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灾难的前奏
关于伊师塔时代最后岁月的资料来自大量的史书。将它们汇集在一起,便组成了一个戏剧性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对地球上由女神掌控的最高权力的篡夺;对在尼普尔的恩利尔神庙内殿的玷污;凡人军队对第四区的侵入;对埃及的入侵;非洲的神出现在亚洲领域,其行为和产生的影响都是难以想象的;众神之间的大变动,正好让人类统治阶级利用他们的权力,同时也伴随着残酷的杀戮。
面对她从前的敌人再度出现这一事实,不管代价是什么,伊南娜都不再只是简单地放弃。坐在王位上的是萨尔贡的第一个儿子,并且一个一个接下去,作为附庸国王参与她在东部山区的战役。像一头被触怒的母狮一样,她为被瓦解的帝国而战,“地上在下火……就像一场充满攻击性的风暴”。
“您以摧毁了您反叛者的土地而闻名”,一首由萨尔贡的女儿吟诵的哀怨的诗写道,“您通过屠杀他的人民而闻名”……相反地,“认为那些说不的城市是你的”,使“它的河中流淌着的全是血”。
伊南娜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摧毁了周围全部的城市,直到众神决定,唯一能停止大屠杀的方式是强迫马杜克再一次被放逐。当萨尔贡设法移去一些根源于传说的具有象征意义的泥土时,马杜克回到巴比伦,他重新加固了城市,特别是巧妙地提高了它的地下供水系统,使城市不易受到攻击。无法或不愿意用武力驱逐马杜克,阿努纳奇转向马杜克的兄弟奈格尔,并要求他“恐吓马杜克,让他离开在巴比伦的君王之位”。
我们知道这些事件,是从被学者命名为《埃拉叙事诗》的书中,在其中,奈格尔被称为古老的编年史学家埃拉,其中有一些不敬的词语,意为“拉的奴隶”。更准确地说,它应该被称为是奈格尔的罪恶,因为里面记载了一系列归咎于奈格尔的灾难性事件;但这些对我们了解和理解灾难的起因是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
接受了使命,奈格尔/埃拉开始了到美索不达米亚与马杜克进行一次面对面交谈的旅途。到达美索不达米亚后,他首先停在了埃里克,“阿努的城市,众神之王”,当然同时,也是被伊南娜/伊师塔搞得一团糟的地方。到达巴比伦后,他走进宇宙的神庙埃萨吉拉,并站在马杜克面前。古老的艺术家记录了这次重要的会面(见图81):
它描述两个神举着他们的武器,戴着头盔的马杜克站立在平台,做出某个表示欢迎他的兄弟的动作。
兼具称赞与谴责,埃拉告诉马杜克,他为巴比伦所做的美好的事情,特别是它的供水系统,使得马杜克的名誉就像天空中一颗闪亮的星星,但却使其他城市用水困难。此外,在巴比伦称王,“照亮了它神圣的界域”,也激怒了其他神:因为它的遮挡,“包括阿努的住宅也变得黯淡”。马杜克坚决地说,不会再继续违背其他阿努纳奇的意愿,当然也不会违背阿努的意愿。
但马杜克援引由于洪水给地球造成的改变,并解释说他必须亲自处理这些事情。
洪水的后果,带来了
宇宙万物规则的混乱。
众神的城市在宽阔的地球上被完全改变,他们没有回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当我再一次回望他们的时候,我厌恶我的罪恶,没有让他们回到最初的地方。
人类的存在被贬低……
我必须重建我在洪水中被冲走的家园;
它的名字,我必须再一次叫起来。
在大洪水之后对马杜克造成困扰的那些混乱,使得埃拉在解释某些神的古物上犯了错──“发布命令的文书,神谕;王位的标志,圣洁的王权构成了光辉的统治……马杜克问道,哪里有粉碎所有神圣的辐射石?”马杜克说:“如果我某一天被迫使离开我的位子,洪水将再次来到……水不会上升……明亮的天变得黑暗(将转动)……混乱将出现……狂风怒吼……疾病将传播。”
如果马杜克能亲自去人间捡回那些宇宙的古器物,作为更多的交换,埃拉会给马杜克以回报。他保证,马杜克不需要担心巴比伦的“工程”。他会进入马杜克的神庙,但“只在门前竖立起阿努和恩利尔的雕像”──的确,在神庙遗址上发现了有翼的公牛雕像──但他不会扰乱供水系统。
马杜克听到了埃拉给出的诺言。
证实了他的好意。
因此马杜克从他的位子退出,去了阿努纳奇的住所,有矿山的土地,并设置了自己的领域。
由于被说服,马杜克同意离开巴比伦。但在他离开不久,奈格尔打破了他的承诺。无法抵抗自己的好奇心,奈格尔/埃拉冒险进入了马杜克在离开前强调禁止进入的神秘地下洞室基角拉;同时,在那里,埃拉将“光亮”(能量的辐射源)移动了。于是,就像马杜克所预警的那样,“白天变成了黑夜”,“洪水泛滥”并且很快“土地荒芜,人类开始死亡”。
整个美索不达米亚都受到了影响,艾/恩基、辛和沙马氏都在为他们自己的城市担心,并充满了对埃拉的愤怒。人民向阿努和伊师塔祭献,但毫无用处:“水源枯竭了。”埃拉的父亲艾责备他说:“既然马杜克已经离开了,你还在干什么?”他下令,禁止竖立原本安放在埃萨吉拉前的埃拉的雕像。“滚开!”“去那些从没有神曾去过的地方!”
埃拉无言以对,可是只过了一会儿,就说出了无理放肆的话。愤怒的他捣毁了马杜克的神庙,并点燃了它的门。当他要离开的时候,为了显示他的挑衅,他对随从宣布说:“留下做我的勇士,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的确如此,当埃拉回到库德城,他的随从留下了,为奈格尔永久地留在了闪族的土地上。在离巴比伦不远的地方,他们分到了一块聚居地,或许是作为一支永久驻军。在那里,在撒玛利亚的《圣经》时代,“Kutheans崇拜奈格尔”,并且在埃兰有对奈格尔的正式祭拜。在那里发现的一个罕见的青铜雕塑可以证明(见图82),它描述了崇拜者在神庙庭院表演的带有显著非洲特征的狂热祭拜仪式。
马杜克离开巴比伦结束了他和伊师塔的冲突;马杜克和奈格尔之间的不和因后者具有亚洲人的外表,无意中使得奈格尔和伊师塔之间创建了一个联盟。没人能预言到,并且没人想让它们发生的一系列悲剧就这样由命运造就了,带领阿努纳奇和人类靠近了巨大的灾难。
当伊南娜的权力被恢复,她让萨尔贡的孙子那拉姆-辛(“辛最喜爱”的)坐上了阿卡德城的王位。看中他最终将成为辛真正的继承者,她鼓励他成就壮丽和伟大。在短暂的和平和繁荣后,她激励那拉姆-辛开始扩展从前的帝国。很快,伊南娜开始侵犯其他神的疆土,但他们没有能力或不愿意与她争斗:“伟大的阿努纳奇神出逃了,在您开始振翼之前。”写给伊南娜的赞美诗这样说:“他们不敢在您可怕的面孔之前站立……不能抚平您愤怒的心情。”在被吞并的疆土的岩石上,一些雕刻将伊南娜描绘成残酷的征服者 (见图83)。
在战争开始之初,伊南娜仍然称自己是“敬爱恩利尔”和一个“执行阿努指示”的人。另一方面,她的意图从本质上改变了,从镇压叛乱到有预谋地对权力的争夺。
两套史书记录了那个时期的事。一个论述女神,另一个论及她的代理人:国王那拉姆-辛。两本记录都表明,伊南娜的第一个不可超越的目标就在雪松山的着陆点。作为一个会飞的女神,伊南娜相当熟悉那个地方:她“烧毁了山的巨大的门”,并且,在短暂的围困以后,守卫队伍投降了:“他们自愿解散了自己。”
正如那拉姆-辛献词中记录的,此后伊南娜转向了地中海南部海岸,攻占了一个又一个城市。攻取耶路撒冷──任务控制中心──没有明确地被提及,但伊南娜必须攻占那里,因为她继续攻占了耶利哥。横跨重要的战略点约旦河并与阿努纳奇在特耳革哈舒的堡垒相对。耶利哥这座属于辛的城市也造反了:“它不再是‘属于生你的父亲’。”它许下了它庄严的誓言,但它背叛了。《旧约》充满反对“跟随陌生的神之后”的箴言;苏美尔人的文本表达了同样的罪过:
耶利哥的臣民已经向伊南娜的父亲辛许下了庄严的崇拜的誓约,却转而崇拜另一个陌生的神。在一个圆筒图章上,描绘了这个“有海枣的城市”向武装的伊南娜投降的情形(见图84)。
占领了迦南以后,伊南娜站立在了第四地区的门口,航空的区域。萨尔贡不敢跨越禁戒线。但由于伊南娜的鼓励,那拉姆-辛那样做了。
美索不达米亚女王编年史中的记载证实了,那拉姆-辛不仅进入了半岛,他还侵略了马根(埃及) :
萨尔贡的后代那拉姆-辛,前进到阿皮沙镇并在城墙上形成了一个突破口,攻克了它。他亲自捉住了阿皮沙的国王瑞西阿达德和阿皮沙的大臣。
然后,他前进到了马根国并亲自捉住了马根的国王曼奴丹奴。
以上这些准确的描述,在巴比伦皇家编年史中得到了证实──虽然它听起来太难以置信。为此,一位人类的国王和一支人类的部队通过西奈半岛,神自己的第四区域。从远古时代开始,建立了一条亚洲和非洲之间的、沿着半岛的地中海海岸的商船航线,稍后,这条路线由于埃及人建立了供水站和罗马人经过马里斯而扩大了。这条路线的古老用户很好地远离了太空空间站所在的中央平原。但那拉姆-辛带领的军队,是否是沿着沿海路线前进则不得而知。考古学家在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兰发现了埃及人设计的光滑的花瓶,证实他们的拥有者(在阿卡德)正是“那拉姆-辛,第四区的国王,花瓶上闪闪发光的是马根地区的王冠”。那拉姆-辛开始称自己为“第四区的国王”,这证实他不仅攻占了埃及,还暗示他的影响力已经扩大到西奈半岛。看起来伊南娜只是匆匆经过。
(从埃及的记录中也可以知道,在那拉姆-辛时期的外国入侵。它们描述了一个极其混乱的时期。埃及古物学家的纸莎草记录,表明了对艾帕威尔的责备,“陌生人进入了埃及……出身名门的名士充满悲哀”。在这个时期,统治权和王权中心发生了转移,从北部的孟菲斯-太阳城到南部的底比斯。学者称这个混乱的世纪为“第一个中级时期”,紧随其后的是第六代法老王朝的倒塌。)
伊南娜是如何明目张胆地侵扰西奈半岛并侵占埃及而没有受到埃及其他神的反对?
已经被学者们推翻了的在那拉姆-辛的献词中记载的答案的一方面是:显然美索不达米亚统治者对非洲神奈格尔十分尊重。尽管这看起来毫无意义,事实是,一本名为《库热的领袖那拉姆-辛》(或者有时也称为《库德城国王》)的文本,证实了那拉姆-辛曾去过疯狂崇拜奈格尔的中心库德城,并在那里树立了一个石碑。在石碑上,他用象牙色的木简描述了这次不同寻常的拜访,全都是对奈格尔的崇敬之词。
那拉姆-辛承认奈格尔的力量和影响远远超出了他的范围,这可以从当那拉姆-辛和埃兰的统治者签署条约的时候,奈格尔被请求当见证神之一看出来。并且在那拉姆-辛记录军队到达位于黎巴嫩的雪松山的献词中,国王将成就归功于奈格尔 (而不是伊希库尔/阿达德):
虽然自从有人类统治以来,
还没有一个国王毁坏阿曼和艾贝拉,
现在神奈格尔为强大的那拉姆-辛打开了一条路。
奈格尔给了他阿曼和艾贝拉,
并送给他阿马努斯山和雪松山还有上海域。
作为一个有影响的亚洲神,奈格尔的行为令人费解,并且伊南娜的代理人那拉姆-辛大胆地行军到埃及──所有这些违例的行为,导致了自从金字塔战争之后第四区的现状──有一个解释:当马杜克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巴比伦时, 奈格尔在埃及担任了一个杰出的角色。他去说服马杜克离开美索不达米亚:没有进一步的争斗,友好的聚会变成了兄弟之间痛苦的敌对。
这导致了奈格尔和伊南娜的联盟。但是,当他们代表彼此时,他们很快发现自己受到了所有其他神的反对。众神在尼普尔集会,去处理伊南娜的侵略带来的破坏性的后果,甚至恩基也认为她做得过火了。众神发布了对她的拘捕令并由恩利尔负责审判。
我们从学者命名为《阿卡德的诅咒》这本编年史中了解了这些事情。这个决定让伊南娜无法控制。“伊库尔的命令” (伊尼德在尼普尔的神圣界域)是反对她的。 但伊南娜没有等着被抓或被审判,她丢弃了她的寺庙并逃离了阿卡德:
当伊库尔的“命令”到达阿卡德的时候,阿卡德一片死寂,
整个阿卡德都在发抖,
她住的乌玛西寺庙处于恐怖中。
她第一次抛弃了她的住所,
圣洁的伊南娜抛弃了她在阿卡德的圣地。
当伟大的神的代表团到达阿卡德的时候,他们只发现了一个空的寺庙,他们所能做的是,剥夺这个地方所有的权力:
没有几天,统治权的王冠,
王权的皇冠,将王权交还给统治者:
尼努尔塔将她带回自己的神庙;
乌图带走城市的“口才”;
恩基收回它的“智慧”。
它的可怕也许会到达天堂,
阿努将它移到天堂的中间。
“阿卡德王位被推翻,它的未来是极其不乐观的。”“那拉姆-辛幻想‘和她的女神伊南娜交流’。”“他将话留在了心里,没有将它们说出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为自己保留了它……7年了,那拉姆-辛一直在等待机会。伊南娜能在她从阿卡德失踪7年的时间里找出奈格尔?文本没有给出答案,但是,我们相信这是伊南娜唯一能远离恩利尔的愤怒的安全地方。接下来的事件暗示,伊南娜获得了至少另一个主要的神的支持,因为她比以前更加大胆,更有野心。显然,那只可能是奈格尔。伊南娜可能藏身在奈格尔的非洲下部领域,这看起来是最有可能的一个假设。”
这两人谈论现状,回顾过去的事件,讨论未来,想建立一个重新安排神的区域的新联盟?新的秩序的确是可行的,因为伊南娜正在打乱地球上旧的神赐予的秩序。一个标题为《所有MEs的女王》的古老文本,证实伊南娜的确慎重地决定违抗阿努和恩利尔的统治,她废除了他们的规则和章程,自称是最伟大的神:“了不起的女王的女王”,宣称她“比生她的母亲更伟大……甚至比阿努更伟大”。“她以行为继续着她的声明,并且占领了在埃里克的伊安纳 (‘阿努的议院’),打算废除阿努当局的标志”:
天堂的王位被女性占领……
她改变了圣洁的阿努的全部规则,
不害怕伟大的阿努。
她占领了伊安纳──
具有持久魅力的议院,
她破坏了这个议院,
伊南娜突袭它的成员,俘虏了他们。
武力反对阿努并伴随着相似的对恩利尔地位和权力标志的攻击,伊南娜将这项任务分配给那拉姆-辛。在《阿卡德的诅咒》的文本中,记载了他对位于尼普尔的埃兰的攻击导致了阿卡德的衰落。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看出,经过7年的等待,那拉姆-辛收到了进一步的神谕,因此改变了“行动方针”。当收到新命令的时候:
他违抗恩利尔的命令,
镇压那些曾为恩利尔服务的人,
调动他的队伍,
像一个习惯了高级统领的英雄一样,
对伊库尔加以统治。
侵占表面上无防备的城市,“像盗匪那样掠夺它”。他从神圣的界域接近了伊库尔,“依靠神庙架设了一个大梯子”。他捣毁进入至圣区域的路:“人们现在看见了它神圣的地下室,一个没有光的房间:阿卡德人看见了神的圣洁的器具。”那拉姆-辛“将它们丢进火里”。他“通过恩利尔的议院将大船停靠在码头,并运走了这个城市的财产”。亵渎圣物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恩利尔下落不明,但很明显已经离开了尼普尔──“抬起他的眼睛”,他看到了尼普尔遭受到的破坏和伊库尔的衰落。“由于他心爱的伊库尔受到了攻击”,他命令一大群古提姆的人从山地到美索不达米亚的东北部去攻击阿卡德并摧毁它。他们来到阿卡德和它的城市,“浩大的队伍,就像蝗虫一样……什么都没能逃出他们的武力”。
“在屋顶睡觉的人就在屋顶上死去;睡在房子里面的人不能被带去安葬……头被击碎了,嘴被击碎了……血流成了河”。
一次,然后第二次。其他神劝解恩利尔说:“让阿卡德城因凶恶的诅咒而受苦”,但让其他城市和农田生存下来吧!当恩利尔最终同意后,8个伟大的神加入了对阿卡德的诅咒:“竟敢攻击伊库尔的城市。”古代的史学家说,“因此渐渐地,阿卡德城被摧毁了!”众神裁决阿卡德城永远从地球上消失,不同于其他城市被毁坏后将被重建并重新有人居住,阿卡德城将永远荒凉。
至于伊南娜,最终由她的父母使得“她的心得到平息”。到底发生了什么,文本没有说。她的父亲月神兰纳将她带回到苏美尔,同时“她的母亲宁迦尔为她祈祷,呼吁她回到圣殿的门阶”。“有着无限创新的、了不起的女王”! 神和人民喜欢她:“同时最重要的女王,在她的集会上,接受祷告。”
伊师塔时代就这样结束了。
所有原文证据暗示,当那拉姆-辛攻击尼普尔的时候,恩利尔和尼努尔塔离开了美索不达米亚。但从山上来到阿卡德的一大群人是“恩利尔的随从”,他们很可能是由尼努尔塔引导进入广阔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
苏美尔国王的编年史,记录了向来自古提姆的侵略者要回美索不达米亚东北部的土地的事。在那拉姆-辛的传奇中,他们称来自位于“神修造了的城市”恩利尔住所营地的随从为阿曼-曼达(“遥远或坚强的兄弟”)。文本中的一段暗示,他们是随恩麦卡尔进行他遥远旅行的军人后代,“围绕着他们的主人”同时被乌图/沙马氏惩罚而永远流放。现在部落的人数众多,由7个兄弟带领,他们听从恩利尔侵占美索不达米亚的命令,并且“为在尼普尔被杀害了的人民报仇”。
当随从开始侵占一个又一个城市的时候,那拉姆-辛无力的后继者还试图维护一个中央规则。苏美尔人的国王编年史是这样描述这个混乱情形的:“谁是国王?谁不是国王?艾吉吉是国王?南姆是国王?
艾米是国王?艾努努是国王?”最后米堤亚人掌握了整个苏美尔和阿卡德的控制权,“王位被古提姆的一群人夺去了”。
米堤亚人统治了美索不达米亚91年又40天。他们没有命名新的都城,作为美索不达米亚人的总部,只有拉格什没有被侵略者掠夺。由于尼努尔塔在拉格什的地位,他开始了在埃拉/马杜克事件之后,恢复国家的农业和主要灌溉系统的缓慢过程。
在苏美尔历史上,这一章最好称为“尼努尔塔时代”。那个时代的焦点是拉格什,它刚开始作为尼努尔塔和他神赐的黑鸟的“神域”城市。但是,由于人类的混乱和神的抱负的增长,尼努尔塔决定将拉格什转变成苏美尔的一个主要中心,他和他的配偶巴乌的主要住所(见图85),在那里,他关于治安、道德和司法的想法可能被实现。
为了协助这些任务的完成,尼努尔塔在拉格什任命人类的总督并让他们承担城市的管理和防御任务。
拉格什(现在称为特洛)的历史显示,它是一个在萨尔贡崛起前开始于三世纪,统治了500年而没有中断的王朝。苏美尔的宗教节日起源于尼普尔,同时它也是那些与节气紧密相关的传统节日的发源地。
比如:第一个丰收节。它的抄写员和学者完善了苏美尔语言,它的统治者,尼努尔塔发誓作为正义和道德的榜样,被授予“公正的统治者”的称号……
在拉格什漫长王朝的众多统治者中,最为杰出的是名为乌尔-娜社的君王(大约公元前2600年)。在拉格什废墟里发现了超过50篇关于他的献词,它们记录了他为吉尔苏城带来建筑材料,包括从提尔蒙找来神庙装饰用的特殊木材。它们也描述大规模的灌溉工程,开掘运河和加高堤坝。有一篇献词里描述他是建筑队的管理者,不需要亲自去做一些工作(见图86)。40个知名的总督跟随着他,留下了关于农业、建筑、社会立法和道德改革的记录,这些成就和道德上的业绩,没有一个政府可以与之相比。
拉格什能逃脱动荡岁月中萨尔贡和那拉姆-辛的破坏,不仅因为它是尼努尔塔的“崇拜中心”,而且(并且主要)因为它的军队勇猛。
作为“伊尼德最重要的战士”,尼努尔塔确信,由他选择的那些治理拉格什的人应该是精通军事的。关于一个名为恩纳图姆的优秀战术家和常胜将军的题字和颂歌已经被找到了,颂歌记载他驾驶着双轮战车──一种军事交通工具,它的发明习惯上被归功于后期。它们也展现了他紧密排列的戴着头盔的军队 (见图87)。
对此的评论,摩里斯·兰伯特在他的相关研究中写道:“拿着盾牌的士兵保护用矛的步兵,给拉格什军队以最坚固的保护并且使攻击更迅速有效。恩纳图姆的胜利甚至让伊南娜/伊师塔印象深刻,以至于伊南娜爱上了他。”“由于她爱恩纳图姆,她将基什的王位给了他,除拉格什的总督职位之外。”“有了这些,恩纳图姆成了苏美尔的努戈(‘大人物’),并且用武力控制着土地,他制定的法律和秩序受到欢迎”。
讽刺的是,在阿卡德城之前萨尔贡的混乱期间,拉格什的统治者不是一位强大的军事领导,而是一个名为乌鲁卡基纳的社会改革者。
他致力于道德复兴,提出的法律是基于公平、公正而不是根据罪行处罚的概念。在他的统治之下,拉格什对法律和秩序的维护减弱。他的软弱使伊南娜带着对乌玛的野心来到埃里克,以恢复她国家广阔的疆土。但卢加尔基西的失败导致了(我们已经描述了)他的倒台,伊南娜做出了新的选择,萨尔贡。
纵观整个阿卡德,拉格什的主要统治权一直没有中断,甚至强大的萨尔贡也绕开了拉格什,使它未受损伤。它逃脱了在那拉姆-辛时期的大变动带来的破坏和侵占,主要由于它是一个强大的军事堡垒,攻防工事可以抵御所有的攻击。我们从乌尔-巴乌的献词中可以知道,在那拉姆-辛大变动之时的总督接受尼努尔塔指示,加固了吉尔苏城的城墙,加强了伊姆杜吉德航空器的封入物。乌尔-巴乌“压密土壤像石头一样……耐火黏土像金属一样”。在伊姆杜吉德的平台上,他“用一个新的地基取代旧的泥土”,用巨大的木料和石块加固远处的入口。
大约公元前2160年,当米堤亚人离开美索不达米亚后,拉格什进入新的繁盛时期,出现了几位极其著名的明智的苏美尔统治者。其中以长篇献诗和很多雕像闻名的是古蒂亚,他在公元前2200期间统治,那是和平和繁盛的时期。关于他的记录,不再是军队,而是贸易和重建。他利用王权扩大了吉尔苏城,为尼努尔塔建了一个新的、壮丽的神庙。根据古蒂亚的献词,“吉尔苏城阁下”出现在他的眼前,站立在他神赐的黑鸟旁边。神向他表达了想由古蒂亚新建一个埃尼奴(“神庙五十”:尼努尔塔的数字排名)的愿望。神给了古蒂亚两套指示:一个来自女神,她一手拿着“讨人喜欢的天堂之星的匾牌”,另一只手拿着“神圣的尖笔”。她对古蒂亚说,应该在“令人喜欢的星球”上设置神庙。另一套指示来自古蒂亚没有认出的一个神,他是宁吉什西达。他递给古蒂亚一个由宝石制成的牌子,“它包含寺庙的计划”。一个古蒂亚的雕像描述了他将这个牌子放在膝盖上的情形。
他在膝盖上使用这种板子,神的尖笔放在旁边(见图88)。
古蒂亚承认,他需要占卜者和“秘密搜寻者的帮助”,以了解神殿计划。现代研究员发现,这是一个巧妙的1/7建筑计划,用来建造一个7层古巴比伦神殿。这个结构包含了一个被加强的平台,用作尼努尔塔空中车的着陆。
宁吉什西达参与埃尼努神庙计划所起的作用,其意义已经远远超出了建筑协助的范围,这一点可以由吉尔苏城这个神的一座特别神庙作为见证。将复原和神秘魔力相联系,在苏美尔人的献词里,恩基的儿子宁吉什西达被视为知道如何去巩固神庙基础,他是“执行计划的了不起的神”。正如我们已经暗示的,宁吉什西达正是透特,是被任命为吉萨大金字塔秘密计划监护人的、具有魔力的埃及神。
下面将回忆,尼努尔塔在金字塔战争结束的时候,从大金字塔内部获得了一些“石头”。现在,由于伊南娜的阻挠,马杜克凌驾于神和人之上,尼努尔塔希望通过在拉格什建造一个阶梯式的金字塔为他再次确认“第五十的排名”,因此这个大建筑也被称为 “议院五十”。我们相信,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尼努尔塔邀请宁吉什西达/透特来到美索不达米亚,为他设计可以被修造和提升地位的金字塔,不用那些巨大的埃及石块,而是用美索不达米亚低廉的黏土砖。
宁吉什西达逗留在苏美尔时,他与尼努尔塔的合作是有纪念意义的,不仅是作为一个参观圣域的神,而是留下了大量的艺术作品。在考古学家对特洛进行的60年考古工作期间,发现了一些这样的作品。
它们其中的一个(见图89a)将宁吉什西达的象征蛇和尼努尔塔的象征神鸟组合在了一起;另一个(见图89b)将尼努尔塔描述为埃及的狮身人面像。
古蒂亚和尼努尔塔-宁吉什西达合作的时期,与所谓埃及的第一个中间时期相一致。当第五代和第六代国王(公元前2160年—公元前2040年)抛弃了对奥西里斯和何璐斯的崇拜,将都城从孟菲斯转移到了一个后来希腊人称为赫瑞克里欧坡利斯的城市,透特离开埃及,也许是那里发生大变动的原因之一,正如他随后从苏美尔消失。宁吉什西达(引述E.D.冯·布伦的《神宁吉日达》)是“在古蒂亚时期不知来历的神”,只是一个“幽灵神”,在后来巴比伦和亚述人的时期仅仅是一个记忆。
在苏美尔的尼努尔塔时代,这仅是一个小插曲,它持续到古提人入侵和接着而来的重建时期。本质上只是个山民的尼努尔塔,很快开始乘着他的神赐黑鸟在天空漫游,参观他在东北方甚至更远地方的广阔领地,坚持不懈地完善他高地部落成员的武术,他通过引入骑兵机制增强了他们的机动性,从而使他们所能到达的地域扩展了成百甚至上千里。
在恩利尔的召唤下,他回到美索不达米亚,以结束那拉姆-辛所犯下的亵渎圣物罪和伊南娜造成的大变动。当恢复了和平和繁荣后,尼努尔塔再次从苏美尔消失,此时,有一个人还没有放弃,伊南娜抓住这个机会重新为埃里克得到王位。
因为阿努和恩利尔不能容忍她的行为,使得这个企图仅仅持续了几年。传说(包含在神秘文本中)是最吸引人的,它读起来像埃克斯克里巴的古老传说 (亚瑟国王有魔力的剑插入岩石,只有被选为国王的人才能拔出),并且它偶然发现了先前的事情,包括萨尔贡冒犯马杜克的事。
我们知道,“统治权从天堂下放” 是从基什开始,阿努和恩利尔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天堂临时展示馆”。“在它的地基里,用了好多天”,他们植入了SHU.HA.DA.KU──一种由合金制成的人工制品,名字逐字翻译为“至尊强健明亮的武器”。当王位从基什转移到埃里克的时候,这个神赐的物品被带到那里;当王权转移地方的时候这个物品随之转移,但是只限于王权的转移是由伟大的众神批准的。
与这一惯例一致,萨尔贡带着这个物品到了阿卡德城。但马杜克反对,因为阿卡德只是一个全新的城市,不是“宇宙间伟大的众神”选择的、可以作为国王都城的城市之一。选择阿卡德的神伊南娜和她的支持者在马杜克的眼里就是“穿着脏衣物叛乱的神”。
为了弥补这个过失,萨尔贡回到了巴比伦,那个“泥土被圣洁了”的地方。一个想法就是移动一些那样的土壤到“阿卡德前面的一个地方”,使在那里注入了神力的武器可以合法地出现在阿卡德。
文本记载了对此的惩罚,马杜克惩罚反叛者萨尔贡并且让他“不得休息”(有一些译为“失眠症”),导致了他的死亡。
进一步阅读神秘的文本我们发现,在紧随那拉姆-辛王朝之后的古提人占领期间,神赐的物品被放置“在水坝旁边为阻挡水”而一直未被触碰,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神赐的人工制品”。马杜克的观点依然是将它放置在它被指定放置的地方。“不展现”并“不归属于任何神”,直到“带来破坏的神将其恢复原状”。但当伊南娜抓住在埃里克再创立王位的机会,她选了乌图-黑格尔作为国王,“占领了舒哈达库并在此休整,控制了这个区域”,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原状”。未经批准,乌图-黑格尔“举起武器攻打他正在围攻的城市”。
他刚成功就死了,“河水带走了他下沉的尸体”。
尼努尔塔的离开苏美尔土地,伊南娜为埃里克夺回王位的企图失败,对恩利尔来说,表明对苏美尔的治理不应该再留下争端,担当此任务最合适的候选人为兰纳/辛。
在整个动荡时代,他与那些为了权力争斗的竞争者,包括他的女儿伊南娜相比,相形见绌。现在他终于获得机会展现他作为第一个出生(在地球上)的神的地位。接下来的时代我们称为月神兰纳时代,是苏美尔史册上最辉煌的时代;这也是苏美尔最后的辉煌。
他的第一个关于贸易的命令,是使他自己的城市乌尔成为主要的城市,并成为帝国的首都。他制定了一系列新的法规,学者称为乌尔的第三个王朝,兰纳使这个都城高度完美,并推动苏美尔人的物质和文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大约4000年后,从耸立在有城墙的城市(见图90)巨大的、至今还存在遗址的金字塔可以看出,人们对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敬畏之情。关于这一点,月神兰纳和他的配偶宁迦尔起了积极的作用。由教士和官员阶层(由国王带领,见图91)引导城市的农业,使其成为苏美尔的粮仓;指导它的绵羊饲养业,使乌尔成为古老近东的羊毛和制衣中心;通过陆路和水路发展对外贸易,使得乌尔的商人在那以后流传千古。为了贸易的兴旺,同时提高城市的防御能力,城市的围墙依次由一条可航行的运河围拢,提供两个港口,西部港口和北部港口,由一条内运河连接两个港口,依次将圣域、王宫和管理中心与居民区、贸易区分开(见图92)。从远处看,这是一个有很多散发着珍珠般光芒的、多层的、白色房子的城市(见图93);它的街道又直又宽,在十字路口有很多神坛,人们享受着平和的管理,虔诚的人民从不忘记向他们仁慈的神祈祷。
乌尔第三代王朝的第一个统治者乌尔南模(“乌尔的喜悦”)不只是凡人:他是半神,他的母亲是女神宁松。关于他大量的记录表明,当“阿努和恩利尔在乌尔将王位移交给兰纳”,乌尔南模被选为人民“公正的领袖”,众神命令乌尔南模建立新的道德复兴。自从拉格什在乌鲁卡基纳统治之下,道德复兴已经有将近三个世纪了,见证了阿卡德的兴旺和衰败,对阿努政权的反抗和对恩利尔的神殿伊库尔的亵渎。不公道、压迫和淫邪成了常见的行为。在乌尔,在乌尔南模的统治之下,恩利尔企图再一次带领人类远离“邪恶的道路”,回到“正义”,因此正式宣布了一部新的司法和社会行为法典。乌尔南模“在这片土地上建立平等、驱逐诅咒、结束暴力和冲突”。
为了从新的起点开始,恩利尔将尼普尔的监护权委托给月神兰纳,并给了乌尔南模恢复被那拉姆-辛损坏的伊库尔的必要指示。乌尔南模通过树立石柱来标识场地(见图94),显示他作为建造者带着工具和篮子。当工作完成后,恩利尔和宁利尔回到尼普尔,住在他们被恢复的住宅里。“恩利尔和宁利尔在那里生活得很开心”,苏美尔人的献词这么记载。
返回到正义大道是复杂的,不仅关系到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公义,还关系到对众神合理的崇拜。乌尔南模除了在乌尔做了伟大的工作,还重建和恢复了在埃里克的供奉阿努和伊南娜的大型建筑物:在乌尔的宁松 (他的母亲)的神庙,在拉尔萨的乌图的神庙,在阿达布的宁呼尔萨格的神庙。他也参与了一些在埃利都(恩基的城市)的修理工作。显然,从这个名单上缺席的是,位于拉格什的尼努尔塔神庙和位于巴比伦的马杜克神庙。
乌尔南模的社会改革和乌尔在贸易和制造业方面的成就,使得学者认为,第三代王朝不仅是繁荣的还是和平的。他们被在乌尔的废墟里找到的两块描述人民活动的木板弄糊涂了:一个描绘了和平的画面;另一个描绘了战争的画面(见图95),乌尔人民的形象正如接受过训练的准备好的战士,看起来似乎完全不恰当。
从考古学家那里得来的关于武器装备、军事服装和战车的证据,以及许多献词中记载的,都与和平主义的形象完全相反。事实上,乌尔南模的第一次军事行动,就是征服拉格什并杀害其统治者,此后,又很快占领了其他7座城市。
从铭文中我们可知,乌尔和苏美尔“沉浸在繁荣的日子里,并且与乌尔南模享受快乐”。自从乌尔南模在尼普尔重建伊库尔后,恩利尔认为,乌尔南模是值得拥有神的武器的;有了它,乌尔南模就能征服“异域领地”的“邪恶之城”:
神恩利尔,把神器给了牧羊人乌尔南模,这导致了在敌方领地积累了很多反叛者。而伟大的神恩利尔,让乌尔南模去摧毁邪恶之城,就像牛被赶去践踏别人的土地,像狮子去追捕猎物一样,让所有的叛乱者对他们忠诚。
这些话令人联想到《圣经》中神怒的预言,他们会利用人类的王作为傀儡,反对“罪恶之城”及“罪孽深重的人”;他们揭露了繁华掩盖之下的鲜为人知的一次新的众神之战──争夺众多人类效忠的战争。
很不幸的是乌尔南模自己,虽然已经成为全能的武士,作为“兰纳力量”的他却在战场上遭遇了悲惨的死亡。“敌方暴动了,敌方采取敌对行动了”;在那个不知名但却很遥远的战争中,乌尔南模的战车陷入了淤泥中;他从上面摔下来;战车像暴风雨般一路下滑,被遗弃在战场上,像被压扁的壶,只留下乌尔南模的尸体。不幸再次发生,当船要把尸体带回苏美尔时,却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沉没了,海浪卷走了船只,还有船上的乌尔南模。
当消息传到乌尔之时,巨大的悲伤也随之而来;人们无法理解如此正直的,一个一心只为人类和众神的领袖,怎么可以遭遇这样悲惨的结局。无法理解“神兰纳,为什么不用双手保护他;为什么天堂之母依南娜,不用她高贵的手臂搂着他;为什么英勇的乌图不帮助他”。为什么诸神只站在一边。乌尔南模悲惨的命运是什么时候被决定的呢?毫无疑问,这是诸神的背叛:
英雄的晚期被变更!
阿努改了他的神言……
恩利尔改变了对他命运的判决……
乌尔南模的死亡方式(公元前2096年)也许可以从他的继任者的行为中得到解释,他叫舒尔吉,用《圣经》中蔑视的话来说,此人是“为钱出卖自己的”王,“在神的眼里,他所做的都是坏事”。他是在神启下出生的:这是兰纳安排的,让恩利尔在圣地尼普尔怀胎。通过乌尔南模和恩利尔的高级女神职一起协调,“小恩利尔……一个真正适合王位的孩子,将被孕育”。
这位新的王,通过选择和平与宗教协调的方式,合并遥远的领地,开始了长期的统治。一登基,他就开始在尼普尔为尼努尔塔建庙。这让他宣布乌尔和尼普尔是“兄弟城池”。之后,他又建了一艘船,并且航行至“为生命而飞的土地”。在他的诗中,他把自己想象成吉尔伽美什二世,要追随这位早期国王的足迹去“生存之地”──西奈半岛。
抵达“舷梯之地”后,舒尔吉为兰纳建了一个祭坛,便继续他的行程。他到了哈尔萨格──在西奈半岛南部宁呼尔萨格的高山,在那里也建了一个祭坛。他在西奈半岛曲折前进,抵达了班德戈丁吉尔(“诸神最坚固的要塞”)。通过自己的努力,舒尔吉现在已经赶上了吉尔伽美什,因为根据来自死海古卷的记载,吉尔伽美什来到这里时已经没有祈祷,也没有在位于内盖夫和西奈之间的入口处给诸神供祭祀品,而舒尔吉在这里为“判决之神”修建了祭坛。
当舒尔吉开始返回苏美尔的旅程时,已经是他统治期的第八个年头了。他从迦南起程,途经富饶的伊斯兰国家和黎巴嫩,在“充满神谕的光明之地”和“雪域覆盖的地方”,都修建了祭坛。这是一次极为慎重和缓慢的旅程,因为他想强化和巩固沿途各帝国的关系。舒尔吉在这次行程中建立了与各帝国的人脉、政治与军事网络,同时也促进和繁荣了贸易与经济。舒尔吉与各地首领建立了私人关系,并且通过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们的政治联姻,巩固他与各地之间的关系。
回到苏美尔,舒尔吉炫耀自己学会的4种外语,他的王朝的声望已经达到了顶点。为了感恩,他在圣地尼普尔领土内为兰纳建了一座庙。回国后,作为奖励,授予他“阿努的最高神父,兰纳的最高神父”的荣誉。舒尔吉在自己圆柱形的玉玺上记载了这两次庆典(见图96,97)。
随着时间的流逝,与其他呆板的城市相比,舒尔吉越来越喜欢奢华的乌尔。他派出特使们处理各地的政务,自己离开那些城市的政府。他把时间花费在写自我赞美的圣歌上,并且总是想象自己是一位像神一般被崇拜的人。他的幻想最终引起了一个最能勾引男人的女人──伊南娜的注意。她认为这是一次很好的新机会,便邀请舒尔吉到爱蕊池,在为阿努所建的庙宇里,与他做爱,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精选的为伊南娜的外阴而生的男人”。下面援引舒尔吉自己的话:
和英勇的乌图,一位兄弟般的朋友,
在阿努的庙宇里,喝得烂醉,
我的吟游诗人为我唱了7首爱情歌。
伊南娜,我的女王,宇宙中最性感的女人,靠坐在我身边,也出席了庙宇里的宴会。
随着国内外不可避免的难以驾驭的因素的增多,舒尔吉寻求埃兰东南部的军事支持,他把女儿嫁给埃兰的总督,并把拉尔萨城作为嫁妆也一并给了他。作为回报,总督带来了苏美尔埃兰人的部队,这一外来的军团为舒尔吉效力。但是来自埃兰的部队没有带来和平,反而带来了更多的战争。在舒尔吉统治期的历史记录中,重复提到了北部省份遭到破坏的情况。舒尔吉试图用和平方式继续统治西部各省,在他统治期的第三十七年,他与西部当地的国王签订了一份条约,这份条约使得舒尔吉能重申自己“四国之王”的封号,但是西部的和平并没维持多久。在他统治期的第四十一年(公元前2055年),舒尔吉收到了来自兰纳的神谕,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远征行动在迦南诸省发起。
在两年间,舒尔吉又再次宣称自己是“乌尔的王与英雄,是四国的统治者”。
有证据显示,在这次战役中,运用了来自埃兰的部队,这支异国军队,已经远远走出了西奈的入口,他们的指挥者称自己是“判决之神最爱的人,伊南娜的爱人,杜尔-鲁的统治者”。可是不久,社会动乱再次出现,使得这支部队被迫撤退。公元前2049年,舒尔吉命令修建“西部之墙”来保卫美索不达米亚。
直到退位前,他又在王位上摇摇晃晃地多待了一年。舒尔吉继续鼓吹自己是“兰纳的珍品”,但他已经不再是受到阿努和恩利尔“垂爱的人”了。在阿努和恩利尔的记录中,他没有执行神的规则,他的正直被他自己玷污了,因此,在公元前2048年,舒尔吉被判为“犯有死罪的人”。
舒尔吉乌尔王位的继承者,是他的儿子阿马尔辛。尽管他执政的前两年都是一些关于战争的记忆,但随后而来的是三年的和平。可在第六年,阿舒尔的北方地区爆发了叛乱起义,需要镇压,随后一年──公元前2041年,为了平定西部的4个地区和“他们的国土”,需要大规模的武力镇压。
由于没有遵循惯例由兰纳为王位授予称号,这次战役没有成功。
相反,我们发现阿马尔辛把他的注意力转向了埃利都──恩基的城。
他在那儿修建了王室居所,并使之成为神职的重大集会地。这一宗教中的扭曲,有可能激起他真实地获得控制埃利都船坞的欲望;随后的一年(第九年),阿马尔辛起航去了他父亲舒尔吉曾经去过的“舷梯之地”,但当他抵达“为生命而飞的王国时”,被毒蝎子叮咬而死,他再也不能继续前进了。
他的弟弟舒辛继承了王位,在他统治的九年里(公元前2038年—公元前2030年),尽管有两次对抗北方地区偷袭的记载,但是他们的防御措施还是得到了显著的改善,包括为抵制亚摩利人而修葺的“西部城墙”的巩固以及“巨船”和“阿布足之船”这两艘轮船的建造。
看起来,舒辛已经做好了从海路逃跑的准备……
下一位也是最后一位乌尔的王伊比辛即位时,西部入侵者在美索不达米亚摧毁了来自埃兰的部队。不久,苏美尔的心脏地带被包围,乌尔和尼普尔的子民在保护墙后缩成一团。兰纳的势力已经缩小到了飞地。
像从前一样,伺机而动的是马杜克。他认为属于自己主权的时代最终已经到来。他背井离乡去流亡,让他自己的子民返回巴比伦。
也就在这时,神圣的武器被释放,灾难──与发生大洪灾后任何一次降临到人类头上的都不同的灾难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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