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西西弗”型客户
熟悉希腊神话的人都知道西西弗(Sisyphus),他本是科林斯(Corinth)国的国王,众神把他发落到地狱,永远不许出来,并且让他每天把巨大的石头推上山顶,然后看着它滚下山去。他把石头再推上去,再滚下来……
怎样才能鉴别出西西弗型客户呢?闻一闻泡沫胶中心就知道了,泡沫胶中心就是广告公司用来展示各种广告的硬板,你出了电梯门就可以闻到气味。第一次面试他们当然不会告诉你作来干什么,但是很快你就会发现其中的诡诈。
艺术指导进来对你说;“我把你安排在‘西西弗公司’,你正是他们要选的人。”你可能还会为此很兴奋。然而当你看到从你身边走过那个秘书无意中听到了这句话时脸上浮现出的苍白表情,你就会有疑问了。
不用多久事情就越来越明朗。有一天你在大厅里随便走走,突然发现墙上没有西西弗展示的广告,一张都没有。又一天你发现那个当地美术用品公司的送货员又来了。他们就在大厅的门口送来了一整车展现(他们昨天不是来过了吗?)又过了一天,你到储藏室去找书签时发现那里有 200 份被打入冷宫的广告脚本全是为西西弗广告公司做的,而且都是些相当好的创意,全都像门上那大头钉一样死在那儿,并且都被藏在一个角落里,活像亨利八世放人头的秘密储藏室。
在面试的时候,他们告诉你西西弗公司很快就会成为第二个大众汽车,下一个劲量电池。“我们正在全面整顿。”但是现在你明白了;像西西弗这样的公司并没有经营广告的意思。他们只是看广告,谈广告,开会讨论广告,但绝不会做一个真正的广告,至少今年不会做。
“如果我们要做广告的话——现在还不做广告,但是如果我们真的要经营广告的话——你能让我们看看你的广告是什么样的吗?”
就好像人家交给你一把铁锹,并告诉你为那个泡沫胶板制的火炉不断加柴。你的工作和那些制作的广告能够出版的人一样辛苦。你和他们一样开夜车,一样周末加班,一样去买简单的比萨饼来充饥。可是到了年底你却没有任何成品,只有一些贴在展板上的广告初稿和装满了比萨饼的肚子。
这样的客户虽然让你发疯,但并不是最坏的。他们就像古希腊的盲眼巨人赛克罗普斯,在他们的隐形眼镜后面藏着什么东西,他们财大气粗,即使他们看错了方向,有个闪失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们腰包里的钱数在增加,他们什么都不在乎,他们已经失去了企业家奋发向上的精神,赢不赢不要紧,只要不输就行了。
对付这样的客户还真的是没有办法。有句老话说;“惟一的办法就是走个过场。” 有时候最好的办法是每天以要求的最低限额拿几个创意去喂展板;不饿时,溜出去看场电影。这就叫做“交差了事”。你这样连续做上几个月后客户会议室的墙上已经贴满了充满创意的纸,这时你就可以向艺术指导呼吁,你已经是久经沙场且遍体鳞伤了。他可能就会换一批人马放到西西弗石边,继任你的工作了。
西西弗型客户并不是最坏的客户,从长远的观点来考虑他们不是。还有一种广告敌人就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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