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自我
是什么让人类变得独一无二?任何其他动物都无法像人类这样拥有各种各样的人格。其中一些性格是与生俱来的,而另一些性格则来自个人经验,但在每一种情况中,我们都具有各异的特征。每当想尝试理解自己时,我们都可能需要采取多种角度来看待自己。
人人都蕴含着一套所有人都具有的特征:
哦,我多么希望自己拥有的下一个自我将会取代我!
是什么让人类变得独一无二?任何其他动物都无法像人类这样拥有各种各样的人格,而每个人又有不同的外表和能力,其中一些性格是与生俱来的,而另一些性格则来自个人经历,但在每一种情况中,我们都具有各异的特征。有时,我们用“自我”来代替这些性格和人格,以将人与人区分开来。
丹尼尔·丹尼特(1991):在整个动物世界中,最匪夷所思的结构是由灵长类的智人所组成的神奇而又复杂的结构。该物种的每一个正常个体都是一个自我,用大脑编织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语言和行为。并且,像其他动物一样,它们并不需要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只需要完成任务就行。这样的一套语言和行为就像蜗牛的壳一样保护着它们……就其本身而言,在其生命体持续存活的认知经济学当中扮演着异常重要的角色,因为在环境中的万事万物必须拥有自己的思维模型,任何一个思维模型都不会比其智能体自身具有的模型更重要。
然而,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也同样使用“自我”来表征自己被身体内部的强大生命体所左右,这个强大的生命体为我们所需要、怜悯我们,并为我们思考以及作出最重要的决定。我们称之为“自我”或“同一性”,而且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认为它始终与我们共存亡。我们有些时候甚至会将“自我”想象成脑海中的一个小人,即所谓的“霍尔蒙克斯”(homunculus,参见图1-1)。在当代遗传学理论建立之前流传着这样一个普遍的前提,它声称,每个精子中已经包含一个完整的人格。
丹尼尔·丹尼特(1978):“霍尔蒙克斯”(拉丁语“小人”之意)是一个居住在大脑中的小矮人……它能感知到所有对感知器官输入的指令,并能对肌肉组织发送所有指令。任何理论都认为,这样的内部智能体经受的风险是无限的……
因此我们会问,在这个小矮人的大脑中是否也有一个小人,会为它的感知、行为等负责。[103]
是什么导致我们产生了只有在脑海中“自我”的帮助下,我们才能思考或产生感觉这样奇怪的想法?第1章和第4章提出这个观念,有助于我们避免将时间浪费在与思维相关的难题上。例如,如果你想知道视觉是如何工作的,单一自我将给出这样的回答:“只要用自我的眼睛凝视即可。”如果你想知道记忆是怎样工作的,你将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自我知道如何收集任何相关的东西。”如果你想知道是什么在指引着自己走完一生,它会告诉你,是自我提供了希望、愿望和目标,然后为你解决所有问题,因此这个单一自我使你从精神活动运作方式的问询中转移开,转而引领你问出下面这些问题。
婴儿生来就有成年人所谓的“自我”吗?一些人会继续回答说:“是的,婴儿就像成年人一样,只是他们还不太清楚自己是否拥有自我罢了。”但是另一些人却持相反的观点:“婴儿起初几乎是没有任何智力可言的,之后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形成自我。”
自我在空间上拥有特别的位置吗?大多数“西方”思想家可能都会给予此问题肯定的回答,并认为自我位于他们的头部和眼睛之上的某个位置(如大脑)。然而,我却听说其他一些文化认为自我位于腹部和胸部之间(如心里)。
目标和信仰中哪个才是“真正的”自我?单一自我的观点认为,某些价值和目标既“可信”又“真实”,然而本书讨论的思维模型给这个相冲突的观点提供了更大的讨论空间。
在人的一生当中,自我会始终如一吗?不管发生了什么,每个人都会觉得自我始终如一。这难道就意味着我们身体的某个部分会比我们的身体和记忆存在更加长久吗?
大脑死亡之后,人的自我能够存活吗?对此问题的不同回答可能会使我们喜忧参半,但是,这些答案对我们理解自己却并没有帮助。
每一个这样的问题都会让我们在不同的意义上使用如“seIf”“we”和“us”这样的词,本章认为其原因是:每当想尝试理解自己时,我们都可能需要采取多种角度来看待自己。
每当思考自我的时候,你都会在模型的网络之间不停地转换,每一个模型都有助你解释自己的不同方面。
正如第4章中所言,这里使用“模型”一词来代表思维表征,这样做有助于解答有关其他更复杂的事物或想法的一些问题。例如,某些模型是基于简化了的想法而设计的,如“我们所有的行动都是基于求生意图”,或者“比起痛苦,我们总是更喜欢快乐”,然而,一些其他的自我模型则更为复杂。我们提出了多样的理论,每一个这样的理论都有助于表征我们自身的某个方面,但也可能对我们自身的其他问题给予某些错误的答案。
大众:为何人们想要更多模型?将这些模型结合为一个单一的、全面的模型不是更好吗?
在过去,许多人尝试“统一”心理学理论,然而,本章将提出一些原因来解释为何所有这些统一心理学的理论自身并没有什么效果,以及为何我们可能需要在有关自我的不同观点之间不停地转换。
杰瑞·福多(1998):如果在我的大脑里运行着许许多多的计算机,最好由某个人来负责,那么按照上帝的创造,这个负责人最好就是我本人。
科斯马·罗希拉·沙里兹( Cosma Rohilla Shalizi):我一直在阅读我的旧诗,这些诗是由其他人所写。然而现在我和那个人拥有相同的自我,而如果我不是那个人,那么谁是呢?如果没人是,当他完成这首或那首诗,或者当他在明天或月底完成诗时,他什么时候会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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