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生的忧虑与事业
卡耐基认为,当你在为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而担忧时,请你查一查平均率,它可以帮助你战胜忧虑。他告诉人们:驱逐忧虑的最好的方法是你努力地工作,干你自己的事业,没有空暇的时间去忧虑。
在图书馆、实验室从事研究工作的人,很少因忧虑而精神崩溃,因为他们没有空暇的时间来考虑奢侈浮华的问题。
卡耐基永远也忘不了几年前的那一夜。他班上的一个学生马利安·道格拉斯告诉同学们,他家里遭受到不幸的悲剧,不止一次,而是两回。第一次他失去了他五岁大的女儿,一个他非常宝贝的孩子。他和他的妻子,都以为他们没有办法忍受这个损失。可是,正如他说的,“十个月之后,上帝又赐给我们另外一个小女儿——而她只活了五天就死了。”
内心的欢乐是一个人过着健全的、正常的、和谐的生活所感到的喜悦。
——[法]罗曼·罗兰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压得他们无法直起腰来。“我承受不了,”这个做父亲的告诉卡耐基说:“我睡不着,我吃不下,我也无法休息或是放松。我的精神受到致命的打击,信心尽失。”最后他去医院看了病。一个医生建议他吃安眠药,另外一个则建议他去旅行。他两个方法都试过了,可是都无济于事。他说:“我的身体好像被夹在一把大钳子里,而这把钳子愈夹愈紧,愈夹愈紧。”那种悲哀给他的压力——如果你曾经因悲哀而感觉麻木的话,你就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了。
“不过感谢上帝,我还有一个孩子——一个四岁大的儿子,他教我们得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有一天下午。我呆坐在那里为自己感到难过的时候,他问我:‘爹,你肯不肯为我造一条船?’我实在对船不感兴趣。
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兴致做任何事情。可是我的孩子是个很会缠人的小家伙,我不得不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造那条玩具船大概花了我三个钟头,等到船弄好之后,我发现用来造船的那三个小时,是我这么多个月来第一次有机会放松我的心情的时间。”
“这个大发现使我从昏睡中惊醒过来。他使我想了很多——这是我几个月来的第一次思想。我发现,如果你忙着去做一些需要计划和思想的事情的话,就不因以往不如意的事而烦恼。对我来说,造那条船就把我的忧虑整个击垮了,所以我决定让自己不断地忙碌。”
“第二天晚上,我巡视屋子里的每个房间,把所有该做的事情列成一张单子。有好些小东西需要修理,比方说书架、楼梯、窗帘、门钮、门锁、漏水的龙头等等。叫人想不到的是,在两个礼拜以内,我找出了许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在过去的两年里,那些事情大部分都已经完成。此外,我也使我的生活里充满了启发性的活动:每个礼拜,有两天晚上我到纽约市参加成人教育班,并参加了一些小镇上的活动。我现在是校董事会的主席,参加很多的会议,并协助红十字会和其他的机构募捐。现在我没有空暇的时间来考虑自己的忧虑。”
没有时间去忧虑,这正是邱吉尔在战事紧张到每天要工作十八个小时的时候所说的。当别人问他是不是为那么重的责任而忧虑时,他说:“我太忙了,我没有时间去忧虑。”
查尔斯·柯特林在发明汽车的自动点火器的时候,也与邱吉尔的事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柯特林先生一直是通用公司的副总裁,负责世界知名的通用汽车研究公司,最近才退休。可是,当年他却穷得要用谷仓里堆稻草的地方做实验室。家里的开销,都得靠他太太教钢琴所赚来的一千五百美金。后来,他又得去用他的人寿保险抵押借了五百美金。卡耐基问过他太太,在那段时期她是不是很忧虑?“是的”,她回答说,“我担心得睡不着,可是柯特林先生一点也不担心。他整天埋头在工作里,早已把忧虑抛到九霄云外。”
要保持健康的身体,除了节食、安静这两位医生外,还有一位,就是快乐。
——[英]丘吉尔
伟大的科学家巴斯特曾经谈到“在图书馆和实验室所找到的平静。”平静为什么会在那儿找到呢?因为在图书馆和实验室的人,通常他们一心扑在自己的工作上,不会为他们自己担忧。做研究工作的人很少有精神崩溃的现象,因为他们没有时间来享受这种“奢侈”。
为什么“让自己忙着”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就能把忧虑驱赶走呢?
因为有这么一个定理——这是心理学上所发现的最基本的一条定理。
这条定理就是:不论这个人多么聪明,人类的思想,都不可能在同一时间想一件以上的事情。
让我们来做一个实验:假定你现在靠坐在椅子上,闭起两眼,试着在同一个时间去想:自由女神;你明天早上打算做什么事情。
你会发现你只能轮流地想其中的一件事,而不能同时去想两件事,对不对?在你的情感上来说也是这样。我们不可能既激动、热诚地想去做一些很令人兴奋的事情,又同时因为忧虑而拖累下来。一种感觉就会把另一种感觉赶出去,也就是这么简单的发现,使得军方的心理治疗专家们,能够在战时创造这一类的奇迹。
当有些人因为在战场上受到打击而退下来的时候,他们都被称为“心理上的精神衰弱症”。军方的医生,都以“让他们忙着”为治疗的方法。
除了睡觉的时间之外,每时每刻都让劳碌充满了活动;比方钓鱼、打猎、打球、打高尔夫球、拍照片、种花,以及跳舞等等,不让他们有空暇的时间来考虑以往的忧虑的事情。
“职业性的治疗”,是近代心理医生所用的名词,也就是拿工作来当作治疗的药。这并不是新的办法,在耶稣诞生的五百年以前,古希腊的医生就已经使用了。
在富兰克林的时代,费城教友会教徒也用这种办法。一七七四年有一个人去参观教友会的疗养院,看见那些精神病的病人正忙着纺纱织布,使他十分地吃惊。他认为那些可怜的不幸的人,在被压榨劳力——后来教友会的人才向他解释说,他们发现那些病人唯有在工作的时候病情才能真正有所好转,因为工作是最好的镇静剂。
随便哪个心理治疗医生都能告诉卡耐基:工作——让你忙着——是精神病最好的治疗剂。著名诗人亨利·朗费罗在他年轻的妻子去世之后,发现了这个道理。有一天,他太太点了一支蜡烛,来熔一些信封的火漆,结果衣服烧了起来。朗费罗听见她的叫喊声,就赶过去抢救,可是她还是因为烧伤而死去。有一段时间。朗费罗没有办法忘掉这次可怕的教训,他的精神十分忧虑。幸好他三个幼小的孩子需要他照料。虽然他很悲伤,但他既做父亲,又当“母亲”。他带他们出去散步,讲故事给他们听,和他们一同玩游戏,还把他们父子间的亲情永存在“孩子们的时间”一诗里。他也翻译了但丁的《神曲》。这些工作加在一起,使他完全忘记了自我,也重新得到思想的平静。就像班尼生在最好的朋友亚瑟·哈兰死的时候曾经说过那样:“我一定要让我自己沉在工作里,否则我就会在绝望中苦恼。”
对大部分的人来说,在被日常的工作忙得团团转的时候,我们就没有时间去忧虑。可是在下班以后,就在人们能自由自在享受人们的悠闲和快乐的时候,忧虑便在人们的头脑中出现。这时候人们常会开始想,他们的生活里有什么样的成就,他们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老板今天那句话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或者他们的头是不是开始秃了。
良好的健康状况、精神饱满和体力充沛——这是朝气蓬勃地感知世界、乐观主义精神和随时准备克服困难的重要的条件。
——[苏]苏霍姆林斯基
人们不忙的时候,脑海是一片空白,这时是忧虑进攻的最佳时机。
每一个学物理的学生都知道“自然中没有真空的状态”。打破一个白热的电灯泡空气就会进去,充满了理论上说来是真空的那一块空间。
卡耐基认为,你脑筋空出来,其他的东西就会补充进去,是什么呢?通常都是你的感觉。为什么?因为忧虑、恐惧、憎恨、嫉妒和羡慕等等情绪,都是由人们的思想所控制的,这种种情绪都非常猛烈,会使人们的理智失去调控作用。
詹姆士·穆歇尔是哥伦比亚师范学院教育学的教授。他在这方面说得很清楚:“忧虑最能伤害到你的时候,不是在你有行动的时候,而是在你空暇的时候。那时候,你的想象力会混乱起来,使你想起各种荒诞不经的可能,也可能会小题大作。在这种时候,”他继续说道,“你的思想就像一部没有载货的车子,乱冲乱撞,撞毁一切,甚至自己也变成碎片。消除忧虑的最好办法,就是要让你自己忙着,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卡耐基认为,不见得要是一个大学教授才能懂得这个道理,才能付诸实行。
有一次,卡耐基碰到一个住在芝加哥的家庭主妇,她告诉他,她如何发现到“消除忧虑的好办法。就是让自己忙着,去做一些有用的事情。”当时卡耐基正在从纽约回密苏里农庄的路上,在餐车上碰到这位太太和她的先生。
这对夫妇告诉卡耐基,他们的儿子在珍珠港事变的第二天加入陆军。那个女人当时担忧她的独子,使其身体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他在什么地方?他是不是安全呢?还是正在打仗?他会不会受伤?死亡?
卡耐基问她,后来她是怎么克服她的忧虑的。她回答说:“我总是让自己处于忙碌之中。”她告诉卡耐基,最初她把女佣辞退了,自己把家中的全部事务承担起来,可是这没有多少用处。”“问题是,”她说,“我做起来家事来几乎是机械化的,完全不要用思想;所以当我铺床和洗碟子的时候,仍然在忧虑。我发现。我需要一些新的工作才能使我在一天的每一个小时,身心两方面都能感到忙碌,于是我到一家大百货公司里去当售货员。”
“这下成了,”她说:“我马上发现自己好象掉进了一个行动的大漩涡里:顾客挤在我的四周,问我关于价钱、尺码、颜色等等问题。所有时间全在工作上,根本无暇考虑忧虑的事。到了晚上,我也只能想,怎么样才可以让我那双痛脚休息一下。等我吃完晚饭之后,我倒在床上,马上就睡着了,既没有时间、也没有体力再去忧虑。”
她所发现的这一点,正如约翰·考伯尔·波斯在他那本《忘记不快的艺术》里所说的:“一种舒适的安全感,—种内在的,一种因快乐而反应迟钝的感觉,都能使人类在专心工作时精神镇静。”
能做到这点就能得到真正的幸福,驱逐一切忧虑。世界最有名的女冒险家奥莎强生最’近告诉我,她如何从忧虑与悲伤中得到解脱。你也许读过她的自传《与冒险结缘》。如果真有哪个女人能跟冒险结缘的话,也就只有她了。马丁·强生在她十六岁那一年娶了她,把她从堪萨斯州查那提镇的街上一把抱起,到婆罗州的原始森在才把她放下。二十五年来,这一对来自堪萨斯州的夫妇旅行全世界,拍摄在亚洲和非洲逐渐绝迹的野生动物的影片。九年前他们回到美国,在美国许多地方进行演说,放映他们那些有名的电影。他们在丹佛城搭飞机飞往西岸时,飞机撞了山,马丁·强生当场死亡,医生们都说奥莎永远不能再下床了。
可是他们对奥落·强生的认识并不够深。三个月之后,她就坐着一架轮椅,在一大群人的面前发表演说。事实上,在那段时间里,她发表过一百多次演讲,都是坐着轮椅去的。当卡耐基问她为什么这样做的时候,她回答说:“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驱逐思想上的忧虑。”
忧虑像一把摇椅,它可以使你有事做,但却不能使你前进一步。
——[德]席勒奥莎·强生
发现了比她早一世纪的但尼生在诗句里所说的同一个真理:“我必须让自己沉浸在工作里,没有空暇的时间去思考自己以往的烦恼。”
海军上将拜德之所以也能发现这一点,是因为他在覆盖着冰雪的南极的小茅屋里单独住了五个月,在那冰天雪地里,藏有大自然最古老的秘密——在冰雪覆盖下,是一片没有人知道的、比美国和欧洲加起来都大的大陆。拜德上将独自度过的五个月里,周围很大的范围内没有生物存在,天气奇冷,当风吹过他两耳边的时候,他能听见他的呼吸冻住,结得像水晶一般。在他那本名叫《孤寂》的书里,拜德上将叙述了在既难过又可怕的黑暗里所过的那五个月的生活。他只有整天忙碌着,才能抵制忧虑的侵袭。
“在夜晚,”他说,“当我把灯吹熄之前,我养成了分配第二天工作的习惯。就是说,为自己安排好下一步的工作。比方说,一个小时去检查逃生用的隧道,半个小时去挖横坑,一个小时去弄清楚那些装置燃料的容器,一个小时在藏飞行物的隧道的墙上挖出放书的地方来,再花两个小时去修拖人的雪橇……”
“能把时间分开来,”他说,“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能够使自己有目的、有计划进行工作。”他又说,“要是没有这一些的话,那日子就过得没有目的。而没有目的的话,这些日子就会像平常一样的,最后弄得崩解分裂。”
卡耐基说,要是人们为什么事情担心的话,让他们记住!他们可以把工作当作很好的古老治疗法。
以前在哈佛医学院当教授的、已故的李察·柯波特博士说,他很高兴看到工作可以治愈很多病人。他们所感染的,是由于过分疑惧、迟疑、踌躇和恐惧等等所带来的病症。工作能够给人们带来勇气,就像受默生永垂不朽的自信一样。
要是人们不能一直忙着,如果人们闲坐在那里发愁,他们会产生一大堆达尔文称之为“胡思乱想”的东西,而这些“胡思乱想”就像传说中的妖精,它难使我们的士气下落,理想破灭。
卡耐基认得纽约的一个生意人,他用忙碌来赶走那些“胡思乱想”,使他没有时间来忧愁。他的名字叫屈伯尔·郎曼,也是卡耐基成人教育班的学生。他征服忧虑的经过非常有意思,也非常特殊,所以下课之后他请他和他一起去吃宵夜。他们在一间餐馆里面一直坐到半夜,谈到了他们驱逐忧虑的经验。下面就是他告诉卡耐基的故事:“十八年前,我因为忧虑过度而得了失眠症。当时我非常紧张,脾气暴躁,而且非常的不安。我想我就要精神崩溃了。”
“我这样发愁是有原因的。我当时是纽约市西百老汇大街皇冠水果制品公司的财务经理。我们投资了五十万美金,把草莓包在一加仑装的罐子里。二十年来,我们一直把这一种一加仑装的草莓卖给制造冰淇淋的厂。突然我们的销售量大跌,因为那些大的冰淇淋制造厂商,像国家奶品公司等等,产量急遽地增加,而为了节省开支和时间,他们销售大量的廉价草莓。
不适度的悲伤是心灵的疾患,而根据生命的现时状态适度悲伤是有完好品质的灵魂的标志。
——[意]阿奎
那“我们不仅没办法卖出价值五十万美金的草莓,而且根据合约规定,在下一年之内,我们还要再买价值一百万美金的草莓。我们已经向银行借了三十五万美金,既还不出钱来,也没有再续借这笔借款,难怪我要担忧了。”
“我赶到加州华生维里我们的工厂里,想要让我们的总经理相信情况有所改变,我们的厄运将要来临。他不肯相信,把这些问题的全部责任都归罪在纽约的公司身上。”
“在经过几天的要求之后,我最后说服经理,不要再像以往那样包装草莓,而把新的供应品放在旧金山的新鲜草莓市场上卖。这样做差不多可以解决我们大部分的困难,可是我在这一点做的还远远不够。忧虑是一种习惯。而我已经染上这种习惯了。”
“我回到纽约之后,心里充满着忧虑,在意大利买的樱桃,在夏威夷买的凤梨等等,我的心情非常压抑,思想上背了很重的包袱,睡不着觉,就像我刚刚说过的,简直就快要精神崩溃了。
“在绝望中,我换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结果治好了我的失眠症,驱逐了我心灵上的烦恼。我让自己忙碌着,忙到我必须付出所有的精力和时间,以致没有时间去忧虑。以前我一天工作七个小时,现在我开始一天工作十五到十六个小时。我每天清晨八点钟就到办公室,一直等到半夜,我接下新的工作,负起新的责任,等我半夜回到家的时候,总是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样过了差不多有三个月,我就不再忧虑了,再回到每天工作七到八小时的正常情形。这事情发生在十八年前,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失眠和忧虑过。”
萧伯纳说的很对,他把这些总结起来说:“让人愁苦的秘诀就是,有空闲来想想自己到底快不快乐。”所以不必去想它,在手掌心里吐口唾沫,让自己忙起来,你的血液就会开始循环,你的思想就会开始变得敏锐——让自己一直忙着,这就是世界上解除忧虑最好的灵丹妙药。
卡耐基认为,要驱逐心灵上的忧虑,要记住下一句话:
“让自己不停地忙着,忧虑的人一定要让自己沉浸在工作里,否则只有在绝望中挣扎。”
人活在世上只有短短几十年,却浪费了很多宝贵的时间,总是为一些小事而垂头丧气。
下面是一个也许会让你毕生难忘、很富戏剧性的故事。说这个故事的人叫罗勒·摩尔。
“一九四五年的三月,我学到了我这一生最重大的一课。”
他说:“我是在中南半岛附近两百七十六尺深的海底下学到的。当时我和另外八十二个人一起在贝雅S·S·三一八号潜水艇上。我们由雷达发现,一小支日本舰队正朝我们这边开过来。在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升出水面发动攻击。我由潜望镜里发现一艘日本的驱逐护航舰、一艘油轮,和一艘布雷舰。我们朝那艘驱逐护航舰发射了三枚鱼雷,但是都没有击中。那艘驱逐舰并不知道它正遭受攻击,仍继续行驶,我们准备攻击最后的一条船——那条布雷舰。突然之间,它转过身子,直朝我们开来,原因是一架日本飞机,看到我们在六十尺深的水下,把我们的准确位置用无线电通知了那艘日本的布雷舰。我们潜到一百五十英尺深的地方,以避免被它侦测到,同时准备好应付深水炸弹。我们在所有的舱盖上都多加了几层栓子,同时为了要使我们的沉降保持绝对的静默,我们关了所有的电扇、整个冷却系统,和所有的发电机器。”
股市上有一句话:看大势者赚大钱,看小势者赚小钱,看错市的要赔钱。
——杨怀定
“三分钟之后,突然天崩地裂。六枚深水炸弹在我们四周爆炸开来,把我们直压到海底——深达两百七十六英尺的地方。我们都吓坏了,在不到一千尺深的海水里,受到攻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不到五百英尺的话,差不多都难逃劫运。而我们却在不到五百英尺一半深的水里受到了攻击——要照怎么样才算安全说起来,水深等于只到膝盖部分。”
“那艘日本的布雷舰不停地往下丢深水炸弹,攻击了十五个小时,要是深水炸弹距离潜水艇不到十七英尺的话,就是炸坏我们的潜艇。有十几二十个深水炸弹就在离我们五十尺左右的地方爆炸,我们奉命‘固守’——就是要静躺在我们的床上,保持镇定。我吓得几乎无法呼吸:‘这下死定了’。”
“电扇和冷却系统都关闭之后,潜水艇内的温度特高极了,可是我怕得全身发冷,穿上了一件毛衣,以及一件带皮的夹克,可是我仍冷得直打哆嗦。我的牙齿不停地打颤,全身冒着一阵阵的冷汗。攻击持续了十五个小时之久,然后突然停止了。显然那艘日本的布雷舰把它所有的深水炸弹都用光了,就驶了开去。这十五个小时的攻击,我们实在太难熬了。我过去的生活都一一在我眼前映现,我记起了以前所做过的所有的坏事,所有我曾经担心过的一些很无稽的小事情。
“在我加入海军之前,我是一个银行的职员,曾经为工作时间太长、薪水太少、没有多少升迁机会而发愁。我曾经忧虑过,因为我没有办法买自己的房子,没有钱买部新车子,没有钱供我的太太享受。我非常讨厌我以前的老板,因为他给我带来了许多麻烦。我还记得,每晚回到家里的时候,我总是又累又难过,常常跟我的太太为一点芝麻小事吵架;我也为我额头上的一个小疤,是一次车祸里留下的伤痕而发愁过。
“多年前,那些令人发愁的事看起来都是大事,可是在深水炸弹威胁着要把我送上西天的时候,那令人发愁的事多么地微小。就在那时候,我答应我自己,如果我还有机会再见到太阳跟星星的话,我永远永远不会再忧虑了。永远不会!永远不会!永远也不会!在潜艇里面那十五个可怕的小时里,我对于生活所学到的,比我在大学里读书时要学到的多得多。”
人们通常能都很勇敢地面对生活里面那些大的危机,可是,却会被这些搞得垂头丧气。比方说,撤母耳·白布西在他的“日记”里谈到他看见哈里·维尼爵士在伦敦被砍头的事:在维尼爵士走上断头台的时候,他却没有向别人低头,却要求人刽子手不要一刀砍中他脖子上那块痛伤的地方。
这也是拜德上将在又冷又黑的极地之夜里所发现的另外一点:他的部下常常为一些小事而垂头丧气。他们能够毫不埋怨地面对危险而艰苦的工作,在零下八十度的寒冷的天气中工作;“可是,”拜德上将说,“我却知道有几个同房的人彼此不讲话,因为怀疑对方把东西乱放,占了他们自己的地方。我还知道,队上有一个讲究所谓空腹进食、细嚼健康法的家伙,每口食物一定要嚼过二十八次才吞下去;而另外有一个人,一定要在大厅里找一个看不见这家伙的位子坐着,才能吃得下饭。”
“在南极的营地里。”拜德上将说,“象这一类的小事情,都可以得到最好的训练。”
使你忧愁的真正原因,皆由于你怀疑自己是否幸福而产生的。
——[英]萧伯纳
而拜德上将,你还可以加上一句话:“小事”如果发生在夫妻生活里,也会把人逼疯,还会造成“世界上半数的伤心事”。
至少,这话是权威人士说的。比方,芝加哥的约瑟夫·沙巴士法官在仲裁过四万多件不愉快的婚姻案件之后说道:“婚姻生活之所以不美满,主要是一些生活琐事所造成的。”而纽约郡的地方检察官法兰克·荷根也说:“我们的刑事案件里,有一半以上都起因于一些很小的事情:
在酒吧里逞英雄,为一些小事情争争吵吵,讲话侮辱了人,措辞不当,行为粗鲁——就是这些小事情,往往带来人们难以想象的后果。很少有人真正天性残忍,一些犯了大错的人,都是因自尊心受到小小的损害。
一些小小的屈辱,虚荣心不能满足。结果造成世界上半数的伤心事。”
罗斯福夫人刚结婚的时候“每天都在担心”,因为她的新厨子做饭做得很差。“可是如果事情发生在现在,”罗斯福夫人说,“我就会耸耸肩膀把这事给忘了。”好极了,这才是一个成年人的做法。就连凯瑟琳女皇——这个最专制的女皇,在厨子把饭烧坏了时候,通常只是淡淡一笑,从未发过大的脾气。
有一次,他们(指卡耐基的几位朋友)到芝加哥一个朋友家里吃饭。分散的时候,他的朋友有一些小事做的不周。而即使卡耐基注意到的话,他毫不在意。可是他的太太看见了,马上当着他们的面就跳起来指责他。“约翰,”她大声叫道,“看看你在搞什么!难道你就永远也学不会怎么样分散吗?”
然后她对卡耐基说:“他老是在犯错,简直就不肯用心。”也许他确实没有好好地做,可是卡耐基实在佩服他能够跟他太太相处二十年之久。坦白地说,卡耐基情愿只吃两个抹上芥末的热狗:只要能吃得很舒服,而不愿一面听她啰嗦,一面吃北京烤鸭跟鱼翅。
在碰到那件事情之后不久,卡耐基家人和罗斯福夫人请了几位朋友到家里来吃晚饭。就在他们快来的时候,卡耐基家人发现有三条餐巾和桌布的颜色没办法相配。
“我冲到厨房里,”罗斯福夫人告诉卡耐基说。“结果发现另外三条餐巾送去洗了。客人已经到了门口,没有时间再换,她急得差点哭了出来。她只想到:‘为什么会有这么愚蠢的错误,来毁了她整个晚上?’然后她想到:为什么要让它毁了她呢?她走进去吃晚饭,决心要尽情享受一下。而她果然作到了。她情愿让她的朋友们认为她是一个比较懒的家庭主妇,”她告诉卡耐基说:“也不要让他们认为我是一个神经过敏,脾气不好的女人。而且,据我所知,根本没有人去特别关注那些毛巾。”
有一条大家都知道的法律上的名言:“法律不会去管那些小事情。”一个人也不该为这些小事忧虑,如果他希望求得心理的平静的话。
在多数的时间里,要想不为一些小事所困扰,只要把看法和重点转移一下就可了:让你有一个新的,能够使你快乐的看法。卡耐基的朋友荷马·克罗伊,是个写过好几本书的作家。他为卡耐基举了一个怎么样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好例子。以前他写作的时候,常常被纽约公寓热水灯的响声吵得快发疯。蒸气会砰然作响,然后又是一阵吡吡的声音,这些常常给他带来烦恼。
“后来,”荷马·克罗伊说,“有一次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出去露营。当我听到木柴烧得很响时,我突然想到:这些声音多么像热水灯的响声,为什么我会喜欢这个声音,而讨厌那个声音呢?我回到家以后,跟我自己说:‘火堆里木头的爆裂声,是一种很悦耳的声音,热水灯的声音也差不多,我该埋头大睡,不去理会这些噪音。’结果,我果然做到了:
头几天我还会注意热水灯的声音,以后我把它们给淡忘了。”
卡耐基说过:“很多其他的小忧虑也是一样,我们不喜欢那些,结果弄得整个人很颓丧,只不过因为我们都夸张了那些小事的重要性……”
忧郁是黄昏的暮景,苦痛在那里消融,变成了一种黯淡的欢乐。忧郁是愁苦人的快乐。
——[法]雨果
卡耐基还说过:“生命太短促了,不能被小事所困扰。”
“这些话,”安德烈·摩瑞斯在《本周》杂志里说:“曾经帮我捱过很多很痛苦的日子。”我们常常让自己因为一些小事情、一些应该不屑一顾和忘却的小事情弄得非常心烦……我们活在这个世上只有短短的几十年,而我们浪费了很多不可能再补回来的时间,去为那些毫无价值的小事而忧愁。不要这样,让我们把我们的生活只用在值得做的行动和感觉上,去想伟大的思想,去经历真正的感情,去做那些有意义的事情。因为生命太短促了,对于那些琐碎的小事不应该面面俱到。
就像吉布林这样有名的人,有时候也会忘了“生命是这样的短促,不能再顾及小事。”其结果呢?他和他的舅爷打了维尔蒙以来最有名的一场官司——这场官司打得有声有色,后来还有一本专辑记载着,书的名字叫《吉布林在维尔蒙的领地》。
吉布林娶了一个维尔蒙地方的女孩子凯洛琳·巴里斯特,在维尔蒙的布拉陀布罗造了一间很漂亮的房子,在那里定居下来,来度过自己的有生之年。他的舅爷比提·巴里斯特成了吉布林最好的朋友,他们两个在一起工作,在一起游戏。
然后,吉布林从巴里斯特手里买了一点地,事先协议好巴里斯特可以每一季在那块地上割草。有一天,巴里斯特发现吉布林在那片草地上开了一个花园,他勃然大怒,大发雷霆,吉布林也反唇相讥,二人相互攻击得十分厉害,几乎把维尔蒙的井水都搅混了。
几天之后,吉布林骑着他的脚踏车出去玩的时候,他的舅爷突然驾着一部马车从路的那边转了过来,逼得吉布林跌下了车子。而吉布林——这个曾经写过“众人皆醉,你应独醒”的人——却也昏了,告到官里去,把巴里斯特抓了起来。接下去是一场很热闹的官司,大城市里的记者都挤到这个小镇上来,新闻很快风靡全美。事情没办法解决,这次争吵使得吉布林和他的妻子永远离开了他们在美国的家,这一切的忧虑和争吵,只不过为了一件很小的小事:一车子干草。
平锐克里斯在两千四百年前说过:“来吧,各位!我们在小事情上耽搁得太久了。”一点也不错,我们的确是这样子的。
下面是哈瑞·爱默生·傅斯狄克博士所说的故事里最有意思的一个——有关森林的一个巨人在战争中怎么样得胜、怎么样失败。
“在科罗拉多州长山的山坡上,躺着一棵大树的残躯。自然学家告诉人们,这曾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初发芽的时候,哥伦布才刚在美洲登陆;第一批移民到美国的时候,它才长了一半高。在它漫长的生命里,曾经被电击中过十四次;四百年来,它受到风狂的暴风雨的袭击,它都能战胜它们。但是在最后,一小队甲虫攻击了这棵树,使它倒在地上。那些甲虫从根部往里面咬,逐渐使大树士气低落,萎靡不振,就只靠它们很小、但持续不断的攻击。这一个森林里的巨人,岁月不曾使它枯萎,闪电不曾将它击倒,狂风暴雨没有伤着它,却因一个可以用大拇指跟食指就捏死小甲虫而终于倒了下来。”
女人的忧愁总是像她的爱一样,不是太少,就是超过分量。
——[英]莎士比亚
我们岂不都像森林中的那棵身经百战的大树吗?我们在以经历过生命中无数狂风暴雨和闪电的打击,但都撑过来了。可是却会让我们的心被忧虑的小甲虫咬噬——那些用大拇指跟食指就可以捏死的小甲虫。
几年以前,卡耐基去了怀俄明州的提顿车家公园。和他一起去的,是怀俄明州公路局局长查尔斯·西费德,还有一些他的朋友。他们本来要一起去参观洛克菲勒坐落在那公园里的一栋房子的。但是卡耐基坐的那部车子转错了一个弯,迷了路。等到达那座房子的时候,已经晚点了一个小时。西费德先生没有开那扇大门的钥匙,所以他在那个又热、又有好多蚊子叮他的森林里等了一个小时,等他们到达。那里的蚊子多得可以让一个圣人都发疯,可是它们没有办法赢过查尔斯·西费德。在我们到达的时候,他是不是正忙着赶蚊子呢?不是的,他正在吹笛子,当作一个纪念品,纪念一个知道如何不理会那些小事的入。
卡耐基认为,要驱逐自己的忧虑,必须做到:
“不要让自己因为一些应该丢开和忘记的小事烦心,要记住:‘生命太短促了,不要再为小事烦恼。’”
卡耐基从小生长在密苏里州的一个农场上。有一天,在帮母亲摘樱桃的时候,感到心里十分忧虑,于是他开始放声大哭。他妈妈说:“嘉里,你到底有什么好哭的啊?”他哽咽地回答道:“我怕我会被活埋。”
那时候卡耐基心里怀着种种的忧虑。暴风雨来的时候,卡耐基担心被闪电打死;日子不好过的时候,他害怕自己挨饿;另外,他还怕死了之后会进地狱;他怕一个叫詹母怀特的大男孩会割下他的两只大耳朵——像他威胁过他的那样。他忧虑,是因为怕女孩子在他脱帽向她们鞠躬的时候取笑他;他忧虑,是因为怕将来没一个女孩子肯嫁给他;我还为他们结婚之后他该对他太太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而操心。他想象他们会在一间乡下的教堂里结婚,会坐着一辆上面垂着流苏的马车回到农庄……可是在回农庄的路上,他怎么能够一直不停地跟她谈话呢?该怎么办?怎么办?他在犁田的时候,这些问题不断向他的心头涌来。
日子一年年的过去,他渐渐发现他所担心的事情里,根本没有发生的可能性。比方说,像他刚刚说过的,他以前很怕闪电。可是现在他知道,随便在哪一年,他被闪电击中的机会,大概是三十五万分之一。
卡耐基怕被活埋的恐惧,更是荒诞无稽。他没有想到——即使是在发明木乃伊以前的那些日子里——在一千万个人里可能只有一个人被活埋,可是他以前却曾经因为害怕这件事而哭过。
每八个人里就有一个人可能死于癌症,如果他一定要发愁的话,他应该去为得癌症的事情发愁——而不应该每日去愁被闪电打死,或者遭到活埋。
事实上,他刚刚谈的都是他在童年和少年时所忧虑的事。可是有很多成年人的忧虑,也几乎一样的荒谬。要是他们停止忧虑的时间够长,他们将可根据平均率评估他们的忧虑究竟值不值得,如此一来,他想人们都可以消除掉以往的不必要的忧愁。
全世界最有名的保险公司,即伦敦的罗艾得保险公司,就是靠大家对一些根本很难得发生的事情的担忧,而赚进了数不清的几百万元。伦敦的罗艾得保险公司是在跟一般人打赌,说他们所担心的灾祸几乎永远不可能发生。不过,他们不叫这是赌博,他们称之为保险,实际上这是以平均率为根据的一种赌博。这家大保险公司已经有两百年的良好历史了,除非人的本性会改变,它至少还可以继续维持五千年。而它只是替你保鞋子的险,保船的险,利用平均率来向你保证那些灾祸发生的情况,并不像一般的人想象的那样。
今天所忧虑的事情,绝不能延续到明天,所以当你每晚上床时,要对你的烦恼心平气和地说:“我为你已经尽了全力,今后不想再见到你了。”
——[英]柯珀
如果他们检查一下所谓的平均率,就常常会因他们所发现的事实而惊讶。比方说,如果卡耐基知道在五年以内,他就得打一场盖茨堡战役那样惨烈的仗,他一定会吓坏了。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加入保他的人寿险;他会写下遗嘱,把他的财产全部卖掉。他会说:“我大概没办法活着撑过这场战争,所以我最好痛痛快快地过剩下的这些年。”但是事实上,根据平均率,在平时,五十岁到五十五岁之间,每一千个人里死去的人数,和盖茨堡战役里十六万三千士兵每一千人里阵亡的人数相同。
有一年夏天,卡耐基在加拿大洛矶山区里弓湖的岸边碰见了何伯特·沙林吉夫妇。沙林吉太太是一个很平静、很沉着的女人,给他的印象是:她从来没有忧虑过。有一天夜晚,他们坐在熊熊的炉火前,卡耐基问她是不是曾经因忧虑而烦恼过。“烦恼?”她说,“我的生活都差点被忧虑毁了。在我学会征服忧虑之前,我在自作自受的苦难中生活了十一年头。那时候我脾气很坏,很急躁,生活在非常紧张的情绪之下。每个礼拜,我要从在圣马提奥的家搭公共汽车到旧金山去买东西。可是就算在买东西的时候,我也愁得要命——也许我又把电熨斗放在烫衣板上了,也许房子烧起来了,也许他们家的东西被盗了,也许他们骑着他们的脚踏车出去,被汽车撞死了。我买东西的时候,常常因发愁而弄得冷汗直冒,冲出店去,搭上公共汽车回家,看看是不是一切都很好。难怪我的第一次婚姻没有结果。”
“我的第二任丈夫是一个律师,他是一个很平静、事事都能够加以分析的人,从来没有为不必要的事而忧虑。每次我神情紧张或焦虑的时候,他就会对我说:‘不要慌,让我们好好地想一想……你真正担心的到底是什么呢?让我们看一看平均率,看看这种事情有没有发生的可能性。’”
“举个例子来说,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新墨西哥州。我们从阿布库基开车到卡世白洞窟去,经过一条土路,在半路上碰到了一场很可怕的暴风雨。”
“车子直滑着,没办法控制。我想我们一定会滑到路边的沟里去,可是我的先生一直不停地对我说:‘我现在开得很慢,不会出什么事的。即使车子滑进了沟里,根据平均率,我们也不会受伤。’他仔细的分析使我的心得到平静。”
“有一个夏天,我们到加拿大的洛矶山区托昆谷去露营。有天晚上,我们的营帐扎在海拔七千尺高的地方,突然遇到暴风雨,狂风怒吼,气势逼人,真让人望而生畏。帐篷是用绳子绑在一个木制的平冶上的,外面的帐篷在风里抖着,摇着,发出尖厉的声音。我每一分钟都在想:我们的帐篷会被吹了,吹到天上去。我当时真吓坏了,可是我先生不停地说着:‘我说,亲爱的,我们有好几个印地安向导,这些人对这里的情况是了如指掌。他们在这些山地里扎营,都扎了有六十年了,这个营帐在这里也过了很多年,到现在还没有被吹掉。根据平均率来看,今晚上也不会被吹掉。丽即使被吹掉的话,我们也可以躲到另外一个营帐里去,所以不要紧张。’……这些话成了我的镇静剂,我的心很快平静下来,结果那后半夜睡得非常熟。”
不应该在旧的悲伤之中流下新的眼泪。
——[古希腊]欧里庇得斯
“几年以前,小儿麻痹症横扫过加利福尼亚州我们所住的那一带。
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惊慌失措,可是我先生叫我保持镇定,我们尽可能采取了所有的预防方法:我们不让小孩子出入公共场所,暂时不去上学,不去看电影。在和卫署联络过之后,我们发现,到目前为止,即使是在加州所发生过的最严重的一次小儿麻痹症流行时,整个加利福尼亚州只有一千八百三十五个孩子染上了这种病。而平常,一般的数目只有两百到三百之间。虽然这些数字听起来还是很惨,可是到底让我们感觉到:根据平均率看起来,孩子们染上这种病的机率还是很小的。”
“‘根据平均率,这种事情不会发生’,这一句话就摧毁了我百分之九十的忧虑,使我过去二十年来的生活,都过得我意想不到的那样美好和平静。”
当卡耐基回顾过去的几十年时,他发现他大部分的忧虑也都是因此而来的。詹姆·格兰特告诉他,他的经验也是如此。他是纽约富兰克林市场的格兰特批发公司的大老板。他每次要从佛罗里达州买十车到十五车的橘子等水果。他告诉卡耐基,他从前往往要有一些不必要的担忧,比方说,万一火车失事怎么办?万一我的水果滚得满地都是怎么办?万一我的车子正好经过一条桥,而桥突然垮了怎么办?当然,这些水果都是经过保险的,可是他还是怕万一他没有按时把他的水果送到,会给他带来很大的损失。他甚至自己忧虑过度而得了胃溃疡,因此去找医生检查。医生告诉他说,他没有别的毛病,只是太过于紧张了。“这时候我才明白,”他说,“我开始问我自己一些问题。我对自己说,‘注意,詹姆·格兰特,这么多年来你处理过多少车的水果?’答案是:‘大概有两万五千多车。’然后我问我自己,‘这么多车里有多少出过车祸?’答案是,‘噢——大概有五部吧。’然后我对我自己说,‘一共两万五千部车子,只有五部出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比率是五千分之一。换句话说,根据平均率来看,以你过去的经验为基础,你车子出事的可能率是五千分之一,那么你的担心就是多余的。”
“然后我对自己说:‘嗯,桥说不定会塌下来。’然后我问我自己,‘在过去,你究竟有多少车是因为桥塌而损失了呢?’答案是:‘一部也没有。’然后我对我自己说,‘那你为了一座根本从来也没塌过的桥,为了五千分之一的火车失事的机会居然让你愁得胃溃疡,不是太傻了吗?’”
“当我这样来看这件事的时候,”詹姆·格兰特告诉卡耐基,“我觉得以前我太蠢笨了。于是我就在那一刹那决定,以后让平均率来替我担忧——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为我的‘胃溃疡’烦恼过。”
当埃尔·史密斯在纽约当州长的时候,卡耐基常听到他对攻击他的政敌说,“让我们看看纪录……让我们看看纪录。”然后他就接着列举了很多事实。下一次你若再为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而忧虑,让人们学一学这位聪明的老埃尔·史密斯,让他们查一查以前的纪录,看看他们这样忧虑到底有没有什么道理。这也正是当年佛莱德雷·马克斯塔特害怕他自己躺在坟里的时候所做的事情。下面就是他在纽约成人教育班上所说的故事。
“一九四四年的六月初,我躺在奥玛哈海滩附近的一个散兵坑里。当时我正在九九九信号连服役,而我们刚刚抵达诺曼底。我看了一眼地上那个长方形的散兵坑,就对我自己说:‘这看起来就像一座坟墓。’当我躺下来准备睡在里面的时候,更觉得那真象是一座坟墓,我忍不住对我自己说:‘也许这就是我的坟墓呢。’在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德军的轰炸机开始飞了过来,炸弹纷纷往下落。我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用言语把你的悲伤倾泻出来吧;无言的哀痛是会向那不堪重压的心低声耳语,叫它裂成碎片的。
——[英]莎士比亚
前三天我简直没有办法睡得着。到了第四还是第五天夜里,我好像患了精神病。我知道要是我不赶紧想办法的话,我的精神很快就会崩溃。所以我提醒自己说:已经过了五个夜晚了,而我还活得好好的,而且我们这一组的人也都活得很好,只有两个受了轻伤。而他们之所以受伤,并不是因为被德军的炸弹炸到了,而是被我们自己的高射炮的碎片打中。我决定做一些有建议性的事情来停止我的忧虑,所以我在我的散兵坑上造了一个厚厚的木头屋顶,来保护自己的安全。我计算了我这个单位伸展开来所能达到的最远地方,告诉我自己:‘只有炸弹直接命中,我才可能被打死在这个又深、又窄的散兵坑。’于是我算出直接命中的比率,恐怕还不到万分之一。这样子想了两三夜之后,我平静了下来,后来就连敌机来袭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十分平静。”
卡耐基认为,当你在为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而担忧时,请你查一查平均率,它可以帮助你战胜忧虑。他告诉人们:驱逐忧虑的最好的方法是你努力地工作,干你自己的事业,没有空暇的时间去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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