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蛮荒到制度化
在之前的章节中我们谈到过,在中国民用互联网刚刚出现的那几年(1994——1995年),互联网上的内容少得可怜。而今天我们都知道遇事不明可以百度一下,不管这是商家的营销策略还是别的什么驱动力在作怪,上网搜索信息、上网寻找答案都已经成为一种常识存在。可以看到,在短短的十几二十年里,互联网已经走过了最初的蛮荒阶段。
我们回顾人类的发展,也可以看到类似的过程:流浪的人群,先找到一片河滩(远古水是很重要的资源),建立原始的定居点,开始狩猎和采摘,随后学会了种植和放牧,于是在定居点的周围开辟了荒地,建立了放牧场,逐渐地这里的人多起来,成为了一个小社会,慢慢地形成市镇,再由市镇逐渐发展为城市。互联网的最初起源,也在那片荒芜但肥沃的河滩。由一个非营利机构维持的维基百科(wikipedia.org)包含了数以百万的百科词条,人们打开这些词条的页面,发现里面详细地记录了这个词条的知识内容,以至于现在维基百科成为人们使用最为频繁的引用信息源。同样的成功案例在国内就是百度百科,但非常不幸的是,百度百科在成功之后的所作所为,让我们重拾了对互联网制度化的重视。在维基百科努力维护词条内容的准确性,防止被人肆意篡改、修正编辑流程的时候,百度百科推出了企业百科和百科页面广告。百度百科一方面表现出对词条准确性的极力维护,阻挠个人用户修改编纂词条(个人用户编辑词条需要参考链接,且何为可参考的链接并没有明确标准);另一方面利用百度的搜索入口效应,把百度百科变成网络信用名片,有编辑词条能力的人将其变为牟利工具,一时间大量所谓的百科名家、百科大师、百科品牌破土而生。从百科这样的网络产品出发,我们比较双方的治理能力。当然也有人会质疑,一家非营利基金维持的维基百科和由上市公司维持的百度百科,其本来的出发点就是不同的。这当然没错,但我们谈论的是治理能力而非赢利能力,或者赢利是对或错。事实上,没有人对商业公司要赢利这个事情有异议,但是对比维基百科和百度百科我们不难看出,百度百科非透明式的方式恰恰表现了前现代性的一些主要特征。正因如此,百度的治理能力需要改进。
互联网治理的制度化进程是要扭转一些看似微小但事关结构的细节,比如如何实现从非正式到正式的联合、如何从松散的依赖共识的合作到有约束力的合作等。这是一个潜规则逐渐代替规则、完善的制度逐渐代替灵活的人情的过程。当然,这并不是一边倒的极端倾向,制度化只是希望各参与者能接受某种规范和惯例,并确保这些既定的规则有某种强制性实施的保证。这一过程需要逐渐地完善,也同任何政治博弈或市场博弈模型类似——找到某种精巧的平衡。
本书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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