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1 万物源自比特
在量子力学的诸多困惑中,最令人坐立不安的地方就在于对实在性的质疑。例如,在电子的双缝干涉实验中,如果我们不就电子经历了哪一条缝隙进行测量,那么电子的路径实际上并不确定。只有当我们对电子感兴趣,并切实采取了实际测量之后,电子的路径才作为一个实体而存在。也就是说,我们的观测行为创造了电子的路径。
但是这样一种说法多少有些让人匪夷所思,观测行为如何能创造电子呢?惠勒进一步回答道,其实所谓的电子或者其他物质(it)本质上都是信息(bit)。所以,我们的测量行为就是在创造信息,这样也就创造了电子的属性。为了阐明测量是如何能够创造物质属性的,惠勒用他那个著名而有趣的“20 问”游戏来予以说明。⁴
所谓的“20 问”游戏就是指这样一种玩法。首先,我的头脑中想象一个事物,然后你可以问一系列我只能用“是”或“否”来回答的问题。比如我想好的人是希特勒,那么我们的对话如下所示。
你:这个人还活着吗?
我:否
你:他是男的吗?
我:是
你:他是中国人吗?
我:否
……
你:他是希特勒吗?
我:是
就这样,如果你能够通过问 20 个问题而猜出最后的答案,那么你就赢得了游戏。
然而惠勒要玩的“20 问”游戏却不是这种经典的版本,而是一种量子版本的游戏。在这个版本中,与之前的不同之处在于,我事先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当你问问题的时候,我只要遵循这样一条规则:我之后的回答不能与之前的回答相冲突。除此之外,我可以任意选择“是”或者“否”来回答你每一个问题。当一串问题问下来以后,虽然我的头脑中开始的那个东西并不存在,但是由于我的回答需要保持逻辑连贯性,因此我看起来随机的回答就会被你的问题本身而塑造和确定。最终,我很有可能被你问出来一个希特勒!
惠勒的观点是,我们所在的量子世界就像第二个版本的“20 问”游戏。真实的电子在你测量之前可能并不存在,而只有当你开始测量的时候,电子才被你塑形,于是你获得了关于电子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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