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一支心理与身体同样健康的军队
吉尔上校生得娇小玲珑,她说:“我们不希望华盛顿街头挤满乞讨的老兵,也不希望他们被创伤后应激障碍、抑郁症、吸毒、离婚、自杀困扰。我们读过你的书,想知道你对军队有什么建议。”
到2008年11月底时,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吉尔。之后我受邀到五角大楼,与陆军参谋长、传奇人物乔治·凯西(George Casey)共进午餐。凯西曾任伊拉克多国部队司令,是当年三角洲特种部队的英雄,他个子不高,动作轻巧,五六十岁的样子,剪着寸头,头发花白。他走进来时,大家都起立致敬。当我们坐下时,我注意到左边的三星将军在笔记本上写着:“塞利格曼午餐。”
“我想让军队的心理像身体一样健康,”凯西将军开口说,“你们的任务就是提出建议,该如何去实现这一文化转型。”
的确是“文化转型”,我想。作为一个外行,我对未来战争的看法受到美国陆军战争学院已退休(U.S.Army War College)的院长鲍勃·斯克尔斯(Bob Scales)少将的极大影响,他是一名军事历史学家,也是刊登在《武装力量杂志》(Armed Forced Journal)上才华横溢的文章《克劳塞维茨与第四次世界大战》(Clausewitz and World War IV)的作者。斯克尔斯将军认为,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化学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是物理和数学战争,第三次世界大战是电脑战争,第四次世界大战(已经开始)将是一场有关人本身的战争。没有哪个头脑清醒的敌人会在空中、海上,或用导弹对抗美国。我们能在那种战争中得满分,但不幸的是,最近的所有战争都是有关人本身的战争。在这方面,我们只能得零分。越南和伊拉克就是例子。因此,斯克尔斯认为,军队必须要严肃对待人文科学了。如果一支军队能心理与身体一样健康,就会领先一步。
“心理健康的关键是复原力,”凯西将军继续说,“从现在开始,美国陆军要全面教授和测量复原力。这位塞利格曼博士是复原力方面的世界级专家,他将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我当初受邀时,还以为是要讨论创伤后应激障碍以及老兵待遇的问题。现在,我对会议的方向感到有点儿吃惊。我先真诚地说,与这些人在一起开会是我的荣幸。然后,重复了以前跟吉尔说的话:把抑郁、焦虑、自杀和创伤后应激障碍作为重点,是本末倒置。我们可以使所有官兵对逆境的反应都变得更有复原力、更成熟。这不仅有助于预防创伤后应激障碍,还能使更多士兵从低谷中复原。最重要的是,它能使更多士兵在残酷的战斗中获得心理成长。
复原力至少在年轻人中是可以教授的,这是积极教育的主要推力。我们发现,青少年、儿童能够通过复原力训练减少抑郁、焦虑以及行为问题。
小布什任总统时的美军总医官理查德·卡莫纳(Richard Carmona)突然插话说:“这与军队的使命一致,凯西将军,我们每年在健康上花费两万亿美元,其中75%都被用来治疗慢性病,为塞利格曼博士和我这样的老年人提供医疗服务。民用医药业被不恰当地刺激了起来。如果想要健康,我们就应当注重培养心理方面和生理方面的复原力,尤其是在年轻人当中。我们希望有一支能够从逆境中恢复的军队,以应对下一个10年里持续不断的战争。这才是军用医药业的动力。如果复原力训练奏效,它就将成为民用医学的榜样。”
“让我们将这个项目从医疗体系中推广出去,去掉精神病学的烙印,在教育与培训中发展人性,”现任美军总医官、军医总指挥埃里克·舒麦克(Eric Schoomaker)中将建议说,“我知道,如果它行之有效并能预防疾病,我的预算就会被削减,因为没有那么多病要医治了。不过,这样做是对的。”
参谋长解释说:“这正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塞利格曼博士。两个月前,在康纳姆将军的指挥下,我们展开了一个‘士兵综合健康’项目。美国士兵在家与战场之间轮转战斗了8年多,积累了相当的压力,这导致士兵能力下降,并在很多情况下破坏了他们在前方与后方之间的平衡。我不知道这样的持续战斗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但我确信,在可预见的未来,美国军人将不堪其苦。我有责任来确保我们的士兵、他们的家人在生理和心理上都能为继续服役做好准备。康纳姆将军,我希望你和马丁紧密合作,具体实施‘士兵综合健康’项目,60天后向我报告。”
朗达在下个星期来到我在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办公室。“60天,”她告诉我,“对于我计划的士兵综合健康的三大部分而言,时间不多。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的三个方面是,心理健康测试、与测试配合的自我改进课程,还有复原力训练的一个前导性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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