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和内部观点观察到的两个基本方面的比较
生殖与死亡相连,生的这些方面具有不可否认的客观特点,但就像我之前所说,哪怕一个生命体的基本生命也肯定可以看作一种内在体验。哪怕我们必须承认,我们谈论的是这个生命体的初级体验,而我们完全无法与这一生命体沟通。这是生命体的危机:生命体在危机中具有生命体的内在体验,危机爆发使得生命体受到考验,也就是将生命体放入从连贯性到不连贯性,或从不连贯性到连贯性的过渡过程中,让生命体牵扯其中。我们承认,最简单的生命体具有自我感觉,能感觉到其界限。如果这些界限发生改变,生命体在这种基本感觉中会受到侵袭,这种侵袭就是具有自我感觉的生命体的危机。
我曾说过,有性生殖的客观方面其实与分裂生殖的一样。尽管我们最终要开始讨论我们在色情里所具有的人类体验,但表面上看,我们和这些客观性中获得的根本方面还相去甚远。尤其在色情中,我们感受到的充盈与生殖意识并不相连。甚至原则上,色情产生的快感越强烈,我们就越不担忧会生出作为色情产物的孩子。此外,最终的痉挛所产生的连续的忧伤情绪可以给人一种死亡的预感,但是死亡焦虑和死亡均与快感相悖。就算能在色情中对生殖和内在体验的客观方面进行比较,这一比较的基础也是建立在其他要素之上的。这里有一个基本要素:生殖的客观事实在内在性层面上将自我感觉牵连其中,也就是将生命体和孤立生命体的界限的感觉牵连其中。它触发必须与自我感觉相连的不连贯性,因为不连贯性构成了生命体的界限:模糊的自我感觉是不连贯性生命体的感觉。但是不连贯性从来都不完美。尤其是在性行为中,对他者 的感觉超越了自我 感觉,在两者或多者之间引入了可能的连贯性,与最初的不连贯性对立。性行为中的这些他者 ,不断提供连贯性的可能性,他者不断地威胁,不断地将个体不连贯性的无缝长袍钩出缝来[2] 。通过动物生命的兴衰变迁,他者,动物同类,出现在舞台的后台:这是一种中性的背景,或许是基础的,但是在此背景之上,在性活动的时间里产生一种临界 变化。在这一瞬间,他者不再表现为积极的,而是消极地与充盈的混乱暴力相连。每个存在都协助他者 将自己变为自己的否定面,但是这种自我否定并不能达到对伴侣的认可。似乎在两者的接近中起更大作用的不是相似性,而是他者 的充盈 。一个存在的暴力与他者 的暴力共同呈现:两边都有一种内在运动,迫使双方都存在在自我之外 (在个体不连贯性之外)。雌雄动物的相遇是这样发生的:性充盈在雌性身上缓慢进行,而在雄性身上有时以闪电般的方式进行,性充盈将存在喷射到自我之外。交配的动物配偶,不是由两个不连贯的存在相互靠近、通过短暂的连贯性流动结合在一起而形成的:确切地说并没有结合,两个受暴力支配的个体由性结合控制的反射作用所连接,共享两者在自我之外的危机状态。两个存在同时向连贯性开放。但在模糊的意识中没有留下什么:在危机之后,两个存在中任一个的不连贯性都还完好无损。这一危机是最为强烈的,同时也是最无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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