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是国王!”
伊南娜/伊师塔(巴比伦和亚述神话中司爱情、生育及战争的女神)的传说是一个“自制女神”的传说,她既不是古老的神和从第十二个星体来的本原群,也不是他们初生女儿中的一个,尽管如此,她推动自己到了最高的地位并且改变了万神殿的12个成员。为了达到她的地位,她将自己的狡猾和秀丽结合起来,成了无情的战争女神和爱神,她属于她的神和人的恋人们。她也是死亡和复活的真实事例。
杜姆兹的死亡使得伊南娜有了成为地球上一位女王/王后的欲望,同时,对马杜克的监禁和流放一点也没有满足她的野心。现在,挑战并战胜了一个主要的神之后,她感到,她自己的领域可能不会再被剥夺。但问题是,现在,她的领土在哪里呢?
杜姆兹的葬礼在南非举行。南非是伊南娜的姐姐厄里斯奇格和她的配偶奈格尔的领地。恩利尔和兰纳,还有恩基,劝告伊南娜不要去那里。但她下定了决心。当伊南娜到达她姐姐领地的都城门口时,她对看门人说“告诉我的姐姐厄里斯奇格”,让她来“见证葬礼”。
你可能会期待姐妹之间的见面是感人的,将充满对失去了丈夫的伊南娜的同情。但是,我们没有被邀请的伊南娜没有得到她姐姐的安慰而是受到了无限的怀疑。当她通过都城的7道门到达厄里斯奇格的宫殿时,她已经被迫放弃她象征的神的仪态和王权。当伊南娜最后来到她姐姐的面前时,她看到她的姐姐正坐在由7个威严的阿努纳奇围绕的王位上。“他们紧盯着她,充满了愤怒”。他们对她说恼怒的事,“拷打精神的词”。她不仅没有受到欢迎,而是被判处绞刑……恩基的介入使得伊南娜获救并重生。
史书并没有给予伊南娜受到严酷折磨的理由,也没有援引审判者们给她定罪的审判词。但我们从文章的开始知道,在旅途中,伊南娜派出了她的信使:“天堂充满了我的怨言,众神们也急切需要我。”
出席葬礼因而仅仅是一个借口,她想的是迫使神满足她有自己领地的需求。
从她到达都城第一个门的那刻起,一切就强烈地暗示着也许她不应该进去。当厄里斯奇格知道她到来以后,“她的面孔转成了苍白,她的嘴唇转成了暗色”。她迫切想知道伊南娜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当姐妹俩面对面的时候,“厄里斯奇格看见她时大声叫喊,伊南娜毫无畏惧地看着厄里斯奇格。伊南娜的意图让厄里斯奇格莫名地感到了威胁”!
我们已经发现,在《圣经》的婚姻和继承法律中,有关阿努纳奇死后如何处理他所有财产的法规,其中关于同父异母姐妹的是一个特例。我们相信,在《旧约》第一卷《申命记》中,希伯来人关于个人行为的法规暗示着伊南娜的意图。第二十五章 (诗歌5~10) 记录着这样一个例子,当一个已婚男人死了,但是他没有儿子,如果这个男的有一个兄弟,寡妇不能再和陌生人结婚:他的兄弟有义务与寡居的嫂子结婚,并生育孩子,出生的第一个男孩将以已故的兄弟的名字命名,“以使他的名字不会消失”。我们相信,这也就是伊南娜开始冒险旅途的原因。由于厄里斯奇格已经和杜姆兹的兄弟结婚了,伊南娜不得不应用法规。我们知道,风俗要求长兄肩负责任,恩基就是马杜克在这种情况下的儿子。但马杜克间接导致了杜姆兹死亡,受到惩罚并且被放逐了。那么伊南娜有权要求风俗规定中的下一个兄弟奈格尔娶她作为他的第二个妻子,以便她能有一位男性继承人?
伊南娜的意图引起了厄里斯奇格对个人和继承问题的想象。伊南娜是否会满足只是第二个妻子,或者她是否会密谋并且策划强占她在非洲领地的皇后的身份?显然,厄里斯奇格并不想让她利用这个机会。我们相信,在姐妹之间苛刻的对话以后,伊南娜被迫在一个仓促召集的由“7个阿努纳奇”组成的法庭上接受审判。她被判违反法规,并立即被吊起来垂悬至死。
当她的教父恩基听见这个可怕的新闻时,立即派了两名使者来救她,这才使她活了下来。“他们控制尸体脉搏的跳动和热量;他们给予她生命所需的水和食物”,于是伊南娜复活了。在苏美尔复活的伊南娜极度悲痛和孤独,在幼发拉底河的岸边度过了她的余生,靠着一棵野生的树诉说着她的悲伤:
最终我会拥有圣洁王位,
我可能会坐在上面吗?
最终我会有一张圣洁床,
我可能会躺在那上面吗?
关于这些伊南娜所说的 ……
放下头发的伊南娜,她已经疯了。
单纯的伊南娜。哦,她哭得多么伤心!
苏美尔人关于出生在地球上,“至少曾经去往天堂一次”的伊南娜的记载表明,唯一同情和喜欢伊南娜的只有她的曾祖父阿努。它也记载了阿努因她而几次迁怒尘世。不确定在何时何地,阿努将伊南娜当作他的亲密爱人而拥抱,因为它只不过是苏美尔人的闲话,史书暗示,阿努和他的重孙女之间的爱更像柏拉图式的爱情。
考虑到最高统治神的同情心,伊南娜提出了统治的问题,“土地”,作为君主来统治的土地,但它在哪里呢?
不管什么理由,这个惩罚对伊南娜来说太重了,很明显,她并没有打算获得非洲的统治权。她的丈夫杜姆兹的死带走了她对恩基后裔土地的皇后地位。如果她的痛苦感动了一个主神,给予她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它也必须在别处。但美索不达米亚以及与美索不达米亚毗邻的全部土地都是恩基留下的。什么地方可能给伊南娜统治呢?看了一下之后,神有了答复。
上文在讲述到杜姆兹的死亡和马杜克的监禁时,均提及苏美尔人的城市和它们的百姓。这些暗示着,那些事件发生在大约公元前3800年,苏美尔人的都市文明已经开始了。另一方面,以埃及为背景的传说尚没有提到城市的居民区并描述一个易于放牧的环境,这就暗示着,这应该是在公元前3100年之前,当城市文明在埃及开始时。曼涅托的文字记载中,在美尼斯统治前,有一段长达350年的混乱时期。那段时期大概是公元前3450—公元前3100年之间,由马杜克的麻烦和苦难所触发:巴别塔事件,杜姆兹事件,埃及的神被抓住并且被杀害,埃及的了不起的神被监禁并且被放逐。
然后,我们相信,阿努纳奇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印度河谷的第三区域,在那里,文明很快开始。
不同于美索不达米亚和古埃及,文明在印度河谷的第三区域仅持续了千年。很快它就开始衰退,到了公元前1600年,它完全消失──城市变成了废墟,居民四处逃散。人类的掠夺和自然的破坏逐渐磨灭了文明的印迹,最后它完全被忘记。在20世纪20年代,由莫蒂默·惠勒爵士带领的考古学家,在中间挖掘出了两个主要中心和几个遗址,从印度洋海岸向北顺着印度河和它的分支延伸了超过400英里。
所有的遗址──摩亨佐-达罗面向南,在北部的哈拉帕是其主城,直径大约有3英里。围绕着城市和在城市内部的高墙,不管是公共的还是私有建筑,都是由黏土或泥土制成的砖块修建的。
城市的两个遗址都由卫城──一个凸起的部分、城堡和神殿决定。这两个结构是被同样测量和确切地安置在了南北轴上,这就证明在建设神殿时,它们的建造者遵循严密的规则。城市的第二大特点是一种巨大的谷仓──容量巨大且功能强大的谷仓,位于河岸附近。这表明,五谷不仅是主要作物,还是印度河文明的主要出口产品。
在他们的遗迹中,还找到了一些人工制品:熔炉、缸、瓦器、青铜工具、铜珠,一些银制的器具和装饰品,所有这些都证实,它是从别处突然被移植过来的一种高度文明。因而,在摩亨佐-达罗最早的两个砖瓦建筑(巨大的粮仓和堡垒塔)又再用木材加固了。这种建筑方法完全不适应印度的气候。这个方法很快被摒弃了,并且在随后的所有建筑中,都避免使用木料进行再加固。学者因此认为,最初的建造者是外国人,在开始阶段,他们还处于满足自己对气候需求的习惯之中。
在寻找印度文明的起源时,学者认为,它不可能是独立地出现的。苏美尔人的文明比它早至少1000年。尽管有显著的不同 (为破译的象形文字所记录),但与之相类似的文明印痕,在美索不达米亚也到处都能找到。建筑用干泥或黏土砖建造,城市街道布局,排水系统,在玻璃上用化学方法蚀刻,空心小珠的制作,金属匕首和瓶子的形状和设计──所有这些和在乌尔或基什或者其他的美索不达米亚遗址发现的都相似。甚至是陶器上的绘画和标志,或者其他土制物品,事实上都是美索不达米亚的复制品。尼比鲁的象征,具有重大意义的美索不达米亚人的十字架,阿努纳奇的主宰星在印度文明中也一直盛行。
印度河流域的人民崇拜哪些神?被找到的少数图像描述显示,他们佩戴极好的由美索不达米亚生产的头饰。大量的黏土小雕像表明,统治神是女神,通常赤裸(见图74a)或以小珠和项链作为她唯一的遮盖物(见图74b)。众所周知,这些正是对伊南娜的描述,这点在美索不达米亚有大量的发现并且遍及近东。这也就是我们想要说的,当众神为伊南娜找寻一块领土时,阿努纳奇决定将第三区域作为她的领土。
尽管人们普遍认为,美索不达米亚是印度河文明起源和发展的证据,但考古学上仅有的少量残余,却限制了我们对苏美尔和印度河谷之间进一步的接触。我们相信,那里存在着证实这些联系的真实证据。我们对以学者恩麦卡尔和得到《圣经》力量的乌尔君主阿拉塔,以及伊南娜的名字命名的长篇文本特别感兴趣。
文本描述了阿拉塔作为君主越过安珊和远处的山脉,比如越过伊朗的东南部的事。这的确是印度河流域所在:学者J.冯·戴克在1970年出版的《东方史料》中推测,阿拉塔是一座位于印度河流域或者位于伊朗的高原城市。文本中最显著的地方就是阿拉塔的谷仓。在那里,“麦子自己生长,豆类也自己生长”──庄稼生长并被存放在阿拉塔仓库。
接着,为了出口,他们“将谷物装入麻袋,放进柳条箱,再放到驴的背上”。阿拉塔以其地理位置,并以其与印度河文明极其相似的存储谷物和豆类的粮仓而闻名。事实上,你一定想知道哈拉帕或阿拉帕是否正是古老阿拉塔的一个当代影子。
古老传说带我们回到埃里克王位的起点。城市在一个半神半人(乌图/沙马氏和凡人的儿子),既是主教又是国王开发的神圣的界域里发展。大约公元前2900年,他的儿子恩麦卡尔继位,“谁修造了乌鲁克”(根据苏美尔人的国王史记),将它从一个缺席的神阿努的有名无实的住宅区变成了神统治的一个主要城市。他通过说服伊南娜选择埃里克作为她权力的主要掌管者,并为此扩建伊安纳神庙(阿努的家) 。
古老文本记载了最初恩麦卡尔要求阿拉塔所做的一切:捐献“宝石、镀青铜、铅、天青石平板”用于扩大的寺庙的建筑,以及“熟练地铸造金和银”,以便让伊南娜上升为圣洁的有价值的女神。但所做的这些没能比恩麦卡尔的傲慢发展得快。天旱折磨了阿拉塔,并且恩麦卡尔现在要求的不仅是物质,还有顺从:他命令“让阿拉塔移交给埃里克”!为了达到他的目的,恩麦卡尔派了一系列的使者控制阿拉塔。S.N.克莱默在《历史开始于苏美尔》中认为,这标志着“第一场精神战”。在赞美他的国王和他的力量之后,使者逐字引述恩麦卡尔的威胁,以使阿拉塔感到孤寂并驱散他的人民。但是,阿拉塔的统治者用他自己的策略对抗着这场精神战。他用混淆的语言提醒使者巴比伦塔事件的后果,他声称没有听懂用苏美尔语传达给他的消息。被挫败的恩麦卡尔这次送去了用阿拉塔语写在黏土上的另一则消息,这看起来要归功于文字的女神尼达巴。
为了让威胁更有力,恩麦卡尔以提供在阿努神殿里被保留做种子的“原始五谷”为砝码。由于长期的旱灾毁坏了庄稼,阿拉塔现在急需种子。
天旱被视为标志伊南娜希望阿拉塔“受到埃里克的庇护”。“阿拉塔的君主仔细看了使者带来的竹简,检查了黏土片。楔形文字这么写着:‘命令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了’。臣服或抵抗?就在这个时候,‘一场风暴,像一头伟大的狮子般袭来’,整个大地都在晃动,高山也在震动,再一次,‘白色围住的阿拉塔’成了富饶的五谷之地。没有必要向埃里克臣服,阿拉塔的君主对使者说:‘伊南娜,土地的女王,没有抛弃她在阿拉塔的家;她没有将阿拉塔交给埃里克。’”
“尽管阿拉塔处于喜悦中,但是它期望伊南娜不抛弃她在阿拉塔的家的愿望,并没有完全实现。受到居住在阿努的苏美尔城市中一个宏伟神庙的诱惑,她成了一个通勤的女神:一个‘繁忙的神’,也就是说,远离阿拉塔,定居在埃里克的中心城市。”
她用她的“天堂小船”从一个地方飞到另一个地方。关于她的飞行有很多描述,就像一个飞行员(见图75)。
从一些文本记载中可以推断出,她是自己驾驶“天堂小船”。 另一方面,和其他神一样,为了保证飞行安全,给她分配了领航员。
《吠陀经》记载了神的领航员普善引导因陀罗通过有斑点的云彩,驾驶着金色的船在空气的中间区域航行。在早期苏美尔人的文本中也提到,AB.格时运送神到达天堂。我们被告知,伊南娜的领航员是朗戈,他是特意以伊南娜搬到埃里克的阿努神殿而命名的:
当恩麦卡尔统治乌鲁克的时候,
勇猛的朗戈
将伊师塔带到了
伊安纳的东部。
根据苏美尔国王日志,王朝在洪水以后在基什开始了。然而,“伊安纳的王位也被带走了”。考古学家已经证实,埃里克刚开始是作为一座神庙城市,由神圣的界域组成,在那里,阿努的第一座中等神庙(“白色神庙”)在一个凸起的平台上面被修造(见图76)。城市的遗址和它的围墙表明,虽然埃里克扩建了,它的神庙也都扩建了,但是白色神庙还是位于城市的中心位置(见图77)。
考古学家还偶然发现了一个供奉伊南娜的壮观的寺庙遗址,测定可能是恩麦卡尔在大约公元前3000年修建的。它是使用高大的圆柱为装饰的独特建筑 (见图78) 。
同时,寺庙里的其他部分也一样豪华,并始终伴有让人印象深刻的颂歌对她赞美:
用天青石装饰,
用尼那戈的手工品装饰。
在明亮的地方……
伊南娜的住所,
他们安装了阿努的拉琴。
有了这一切,埃里克仍然是一个“守旧的”城,缺乏其他苏美尔城市的特征,有着明显的、在被洪水淹没过的城市上重建的痕迹。它缺乏来自“神赐的”土地应有的财富。虽然他们经常被提及,但是ME的特性并不清楚,学者将之称为“神的戒律”“神的力量”甚至“神化的优点”。然而,ME被描述为一个可以整理和运载的物体,并且包含秘密知识或数据。或许就像我们当代的计算机芯片,数据、节目和操作指令周详地被记录了在上面。他们文明的精华被加密了。
这些ME为阿努纳奇的首席科学家恩基所有。他们被逐步投放,用于人类实现埃里克的高度文明,显然,在伊南娜成了埃里克的常驻神时,埃里克还没有实现这一目标。急切的伊南娜决定用她的女性魅力改善形势。
S.N.克莱默命名的文本《苏美尔人的神话》写的就是“伊南娜和恩基”,它描述伊南娜怎么驾驶着她的“天堂小船”远航到冥界之屋,在那儿,恩基藏匿了ME。恩基意识到,伊南娜独自来拜访自己──“未婚,独自,自主地来到冥界之屋”,恩基命令他的侍从准备一顿奢侈的饭,包括大量的上好的葡萄酒。在美食和酒的作用下,恩基的心情变得愉快,伊南娜谈起了ME的话题。亲密地喝着酒,恩基向她展示了关于“王权……神权的ME,高贵不朽的三重冠和王权的宝座”,而“聪明的伊南娜拿走了它们”。当伊南娜在她的年老的主人面前施展她的魅力时,恩基对她第二次介绍“高尚的君权和幕僚,高贵的圣坛,正当的统治者的地位”,当然,“聪明的伊南娜也拿走了它们”。
随着宴会的继续,恩基失去了主要的7个ME。神的夫人接受了它的作用和属性,它的寺庙和仪式、它的教士、太监和妓女;战争和武器;正义和法院;音乐和艺术;石工、木材加工和金属工作;皮革制品和编织;医学和数学;等等。带着这些标志高度文明的属性的密码,伊南娜驾驶着她的天堂小船回到埃里克。
几小时后,冷静下来的恩基意识到伊南娜和ME都离开了。他的侍从提醒恩基,他自己将ME作为礼物给了伊南娜。恩基命令侍从驾驶着他的“极好的飞船”去追捕伊南娜和找回ME。在伊南娜的第一个停靠点,侍从向伊南娜解释了恩基的命令;但伊南娜反问,“为什么恩基改变了他给我的承诺?”并拒绝归还ME。侍从将情况向恩基报告,恩基命令侍从缴获伊南娜的天堂小船,把ME和小船带回埃利都,然后放了伊南娜。
在埃利都,伊南娜命令她最信任的飞行员拯救“天堂小船和作为礼物给伊南娜的ME”。 因此,当伊南娜和恩基的侍从继续争吵时,她的飞行员开走了她的小船和带走了那些无价的ME。得意扬扬的伊南娜沉着地应对民众的欢呼,随声附和着埃里克的人民的情绪。
ME的主人,明亮辉煌的女王;
公正、散发着光环,被天堂和地球所深爱;阿努的圣役,受到巨大崇拜;
为了高尚的三重冠,
为了与崇高的圣职相适。
她得到了7个ME。
在她的手里举着。
伟大的ME的主人,
她是它们的守护者……
在那些日子里,伊南娜成为万神殿十二神之一,并且(代替宁呼尔萨格)被分配了行星金星作为她的圣物,星座AB.SIN (处女座)作为她的黄道十二宫标志。对后者的描述,在苏美尔时期几乎没有改变(见图79)。伊南娜为了表达她的喜悦,向所有的神和人宣布:“我是女王!”
颂诗公认了她在众神中的新地位和她的神圣属性:
对来自天堂的人,
对来自天堂的人,
“嗨!” 我们说。
她是高傲的、伟大的、可靠的,
当她在晚上光芒四射地到来,
宛如一个圣洁火炬照亮了天堂。
她的姿势在天堂就像是月亮和太阳……
在天堂她是可靠的,阿努的“野生母牛”:
在地球她是不朽的,土地的主人。
在冥界之屋,从埃利都那里她接受了ME。
她的教父恩基将它们送给了她,
将统治权和王权交到她的手里。
对于阿努,她获得了最高统治权。
对于恩利尔,她决定了他的命运……
苏美尔人的颂歌《黑头人》从她在神中的较高地位到对她的崇拜都继续着:
在所有土地上,丰收的时候,
所有的黑头发的苏美尔人聚集在一起……
他们来到她面前……带着争执。
她评判好坏并惩罚罪恶,
她是正义的,为他们做出好的决定……
她是阿努喜悦的女主角:
她必定来自天堂。
……她是强大的、可靠的、伟大的;
她比少壮更有力。
埃里克的人民有充分的理由感激伊南娜。在她的统治下,埃里克成了苏美尔文明的一个富有中心。在称赞她的智慧和勇气时,埃里克的人民没有提及她的美貌和魅力。事实上,大约就是在那时,伊南娜制定了“神圣的婚姻风俗”,借以性交的神父应该成为她的配偶──但只有一夜。属于国王艾丁-达甘的史书,描述了伊南娜的寺庙生活──音乐、男妓和其他的方面:
男妓为她梳头……
他们的脖子上戴着彩带……
他们用女性的服饰装饰右边,
当他们在纯洁的伊南娜面前走过;
他们用男性的衣服装饰左边,
当他们在纯洁的伊南娜面前走过……
戴着跳跃的绳子和穿着漂亮的衣服,
他们在她面前竞争。
……年轻的男人们,戴着铁环为她唱歌……
舒革娅的女教士们,走到伊南娜面前……
她们为我们的女王铺床,
她们用大量的芳香的香柏油冲洗,
为伊南娜,为国王,她们整理床。
国王高兴地靠近她纯洁的膝部:
他骄傲地接近伊南娜的膝部。
他爱抚她纯洁的膝部;她躺在床上和他做爱。
她对艾丁达甘说:“你就是我的最爱。”
伊南娜的这个习性也许来自恩麦卡尔,乌鲁克性联盟的下一个统治者,神赐的一位公正的管理者,他的后裔卢加尔班达。和恩麦卡尔一样,我们也找到了几个与他相关的史诗传说。似乎伊南娜希望他代替自己统治阿拉塔,但卢加尔班达不安定、爱冒险的天性让他不愿意留在一个地方。另一个史诗传说《卢加尔班达和呼兰山》记载了他经历危险的旅途到“令人敬畏的地方”寻找神的黑鸟。他到达了受限制的山:“阿努纳奇,神的山,在地球里面就像白蚁挖的隧道。”为了寻找飞向天堂的乘骑,卢加尔班达向保管它的神恳求。他的话使人类追求飞翔的梦想不灭:
像乌图一样让我去,像伊南娜,
像伊希库尔的7个风暴。
在火焰中让我飞起来吧,
伴随着雷声!
让我去那些我眼睛能看到的地方,
无论我渴望去哪里,让我启程吧,
让我到达我心里想到达的任何地方。
……当他到达了呼兰山,卢加尔班达受到看门人的挑战:“如果你是神,说一些友好的话我就会让你进去;如果你是一个凡人,你的命运就在我的手中。”
卢加尔班达,这个受宠爱的神的后代,
伸出他的手说:
“我就像萨拉,
是伊南娜心爱的儿子。”
但圣域的守护者用神谕拒绝了卢加尔班达:的确,你会到达遥远的土地并且使你自己和埃里克都闻名于世,但是你必须徒步去做这些。
另一个长篇史诗传说,最初被学者称为《卢加尔班达和恩麦卡尔》,最近改为《卢加尔班达史诗》,肯定了卢加尔班达的半神血统,但没有指明他的父亲。不过,我们可以从随后的事件推断出他的父亲是恩麦卡尔。已经证实,恩麦卡尔是在以象征性婚姻为幌子的长长的统治者名单上第一个和伊南娜性交的人。
伊南娜的这个“邀请”在《吉尔伽美什史诗》中是一个特色。作为埃里克的第五任统治者,吉尔伽美什寻求逃脱人类终将一死的命运,因为,作为女神宁松和主教库拉布的儿子,他有“2/3的血统是神”。在他寻求不朽的旅途中(充分查验了通往天堂的楼梯),第一站到达了雪松山“着陆点”──位于黎巴嫩山的古老的着陆平台(似乎,卢加尔班达也到过那些地方)。同那些守卫在禁区周围的巨大的怪兽作战,如果没有乌图的帮助,吉尔伽美什和他的同伴几乎全都被杀死。筋疲力竭的吉尔伽美什脱下了他透湿的衣裳,以便洗漱和休息。就在这个时候,伊南娜/伊师塔在天上看到了争斗,被吉尔伽美什的毅力征服 :
洗净脏了的头发,擦亮他的武器,
抖出披在背后的头发,绑起它们,
他解开那些脏了的衣物,换上干净的,
戴上了一个有装饰的斗篷,系上腰带。
当吉尔伽美什戴上了他的头冠,
光彩的伊师塔举眼看到了吉尔伽美什的美丽。
“过来,吉尔伽美什。你是我的爱人! ”她说:“给予我你的强壮;
你将是我的丈夫,我将是你的妻子。”
她以光彩的(虽不永恒)生命的诺言加强了她的邀请,希望吉尔伽美什同意做她的性伴侣。虽然“她已经被塔穆兹(杜姆兹)授予神职”,但吉尔伽美什反感她有一份长长的以朋友的方式对待的爱人名单。“你年轻的恋人,年复一年哭泣”,他说,比如在哀悼时,她仍然追求并抛弃恋人,“就像是鞋子刺痛了主人的脚……就像门不能挡风……哪个才会是你永远的恋人?”他要求,“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你不能像对待他们那样对待我”(被触犯的伊南娜于是接受了阿努的建议,反对将吉尔伽美什送上天堂,在埃里克门外,吉尔伽美什在最后一刻被救下)。
埃里克的黄金时代没有永远持续下去。在吉尔伽美什之后有7位国王。然后,“乌鲁克用武器打败了它:它的王位被乌尔取代了”。陶克尔德·雅克布森,在研究苏美尔的国王名单时对这件事进行了彻底的研究,他相信,在苏美尔,王位从埃里克到乌尔的变更大约发生在公元前2850年。其他学者采用一个更早的时间,大约是公元前2650年。
各种各样的统治者的王朝变得越来越短,都城在苏美尔的主要城市之中反复变换:从乌尔到阿万,然后回到基什;
一个城市被命名为哈马兹,然后回到埃里克和乌尔;到阿达布、马里再回到基什;到阿克萨克再到基什;最后又一次到埃里克。在这不足220年间,另外有一些王朝在基什,三个在埃里克,二个在乌尔,另一个在其他五个城市。显然,这是一个易变时期:一方面由于天气干燥,另一方面由于人口增长带来的水权和灌溉水渠的问题,增加了城市间的摩擦。在每个事例中,城镇不再是被“武器重击了”。人类开始发起他们自己的战争!
用战争的方法来解决地方争端变得更加普遍。那个时期的献词表明,疲累的平民为得到神的厚待,通过向神提供的贡物和加强崇拜来竞争。交战城市越来越多地向它们的神寻求细琐争论的解决办法。比如,尼努尔塔就被涉及去解决一个城市的灌溉渠是否侵犯了另一个城市的领土。同样,恩利尔被迫命令交战各方停战。当众神都感到厌烦的时候,这种连续不断的冲突和不稳定很快到达了一个顶峰。当洪水再一次到来的时候,恩利尔已经十分厌恶人类,他计划用洪水淹没他们。在巴别塔事件之后,他将人类分散开,并使他们语言不通。现在,他的厌恶之情再一次增长了。
紧接着这个事件的历史背景,是众神最后一次努力重建原来的都城基什作为王位的中心。他们第四次在基什建立王位。统治者开始的王朝名字表明了他对辛和伊师塔还有沙马氏的忠诚。但是,有两个统治者的本名表明,他们是尼努尔塔和他的配偶的后代,是辛神和尼努尔塔神的对立者。这就导致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凿石匠统治了基什七年。
在这种不稳定的情况下,伊南娜为埃里克找回了王位。她选择了卢加尔基西,也留下了神20多年的厚待;但是另一方面,却毁坏了基什并造成了它永久的荒芜。这引起了恩利尔的愤怒。采用暴力来掌控人类统治权的方法似乎变得越来越有道理……这就需要一个没有卷入任何纷争,可以提供稳定领导权并同时扮演国王的角色,作为中间人,调解众神和人类之间的所有平凡的矛盾的人。
这就是伊南娜在她的一次飞行旅行中找到的人。
她遇到他,大约是在公元前2400年,从此开创了一个新的时代。
他刚开始是基什国王的斟酒侍从。在接管了美索不达米亚中心地区的统治权后,他很快统治了整个苏美尔:到达它的邻国,甚至是遥远的国度。第一个帝国建造者的名字是萨鲁-金(Sharru-Kin,“公正的统治者”),现代课本称他为萨尔贡第一代或伟大的萨尔贡(见图80)。
他在离巴比伦不远的地方修造了自己全新的都城,并命名为亚甲(“团结”);我们知道,亚甲是来自阿卡德语的第一个希伯来语词。
一本名为《萨尔贡传奇》的书,用他自己的话记载着他神奇的个人经历:
萨尔贡说:我是阿卡德城的强大国王。
我的母亲是一位大祭司;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我的母亲孕育了我,秘密地生下了我。
她仓促地将我放入筐中,
并用沥青密封了盒盖,她将我丢入河中,但是我没有被淹死,河流养育了我。
它将我带给了灌溉的人阿克。
当他取水,把我从河中捞上来。
阿克将我当作他的儿子一样养育。
阿克任命我作为他的花匠。
这些就像摩西的传说(在摩西之前1000多年写的)。然后,他继续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清楚,且仅仅作为一个花匠,怎么可能成为一位强大的国王?萨尔贡是这样回答这个问题的:
当我是花匠时,伊师塔给予了我她的爱。
并且我行使了王权54年,
我统治并且管理那些黑头人。
他的简明声明在另一文本里有详尽阐述。作为工人的萨尔贡和可爱的女神伊师塔之间的相遇是偶然的,但并不单纯:
某一天我们的女王,
在横穿天堂以后,横穿地球,
在横穿天堂、横穿地球
在横穿埃兰和舒布尔后,
在横穿……后。
神已十分疲倦,睡着了。
我在我的花园边看见了她;
亲吻她,与她交配。
我们猜想,当伊南娜醒来之后,她发现萨尔贡是她喜欢的男人,这个男人不仅能满足她的性欲,还能满足她的政治抱负。一本名为《萨尔贡编年史》的书这样记载道,阿卡德城的国王萨鲁-金,在伊师塔时代崛起(获得权力)。他既没有竞争对手也没有反对者;他的统治遍及所有国家;他穿过了东部的大海;他彻底征服了西部的国家。
当我们提到“在伊师塔时代”时,一些学者难以理解。但它可以这样理解:在那时,不管任何原因,伊南娜/伊师塔有权力挑选一个男人坐上王位并为她创造帝国:“他击败了乌鲁克并且摧毁了它的城墙……他在乌尔居民的争斗中是胜利者。他击败了从拉格什起,远到海洋的整个疆土……也占领在苏美尔古老边界线之外的疆域:马里和埃兰也臣服于萨尔贡。”
为向伟大的萨尔贡和伟大的伊南娜表达崇敬,建立了新的阿卡德城首都并为伊南娜建造了乌马西(“闪烁,豪华”)神庙。“在那些日子里”,苏美尔人的史书记载着,“阿卡德城的住宅里充满了金子,它闪闪发光的房子充满了银子。进入它的仓库,全是铜、铅、天青石厚板;它的粮仓在边上满满地鼓起,它的老人拥有智慧,它的老妇人拥有口才;它的年轻人被赋予了有力的武器,它的小孩子拥有欢悦的心情……城市充满了欢歌笑语”。
在那个美丽、欢愉的城市,“在阿卡德城,圣洁的伊南娜建造了一座神庙作为她尊贵的住所。在乌马西她建立了一个王位。”“在围绕着苏美尔主要城市的一系列神坛中,它是最高的一座神庙”;“在埃里克, 伊安纳是我的”,伊南娜列出了她在尼普尔、乌尔、吉尔苏城、阿达德、基什、德尔、阿克沙克和乌玛的神庙,最后还有在阿卡德城的乌马西。她问道:“有哪个神能和我相比?”虽然依靠伊南娜的提拔,但是萨尔贡并未获得王位,也未能在苏美尔和阿卡德地区闻名。不能忽视阿努和恩利尔的同意和祝福。在双语(苏美尔语和阿卡德语)史书中记载的、最初题写在恩利尔在尼普尔的神庙中放置的萨尔贡雕像上的话表明,萨尔贡不仅是伊师塔“威严的监工”,还是阿努“指定的教士”和恩利尔“杰出的摄政者”。
萨尔贡写道,是恩利尔给了他统治权和王位。
萨尔贡是这样描述他的征程的,伊南娜积极地出现在战场上,但归功于恩利尔全面考虑到关于胜利的机会和疆土的范围:“恩利尔没有让任何人反对国王萨尔贡,从地中海到波斯湾都给了他。”萨尔贡题字的附言总是援引了阿努、恩利尔、伊南娜和乌图/沙马氏作为他的“证人”。
当你仔细审视这个广阔的帝国,从上海域(地中海)到下海域(波斯湾),可以很清楚地看出,首先,萨尔贡的征途,受到了辛和他的孩子的领地(伊南娜和乌图)的限制,甚至在他们的鼎盛时期,也完好地保留了恩利利特的疆土。萨尔贡到达了拉格什,尼努尔塔的一个城市,征服了拉格什向南的疆土,但没有征服拉格什。由于尼努尔塔的影响,也没有扩张到苏美尔的东北部。越过苏美尔古老的分界线,他进入到埃兰地区的东南部──较早时期就处于伊南娜的影响之下。但当萨尔贡向西进入幼发拉底河中部地区和阿达德的领地地中海海岸时,“他拜倒在神的面前祷告,他放弃了上部区域的马里、雅模利和艾贝拉,直到雪松森林和银色山。”
从萨尔贡的献词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他既没有让出提尔蒙(神自己的第四区)和马根 (埃及),也没有让出在第二区的、他仅与那些土地存在友好贸易关系的恩基后裔的领地麦努哈(埃塞俄比亚)。在苏美尔,他交出了那些尼努尔塔控制的地区和马杜克要求的城市。但是,“在他后期”,萨尔贡犯了一个错误:
他从巴比伦的地基上拿走了一些土壤
并在阿卡德城旁边修建了另一个巴比伦。
为了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我们回忆一下“巴比伦” ── Bab-Ili的含义:“神的门户”。对巴比伦来说,它就是公然违抗马杜克的一个标志。它以它神圣的土壤为象征。现在,由于伊南娜的鼓动和她的野心的驱使,萨尔贡拿走了神圣的土壤并将它作为新的Bab-Ili的地基,大胆地打算将巴比伦的标志作用转移到阿卡德城。
这就导致了一个严重的结果,也给了马杜克重新扬威的一个机会。
由于萨尔贡亵渎圣物,因而被判有罪。
伟大的君主马杜克变得愤怒,
并用饥饿摧毁了他的人民。
从东部到西部,他疏远了他们与萨尔贡,并且作为对萨尔贡的惩罚,他不可以休息。
绝望的人民一波接一波地起义,萨尔贡“不能休息”,失去了名誉和被折磨,使得他在统治王朝54年以后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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