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成为密涅瓦的猫头鹰
“密涅瓦的猫头鹰总是在黄昏之时起飞,我喜欢猫头鹰,更崇敬密涅瓦的女神。”导师在台上如念诵长诗一般开始了自己的讲述。顾梦却仍没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到了“猫头鹰”和“女神”等的字眼。
“在开始我的讲述之前,我希望同学们对于我所提到的密涅瓦的猫头鹰最好有一个了解,这样才能更好地理解我下面所讲的内容。对此有了解的同学,可以为大家介绍一下。”
“从体态特征上来说,猫头鹰属于一种夜行性猛禽,因为它的眼睛又圆又大,很像猫的眼睛,所以才被称为猫头鹰。不同于其他鸟类,猫头鹰的双眼并不生长在头部两侧,而是生长在正前方,其眼睛的四周羽毛呈现出放射状。它的嘴和爪子都弯曲成了钩状,全身羽毛多为褐色。”这种如教科书一般的回答,来自一位戴着高度近视镜的男生。正当顾梦猜测着这位同学是否是生物学专业的学生时,一个声音在讲堂的另一个角落传来。
“密涅瓦在古罗马神话之中代表的是智慧的女神雅典娜。她将纺织、缝纫、园艺等各种各样的技艺传达给了人类。而相伴在女神雅典娜左右的正是一只猫头鹰,它们一同守护着整个雅典,所以也可以说猫头鹰正是智慧女神雅典娜的象征,它代表着智慧与公平,被认为是掌管智慧和学问的神鸟。”(见图11-3)
“大多数古希腊人都相信猫头鹰具有很高的智商,甚至还有人相信猫头鹰能够听懂人的谈话。由于大多数猫头鹰都有一张很像人的“脸盘”,并且始终保持着同一种神态,这让大多数人认为它很像神庙之中的占卜师。”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当人们陷入沉睡之中时,猫头鹰会发出怪叫。这被古希腊人看作智者因为无法忍受民众的愚昧,而不断地呼唤、呐喊,想要唤醒沉睡的人们,为人们指名前行的方向。”经过了一大段漫长的讲述之后,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位同学匆匆结束了自己的演讲。
“很好,没想到同学们对于密涅瓦的猫头鹰了解得如此深入。基本上,同学们的解释已经足够充分了,但是在这里,我依然想要说明一下自己的观点。”
“在我看来,猫头鹰是一种启迪人类智慧的神鸟,是思想者的象征。同时也是哲学思考的一种别称。而我所说的密涅瓦的猫头鹰在黄昏之时起飞,也意味着人类的智慧在这一时刻启动了。”
“在这里,同学们要注意,密涅瓦的猫头鹰的起飞并不是在清晨,而是在黄昏之时。所以人类智慧的启动也不是迎着早晨的那样,而是面对着黄昏之时的落日。所以,我所要表达的是人类智慧的启动是在清晨与黄昏之间,在完成了某件事情之后才开始苏醒的。”
“而这也正是哲学的一种认识方式,我将其总结为反思。哲学家们在面对一个问题时,往往都会经历一段漫长的思考阶段,想要真正地取得实质性结果,则不知要经历多少个清晨和黄昏。
这也正如密涅瓦的猫头鹰一样,只有真正的黄昏时刻降临之时,才能够展翅翱翔。”
“哲学正是一种反思活动,更是一种沉思的理性。‘反思’是‘对认识的认识’,也是对‘思想的思想’。如果把‘认识’和‘思想’比喻成为鸟儿在旭日东升或艳阳当空的天空中翱翔的话,那么‘反思’自然就需要像密涅瓦的猫头鹰一样在薄暮降临之时悄然起飞了。”
“听到这里,大多数同学应该明白了我在这节课之中所要讲述的内容。我们学习和研究哲学之时,要保持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和态度呢?在密涅瓦的猫头鹰身上,大家应该可以找到问题的答案。”
“生活中的艰苦让大多数人对于寻常生活之中的平凡小事给予了过多的重视。而在现实的生活中,为了追求更高的利益,人们不断与其他利益进行斗争,这极大地消耗了人类的精神力量和能力,从而让人们没有更多的自由心情,去追求那种更高的内心生活和更加纯净的精神活动。正是这样的原因,让更多的优秀人才都被这种生活表面的艰苦所束缚,从而部分地牺牲在了其中。”
“这并不是一种正确的哲学研究和生活态度,在我看来,哲学研究的真正基础也应该包括精神和情绪上深刻的认真态度。从事哲学研究的人们,应该如密涅瓦的猫头鹰一样,对自己的哲学思想进行一次认真的反思。同样,这种反思也适用于其他从事任何活动的人类。”(见图11-4)
“哲学所要反对的,不仅是精神沉沦在日常的琐碎兴趣之中,也是意见的空疏浅薄。当精神一旦被这种意见的浅薄所占据时,理性便不能寻找到自身的目的,从而失去了活动的余地。所以哲学的反思需要精神与情绪上的认真态度,让自身从日常的平凡琐碎之中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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