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的情绪传染
年仅41岁的安东尼·拉齐威尔奄奄一息地躺在纽约一家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内,他得的是纤维肿瘤,一种致命癌症。据他的妻子卡罗尔回忆,在丈夫生病的时候,他的表兄小约翰·F·肯尼迪曾经来医院探望过他。几个月之后,小肯尼迪也因为驾驶飞机在玛莎岛失事而去世了。
小肯尼迪刚刚结束聚会,还没有来得及换下晚礼服就走进了重症监护病房,医生告诉他安东尼只剩下几个小时的生命了。
小肯尼迪握住表弟的手,轻轻地唱起了《小熊泰迪的野餐》,这首歌是小肯尼迪的母亲杰奎琳在他们小时候经常为他们唱的摇篮曲。
已经奄奄一息的安东尼也跟着轻轻唱了起来。
用卡罗尔的话来说就是,小肯尼迪“使他进入了最安心的状态”。
温柔的握手和摇篮曲无疑放松了安东尼最后时刻的情绪。人们的直觉认为,这似乎是帮助自己所爱之人的最好方式。
这一直觉已经得到了科学上的证实。心理学家发现,当人们在情感上越来越彼此依赖时,他们对彼此的生理状态也会起着积极的调节作用。这就意味着每个人从对方那里接收到的情感暗示都会对自己的身体产生特别的影响,这种影响可能是良性的,也可能是恶性的。
处于和谐人际关系中的人们会帮助对方控制他们的痛苦情绪,就像关爱孩子的父母一样。当我们感觉痛苦或者不安的时候,我们的同伴可以帮助我们反思痛苦的根源,以便作出明智回应或者使我们以正确的态度来看待这些痛苦。这两种情况都会减轻神经内分泌系统的负面影响。
我们与所爱之人长期的分离会使我们丧失得到或者给予这种亲密帮助的机会。对他们的思念在某种程度上表达了人们对于这种对彼此生理系统有益的人际关系的渴望。在自己亲人或者爱人去世之后,情绪上的混乱无疑反映了人们这种虚拟自我的缺失。这种重要生理同盟的丧失可以解释为什么人们在配偶去世之后患病或者死亡的危险会大大提升。
男性和女性在这一过程中的反应各不相同。在压力状态下,女性大脑分泌的催产激素要多于男性。它会产生镇定的效果,促使女性去与他人交流,比如去照顾孩子或者和朋友聊天等。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心理学家谢利·泰勒发现,当女性在照顾别人或者与朋友交流的时候,她们的身体会分泌额外的催产激素,这会对她们产生进一步的镇定效果。这种照顾和交流冲动似乎是女性所独有的。男性荷尔蒙会抑制催产激素所引发的镇定效果,而女性荷尔蒙则会促进这种效果。这种差别使得女性和男性在面对威胁时会作出截然不同的反应:
女性会与别人交流,而男性则选择自己面对。比如,如果女性被告知她们将会遭到电击,她们会选择等待其他志愿者一起接受,而男性则愿意自己先来。男性似乎比女性更能够通过其他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事物来平复自己的痛苦,电视或者啤酒都是不错的选择。
女性拥有的亲密朋友越多,她们身体出现问题的可能性就越小,能够安享晚年的机会就越大。事实上科学家们发现,没有朋友对于女性健康的危害和吸烟以及肥胖等同样严重。即使在经历了严重的打击,比如配偶去世之后,有亲密朋友和知己的女性患上新的疾病或者丧失活力的可能性都比较小。
在与亲近的人相处时,我们控制情绪的能力,比如寻求安慰或者反思苦恼的能力,都会因为对方而得到加强。他们可能会提供建议或鼓励,或者通过积极的情绪传染来影响我们。这种与他人形成紧密生理连接的最初模式在婴儿早期与父母进行亲密交流时就形成了。这种大脑间的联系机制会陪伴我们一生,使我们的生理状态与我们所爱之人的生理状态密切相关。
心理学中用一个相当拗口的术语来表示这种二合一的状态:“相互调节的心理及生理单位”,它模糊了“我”和“你”、自己和别人的心理以及生理的通常界限。这种亲密的人们之间界限的模糊使得他们可以进行双向的调节,影响彼此的身体状况。总之,我们不仅可以在心理上帮助(或者危害)别人,也会对他们的生理产生积极(或者消极)的影响。你的敌视会使我的血压升高,同样,你的关爱也会使它降低。
如果我们有一位亲密的伴侣、知心的朋友或者热心的亲戚可以依赖,我们就有了生理上的同盟。医学研究已经证实了人际关系对身体健康的影响,患有重病或者慢性病的病人可以因为情感上的抚慰而受益。因此,除了常规的药物治疗之外,生理同盟也是一剂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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