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生病的“智慧”——“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
✦ 啤酒、红酒、黄酒、白酒,到底喝哪种好?
在上一章,黄帝的老师岐伯为我们树立了一个懂养生之道的人,作为一个榜样,要“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
后面他又举了反面教材:“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现代的人可不是这样了,喝酒就跟喝水一样……
我见过有些能喝酒的人,外号叫“下水道”,其实这些人身上有一种酶能分解酒精。但是你想想,那些酶都是身体的精华,你这么喝酒的话,等于还是在造自己。
喝酒时,我们首先要考虑这个酒是拿什么酿造的。这很重要。比如喝葡萄酒,葡萄酒是用什么酿造的?葡萄是植物的果还是实?果和实是不一样的。很多人问:“徐大夫,我吃水果好不好?”我说:“《黄帝内经》很早就讲过,人最应该吃的是五谷,‘五谷为养’,最后是‘五果为助’,你别把主客颠倒了。”
现在人跟猴子似的,整天吃水果不吃主食,就把主客颠倒了。古代的酒是米酒,有一句话叫“一壶浊酒喜相逢”。浊酒是酿醪糟的时候留下的米汤,其实就是酒。如果把米粒过滤掉,口感会更好。
现在你去一些少数民族饭店点一筒米酒,倒出来的酒就是乳白色的。《水浒传》里很多好汉到了酒馆都是说,店家,筛碗酒来。后来过滤的技术提高以后,浊酒变成了红酒、清酒,日本人用草木灰或木炭再过滤,就变成了清酒。
古代的酒浓度比较低,可以解渴。
那酒的浓度是什么时候提高的呢?据研究,是在元末明初的时候。人们从西方学会了蒸馏技术,酒精的沸点比水高,把它加热以后,酒精变成气先跑了。再冷却一下,酒精又变成液体。东北人把这个制造过程叫“烧锅子”,把能喝酒的人叫“大烧锅”。酒经过由浊酒到清酒再到蒸馏酒的过程,变得更加浓烈了。
我不建议大家戒酒,完全不喝酒;我也反对大家酗酒。
那么对酒的挑选上,我觉得还是要了解我们中国人的体质,了解我们的传统。
啤酒是从西方传来的,现代人为什么喜欢喝冰镇啤酒?因为常温啤酒的口感不好。
啤酒本身被称为液体面包,什么叫“液体面包”?就是富含营养的东西。营养太过的东西,中医称为阴。再加上冰镇,就是阴上加阴,所以人们喝啤酒喝到最后,肚子的温度都下降了,身体觉得肚子的温度这么低,怎么办?“穿”棉袄保一下温吧!皮下脂肪就开始厚了。
你摸一下这些人的肚子,表皮有脂肪,再一摸,阴森森的寒气全透出来。所以说喝啤酒喝出“啤酒肚”不是谣言。
我不建议大家喝啤酒,你用啤酒炖鸡、炖鸭,我倒是赞成,因为它可以调出很好的味道,跟料酒不相上下。
红酒也是从西方传来的,“葡萄美酒夜光杯”。西方人用葡萄酿酒,它的特点是用葡萄果肉自身带的酶发酵。而中国的米酒用的是粮食,是种子,是有生命力的,必须要加酒曲发酵而成,这样酿出来的酒,少量饮用对身体有好处,而且有滋补效果(我们一些中药的制剂,如果用水煎效果不好,都用黄酒做汤剂去煎)。而葡萄酒因为是用自身的酶发酵,另外它的原料是果肉,偏寒,所以中国人的体质也不太适合喝葡萄酒(喝葡萄酒很有讲究,要用一个高脚玻璃杯。因为手有温度,不能碰到盛酒的杯子,要托着它的下沿,防止手的温度给它加温)。
我们喝黄酒怎么喝?“青梅煮酒论英雄”,都是烫一壶酒,有时候我们还加点儿姜丝。如果你想多喝几杯,可以加点儿话梅稍微收敛一下酒性的辛散。这是我们几千年传承下来喝酒的习惯,是用人体做的实验,比用白鼠、兔子做的实验精确细致得多。
白酒是烈性酒,它的毒火更大。很多人喝酒喝到胃黏膜损伤、胃溃疡,甚至胃穿孔、吐血。比如,当年鲁迅的父亲就是因为受其父科场舞弊案牵连,被剥夺功名以后开始酗酒,喝到最后牙龈出血,上消化道出血、吐血,然后出现肝硬化静脉高压,腹水水肿,这完全是喝酒喝出来的。
关于那些寒性的酒,我们不要碰,啤酒、葡萄酒少喝点儿可以,助助兴。烈性的白酒要少碰,有应酬可以稍微喝点儿。
总之,不管喝什么酒,您也别跟喝水一样。
✦ “饮酒不醉为最高”
酒对人的影响是这样的,刚喝点儿酒会兴奋,让人胆气浮横,开始很怯懦、羞怯的一个人,几杯酒下肚后胆子就变得大了,人也变得很开放了。
酒作为粮食的精华,它能温热人的肝胆经络。肝胆属木,木又能生火,让人觉得既高兴又兴奋,这就是木生火的过程。
但万物有度,道家认为,物无美恶,过则为灾。稍微喝点儿酒,能舒筋活血。但如果喝到了“以酒为浆”的状态,人就要出问题了。会出现什么问题呢?刚开始喝酒,你会觉得兴奋、高兴。乐极生悲、物极必反,高兴到极点后,换来的就是喝醉,其实是到了一种昏迷沉睡的状态。这就是酒精的明显作用,临时让你感觉到热,感觉到勇,但之后它会把你储存的能量一下点燃。
人喝醉以后,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过去了。人睡着以后,身体有卫气,它会罩着你。
我们说睡着以后,感觉冷会盖上被子,感觉热会踢被子,就说明你的卫气还在。可喝醉的人是丧失意识和知觉的,而且喝醉后会出汗,毛孔打开。这时碰上一点虚邪贼风,人马上就会出现面瘫。治这个病要配合吃中药,另外通过针刺的方法,把那些进入体内的所谓肉眼看不见的虚邪贼风驱除出去,人就恢复正常了。
人的身体有清气、浊气。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我的很多患者经过针刺、艾灸或服药调理后,出现的一个现象就是不断地放屁排气,这是为什么?当你六腑的功能恢复正常后(六腑是阳性的,以通为用),通过排泄粪便、尿液、气体,达到清气和浊气的平衡。
我们中医讲“气聚成形”“形散为气”,人为什么会长肿瘤或得其他癌症?它最初是一个念头,是一种感情、情绪的伤害,是我们说的那个神的阶段。再往下发展,就聚成一团气,聚的时间长了,有形有状了,就会成为肉眼或借助仪器可以发现的肿物。所以,这种气坚决不能留,一定要让它排出去。
还有的人喝完酒后,觉得自己的性功能突然增强了,事实也是这样。但是长此依赖酒的刺激作用,会导致长期雄风不振。另外,还会把培养下一代的精子的周期打乱,一些畸形的或没有发育成熟的精子的数目大大增多。
“醉以入房”往往会产生很多畸形的孩子,从古至今都不乏其例。李白、陶渊明的后代都是又呆又傻,后来陶渊明自悟写到,为什么我这么聪明,而我的孩子却这么愚笨呢?他得出结论说:“概因杯中物也。”大概就是因为我太贪杯了,才造成这样的恶果。所以,现代人计划怀孕的时候,一般老公都会提前几个月或半年戒酒。
喝酒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呢?有一句话叫“饮酒不醉为最高”,喝酒喝到鼓舞一下兴致、微醺的时候打住,这叫“食饮有节”。但我们看到很多人在酒桌上开始时都很含蓄,说不会喝、不能喝,三杯酒下肚,开始要酒喝了,最后拿着酒瓶自己灌。
我有很多患者是在酒精里泡大的,而且他们都是连续作战。除了早餐不喝酒,中午一顿酒,晚上一顿酒,晚上喝完酒后还要到酒吧或KTV里接着喝。这么喝下去,身体会被伤害,还会产生一些不正常的情绪和想法。当这些人成为社会主流或拥有权力时,会带动更多的人坠向这个深渊。几千年前黄帝问的这个问题,到了今天,社会没变,人性没变,人情世故没有变,问题还在。
“以酒为浆”的代价是什么呢?会让你把平时不敢干的事变得敢干——“以妄为常”。
✦ 现代人犯的最大错误——“需要的不多,想要的太多”
我的老母亲有一次跟我说过一句话:“现在的人需要的不多,想要的多。”这种想要的东西是怎么出来的呢?一是在酒精的刺激下出来的;
二是在人的互相攀比中出来的。我们可能觉得自己够了,比如,住两居室够了,一看人家买了三居室,就想自己是不是买四居室。
不切实际的需要和想法,充斥在人们的脑海里,而且习以为常,当成是自己每天或此生必须追求的目标后,人就离道、离自然越来越远了。
首先,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人家住那么大的房子,挣那么多的钱,人家是人家。如果你认为咱们是一样的,首先前提就错了。所以,我们要知天达命,人贵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老几,能吃几碗干饭,然后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齐了。
还有一句话叫“别光看贼吃饭,不看贼挨打”,看人家活得风风光光,那是表面,他背后受的罪呢?所以,道家是让人先认识自我,然后找一个适合自己生存的方式。千万不要拿自己跟别人比,没有可比性。
“以酒为浆,以妄为常”,下一个结果就是疯和狂——“登高而歌,弃衣而走”,认为我就是天下第一,我是最成功的。其实这是什么?是一种病态。而且在攀比中,大家都在争着做别人,忘了自己还有一个神,让自己高兴的事是什么,最终就会失去自我,这就是我们讲的今时之人犯的最大的错误——失去自我,忘记了自己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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