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运与天命
马杜克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引着熬过艰难困苦,经过数千年,终于达到了目标:地球上的霸权。这到底是命运( Fate)还是天命(Destiny)?
很少有哪一种语言能在还未知晓事件的结果前,就为其选定相应的词汇。在英语中,也很难解释这种区别。最好的字典可以解释一个又一个的术语,比如,有关同义词“厄运”(doom)、 “运数”(lot)和“运气”(fortune)。但是在苏美尔语言中,在苏美尔人的哲学和宗教中,很少有这两个词的明确区别。Destiny,NAM,是指不可变更的预先确定的事件过程。Fate是NAM,TAR,一个可以改变的预先确定的事件过程。从字面上来讲,TAR指相交、破坏、打乱、改变。
这种区别不在于纯粹的语义学,它走向中心,影响支配人与神、国家与城市的事务。有事情将要发生,甚至一些已经发生的事情——这是天命,结果(它指向的目的)无法变更;它是突发事件的结合,或是某种有意志的决定,或是某种并非注定不可改变的运数暂时的起起落落,另一个突发事件或祈祷或生活方式的改变,从而导致一个不同的结果?如果是后者,那么可能是什么不一样呢?
这两个词之间的字里行间的区别,今天也许还是模糊的,但是在苏美尔时期和《圣经》时期,它曾经被很好地定义。对于苏美尔人,天命始于天堂,是以预先确定的行星轨道路径为开端的。一旦太阳系在天空战争后有了它的形状和构成,行星轨道就成为永恒的天命了。
这个术语及其内涵可以运用在地球上未来的事件进程中,这些进程开始于那些有天空配对物的神明。
在《圣经》中,耶和华控制了天命和命运,但是前者是预先确定且不可变更的,后者则受人的决定而可以被影响。因为前者的力量,几年前、几个世纪前甚至几千年前,就可以预测未来事件的进程。正如耶和华告诉亚伯拉罕他子孙的未来时,包括了他将在埃及逗留几百年(《启示录》15:13-16)。这个逗留是怎么发生的(起初是在饥荒年代为了寻找食物)是一种天命;这个逗留将开始于一个意想不到的欢迎(因为经过一系列连续事件,约瑟成为整个埃及的管理者)是一种天命;但是这个逗留(在一段时间的奴役后)最终以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大批自发地出走而告终,这是一种命运,是耶和华预先注定的命运。
因为上帝给予他们预言的能力,《圣经》中的先知可以预知王国和国家、城市与个人的未来。然而,他们声明,他们的预言只是神明决断的表现。“因此上帝耶和华说”这个短语成为《耶利米书》预言中常常出现的句子,它用主神耶和华的话开始预言王国和统治者的未来。“上帝耶和华说”——先知阿莫斯如此声称。
然而,当成为命运时,人类和民族自由的意念和选择可以成为且事实上也成了游戏。和天命不同,如果正义代替罪恶,神圣代替亵渎,公正盖过不公平,命运可以被改变,惩罚可以被转移。“恶人的死亡不是我要追求的,我追求的是邪恶之人能够回头,重新做人。”
上帝告诉先知者以西结。
在苏美尔语中,命运和天命之间的区分以及两者在人们个人生活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在吉尔伽美什的生活故事中说得很清楚。我们在上面提到过,他是乌鲁克高级祭师和女神宁桑的儿子。当他长大一点,开始沉思生死问题,他向他的教父乌图提出了这个问题:
在我的城市,有人死去;我的心很痛苦。
人死了,我的心情是多么沉重。
最高的人不能触及天堂;
最智慧的人无法踏遍地球。
我能否看穿那座墙?
我是否也受命运支配?
乌图的回答是不具激励性的。他说:“当神创造了人类,死亡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生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这是天命。你活着,和你的所作所为,这是一个命运,你可以改变它或影响它,可以享受它或好好利用它——
让你的胃吃饱,吉尔伽美什;
每天你都要快快乐乐!
把每一天都变成愉快的宴会;
日夜跳舞玩耍!
把你的衣服擦得闪闪发亮。
沐浴在水中,把你的头发洗干净。
注意紧握你的手的细小的东西。
让你的另一半在你的怀里幸福。
这是人的命运。
得到这个回答后,吉尔伽美什意识到他必须做的是他要采取有效的行动来改变他的天命,不仅仅是他的命运。然而,与所有的凡人一样,他将有同样一个结果。在他母亲勉强的祝福声中,他踏上了只允许神明进入的雪松山上那个登陆点的旅途。然而命运一次次介入,第一次是以胡哇哇的形象出现,那个雪松山的机器护卫者;继而是伊师塔对国王的欲念和国王对她的回绝导致了神牛追杀他。吉尔伽美什认出并识破了命运扮演的角色——病魔纳姆塔。他也意识到同伴恩奇都是正确的——不仅在那时是正确的,甚至在杀了胡哇哇之后也是正确的。史诗文本讲述了这两个伙伴如何坐着沉思可以预料到的惩罚,事实上,恩奇都屠杀神牛,他思索着他的命运将会如何。吉尔伽美什安慰他:“不要担心,‘命令者’纳姆塔确实是很贪吃的,但是他也‘让抓到的鸟儿回到原来的地方,让抓到的人回到母亲的怀抱’。”这件事落在纳姆塔的手上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命运常常会逆转。
吉尔伽美什拒绝放弃,他继续踏上了第二次旅程,这次他要去西奈半岛的太空发射降落场。途中,他碰上了无数的艰难和困苦,然而他都一一忍受。最后,他成功得到了让他青春永驻的果子;但是趁着疲惫的吉尔伽美什睡着,毒蛇从他手中抢走果子。吉尔伽美什两手空空回到了乌鲁克,在那里死去。
一连串“如果这样,那会怎样”自然跳入人们的脑海。如果在雪松山发生的事情不一样会怎样——吉尔伽美什会成功地到达天堂,并加入神明的行星行列吗?如果他没有睡着,拥有了保留青春永驻的植物又会怎样呢?
一个被学者命名为《吉尔伽美什之死》的苏美尔文献提供了一个答案。它解释道,结果是命中注定的:尽管吉尔伽美什一次次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但他不可能改变天命。文献通过记述吉尔伽美什的一个有征兆的梦,得出了这个结论。这个梦包括对他死亡的预测,这是吉尔伽美什被告知的:
哦,吉尔伽美什,
这是梦的意义:
伟大的神恩利尔,众神之父,
已经确定了你的天命。
他决定你国王的命运;
但是他没有决定给予你永生的生命。
吉尔伽美什被告知,他的命运被天命制服了。他注定要成为一个国王,但没有注定可以避免死亡。正如天命所说,吉尔伽美什被描述得奄奄一息。“他有结实的肌肉,但是如今,躺着无法起来……他曾经爬上很多山,但是如今,躺着无法起来。”“因为纳姆塔,他躺在床上,无法起来。”
另外一个文献列举了吉尔伽美什所经历的所有快乐——王权、战争中的胜利、受主保佑的家庭、忠实的仆人、漂亮的衣装;但是神意识到命运与天命间的互相联系,也向吉尔伽美什做了解释:“人类一切的光明和黑暗都属于你。”但是最后,因为天命战胜了命运,“宁桑的儿子吉尔伽美什”倒下死去了。
这些假设的问题可以从个人推及整个人类。
地球发展进程中(和在太阳系其他地方)所发生的事是恩基本来打算从波斯湾海域中取得黄金的后续吗?在这一事件的紧要关头,阿努、宁利尔和恩基抽签决定谁将统治尼比鲁,谁将去非洲东南部开采矿产,谁将去管理已扩展的伊丁。恩基去了非洲,在那里遇到已进化的原始人类,他可能告诉了众神:我们需要存在的人,它存在了——我们要做的一切就是把它标上我们的遗传记号!
由W.G.兰伯特和A.R.米勒德收集起来的《阿特拉-哈希斯》的几个翻译版本和很多片段,这样描述命中注定的时刻:
神已紧握双手,
签已投了,人类已分开了。
基因工程的政绩曾经有过吗?是阿努还是宁利尔去了非洲东南部呢?
我们是仅仅通过进化而在地球上出现的吗?但阿努纳奇(从同样的生命种子上)又是怎样在尼比鲁上进化的——那远远在我们之前?
在地球上,当恩基和宁呼尔萨格使亚当成为第一个“试管婴儿”时,我们人类便由基因工程产生了。
《吉尔伽美什史诗》的教训是:命运不能左右天命。我们相信,智人在地球上的出现是天命,是注定要出现的结果,但可能被延迟了。事实上,我们认为,阿努纳奇甚至相信他们到地球去的决定是出于他们的需求。但我们也认为这是注定的,是由宇宙计划事先安排好的。同样地,我们相信,这将成为人类的归宿:去另一个星球重新开始一切,重复阿努纳奇对我们所做的事。
可以理解命运和十二黄道带星座关系的人,就是马杜克自己。在神圣时间(尼比鲁轨道周期)和地球时间(来自与地轴有关的轨道、倾斜和进化年、月、季节、白天和黑夜),他们制定了我们所称的天时间。马杜克调用的神符(公羊的黄道带时期的到来)是在命运范畴里的一个征兆。他需要做的是巩固自己的霸权,消除这个观念,即:
作为命运,它是可以被改变或修正或逆转的,这是一个天空的归宿。
为了达到这一目标,他制造了可以认为是最大胆的窜改。
如今,我们讨论古代民族最神圣、最基本的文本:史诗的创立,他们的信仰、宗教和科学的核心与基础。有时,我们会以《创世史诗》(因其著名的开篇引子,又被称为《伊奴玛·伊立什》,意为“当处于顶点”)为研究对象,它是对天堂事件的叙述,这些叙述包括了天神和天空之战以及一个有利的结果。这些结果可能有利于地球,包括人类的出现。学者们仔细观察这些文献,开始把它们的很多片段整理成一个天上的神话,一个在神圣与罪恶之间的没完没了的战斗寓言。美索不达米亚发现的雕塑墙描绘了天上一个有翼的神与一个有翼的妖怪的斗争(见图25),这一事实巩固了一个观念,即:这里有一个关于古代圣乔治和神龙的故事的预兆。事实上,部分文献的一些早期翻译被命名为《圣人与毒龙》。在那些文献中,龙被叫作提亚马特、圣人(“上帝”),它不是别的,正是马杜克。
就在1876年,乔治·史密斯在不列颠博物馆,把从美索不达米亚而来的记在黏土石碑上的片段合在一起,并出版了这一主要作品《占星术的起源》。这部作品中,他讲述了一个巴比伦故事的存在。这一故事相当于在《圣经》中《启示录》的创造部分。巴比伦古物博物馆管理员L.W.金,根据权威著作《造物的7个石碑》,最终确立了《圣经》中7天的造物与早期美索不达米亚来源的关系。
但如果情况是这样,巴比伦文本怎么仍然被称为一个寓言呢?因为这样做,也可以把《启示录》的故事划分为一个寓言和一个不可改变的神的法案,这一法案已经成为一神论和犹太教、基督教共有信仰的基础。
在我1976年出版的《第十二个天体》中,我们已经提出,无论是美索不达米亚版本或浓缩的《圣经》译本,都不是神话、寓言。我们认为,它们基于一个最复杂的宇宙进化论。这个进化论以发达的科学为基础,描绘了我们太阳系的逐步形成过程。一个来自外太空的离群行星,逐渐纳入我们的太阳系,并与太阳系中其他老成员发生碰撞。
继而发生在入侵者“马杜克”与老行星提亚马特之间的天空之战,导致了提亚马特的毁灭。它的一半分解为碎片,这些碎片成为一个“打造出的手镯”(即小行星带),另一半到了一个新轨道,成为行星地球,消失的提亚马特最大的卫星即我们现在所称的月亮。入侵者,被引入我们太阳系的中心,同时随着碰撞,速度逐渐变慢,永远成了我们太阳系中的第十二个成员。
在我后来的书《重返创世记》(1990年)中,我们认为,所有天空知识的进步都证明苏美尔传说——一个令人满意的传说,解开了我们太阳系的历史和地球上的大陆是始于一个巨沟一边(太平洋盆地,me Pacific basin)的谜团,解释了小行星带和月亮的起源以及天王星处于边缘和冥王星特殊轨道之间的关系等等。我们对彗星的研究,哈勃望远镜的运用,还有对月亮(有人驾驶)及其他太阳系行星(无人驾驶宇宙飞船)的探测,所获得的其他知识,都相继证实了我们已掌握的苏美尔数据。
考虑到宇宙进化论是在《创世史诗》中关于创造的部分提到,而不是在巴比伦译本,我们给出了文献的真正来源和本质线索。《创世史诗》的早期苏美尔译本中的一些片段的发现,使学者们相信,《伊奴玛·伊立什》最初是一个苏美尔文献。在这个文献中,入侵的行星被称为尼比鲁,而不是马杜克。他们现在相信,扩充版的巴比伦译本是一个有意的伪造物,为的是给在地球上的马杜克与在天上或者说在行星上的神平等的待遇。后者改变了我们天空的构成,给我们的太阳系现在的形状。更值得一提的是,还创造了地球和在它上面的一切事物。这当然包括了人类,因为根据尼比鲁的苏美尔原始译本,人类是从其他星球而来,在碰撞时将生命种子带到了地球。
正因如此,我们应该认识到,例证中给出的马杜克与龙的战斗也都是错误的。这是一个从亚述来的描述。在亚述,最高的神是阿舒尔,而不是巴比伦。上帝被描述成一个鹰人,他象征着一个混合体。
他戴着有三对角的神明帽子,象征着等级30,而这不是马杜克的等级。他的武器是叉形的闪电,这是伊尼德的儿子(而不是恩基的儿子)伊希库尔/阿达德的武器。
马杜克取得巴比伦的王权之后,主要的新年习俗被改变了,他要求公众(在新年的第四个晚上)阅读新的巴比伦译本的《伊奴玛·伊立什》。掌握地球上霸权的马杜克,把他的权力与神权相提并论,就像拥有最大轨道的行星,那个在它的轨道上拥抱所有其他行星的星球。
关键的区别在于术语“Destiny”。这个术语用于描写轨道路径。
永恒的不可改变的轨道是行星的宿命,这就是马杜克根据《伊奴玛·伊立什》同意授予的。
人们一旦认识到了这个意思和意义是为“轨道”而设的古代术语时,就能跟上马杜克取得宿命的步伐。这一术语,第一次在文献中使用,与提亚马特(文献中被称为金古)的主要卫星有关。起初,它只是提亚马特的第十一颗行星(月亮)。然而,它的地位提升成为“她主人的领导者”。一成为最大的行星和阿普苏(太阳)的配偶,提亚马特就变得高傲起来了,她不高兴看到其他天神成双成对:拉赫姆和拉哈姆(火星和金星)在她和太阳之间(那里曾经只有太阳的使者:水星穆木);基莎和安莎(木星和土星,后者还带有使者冥王星佳佳),还有阿努和努迪穆德(天王星和海王星)。提亚马特与她的卫星群在一边,其他新的行星在另一边,它们仍然处于不稳定的太阳系中,开始侵占相互的统治区域。当提亚马特“非法”扩展到金古时,其他行星都十分关注。金古是她最大的卫星,有了特殊的地位,即它有了自己的轨道,成了羽毛丰满即将飞行的行星:
她建立了一个组织……
她生出了一个鬼神……
此外她又带来了11个这样的鬼神。
在她组织里的神中,
她提拔她的长子金古;
使他成为这些神中的首领;
她提拔了金古,在神中她使之伟大
她赐予他一个天命之碑,
她将它系在他胸前,说:
“现在控制将永不改变,
天命不可改变!”
天神们无法靠自己抵挡住狂怒的主人提亚马特,期望得到太阳系外的援助。这种情况下,在面对这个僵局时,亚当被创造出来了,他也处于原始天空中:艾(努迪穆德,苏美尔语中意为“巧妙的创造者”)带来了拯救生物。作为最外层的行星,面对着“深层”外太空,他吸引到了一个陌生人,即一个新的行星。因为一场灾难,一场宇宙事件,他来到了我们太阳系附近。新的行星是命运的结果,他并未围绕我们的太阳运转——他还没有天命:
在命运的房间中,
在图谋的大厅内,
最智慧的神上帝,
被创造了;
那深层空间的中心,是神明创造的。
值得注意的是,新来到的行星的天神,在巴比伦译本中被称为圣人,即“上帝”的意思,而在亚述文本中,圣人被安莎代替。目前最普遍使用的巴比伦译本复述了最后一行诗,并在再版时做了修饰:“在纯净深层空间的中心,马杜克被创造出来了。”单词“纯净”的附加意义无疑解释了马杜克名字的起源,即“纯土的儿子”(这种双重翻译是明显的弄虚作假的线索之一)。
在恩基(海王星)的远处,阿努(天王星)欢迎入侵者。逐渐增大的重力使得入侵者产生了4颗卫星,也将他进一步带入了太阳系的中心。那时,它已经到达安莎(土星),又产生了3颗卫星,入侵者已被太阳重力无情地抓住。它的路线向内转,开始形成围绕太阳运动的轨道(见图26)。换句话说,入侵者想到了自己的天命!
他曾经被土星安莎亲吻,
神明,他的前辈
圣人的天命被确定
他们把他放上了轨道,
一条通向成功与目的地的路。
这个轨道是为他而设的。圣人发现,他被放在与提亚马特碰撞的路线上。他愿意接受挑战,但是需要条件。现在,他已经被称为马杜克(在天上和地球上),他这样对安莎说:
神圣的上帝,
伟大神的天命的决定者:
如果我注定要成为你的复仇者,
征服提亚马特,拯救你们的生命,
那就召集神圣会议,
宣布我的天命至高无上!
天神们接受了马杜克的条件。“因为他们的复仇者马杜克,他们颁布了一个天命”。那个天命,那个轨道“是不平等的”。可是,他们说,去杀了提亚马特!
继而发生的天空之战写在《伊奴玛·伊立什》的第四个石碑上。
无法避免地,他们走上了一条冲突的路线,马杜克和提亚马特相互投出了闪电,“颤抖着、暴露着”,强烈的火焰和重力你来我往彼此对抗。当他们彼此靠近时——提亚马特像所有行星那样在逆时针方向上运行,马杜克在顺时针方向上迅猛前进。马杜克的其中一颗卫星最先撞上了提亚马特,接着他的卫星接二连三地撞上了她——“猛攻她的内部,分裂她”。一个“神的闪电”,一个巨大的闪电,从马杜克那里射向裂缝,“提亚马特的火焰熄灭了”。
毫发无损的马杜克一掠而过,划过一个圆形轨道,回到了战争的遗址。提亚马特,她粉碎的碎片的一半成为小行星带;受马杜克卫星撞击的另一半被命名为北风,“逃到天堂一个新的角落,在新的轨道上成了地球”。它的苏美尔语名字克(阿卡德/希伯来语中的格和希腊语中的盖亚就从此而来)意思是“裂开的行星”(见图27)。
因为提亚马特自己的行星都被解散了(很多改变方向,沿轨道顺时针运行),对于提亚马特最大的卫星金古来说,一个特殊的命运将由马杜克决定:
他从他那拿来了天命的石碑
不是从金古
用一个封条把它封起来
把它系在他自己的胸口。
马杜克最终获得了永远不可改变的天命——这个轨道不断把以前的入侵者带去天空之战的遗址,那个金古曾经待过的地方。金古(我们的月亮,因为它拥有一个天命),太阳还有它的家族与马杜克一起达到了12这个数。
我们认为,是这个数字决定了12成为天空数字,即黄道带的12宫,一年的12个月,一天一夜运转的两个12小时,以色列的12个部落,耶稣的12个使徒。
苏美尔人认为恩利尔的住处(被大多数学者称为“祭仪的中心”)是地球之脐,从那里到其他重要的地点都是等距的,是神明注定的同心圆状遗址的中心。后来它在阿卡德语/苏美尔语中的名字尼普尔,则更为世人所知;它的苏美尔名字是尼比鲁基——“交叉口的中心”,在地球上代表交叉口的天堂,尼比鲁每次从这个天空之战的遗址回来,需要不停歇地运行3600年。
作为一个任务控制中心,尼普尔是“天地纽带”的站点,从那里到“地球天堂的连接点”,阿努纳奇的太空设备都被控制着,在那里,天空地图,所有与我们太阳系12成员的天上运动以及神圣时间、天时间、地球时间的轨迹有关的规则,都被维持和计划着。
对注定不可改变的轨道路径的追踪,在天命的石碑帮助下得到施行。我们可以看到他们的功能和神圣的会所,在那里,他们呼呼叫着,嗡嗡呼唤着。当他们的设备突然停止时,他们查看发生了什么。
被翻译者命名为《祖的神话》的一个文本,记述在苏美尔文献上,讲述的是风雨神祖(在后来的发现中,他的全名为巴比伦的风雨神,即“天堂的认识者”)的计划,即通过夺取带走天命的石碑来侵占天堂与地球的连接处。一切都停顿了,“点亮的光明逐渐熄灭,一片寂静”;在那些操纵航天飞船和太空船的天空深处,“伊吉吉在太空中被挫败”(史诗传说以恩利尔的儿子尼努尔塔击败风雨神、天命的石碑在杜兰安基重新装备以及风雨神的受刑而结束)。
不可改变的天命与可被改变或是可逆转的命运之间的区别,被表述在给恩利尔的两部分《赞美诗》中。《赞美诗》描述了恩利尔作为一个命运的判决者和天命宣告者的力量:
恩利尔:
在天空中,他是一个王子,
在地球上,他是一个首领。
他的命令是广大的。
他的意见崇高而神圣;
牧者恩利尔判决命运。
恩利尔:
在高处,他的命令使天空颤抖,
在低处,他使地球震撼。
他宣告天命主宰遥远的未来。
他的判决不可改变。
他是上帝,知道地球的天命。
苏美尔人认为,天命是上天的本质,正如恩利尔一样高贵;他不可改变的天命宣告,这不是他自己的决定或计划。他得到这些信息,他是一个“上帝,知道陆地上的天命”,他是“值得信任的人”——不是人的先知而是神的先知。
这完全不同于他判决命运时的情况,他需要与其他神明协商。有时,他与他所信任的维齐尔(一种相当于宰相的高官)努斯库商量:
当他敬畏时,他判决了命运——
他的命令,在他心中的世界——
获得晋升的维齐尔,和他的侍从努斯库,他告诉他们,并与其商量。
不只是恩利尔的侍从努斯库,还有他的配偶宁利尔,都作为决定命运的参与者,被描述在这首赞美诗中:
宁利尔母亲,神圣的妻子,
她话语亲切……
她的讲演雄辩而文雅,
她已坐在你的旁边,
她与你意味深长地交谈,
在你耳边轻声叮嘱,
判决命运。
苏美尔人认为,在地球上,命运是被创造、被判决并被改变的。
尽管这些充满崇拜和极少协商的赞美诗字句似乎是命运的决定——包括恩利尔自己的命运,是通过更民主、更趋向君主立宪制的过程取得的。他的权力似乎不是来自上级,即阿努和尼比鲁,而是来自下级,即来自神的委员会(一种国会或议会)。最重要的决定——主要的决定,是在主神的委员会做出的。这个委员会是一种部长内阁,在那里,决定有时成为争论,但是往往不会变成积累的交易……
阿努纳奇神的委员会和会议的参考是很多的。亚当的创造这一主题是这样经过讨论决定的;大洪水时期,把人类从地球驱逐的决定也是如此。后者清楚地描述了“恩利尔在他的发言中表现出某种忧伤,他在众神集会时致辞”。消灭人类的建议受到恩基的反对,他已经无法左右会议,“受够了参加神明们的会议”。我们读到后来知道,当神明们正在他们的太空船中绕着地球运转,观察到下面的大浩劫时,伊师塔为她所看到的一切悲伤哭泣,思考她怎么会投票赞成人类的灭绝:“在神明们的会议上,我怎么参加了这么邪恶的讨论?”大洪水过后,当人类的幸存者们又开始布满地球时,阿努纳奇开始给予人类文明,建立王权,作为管理不断增长的人类的途径:
判决命运的伟大的阿努纳奇
改变他们对陆地的建议
决定命运的方式不只是局限在人的事务中,它也在神明们自己的事务中适用。因此,恩利尔在早期到达地球时,抓了一个喜欢阿努纳奇的年轻女性,并不顾她的反抗和她做爱,事后恩利尔被“会议中的50主神”和“7个判决命运的神明”判决流放。
根据巴比伦译本《伊奴玛·伊立什》,马杜克的天命是成为地球上的至尊(在天空的副本中)并得到确认。在那个文本中,神明会议被描述为从各地而来的(也许不只是来自地球,因为除了阿努纳奇,代表们还包括伊吉吉)高级神明的聚集。这些聚集起来的神明的数量是50,一个与恩利尔的等级数相符的数字。在阿卡德人文本中,他们被任命为“主宰命运的主神”。
《伊奴玛·伊立什》描述了主神们聚集起来宣告马杜克的霸权,同时,文本还描绘了一群好久不见的朋友之间的友爱之情的场景。他们来到一个会议的特别地方,“他们亲吻彼此……彼此交谈;他们坐下来举行宴会;他们吃节日的面包,他们喝精选的葡萄酒。”当“天命七神”进入会议大厅,坐下来准备会谈时,朋友的聚会变得庄严起来了。
因为一个无法解释的原因,马杜克被测试他的法力。聚集起来的阿努纳奇说,让我们看看吧,“你是如何下命令摧毁和创造东西的!”
他们围成了一个圆圈,“在上面放上了星座的图像。”有一个的术语叫拉马舒,意思就是黄道的图像或是象征。“张开你的嘴巴。”
他们说,“让图像消失!再说一遍,让星座再次出现!”
马杜克有礼貌地表演了一个魔术:
他说话,星座消失了;
他又说话,图像恢复了。
当比他年长的神明,
看到他说话的力量,
他们十分欣喜,他们宣称:
“马杜克至高无上!”
“他们给予他王权、王座和王室的长袍”。一件华丽的长袍,如巴比伦绘画显示的那样(见图28)。他们宣布:“从今天起,你的天命至高无上,你的命令如阿努的命令……神明中无人可以超越。”
尽管巴比伦文本提出,马杜克至高无上的权力曾经过检验确定,并在一个会议上宣告,但有关做出决定过程的其他文本指出,在50位主神参与的会议之后,是另一次对命运或天命作出判断的7位主神的会议。真正的决定宣言是在咨询或经阿努同意后,由恩利尔宣告的。事实上,这个级级递进和恩利尔代表阿努所做的最后宣告的必要性,也是马杜克的追随者们组织的。著名的巴比伦国王汉谟拉比,在他著名的法律原则导言中,这样高度评价他的神马杜克的至高无上:
高贵的阿努,
从天堂来到地球的上帝,
恩利尔,天空和地球的主宰。
主宰凡间的天命,
因为恩基的长子马杜克而决定,
恩利尔的作用延伸到整个人类。
巴比伦文献声称,伊尼德的权力转交给马杜克象征着给予马杜克的50个名字。给予他权力的名字中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是“尼比鲁”——巴比伦人用行星名字来命名马杜克。
有时候,神的委员会会议的召集不是去宣布新的命运,而是去断言,在天命石碑中,那些早期被决定的事物。
《圣经》的陈述反映了王室习俗,例如把东西写在卷轴或石碑上,把文件作为秘密证据封起来。这种习俗是属于神的(这无疑是在仿造神的做法)。我们发现,在《摩西的颂歌》中有丰富的参考资料,特别是在他死之前的遗嘱和语言中。他赞美万能的耶和华,宣告并预言天命的力量,并引用上帝的话作为未来的语言:
看呀:
这还是一个未被发现的秘密。
储存封藏起我的财宝。
在他们的首都哈图沙斯的王家图书馆发现的赫梯语文献,包含了神之间冲突的传说,这些传说是希腊神话最接近的来源。这些文本中,古神的名字是从苏美尔时代起就为人所知(例如阿努、恩利尔和恩基)的。而赫梯人则是从苏美尔万神庙中得知他们的(例如特舒卜,“吹风者”,代表伊希库尔/阿达德)。但有时候,那些神明的身份模糊——在两个不同语种版本的史诗中,属于名叫库玛而比和伊卢延卡的神明。第一个事例中,特舒卜要求命运的石碑(“带有命运字迹的古老牌碑”),从非洲东南部的恩基的住处回来,然后带到神的委员会。冲突和竞争之后,神明们在委员会会晤,建立他们的秩序和等级——这个秩序和等级被描绘在神圣避难所(我们现在所知道的雅兹勒卡亚,见图29)的石头墙上。
但是毫无疑问,其中最重要、最漫长、最痛苦,而且最致命性的决定也是归于神的委员会的。他们决定并批准了在西奈半岛使用核武器轰炸太空船发射基地。首次详细的记录是《埃拉叙事诗》,在《众神与人类的战争》一书中,我们已经重建了事件,识别出了领导者和敌人,几乎逐字汇报了委员会的行动。正如那上面提到过那样,这个非故意的结果是对苏美尔的毁灭性打击,同时使生命在那个城市终结。
如果命运和天命是一出交织的悲剧,那么,这正是我们最清楚的事件之一。
在苏美尔,受到重击的是它光荣的首都乌尔,是人民热爱的神(月神兰纳/辛)和他妻子宁加尔(意为“伟大的女性”)所在的位置和中心。一个名为《悲叹苏美尔和乌尔的被毁》的文本描写了当人们意识到邪恶的风带着死亡的云向苏美尔飘荡时,兰纳/辛是如何跑到他父亲恩利尔处请求帮助,请求用神的奇迹来转移乌尔的灾难。他问父亲,看到让人自豪的乌尔,一座有名的城市的毁灭,这难道不是无法想象的吗?他向阿努请求:“啊,这已经够了!”他向恩利尔请求:
“宣告一个令大家欢喜的命运吧!”然而,恩利尔看到无法改变的结果已经汹涌而来。
绝望中,兰纳/辛要求神明们在委员会会晤。当地位最高的阿努纳奇请大家入座时,辛向阿努和恩利尔哭诉并请求:“不要让我的城市毁灭,我真的恳求你们。”兰纳/辛最后说,“不要使我的子民灭亡!”
但是从恩利尔那里得到的是十分苛刻、不可改变的回答:
乌尔被授予了王权,
但是它没法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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