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德的语言是受害者的语言
这一点无疑是惊人的:萨德的语言在刽子手虚伪的语言的另一个极端,是受害者的语言——萨德在巴士底狱写《索多玛一百二十天》时发明了这一语言。他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是忍受残酷惩罚的人与决定惩罚为何的人之间的关系。我曾说过,暴力是无声的。但是受罚者若是平白无故被罚,他无法接受缄口不言。沉默其实是为了避免惩罚。很多人无力反抗,于是只是态度轻蔑,混杂着仇恨的情感。萨德侯爵在狱中反抗,在内心对自己说要反抗:他孤独自语,没有暴力举动。他想反抗,他必须要保护自己,或者说更要攻击,在道德之人的领地上寻求斗争,语言正是属于这些道德之人的。刑罚是由语言创建的,唯独语言能够对法律依据提出质疑。狱中萨德的信让我们看到,他热衷于反抗,他的信有时体现出“事实”并不重要,有时反映出他周围的人赋予惩罚的动机只是虚荣,惩罚本应让他改过自新,而最终相反,让他更加堕落。不过,这些断言都是表面现象。事实上,萨德一开始就进入了争论的本质:与他的诉讼相反,他反过来对给他判刑的人提起诉讼,对上帝提起诉讼,对禁止色情狂的限制提起诉讼。在这条道路上,他定是指责宇宙,指责自然,指责一切与他的激情的至上性对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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