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悲剧的结局早有注定
“在最后的课程中,我希望能够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一些思考。之所以说是分享,是因为这些思考更像是一些梦幻的想象,虽然如此,但我依然没有办法下定决心将这些思考弃之不管。所以我还是想在这里与在座的各位分享一下,或许能够对同样有此想法的同学获得一定的启发。”
“但是,在这节课程中我所讲述的内容,即使对于我来说也是无法确定,并且充满了疑问。这不仅体现在对于论题的解答上,同时对于这个论题本身也是如此。所以,可能在我的讲述之中,大家并不能够得到任何明确的解释,我只是希望能够对一些模糊不清的事物进行关联和梳理而已。”
“我对于这个论题的思考就如我们在漆黑的夜晚之中探索一样,就好像我们注意到了某样东西,但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它究竟存在于哪里,我们都并不清楚。如果在我的讲述之中出现了一种类似肯定的,或是说教的口吻的话,大家也不要更多的信以为真,这可能是我多年形成的一个习惯。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我对于这一论题反复表示怀疑或是不确定所造成的。”
“说了这么多,现在便来开始我所要讲述的论题。我们每一个人似乎都会存在着这样一种想法,我们人生之中的各种大小事情似乎都被一种类似于超自然的东西所驾驭着。可以说这是天命的主宰,也可以说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注定。”
“虽然偶然和变故无数次别出心裁地使我们事与愿违,但事情的最终结果有时候却是对我们有利的,或者是间接地使我们得到极大的好处。在诸如此类的情形里,我们认出了冥冥之中的命运之手,尤其当命运无视我们的见解,甚至以我们讨厌的方式引领我们踏上幸运之途的时候,我们就更能清楚地看到它的作用。”
“这是一种类似于‘大难不死’的情况,很多人只是讨论了‘大难不死’的可能结果,认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是却很少有人会讨论‘大难不死’之中发生的事情。究竟发生了呢?我们只能说是冥冥之中的命运之手造就了‘大难不死’的结果。而这种命中注定还有另一种情况。”
“因为某些人具备‘预见幻觉’的缘故,我们目睹通常很早之前就被预言了的事情按照预言的样子准确发生,还有那伴随发生的情形都跟预言准确吻合。我们甚至故意想出种种办法阻挠预言中的事情发生,或者至少在某些附带细节上使事情的发生不尽如预言的样子。这些努力总是徒劳无功,阻挠这些事情发生的努力总是正好促成了这些事情的发生。”
“在这两种不同的情况之中,我们可以得出一个重要的结论:虽然事情的发展看上去是纯粹的偶然所为,但归根结底,事实却不是这样;相反,所有的那些偶然本身都被一种深藏不露的必然性所完全控制,那些偶然本身只是这种必然性所采用的手段而已。”
“所有的事情不仅遵循着完全的必然性而发生,而且,这些事情的发生从一开始就以某种方式注定了,成了客观上确定下来的东西,因为这些事情在预言者的眼里已经是此刻存在的事情了。尽管如此,我们仍然可以把这种情形归因于因果链的发展所必然导致的事情。”(见图12-6)
“在我看来,认为所有发生的事情所根据的必然性并不是盲目的,我们的人生历程也是一样,也是有着计划和安排,存在一定的必然性的,而所有的这些都是一种更高一级的宿命论。当然,这种宿命论并不像其他的宿命论那样可以简单地解释和证明,但每一个人在或早或晚的一段时间之中都会逐渐认定这种宿命的思想。”
“我将这种宿命论称为‘超验的宿命论’,从而将其与那些普遍的、可以被明示的宿命论区别开来。‘超验的宿命论’是我们在人生进程中逐步得出的,在人们经历的事情之中,某些事件的发生会特别引人注目。一方面,这些事件与当事人尤其贴切吻合,我们在这里面看到了一种道德的或者内在的必然性所留下的印记;另一方面,我们也看到了一种外在、纯属偶然的明显痕迹。”
“从上面这一内容中,我们可以发现一个人的人生历程,无论从表面上看是如何的杂乱无章,其实却是一个自身协调与和谐的整体;它有着某一确定的发展方向,也包含着某一种给人以启迪的意义,可以说,整个人的一生简直就是一部构思极尽巧妙的史诗。”
“不知在座的各位是否曾经考虑过这一问题,当我们在回顾自己人生历程中的细节时,会发现自己一生中所发生的一切有时显然像是很早就安排好的一样。而其中出现的各种人物也像是在一部戏剧之中循例登场的演员一样。”
“关于这一点,90岁的涅布尔在一封信中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经过仔细观察,我们就会发现许多人的一生都有某种规划——这一规划通过人们的自身天性或者通过外在的情势得以实施;这种规划就好像预先就被细致地确定了下来。尽管人们的生活状态起伏不定和变化多端,但到了人生的最后,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统一体——这里面有着某种确切的和谐一致。虽然某一确切的命运在隐秘地发挥着作用,但这命运之手仍然清晰可辨;外在影响或者内在冲动伴随着它而动,甚至相互矛盾的原因都常常结合起来向着这命运之手的方向活动。不管人生进程如何迷惘、混乱,动机和方向总会显示出来。’”“一旦我们领会到这种超验宿命论之后,并且我们真的从这一观点出发审视自己的一生时,我们便会发现在发生的一件事情里面,明显物理上的偶然性与某种道德的、形而上的必然性结合在一起,相映成趣;但后者永远无法加以论证和说明,我们只能运用想象去理解。如果我们仔细思考一番,我们或许就可以发现在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当中都不乏类似的情形,只是没有那么重要和明显罢了。”
“因此我们不得不得出这样一个论断:一定有某种不可解释的秘密力量,在引导着我们生命进程中的转折和变化。而在很多时候,它的引导却与我们当时的目标和打算背道而驰。但这种引导和我们生活的客观整体和主观目标却是相互一致的,因而也就促进了我们的真正利益。”
“同时,这一力量还必须以一条贯穿一切事物的无形线绳,把那些不曾被因果链互相连接起来的事物结合起来,只有这样,这些事物才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走到一块。因此,这种力量完全主宰着现实生活中的一连串事件,就犹如一部戏剧的作者主宰着他戏剧中的事件一样。”
“在座的同学们可以从这一论断出发,去认真地审视一下自己已经走过的人生历程,相信会发现一些之前从未感受到的奇妙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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