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工程师文化
工程师文化其实是欧美专业人士文化的一个缩影,而在信息时代它的重要性又得到了进一步的彰显,于是工程师文化就成为了硅谷企业新型生产关系的一个明显特征。
什么是工程师文化?我们不妨先看一看它在硅谷企业中的具体表现,然后再来总结它的定义。
工程师文化首先体现在这一群人的地位高。Google是一个典型的具有工程师文化的公司,它的创始人佩奇在公司大会上明确地说,工程师在公司里的地位处于金字塔的顶尖,过去如此,未来也永远如此。在硅谷,佩奇的观点具有普遍性,工程师的社会地位确实很高,很受人尊敬。
当然,一种职业受人尊敬,人为地强调它的地位高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有一种机制保证他们的收人很高,这样最优秀的人才有动力从事相应的工作。图22.2给出了2013年硅谷和美国其他地区主要科技公司中软件工程师的基本工资数据,并对比了美国收人最高的两个职业(外科医生和公司高管)、名牌大学正教授、时任美国总统和时任加州州长的收人。需要指出的是,科技公司里的工程师除了基本工资,还有奖金和股票(或者期权的收人),根据公司情况和员工职级,这部分收人可能为基本工资的10%到数倍,像Google或Facebook这样的公司,奖金和股票的平均水平不低于基本工资的60%,这些公司的工程师的年总收人超过政府高级官员的年总收人,与斯坦福、哈佛或麻省理工等名牌大学正教授的年总收人相当。
除了收入较高,工程师的工作也比较稳定,公司裁员时最后才可能裁撤到工程师。另外,他们的工作时间比较灵活,每年的休假比较多,很多人愿意做一辈子工程师,这使得美国公司里一线工程师的平均工龄比中国公司里同样职位的工程师要长很多,经验也自然更丰富。这一点在硅谷的公司里更加明显。
在硅谷的另一些公司,比如Facebook和苹果里,易然看上去好的产品经理地位最高,其实他们大多是工程师出身。而在半导体公司,基本上只能让工程师们说了算,因为半导体相关的专业技术非专业人士看不懂,甚至半导体的销售常常也需要由主管工程的副总裁负责。当然,工程师文化对硅谷创新所起的作用远不止体现在工程师的地位高,一个公司要想通过简单地提高工程师的地位和收人就获得硅谷那样的成功,可能会失望,因为工程师文化其实反映的是硅谷公司在管理和做事方法论等方方面面的特点,而不仅仅是收人。这就涉及工程师文化的另外几个特点了,这里我们重点谈其中的两个。
先说说“动脑和动手”。
这五个字其实是被誉为美国工程师摇篮的麻省理工学院的校训 ,它从一个侧面诠释了工程师文化。一个合格的工程师,必须能够自己动手解决问题,而不是让别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大家可能听说过DIY这个词,它是Do It Yourself的缩写,这也是工程师的最基本要求。有些人觉得有个工科学位,在IT公司里能够写两行代码,名片上印着工程师的头衔,就算是一个工程师了,其实工程师远没有这么简单,或者说没那么容易当。一个合格的工程师,至少应该能够独立地实现一项工程目标,不论目标大小。在国内的很多公司里,很多程序员需要产品经理告诉他们做什么,这样的人被称为“码农”一点也不奇怪。我虽然并不喜欢这个对工程师带有调侃的贬义称谓,但是有时想想,很多自称为工程师,或被公司任命为工程师的人,确实用“码农”来称呼更合适一些,因为他们的确在从事不太费脑筋的工作。
这些人和我要说的工程师的差别在于,前者缺乏后者那种发现问题并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主管很难放心地将一件工作交给前者后就不再管了。
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教务长琼斯(Nicholas Jones)博士喜欢用“逢山开道,遇水搭桥”来形容工程师的特点。这里面有三层含义,首先,遇到问题后知道如何解决问题。其次,与科学家不同,工程师不关心那些理论的东西,不会在遇到问题时从研究理论做起,也不会站在那里等到某个理论问题解决了之后才开始动手,而是在理论问题还没有解决时,设法绕过去,搞定实际问题。以建设大桥为例,他们不是要架设最漂亮、最完美的大桥,而是要根据需求建造工期最短、成本最低同时安全完全有保障的大桥。若是军队要快速渡河,他们会建造一座可以只倬用十天半个月的浮桥;若是建造一座跨海大桥,他们会运用现有的技术和材料,建造一座倬用寿命百年以上的坚固桥梁。这是工程师的突出特点。
很多人在研究了硅谷的特点后发现,易然硅谷地区做出了很多伟大的产品,但所用技术其实是其他地区的公司和大学里已有的技术,硅谷的工程师只是有创意地将这些技术拼装到一起而已。下面的表22.1列举了那些在硅谷成名并且改变了世界的技术,但是它们最初都不是诞生在硅谷。
表22.1 改变世界的技术和最初发明的地点以为是来自硅谷的发
明
实际发明地点
晶体管 贝尔实验室(新泽西)
计算机 宾夕法尼亚大学
机器人 英国
人工智能 美国东部大学(在达特茅斯提出,MIT 最初实现)
程序语言 英国
数据库 IBM 等
计算机游戏 MIT
游戏机 新罕布什尔
互联网 美国政府ARPA
PC 好利获得公司(即Olivetti,意大利), WWW 欧洲核子中心(CERN)
搜索引擎 欧洲核子中心以及美国加州以外几所大学社交网络 纽约
智能手机 日本Docomo(NTT的移动子公司)
电子邮件 MIT
可穿戴式计算机 MIT
太空技术 德国、苏联、美国的得克萨斯和洛杉矶等地电动汽车 早期版本:爱迪生GE(纽约);当代版原型:GM(底特律)
无人驾驶汽车 卡内基–梅隆大学
虚拟现实(VR) MIT
这张表很好地反映了硅谷工程师的一个特点—一他们不是科学家,没有做太多基础研究(至今麻省理工学院以及东部不少顶级大学对斯坦福大学的研究依然看不太上眼),但是他们对新技术有非常强的好奇心,而且有自己动手做小玩意的激情,于是他们把这些新技术应用到现有的产品中,或者自己拼拼凑凑,搞出一个从来没有人想到过的新玩意儿。这些自己动手做的小东西,很多可能失败了,不过大量的硅谷工程师每天都在不断地做各种各样的尝试,总能做出一些改变世界的产品来。
安卓操作系统发明人安迪·鲁宾(Andy Rubin)的工作就是典型的“自己动手用现有技术做小东西”的过程。Linux操作系统早就有了,简单的手机操作系统也早就有了,但是将体量庞大、消耗资源多的Linux用在手机上,之前尚无太成功的先例。
于是,鲁宾就把这些现有的技术搭起来,做了一个小玩具,他把这个小玩具称为安德鲁的小东西,并且用自己名字(Andrew)的前几个字母Andr和小东西的词根-oid拼凑出一个新词Android,即安卓的英文名称。
像鲁宾这样捣鼓小东西的人在硅谷比比皆是。需要指出的是,做这些事情通常不是老板下达的任务,而是出于自己的兴趣。正是发现工程师有着巨大的创造力,瓦伦丁才决定创办红杉资本来帮助他们。在瓦伦丁看来,只要给一些动手能力强的工程师注资,让他们全职地将自己DIY做出的小东西变成产品,就一定能改变世界。
既然是自己动手,那么自己就要有能力实现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命令别人替自己做事,这是硅谷工程师的特点。在硅谷你总是能看到一些世界科技行业的泰斗或巨 头 还 在 写 程 序 。 Google 的 狄 恩 ( Jeff Dean ) 博 士 和 戈 玛 瓦 特 ( Sanjay Ghemawat)是世界上最早发明云计算技术的工程师,也都是美国工程院院士,至今仍在自己写代码,而且每次有什么新的想法,都是自己先实现自己的“狗食”(Dogfood)
Google的汤普森是UNIX的发明人、图灵奖获得者,每天大部分时间依然花在写程序上。太阳工作站的发明人,该公司的创始人贝托谢姆,后来成为了天使投资人,又投资成立了上市公司Arista,今天依然在写程序。和我一起做投资的朋友、Hotmail的创始人史密斯(Jack Smith),在把Hotmail卖给微软之后,曾经担任过一家上市公司的CEO,后来做投资,现在每当有什么好想法,依然会坐下来自己写程序实现它们。
这些人可算是功成名就,要是放在中国,或许早就当官去了,至少也进人到“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状态,但是他们在硅谷依然在自己动手。易然他们自己写的代码未必比别人好多少,但是这在硅谷营造了自己动手的工程师文化。《纽约时报》曾经对比过微软和Google在研发上的差别。在微软,那些负责发明创造的研究员是动口不动手的,有专门的研发工程师为他们实现自己的想法;而在Google,没有人替你写程序,所有的想法都需要先由自己实现证明。这样一来,两个公司在开发上的效率就有了巨大差别。
硅谷工程师文化的第二个特点是不仅要会动手,更要会动脑。在很多公司,产品经理和工程师是两个独立的角色。在中国的一些互联网公司里,有着大量的产品经理,在个别项目上产品经理甚至比工程师还多。这样的搭配带来了两个方面的恶果,首先很多产品经理不得不去做那些本不该由他们来完成的细节设计,同时本该参与产品设计的工程师在设计上完全懒得动脑思考。另外,产品经理可能会因为缺乏对工程技术的了解而提出不合理的要求,而工程师也会因为缺乏对产品的全面了解,做的东西达不到产品经理预想的要求。在硅谷的公司里,产品经理和工程师的比例非常低,在Google这样的公司或者半导体公司里,这个比例可能是1:20,甚至比1:100还低。在我第二次回到Google时,辛格(Amit Singhal)博士为了动员我加人他的部门,非常自豪地告诉我,他的部门有一大优势:“在我管辖的部门里,产品经理和工程师的比例是1:200多。”这个比例也许有些过低,却反映了硅谷以工程师为主导的特点。
有人或许会问,产品经理的比例如此之低,那么谁来设计产品。很简单,工程师会做很多在中国的企业看来应该由产品经理做的事情。讲到这里,就必须 什么是优秀的工程师,什么是平庸的工程师了,他们之间是有着巨大差别的。工程师文化的一个特点就是承认这一差别,并目对不同水平的工程师区别对待。
能够比较清晰地解释工程师之间差别的工具,是苏联著名物理学家朗道(Lev Landau,1908—1968)提出来的朗道等级。朗道曾经根据物理学家的贡献把他们分成了五级,每一级之间的贡献相差一个数量级。按照朗道的划分,只有玻尔、狄拉克等少数物理学家属于第一级。其实对于工程师或者任何一种专业人员,也可以做同样的划分。如果我们按照朗道的方法把工程师分为五个等级(图22.3),每一级的能力和贡献大致可以总结如下。
第五等工程师,是我们在前面提到的能够独立设计和实现一项功能的人。这是对工程师的基本要求,如果一个人只是懂一点工程实现的手段,需要别人告诉他怎么做,那最多算是助理工程师或者技工,不在我们讨论的工程师之列。
第四等的工程师就需要有点产品头脑了,也就是说他们在做一件事之前,要知道所做出来的东西是否有用、易用,是否便于维护,是否性能稳定,等等。除了要具备产品设计方面的基本知识,还要具有一定的领导才能,能在整个产品的生命周期从头到尾将一个产品负责到底。这在很多硅谷的公司里,基本上是一个高级工程师所应有的基本素质。对大部分工程师来 ,这些素质不是一个工学院就能培养出来的,而是需要在工业界实际锻炼三四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当然,个别天赋很好的年轻人在学校里就具备了这种素质,但这是可遇不可求的。
第三等的工程师,可以做出行业里最好的产品。他们与第四等工程师有着质的差别,这不仅反映在技术水平、对市场的了解、对用户心理的了解以及组织能力等诸方面,而目也反映在悟性的差异上。当然,这种悟性很多是后天培养出来的,但这就需要更长的时间了。有些人从工作一开始,可能需要十年八年,经过多次失败,不断总结,终于在某个时间点豁然开朗。而另一些人可能非常幸运,在一开始就有幸和最优秀的人一起工作,加上善于学习,五六年下来就能达到第三等的水平。在硅谷,有极少数工程师只花了五六年时间就达到了这个水平。但是,即使一个人再聪明,基础再好,也需要在工程上花足够的时间才能达到这个水平,一个年轻人工作了四五年就开始做行政管理工作,基本上就和这个水平无缘了。
第二等的工程师是那些可以给世界带来惊喜的人,比如实现第一台实用化个人电脑的沃兹尼亚克、DSL之父约翰·查菲 、iPhone和Google Glass的总设计师,以及前面提到的鲁宾、狄恩和戈玛瓦特等。他们与第三四五等工程师的差别在于其工作的原创性以及对世界的影响力。当然,他们的工作不是科学研究,这一点和科学家毕竟不同 。
第一等的工程师是开创一个全新行业的人,历史上有爱迪生、特斯拉、福特,二战后有保时捷(Ferdinand Porsche,1875—1951)博士、本田宗一郎(1906—1991)和硅谷的诺伊斯等人。这些工程师不仅在技术和产品等各个方向上与第二等的工程师有了质的差别,而目在经验和管理上也是好手,他们通常也是企业家,并通过自己的产品改变了世界。这一类人常常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正如朗道列出的第一等物理学家只有个位数一样,第一等的工程师也是如此。朗道认为每一等物理学家之间的贡献相差十倍,而每一等工程师的差距也有这么大。当然,很多企业家都希望能遇到一些第二等甚至第一等的工程师,但是这需要一个由工程师构建的完整金字塔:要想出几个第一等的工程师,就需要有足够数量的第二等工程师作为基础;同样,产生第二等工程师要靠大量的第三等工程师作为基础。在一个产业里,不可能指望在一大堆第五等工程师的基础上,突然冒出一两个第一或等者第二等的工程师的。甚至有时,即使高薪聘请来一个第二等的工程师,如果没有第三、第四等的工程师与之配合,他也很难直接依靠第五等的工程师做出一流产品。
在硅谷,人们能够有幸接触到第二等工程师,这些人有时决定了一个公司的产品所能达到的高度。而在公司里,真正干活的主力是第三、第四等工程师,这一类人比较多。但在中国的一些IT企业里,大家喜欢当官,因此在第五等工程师之上,会出现断层,从而影响产品开发的质量和原创性。
硅谷工程师文化的第三个特点是全社会对工程师的认可。这种认可不仅包括对工程师的尊重,以及给予他们较高的社会地位,还包括允许不同等级的工程师在收人上有巨大差异。既然每一等工程师的贡献可以相差十倍,为什么他们的收人不能够相差十倍?当然很多人会反对这种收人差距过大的做法,比如欧洲的社会党人和美国的工会。但是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如果拉大收人差距能够最大程度地发展生产力,而平均主义不能,那么采用前一种分配方式的地区无疑会获得更快的发展,硅谷就是这样的地区。
在硅谷的很多公司内部,不同层级、不同贡献的工程师之间,工资和奖金的差异其实不大,但是期权起到了调节他们收人的主要作用。这使得第二等工程师的收入真的可以比第三等工程师多出一个数量级,而第三等和第四等之间,收入可能也有数量级之差。很多企业请我推荐,想要招聘一些Google的工程师,而目张口就要最好的,但我明确表示那些最好的工程师所要的薪酬包大部分公司可能都付不起,因为在大部分企业的想象中,不同的工程师之间收人差距在两三倍就算是很多了,而在硅谷的明星企业,这种差距是数量级的。在金字塔尖的那些工程师的收入非常高,甚至高过高层管理人员,再加上社会对他们的认可,这些人转行政管理岗位的欲望并不强烈。在硅谷的公司里,工程师们有专门的上升通道,而硅谷的工程师文化也由此得以很好的维持。
介绍完工程师文化的主要特征,我们可以给出一个明确的定义了,到底什么是工程师文化?
简单地 ,工程师文化有两层含义,首先在于,它强调了一个机构或者一个社会以工程师为核心创造未来的价值。历史上,有过以土地的拥有者为核心、以资本的所有者为核心、以商人为核心构建价值体系,但是在以硅谷为代表的信息时代,需要以工程师为核心构建价值体系。接下来,既然工程师是创造价值的核心,那么他们必须具有主动性,不断承担越来越多的使命。由于人的能力有大有小,贡献会有巨大的差距,这样也会直接导致他们的收入有巨大差距。只有正视这种差距,接受这种差距,才是信息时代应该有的思维。
硅谷工程师文化的形成有欧美历史上的原因,也有硅谷本身的原因。从历史上讲,欧美国家在历史上很少有大一统的帝国,官员的重要性就要小得多,专业人士的地位相对比较高。世界上很多国家和地区对工程师远比中国尊重和重视,比如在法国要取得工程师的资格,难度很大,需要在大学先读预科,然后才能进人好的工学院获得工程学位,并成为大公司的工程师。相比之下,一些中国人的官瘾比较大,非常看重级别。有一次在一个活动中,一位中国来的总领事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大使级”(总领事)这个形容词,言下之意他是副部级干部。不过,我在类似的活动中遇到过朱棣文和骆家辉等人,他们给我们的名片上可没有写过“部长级”教授或“部长级”大倬之类的名称。这种现象并不少见,即倬一些学者,给我的名片还一定要印上享受政府津贴或者千人计划等称谓。社会精英都是如此,在公司里谁要是没有一个行政级别,脸上都会觉得无光。
当然,硅谷工程师文化也有它本身的成因,主要是公司所有权和分配制度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员工特别是核心员工和公司都是一种契约关系,因此行政职务和汇报关系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但是这一点在中国目前还做不到。我接触过很多中国的工程师,他们想当官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作为一个工程师,他们完全感受不到自己能拥有公司的一部分,这和硅谷的工程师不同。因此,他们只有当了官,有了一批围着自己转的下属,才能感觉到自己对公司的影响力。硅谷工程师也看重一种级别,就是他在朗道等级上的位置,因为这直接影响到他承担的职责、收入以及在别人眼里的分量。
在美国东部以及欧洲大部分地区,工程师在收人上差异很小,这就无法激励他们往更高的层级努力。因此,在那里的公司中,第四等和第三等的工程师数量很多,但缺乏更高级别的工程师,因而很难做出改变世界的发明创造。这其实是欧洲很多国家创新力不足的原因,而那些国家的工程师若是到了硅谷,则能做出大得多的贡献,这充分说明新型生产关系的重要性。
在信息时代,很多专业机构内的文化和硅谷的工程师文化其实很相似,只是会计师、律师、医生这样的专业人士的作用代替了工程师。其本质还是一种基于契约的生产关系。
当每一个工程师都具有很高的自觉性时,管理也就变得容易了。公司为了提高效率,愿意将管理的层级扁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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