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不能被消除,只能被替代
教堂里聚集着大约 60 个人,有送完孩子去踢球的妈妈、午休出来的律师,还有身上文身已经褪色的老年男人,以及穿低腰紧身牛仔裤的时尚年轻人。人们正在听一个男人的发言,他微微发福,系着和他浅蓝色眼睛相称的蓝色领带。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成功的政治家,散发着对连任成功的自信和淡定。
“我叫约翰,”他说,“我是一名酗酒者。”
大家回应说:“你好,约翰。”
“我第一次决定要去寻求帮助戒掉酒瘾,是在我儿子手臂受伤时候。”约翰站在讲台上说。
“我和一名女同事有婚外情,她和我说,她想结束这段关系。于是,我到酒吧喝了两杯伏特加酒,然后回到办公室。午饭时,我和一个朋友去红辣椒餐厅。我们都要了一些啤酒。大概 2点时,我和另一个朋友离开餐厅,找了一家有‘点一送一’特惠的酒吧继续喝。那天轮到我接孩子,这里插一句,我妻子还不知道我有情人的事。于是,我就开车到学校,接到他就开车回家。而在那条我走了上千次的街上,我猛冲到街尾的一个停车标志上。那标志就在人行道上,车子一下撞到上面。我儿子山姆没有系安全带,整个人飞到挡风玻璃上,撞伤了手,他的鼻子也撞出了血。挡风玻璃裂了,我完全吓傻了。那时,我就决定寻求帮助,要把酒戒掉。
“于是我找了一家诊所进行治疗,之后的一段时间,一切都感觉良好,这种情况持续了13 个月。我觉得我的酒瘾控制住了,而且每隔几天都会去参加戒酒的聚会。但后来,我突然觉得,我又不是一名很糟糕的失败者,没必要和一群醉汉打交道。于是,我就没再去聚会了。
“然后,我母亲得了癌症。她在我上班的时候打电话告诉了我这件事,那时我已经两年没喝酒了。当时她正从医生的办公室开车回家。她说,‘医生告诉我,我们可以选择治疗,但已经比较接近晚期了。’我挂电话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酒吧。接下来的两年,我喝得比以前更醉,直到我妻子搬出家,于是又轮到我接孩子了。那时候,我的状态糟糕透了。我朋友教我用可卡因,于是每个下午我都会在办公室吸一行,但 5 分钟后我就会把那点儿酒喝得一干二净,然后又开始吸另一行。
“不管怎样,那天轮到我接孩子放学。我开车驶向他们的学校,感觉很不错,就像所有事情都在我掌握之中。然后我在红灯的时候,开进一个十字路口。一辆大卡车猛地撞到我的车上,把我的车撞翻了。我倒是毫发无伤。接着,我爬下了车,试图将车翻过来,因为我觉得,在警察来之前将车弄回家,我就会没事。当然,这行不通。当他们以醉酒驾车逮捕我时,他们让我看了完全凹陷下去的副驾位。那是山姆经常坐的位置。如果他刚才坐在那儿,他已经没命了。
“因此,我又开始去聚会,咨询师告诉我,感觉自己能自控了还不行。如果我的生活中缺乏一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如果我不承认自己软弱,治疗不会有效。那时我觉得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因为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我明白,要是不做出某种改变,我会害死我的孩子。于是我开始按照他说的做,开始相信高于我自己的存在。事实上,这方法真的奏效了。我不知道那是上帝还是其他东西,但的确有一种力量,使我戒了 7 年酒。我对这种力量心存敬畏。我不是每个早上都能神清气爽地醒来。我意思是,虽然这 7 年我都没喝酒,但有时我早上醒来后,会觉得自己要垮掉了一样。那些天,我去寻找更高层次的力量,打电话给我的咨询师。通常我们不会聊喝酒,而是聊生活、婚姻和我的工作。等我到时间该洗澡时,我的头脑又清醒过来。”匿名戒酒互助社单靠重塑参与者的习惯就取得成功的理论,在大约 10 年前开始出现漏洞,而导致漏洞的原因就是约翰这样的酗酒者的案例。研究人员发现,这种习惯替代对于多数人有效,但当生活的压力太大的时候,他们就会旧瘾复发。比如说发现母亲患上癌症,或婚姻破裂时,就会出现复发的情况。学者们不禁问,如果习惯替代法这么有效,为什么在关键时刻似乎失效了?当研究人员深入了解酗酒者的案例时,他们认识到,只有当作为替代的习惯和其他因素配合时,这些习惯才会永久持续。
比如说,加利福尼亚酒精研究小组中的一组研究人员,在采访酗酒者时发现了一个行为模式。酗酒者反反复复都在说同样的话。找到行为的暗示和选择新的惯常行为是很重要的,但如果缺少一个因素,新的习惯是没法完全形成的。
酗酒者说,秘密就在于上帝。研究人员不喜欢这个解释。上帝和灵性并不是可检验的假设,教堂里也有一班信仰虔诚却饮酒照旧的醉汉。但在和酗酒者的交谈中,他们反复提到了灵性。于是,2005 年,一组科学家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布朗大学、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合作,开始询问酗酒者各种宗教和灵性反面的问题。他们对数据进行分析,看看宗教信仰和戒酒持续的时间有没有关联。
他们发现了一种模式。数据表明,运用习惯替代方法的酗酒者能保持戒酒,但当一件压力大的事件发生时,不管他们养成了多少新的惯常行为,一些人还是又开始饮酒。
另一些酗酒者,他们像布鲁林克区的约翰一样,相信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融入了他们的生活。这些人更可能熬过压力大的时期,保持戒酒的习惯。
研究人员发现,起作用的并不是上帝,而是信仰本身。一旦人们学会信仰某种东西,这种信仰就会扩展到生活的其他方面,直到他们开始相信自己能改变。信仰是将改造过的习惯回路变成永久性行为的要素。
“一年前,我不会说这话。这也表明了,我们的认知改变得有多快。”新墨西哥大学的研究者托尼甘说,“信仰很重要。你不一定要信仰上帝,但你必须相信事情会好转。
“即使你教会人们更好的习惯,它也不会改变人们饮酒的初衷。最后,他们还是浑浑噩噩,新的惯常行为并没有让事情好转。因此,重要的是相信自己不喝酒也能处理好压力。”
通过将酗酒者聚集起来,教导他们树立信仰,匿名戒酒互助社训练人们学会信仰某种东西,直到他们信任这个项目和他们自己。实际上,信仰正是匿名戒酒互助社项目中 12 步法的主要环节。它让人们练习相信事情最终会好转,直到转折真正出现。
“在某种程度上,匿名戒酒互助社的参加者会看房间的其他人,并想如果这方法对他们有用,对我应该也有用。”酒精研究小组的资深科学家李·安·卡什库塔斯说,“小组分享经历的确具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当人们独自一人时,很可能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改变自己,但当他们聚在一起时,大家就会说服他们将疑虑搁置在一边。所以,是社群创造了信仰。”
当匿名戒酒互助社聚会结束,约翰准备离开时,我问他为什么之前戒酒失败后,现在戒酒项目又对他起作用了。“那桩卡车事故后,我再次参加聚会,有人想找自愿收拾椅子的人,” 他对我说,“我举起了手。这只是一件花 5 分钟就办好的小事。但做一些并不是完全为自己的事,让我觉得很开心。我觉得,这让我走上了一条新的道路。
“开始时,我不愿意去参加这个团体,但当我重新回到他们当中时,我开始乐意去相信某些力量。” 在邓吉被海盗队开除后的一周内,印第安纳波利斯小马队的老板就在邓吉的录音电话里录了一条 15 分钟的激情洋溢的留言。印第安纳波利斯小马队虽然有全美橄榄球联盟中最佳四分卫之一的佩顿·曼宁,但上个赛季球队的表现却非常差劲。这支队伍的老板需要帮助。他说,他已经不想再输下去了。于是,邓吉转战印第安纳波利斯小马队,成为他们的总教练。
他立刻开始执行同样的基本比赛计划:改变小马队球员的惯常行为,教球员利用以前的暗示来形成新的习惯。在他任教的第一个赛季,小马队 10 胜 6 负,并且打入了季后赛。在下一个赛季,小马队 12 胜 4 负,而且打入了超级碗的决赛。邓吉声名鹊起,报纸电视上都在介绍他。他的粉丝蜂拥而至,为的是去参观邓吉去过的教堂。他的儿子们频频出现在小马队的更衣室和球场边上。2005 年,他的大儿子杰米,考上了佛罗里达的一所高校。
即使邓吉的理论在不断创造成功,但同样的问题还是出现了。小马队打出了有组织的比赛,赛季内不断赢球,但在季后赛的压力下,球员还是透不过气来。
“信仰是职业橄榄球赢球的最大原因,”邓吉告诉我,“队伍想要坚持信仰,但当比赛真正紧张起来时,他们心理上就会回到自己觉得舒适的状态,重拾旧习。”
在 2005 年的常规赛季,小马队以 14 胜 2 负取得了球队历史上的最好成绩。
接着,悲剧降临了。
在圣诞节的三天前,有人半夜打电话找托尼·邓吉。接电话的是邓吉的妻子,她以为是球员找邓吉,就将话筒递给了他。电话那头是一名护士。她告诉邓吉,在晚上早些时候,他儿子杰米因为喉部的挤压性损伤而被送来了医院。杰米的女朋友发现杰米用皮带在公寓上吊。
护理人员已经紧急将杰米送往医院,但还是没法救活他。杰米去世了。
和邓吉一家共度圣诞节的是一位牧师,他告诉邓吉家人:“生命永远不会有重来的机会,但你以后不会总是像现在这样难受。”
葬礼结束一段日子后,邓吉重返球场。他需要一些事情去分散注意力,他的妻子和球队鼓励他重返工作。“我被他们的爱和支持感动了,”后来他写道,“作为一个团队,我们总是在困难时期互相依偎,我比以前更需要他们。”
球队在第一场季后赛中败北,结束了赛季。但在目睹邓吉经历这场惨剧后,“某些东西发生了改变,我们看着教练遭遇这种惨剧,所有人都想帮助他”,有一名球员告诉我。
如果说一个年轻人的死亡对球赛产生了重大影响,可能显得太简化,甚至夸张。邓吉总是说,没有任何东西比家庭重要。而队员们说,随着杰米的去世,正为下个赛季作准备的小马队发生了变化。球队开始愿意按照邓吉的观点去尝试从没试过的比赛打法。他们开始愿意有信仰了。
“在上一个赛季,我浪费了大量时间,老是担忧我的合同和工资。”和其他人一样,其中一名球员匿名说道,“当教练从葬礼回来时,我就想把我能给的一切都给他,尽量减轻他的痛苦。某种意义上,我是将自己奉献给了球队。”
“一些球员喜欢相互拥抱,”另一个球员对我说,“但我不喜欢。我 10 年来都没拥抱过我的儿子们。但当教练回来时,我走过去,尽可能地久久抱住他。因为我想让他知道,我会在他身边支持他。” 在邓吉的儿子死后,球队的比赛方法有所改变。球员开始信任邓吉策略的效果。在为2006 年赛季做准备的训练和并列争球中,小马队打出了严谨、精准的风格。
“多数橄榄球队并不是真正的团队,他们只是一起工作的人。”那段时间,又一位球员告诉我,“但我们成为了一个团队。那种感觉很惊人。教练是我们的动力,但这不仅仅意味着他一个人。在他回来后,队里感觉每个人都互相信任,就像学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合作方法。” 对小马队来说,他们对球队的信仰,对邓吉的策略和他们取得胜利的能力的信仰,都来源于邓吉儿子的惨剧。但在没有悲剧出现的情况下,也能形成类似的信仰。
例如,1994 年,哈佛大学对大幅改变自己生活的人进行了研究。研究人员发现,一些人在遭遇个人的悲剧后,重塑了自己的习惯,比如说遭遇离婚、身患致命的重病。还有一些人看到朋友的悲惨经历后发生了改变,正如邓吉的球员看到他遭遇丧子之痛一样。
实际上,与其说是悲剧导致了人们的改变,不如说是加入社交团体使改变变得更容易。
一位女士说,当她在一个心理课程班遇到一群友好的伙伴后,她的生活完全改变了。“这翻开了新的一页。”她对研究人员说,“我再也忍受不了现状,整个人彻底发生了改变。”另一位男士讲述了他寻找新朋友,希望从中提高社交能力的经历:“当我努力克服自己的害羞时,我觉得那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但通过和新团体交往,他感觉自己的表现不再是演戏。他开始相信,自己并不容易害羞,到最后,他真的没再害羞。当人们加入一些能够促成改变发生的团体时,改变习惯的可能性就会增大。大多数彻底改变了自己生活的人,并没有遇到意义重大的事件或致命的灾难,而仅仅是因为加入了团体,这个团体让他们相信改变是可能的,有时这个团体即使只有两个人,也会有同样的效果。一位女士告诉研究人员,她花了好几星期和其他清洁工同事讨论是否应该离婚,一天她清洁完厕所后,她的生活发生了改变。
“当和其他人交往时,改变会发生。”哈佛研究中心的心理学家托德·希瑟顿告诉我,“当我们看到别人眼中的自己改变时,这种感觉更真切。”
人们对信仰的具体运作机理仍然所知甚少。没有人能确定,为什么一群在心理课程班偶遇的人能让那位女士相信所有的事都变得截然不同,或者为什么邓吉的球队在他儿子过世后团结起来。现实里,也有很多人对朋友抱怨婚姻不幸福,却没有离婚;很多球队看着他们的教练遭遇悲剧,却照旧是一盘散沙。
但我们的确知道,为了永久改变习惯,人们必须相信改变是可能的。同样的过程也让匿名戒酒互助社的治疗屡屡获得成功,它利用团体的力量教人们学会去信仰,将人们聚集起来互帮互助,协助对方进行改变。因此,当处于团体之中时,信仰更容易建立。
杰米去世 10 个月后,2006 年的赛季开始了。小马队在比赛中表现出类拔萃,第一次获得了 9 连胜,年末时小马队 12 胜 4 负。他们在第一场季后赛中得胜,接着又击败巴尔的摩乌鸦队,夺得了地区冠军。这时,他们离超级碗大赛仅有一步之遥。只要在联盟赛中获胜就能晋级,但邓吉曾在这场比赛中输了 8 次。
2007 年 1 月 21 日,小马队在联盟赛对阵新英格兰爱国者队,该队就是之前两次阻止小马队晋级的队伍。
小马队开场打得很好,但在上半场结束后,队伍开始崩溃。球员们害怕失误,或者因为急于求胜,于是他们忘记了本该集中注意的重点。他们不再依靠习惯,反而开始胡思乱想。
草率的拦截抢球导致了失误。而佩顿·曼宁的一个传球被中途拦截,且让对手达阵得分。比赛被对手以 21∶3 的大比分压制着。在全美橄榄球联盟的历史上,没有队伍能在联盟赛中反超这么大的比分差距。邓吉的球队又一次面临失败的命运。
中场时,球员集中在更衣室里,邓吉将每个人叫过来。球场的喧闹声从门外传了过来,但更衣室里每个人都沉默不语。
邓吉看着他的球员。
他说,你们必须相信自己能赢。
“2003 年,我们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也是对着这支队伍。”邓吉对他们说(在那场比赛中,他们离胜利仅有一码之遥,仅仅是一码),“准备拔出你们的剑,这次将是我们的胜利。这是我们主导的比赛,我们胜利的时候到了。”
小马队在下半场出场后,开始像以往一样比赛,将注意力集中在暗示和习惯上。他们严格按照 5 年来不断练习已经变成自发行为的战术进行比赛。开球后,在对手将近 20 次的防御组织面前,球队的进攻往前横扫了 76 码,并达阵得分。接着,在重新获得控球权的 3 分钟后,他们又得分了。
在比赛第四节,球队冷静下来后,开始得分。小马队控制了比赛,但一直没法超越比分。
在比赛剩下 3 分 49 秒时,爱国者队得分了,以 34∶31 的 3 分之差领先。小马队拿到球后,开始往场下跑。在 19 秒内,他们移动了 70 码,冲进了球门区,达阵得分。小马队首次反超了比分,以 38∶34 取得领先。时间还剩下 60 秒。如果邓吉的队伍能阻止爱国者队达阵得分,就能获得胜利。
在橄榄球比赛中,60 秒可以说是极其漫长。爱国者队的四分卫汤姆·布兰迪曾经在更短时间内达阵得分。果然,比赛重开后的数秒内,布兰迪就带着他的队伍冲下了半个球场。在剩下 17 秒时,爱国者队冲到了击球范围内,准备发动最后的一击,再次击败小马队,实现队伍超级碗大赛的梦想。
当爱国者队抵达开球线时,小马队的守卫摆好了姿势。小马队的侧卫马林·杰克逊站在距离争球线 10 码的地方。他盯着给他的暗示:爱国者队线卫之间的空隙和跑卫俯下身体的幅度。
这两个暗示都告诉他,对手将要传球。爱国者的四分卫汤姆·布兰迪接到球后,往后一退打算传球。这时,杰克逊已经行动了。布兰迪抬手举起球,想传给 20 码外的接球手,那个位置很空旷,而且靠近球场中间。如果接球手拿到球,他就可以冲近球门区或者达阵得分。橄榄球在空中飞行着,这时小马队的侧卫杰克逊按照一向习惯的角度奔跑。然后他从爱国者队接球手的右肩擦过,抢在球到达前截在他前面。杰克逊将空中的球截下,再跑了几步,滑到地上,将球抱在怀里。他的整个动作没超过 5 秒钟,接着比赛结束了。邓吉和他的小马队获得了胜利。两周后,他们赢得了超级碗大赛。也许小马队那年赢得冠军有许多原因——可能是他们幸运,可能是他们夺冠的时机到了。而邓吉的球员说,这是因为他们坚持信念,这使他们即使在压力最大的时候,也能让所有经过无数次练习已经具有自发性的惯常行为得以稳定地发挥出来。
后来佩顿·曼宁捧着隆巴迪杯对人们说:“我们为我们的领袖邓吉教练赢得了冠军,我们为此感到自豪!” 邓吉转身对妻子说:“我们终于成功了。” 习惯是怎么改变的呢?
可惜,并没有一套对每个人都有效的方法。我们知道,习惯是不能被消除的,而只能被代替。当使用改变习惯的黄金法则时,习惯最具可塑性:如果我们保持一样的暗示和奖赏,就能植入一种新的惯常行为。但这还不够,为了保持这个习惯,人们还得相信改变是可能的。
而大多数时候,只有在团体的助力下,才能形成信仰。
如果你想戒烟,就应培养一种新的惯常行为,使它提供满足香烟在人身上产生的渴求感。
然后,找一个可以提供帮助的团体,比如说一群戒烟的人,或者有助于你相信自己能远离尼古丁的团体。当你觉得自己要忍不住了,就去寻求他们的帮助。
如果你想减肥,就应了解自己的习惯,看看为什么每天休息时,自己都会离开办公桌去吃点心?然后,每到休息时,就找朋友去散步,或到他们办公桌那里闲聊,而不是去咖啡厅,或者加入一个跟踪减肥过程的小组,还可以找一个跟你一样,想在手边放一些苹果而不是薯片的伙伴。
事实一目了然:如果你想改变一个习惯,你必须找另一个惯常行为替代。而且当你和一个群体一起努力时,改变的成功性会大大提高。信仰也是必要的,而且它是在群体中培养出来的,即使群体只有两个人,结果也是一样。
我们知道,改变是可能的。酗酒者能戒酒,吸烟者能戒烟,总是失败的队伍也能成为冠军。你能改掉咬指甲、工作期间吃点心、对孩子吼叫、熬夜或者为小事担心这些习惯。而且科学家发现,当习惯改变时,不仅个人生活能改变,公司、组织和整个社群都会随之改变。
我们将在下一章中讲解这部分内容。
- 习惯和成瘾之间的区别往往很难界定。比如,美国成瘾药物协会将成瘾定义为“一种主要的,和大脑奖赏、动机记忆以及循环活动有关的慢性病……成瘾的特征是人的行为控制能力遭到破坏,出现渴求感,而且没有能力一直予以戒除,和周围人的关系也发生恶化”。虽然成瘾机制很复杂,人们对其知之甚少,但很多研究人员一般都认为我们很多与成瘾有关的行为都受到了习惯的驱动。比如药物、香烟、酒精这些东西都会让人出现生理上的依赖。但是,这些生理渴求在使用有关物品后会迅速消退,不会持续。例如对尼古丁的生理成瘾只有当化学物质存在于血管中才会持续,时间为抽掉最后一支烟之后约 100 小时内。有很多挥之不去,被我们认为是尼古丁成瘾带来的痛苦其实是表现出来的行为性习惯。一个月以后,我们渴望在早餐时候抽一支烟并不是因为生理需要,而是在回味以前每个早上抽烟带来的那种快感。在临床研究中,通过改变成瘾行为的周边习惯被证明是戒除成瘾的最有效的治疗模式之一。
- 我们必须明白,虽然描述习惯改变的过程很简单,但实际改变起来却并不一定轻松。说出戒烟、戒酒、戒掉暴饮暴食和其他顽固的习惯毫不费力,但真正的改变需要人们去了解驱动自己行为的渴求感,而且改变任何习惯都需要决心。没有人能仅仅通过画出习惯回路,就能成功戒烟。通过了解习惯的运作机制,我们能获得进一步的认识,从而更容易掌握新的行为。大多数情况下,如果能成功改掉坏习惯,往往是因为人们找到了驱动他们行为的暗示、渴求和奖赏,然后想办法用健康的惯常行为替代原来的恶习。在这个过程中,虽然他们并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还是照办了。了解这些暗示和渴求,不会令坏习惯马上消失,但它能让你有办法去改变你的行为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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