝毫不能改变高贵阶层和卑贱阶层之间的根本分离。社会生活的残酷游戏在各个文明国家之间并没有区别,在那里,富人们侮辱性的光彩使低等阶级的人性堕落、衰退。
必须补充的是,主人们的残暴不仅在于摧毁本身,更在于摧毁的心理倾向。这种残暴的减弱与古代奢侈过程的普遍衰退相关,而后者正是现代的特征。
当这一次,阶级斗争依靠工人而重新开始并得以发展,其规模威胁到主人的存在本身时,它相反地成为社会耗费的最伟大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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