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展苑
新宗教运动的说服方法
1978年11月,900多个美国公民在他们的宗教领袖吉姆·琼斯的煽动下,在圭亚那一处茂密的丛林里集体自杀;
1995年3月,日本奥姆真理教的成员听从了教主的命令,在地铁里投放沙林毒气,造成5500多人受伤,其中,12人死亡,14人终身残疾;
1997年3月,马修·阿普尔怀特和他的37名教徒决定摆脱身体这副“臭皮囊”,搭乘紧随哈雷彗星之后的飞碟进入“天堂之门”……
在这一系列的宗教信徒集体自杀或者谋杀事件背后,有人不禁要问:是什么原因让这些教徒放弃原本的信仰,而加入这些充满邪恶力量和禁锢思想的团体呢?那些对领导意见坚信不疑的人是因为他们独特的人格,还是领导的独特魅力呢?新宗教又是通过何种方法发展会员,宣传教义的呢?
在搞清这些问题之前,首先要明白一个问题:什么是新宗教运动?所谓的新宗教运动,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邪教组织,是在一个多世纪以来逐渐形成和发展起来的,并主要兴盛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一大批反传统的宗教派别的总称。相较于“邪教”这一称谓,社会学家更愿意称其为“新宗教运动”,也有人站在传统宗教的立场上将其称为“膜拜教”。
1997年,追随马修·阿普尔怀特一起自杀的37人将安眠药掺在了布丁或苹果酱里,用伏特加酒冲服后,还用一个塑料袋绑住了头部,以便自己能在睡眠中窒息。在集体自杀之前,阿普尔怀特通过鼓吹和说教,说服他的追随者和家庭断绝关系、禁止性生活、停止使用药物并且散尽家财。在由于与学生发生同性恋行为而丢掉工作后,阿普尔怀特甚至和7名教徒通过阉割来追求一种无性的宗教虔诚。
然而我们知道,那些教徒并非笨蛋也不是傻瓜,他们为什么会对宗教领袖如此俯首帖耳、言听计从呢?通过观察这些人的资料我们发现,他们往往都是中产阶级的白人青年,年龄在25岁以下,思想尚未成熟,没有形成稳定的人生态度和价值观。而且,有些教徒的受教育程度较低,容易轻信别人,不善于争辩。更重要的是,很多人正处在人生的转折期,比如失业、离婚、经营失败、远离家乡独自生活等。
此刻的他们神经脆弱,需要心灵上的安抚和来自群体的支持,宗教团体在招纳会员的初期正好提供了这一条件。
教团在招募新会员时,并不会直接问一个陌生人说:“嘿,我们是新兴的宗教团体,你愿意加入吗?”相反,他们会通过请客吃饭、组织旅行、长时间的交谈来拉近彼此的关系。一旦这些人从陌生人渐渐熟悉起来,他们才会开始长时间的宗教训练。同时,新教徒还会陆陆续续将自己的亲戚、朋友介绍进来,形成一个向四面八方蔓延的关系网。一旦正式入教之后,教团领导会要求教徒交出自己的财物,从开始的5%至10%,上升到25%,同时工作量也越来越大。此时,教徒不仅不会反驳,反而心甘情愿地继续,因为他们会觉得:“既然已经做得这么多了,再多做一点又何妨呢?”
最重要的一点,宗教团体始终力图将教徒与外界环境分离开。当教团内部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时,教徒和外界的联系减弱,每个人的社会性和社会需求就会转入教团内部。这时,教团内部会不断强化教徒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即使领导整天灌输的都是混淆事实、黑白颠倒的内容,他们也开始坚信不疑。当教徒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研究宗教团体的历史和团体内部的游戏规则,为团体的利益投入更多心思时,他们会更加忽略教团外的社会支持,直到最后变成忠心耿耿的教徒。
这种独特的社会控制术增强了教团领导的神秘性,也放大了教徒人格中的软弱性。事实上,我们所在的社会中,那些数不清的政治领导人、教育工作者、其他负责说服民众的人员从事的不正是和宗教领导类似的职业吗?可见,在某些时候,教育和蛊惑、启蒙和洗脑、心理治疗和精神控制并不是泾渭分明的。
虽然教徒大规模自杀的消息屡次登上报纸头条,政府严格限制的法令相继出台,大多数的教徒依然默默地追寻着他们的信仰。即使最权威的领袖已经不在人世,即使团体内部的环境变得更加糟糕、更加令人难以忍受,他们仍然坚定不移地固守着自己的信仰,直到新的暴力事件发生,或者直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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