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幸福不过是一场梦
“在开始讲课之前,我想先向大家询问一个问题: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是痛苦多一些,还是快乐多一些?”在开始讲课之前,导师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这种看似并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让讲堂之中的同学开始议论纷纷。
小A:“当然是快乐多一些了。”
小B:“是痛苦多一些才对,每一个快乐都会伴随着诸多痛苦。”
小C:“也可以说快乐和痛苦是一样多的,因为快乐的反面就是痛苦。”
同学们基本将关于这个问题的所有答案都一一列举了出来。
可以说,这其中一定有一个被导师所认可的正确答案,但是答案具体为什么是正确的,即使是说出答案的同学,可能也不知道原因。
“在我看来,在这个世界上,痛苦是要远比快乐要多的。你们所经历的快乐可能只是一场正在进行的美梦,当梦醒时分,你们会发现自己所要面对的依然是诸多的痛苦。”不知是导师正在经历着痛苦,还是为了让同学们能够更好地理解痛苦,导师在解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似乎也显现出痛苦的神情。
在顾梦看来,这位导师实在是过于独特,不仅在于他有着一头奇怪的发型,同时也是由于从其身上,顾梦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悲观主义气息。仔细想来,在漫长的哲学发展历程之中,符合这些特征的,也就只有叔本华了。如果是叔本华导师的话,他的前面这些关于痛苦的阐述就说得通了。
“我为什么会认为整个世界是痛苦的呢?大多数人认为是由于我个人不顺的经历,才会让我产生了这种世界观。不能否认,一个人的经历确实会影响到他思想的发展,但是,对于我来说,我的思想更多的来源于对于整个世界的探索和研究。”
“很多人认为我是个多疑的人,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以至于开始怀疑整个世界,最后得出了‘世界就是痛苦的’这样一个结论。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认为这个世界是痛苦的,所以我对于这个世界也是不信任的,这便让我产生了对于世界的怀疑,当然,这也让我更加确定整个世界是痛苦的。”
顾梦感觉到叔本华导师始终在翻来覆去地讲述着自己关于“世界是痛苦的”的观点,但是却没有深入问题之中,去向同学们解释为什么世界会是痛苦的。看上去叔本华导师只是在宣泄着自己对于整个世界的不满。
“在我看来,人生就像是一个钟摆,钟摆的一端是‘痛苦’,而另一端则是‘虚无’。人生就是在痛苦和虚无之间摇摆不定。当一个人的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他就会感到异常痛苦。而当一个人的欲望得到了满足之后,他又会因为无事可做,而感觉到虚无与空虚。”(见图12-1和图12-2)
“因为大多数时候,人们的欲望是不容易得到满足的,所以在大多数时候,人们所能感受到的只有痛苦而已。可能有的同学会认为,除了痛苦和虚无之外,人们同样能够感受到快乐或是幸福。关于这一点,正如我在前面所说,这只不过是一场梦,只是一个表象罢了。”
“虽然表象和意志具有同一性,但是实际起决定作用的依然是意志,而并不是表象。生命的本质并不是表象,而应该是意志。当然,我在这里所说的意志可能与大家所理解的意志有着一定的区别。”
“我所说的意志并不是大家头脑中的那种坚定不移地去完成一件事的信念,我所说的是人生来就具有的,或者说是世间万物都具有的,它是一种盲目的,同时也是一种不可遏制的冲动。这种意志是永远无法满足,却又永远无所不在的一种欲求。”
“说到这里,大家可能就更加容易理解上面我所讲到的痛苦了。既然意志是人生来就有的一个无止境的追求,人们就要不断满足这种追求。但在大多数时候这种追求是难以得到满足的,而且即使这种追求得到了满足,也还会有更多的不满足出现,痛苦便是因此而产生的。正是缺乏的痛苦造就了意志的来源。”
“关于这一点,大家应该都深有体会。在我们的生活中,有些欲求是很容易得到满足的,但是当这种简单的欲求得到满足之后,人们便会滋生出更多的其他欲求,而当其他欲求被满足之后,仍然会出现新的欲求。所以一般来说,人们的欲求得到满足的时间是十分短暂的,同时也是无法长久维持的。可以说,这种短暂的满足欲求并不能够帮助人们解脱痛苦,反而会进一步加深或是延长人们的痛苦。”
“讲到了这里,大家难道还不认为整个世界是痛苦的吗?看大家的表情似乎以为我是在传播负面情绪,并非如此,我只是想要向大家揭示人类生命的本质而已。我说世界是痛苦的,人生也是痛苦的,大家可能认为这种论断毫无意义,但实际上,这一观点对于在座的各位却是大有裨益的。”
“世界是痛苦的,人生也是痛苦的,但是人生却并不是没有快乐,没有幸福的。对于任何人来说,任何幸福的生活都不应该以快乐的多少来进行衡量,而是应该以脱离苦恼的限度,也就是其脱离积极的限度来衡量。一个人的痛苦要多于他的快乐,痛苦的瞬间也要多于快乐的瞬间,所以衡量人生幸福的标准就应该是脱离苦恼的限度,也就是欲望的大小。”
“可能大多数同学会认为,这种衡量幸福的标准是消极的,而通过与痛苦不断地斗争而获得的幸福也是短暂的。但是一切幸福的境界,一切满足的情感,从性质上来说,都是消极的,也都是脱离了痛苦而形成的,这也正说明了痛苦是人生的积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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