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普遍的疾病问究
寂寞的人通常都不了解爱和友情是不会像礼物一样包装得漂漂亮亮地送到你手上的。受欢迎和被接受从来就不是靠银盘上的一纸请柬达到的。
5年前死亡夺去了我朋友的丈夫,从此,她像其他人一样,一直受着“寂寞”之苦。
“我应该怎么办?”她丈夫去世的一个月后,有天晚上她向我求助:“我要住在哪里?我怎样才能再快乐起来?”我试着向她说明,她的焦虑源于她50多岁的个人悲剧,她应该及时脱掉忧伤的外衣。我建议她及早从以往的灰烬中建立起新的生活、新的快乐。
“不,”她回答说,“我不相信我会再快乐起来,我已经不再年轻,子女都长大成家了,不会有我容身的地方了。”
这个可怜的母亲得了要命的自怜症,再加上对这种病症治疗方法的缺乏和了解。
过去的几年当中,我一直在观察这个病人,结果毫无进展。
“当然,”有一次我对她说,“你总不会认为自己是一个需要人家同情、可怜的人吧?你可以重新生活,结交新朋友并培养新兴趣,来取代旧的一切。”
她听了,可是没听进心里。她过于自怜了。最后她决定要子女为她的快乐负责,她搬进了出嫁的女儿家里。
这是一次惨痛的经验,在一次相互辱骂的可怕的场面中母女反目成仇。她又搬进了儿子家,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后,她的子女给了她一层公寓让她自己去住,但这也不是办法。
有一天下午,她哭哭啼啼地告诉我说,她的家人都不要她了。
一旦她希望全世界的人都可怜她,她便永远不会在快乐。她是个使人难受的自私女人,虽然她已经61岁了,但在感情上仍然是个小孩子。
寂寞的人通常都不了解爱和友情是不会像礼物一样包装得漂漂亮亮地送到你手上的。受欢迎和被接纳从来就不是靠银盘上的一纸请柬达到的。
人得努力去让人喜欢。他们不能将爱、友情与美好时光当合约来签定的。
让我们面对事实吧!丈夫死了,妻子死了,但是法律没有限制还活着的妻子或丈夫快乐的权利。只是,他(她)必须了解快乐,不能将之视为救济金或施舍品一样理所当然。我们得让自己受喜爱、受欢迎。
想像一下:一艘在地中海碧波中航行的客轮,许多快乐的夫妇在船上度假,还有一些未婚的年轻人。穿梭在欢乐的游客之中,是一个六十几岁、一人独旅的笑容满面的母亲。
这是她第一次在海上掌握了快乐的窍门。她,也失去了丈夫,跟我那个朋友一样的悲伤,但是有一天早上她醒来,将悲伤的外衣丢掉,投身新生活之中。这是经过深思和计划而做出的决定。
她的丈夫一直是她的爱和生命,但现在这一切已成过去了。她原有的第二兴趣——绘画,如今她正忙着继续进行。本来是一项爱好,如今成了她生活中最重要的活动。它不仅帮助她度过了那段悲伤的日子,并且还给了她一个最大的报偿——独立的事业。
有一段时间,她不愿抛头露面而且羞于见人,因为长久以来她丈夫一直是她的伴侣和力量。她长得不漂亮,也并不富裕,在那段怀疑和绝望的日子里,她问自己能做什么,要怎么样人们才会接受她,并愿与她为伴。
答案得出来了——她得让自己被他人接受,她得付出她自己,而不是奢望别人的付出。
她擦干眼泪换上微笑;她忙着画画;她去拜访老朋友,提醒自己表现出欢乐的样子;她谈笑风生——从来不在朋友家停留过久。不久,朋友已争相邀请她去参加晚宴了,并且她还应邀到社区活动中心去开画展。
几个月以后的一天晚上,她上了地中海这艘客轮。她是船上最受欢迎的游客,她和每一个人都表示出友好,但是却保持超然,不陷入任何私人恩怨中。她绝不依附任何人。
客轮靠岸的前一天晚上,船上最快乐的一次聚会是在她的舱房里举行的。她以谦逊的方式回报旅程中他人的邀请。
此后这位女士又作过几次这样的旅行。她已经知道如果想要得到别人的友情,自己必须关心生活和奉献自己。不管走到哪里,她都能制造出友好的气氛,很受大家的欢迎。
虽然现代医学和神奇的药物向前迈进了好几大步,但是我们这一世纪又已产生了一种新的疾病——大众的寂寞。
加州奥克兰米尔斯学院院长李恩·怀特曾经针对这种类型的寂寞,向参加基督教女青年会晚宴的听众发表了一场值得关注的演讲。
“20世纪的通病是寂寞,”他说,“用大卫·雷斯曼的话来说,我们是‘寂寞的群众’。随着人口的增长,汇聚成茫茫的人海,可理解的休戚与共感已经大多消失了,……我们生活的世界广泛而无个性,我们的事业与政府的规模,人们迁徙的频繁——一般来说,在每一个地方都无法形成持久的友谊:这一切只是寒透了数百万人的新冰河时代的几方面而已。”
然后怀特博士做了很好的结论,说道:“对上帝与同胞的爱是一种纯真的热情。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对抗腐蚀灵魂的侵袭和宇宙的孤寂,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精神气氛。”
想要克服寂寞的人必须活在怀特博士所说的“精神气氛”中。不管我们走到何处,都必须发展出温暖关系,靠自己的力量创造出温暖和友情。
假如我们想要克服寂寞,就必须脱离自怜的阴影,走入光明,去结识新的朋友。我们必须欢快地和人共同分享快乐,当然,这需要勇气,但是大多数人都做到了。
根据统计数字显示,大多数女人都要比丈夫长寿。不能否认,女人一旦在丈夫死了后比较难以开拓新生活。男人的工作会逼迫他多加努力向前,他是规律中比较强壮、比较积极进取的一个。女人则大多数履行她的“合约义务”,全心照料家庭和家人。她没有做好一个人继续在人生道路上快乐地走下去的准备。可是她办得到,只要她决心成熟,而不只是年岁增加而已。
但是寂寞并不限于寡妇或鳏夫,它可能缠上单身汉和选美皇后,也可能打击都市里的陌生人和乡间教堂里的独奏者。
几年以前,一个年轻潇洒的单身汉来到纽约,想要闯一番事业。他高大英俊,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周游过各地,他有魅力并且相当自负。
到这个大都市后,白天他参加销售会议,晚上却发现自己孤单寂寞。他不愿单独吃饭,也不喜欢独自坐在电影院里。他不想去打扰在城里的已婚朋友,而且,我们明说好了,他不想要主动送上门来的女孩。
当然,他想要遇见好女孩,但是又不想到“格林威治村”酒吧去挑一个,或者加入“寂寞之心”俱乐部,或去找可能帮助解决他的特殊问题的社交介绍服务中心。结果他却在他想要大展鸿图的城市里度过了一段凄凉的时光。
我明白城市可能比任何乡间小镇更寂寞,也明白一个男人在城市里得多付出一些心力才会被接受、受欢迎。他必须事先决定下班后的兴趣所在,然后去探索那些场所。他一定希望有相同兴趣的人接纳他,但通常他必须自己采取主动。
一个刚搬进城市的人可以做许多事。他可以借着加入教会或符合其特殊兴趣的俱乐部来引发友谊;也可以在成人教育班上找到同伴,但永远无法通过独自在餐厅里吃饭或单独坐在酒吧里找到热切渴望的友谊。
他得自己想想办法。纽约的地铁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大的地下运输通道,然而除非你愿意买票入内,否则对你来说完全无用。
几年以前,我认识两个在纽约市东区共租一层公寓的女孩。她们两个都很可爱迷人,也有很好的工作,而且,也都渴望受人欢迎。其中一个女孩,具有超乎她年龄的智慧,认真对待生活。对在大城市里的单身女孩来说,生活必须仔细计划。她加入了一个教会,积极参与教会的活动,参加讨论会,甚至选修了一门人格改进的课程。她努力认识一些好人,以薪水创造出丰盛圆满的生活。
她适度而欢欣地娱乐,谨慎地安排社交生活,避免让人家将她与特定的男孩子凑成对。
当然,当她初来到纽约时也感到寂寞。哪一个女孩子不是这样?但是,她告诉自己她不喜欢这样,并且采取了行动。
现在她成了我最亲近的朋友,我们经常见面。她快快乐乐地嫁给了一位出色的年轻律师。她造就了自己美好的生活,我强调的是“造就”两个字。
她的室友呢?她也寂寞,可是不走正途。她也找朋友,不幸的是她的朋友全都是常坐在酒吧的高脚凳上的人。最后她也加入了一个俱乐部——戒酒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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