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一个人的哲学构成
“不知道同学们在学习哲学的过程中,是否认真考虑过这样一个问题:人究竟是由什么构成的?同时和动物相比,人又有什么不同之处?”虽然笛卡儿导师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但是这一次他似乎同样没有想要给同学们留出思考的时间,而仅仅是想要用提问题的方式,来开始他的最后一节课程。
“当然,我所问的人的构成是从哲学的角度出发的。所以在解答这个问题时,也需要从哲学的角度去进行思考。在我看来,从哲学角度来看,人类的构成可以分为灵魂和肉体两部分。而人与动物之间的不同,也在于人类拥有灵魂。”
“如果单单从肉体的角度来说,人和动物是等同的,甚至很多时候,人的肉体似乎还不如动物的肉体好。而如果把灵魂考虑在内的话,人和动物之间的区别就较为明显了。人的灵魂和肉体是紧密相连的,曾有人将它们形容为舵手和船只的关系。但作为两个完全独立,并且全然不同的实体,他们可以紧密地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个的个体。这其中一定有着某种原因。”
“在我看来,既然它们能相互结合在一起,那么它们必然在某些方面相互作用和影响,不然的话,它们的结合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认为,它们之所以能够结合在一起,是因为人的肉体上有一种特别的官能,我称之为松果腺,正是它架起了连接灵魂与肉体之间的桥梁。”
“对于灵魂,我认为其主要有两种不同的活动:觉和欲。觉也就是感觉,这可以说是一种本能,而不是认识事物的本质。它会让我们在面对外界事物时,及时、果断地采取措施。当我们用手去触摸物体时,可以感受到冷、热、痛,这种感觉会让我们及时做出应对措施。”
“而从生理的角度来讲,灵魂的感觉是由于外界扩展的肉体直接或间接地刺激末梢神经,这些末梢神经聚合成为一种神经管,然后通到松果腺的空腔中,末梢神经的刺激被输送到空腔中时,刺激脑神经,这时,居于脑中间的松果腺亦随之振动。在空腔中的灵魂于是有所感觉,松果腺每动一次,灵魂即有一次感觉。”
“欲则是包括了意愿和情感,是一种由生命精神在灵魂之中激起的感觉。欲是人类肉体之中的一些机械的能力,包括惊奇、爱恨、快乐、忧愁等。”
“在我看来,我肯定,人的灵魂,不管在何处,即使在海底也时常在思想。我这样的肯定是有道理的,因为我已经证明了它的本性或本质就是思想。就好像物体的本质是‘扩展’一样。世界上不存在没有其本质的东西,所以我认为我不应相信有人因为他不记得自己在思想之故就否认自己的灵魂在思想,就好像我不相信有人因为感觉不出他自己肉体的扩展,而否认他自己的肉体是扩展的一样。”
“但是,这并不是说我因此就相信小孩的精神在母胎时就已作形而上学的沉思。刚刚和婴孩的肉体相结合的灵魂,它仅有苦痛、冷热的模糊感觉,和其他一些与身体结合及掺杂而生的观念。这个时候,他内生的上帝、自我以及自明的真理观念,并不少于一位不重视它们存在的成年人,因为这些观念不是因为年岁的增长而获得。我不怀疑,一旦灵魂脱离肉体的纠缠,人就会立即发现它们是在自己的身上。”
“我相信灵魂所以常常思想的理由,和我相信光之常常照耀相同,虽然没有人注意它;这和我相信热之常常温暖,虽然没有人靠它取暖相同,同时也和我相信物体或扩展之实体具有体积一样。总之,当一物存在时,一切组成该物的本性因素常常同它一起存在。因此,当有人说灵魂停止思想时,对我来说,我宁可说它停止存在,而不说它存在但不思想。”
“灵魂不仅是在不断思考的,而且还是不可分割。我领悟到灵魂和肉体有很大的分别,就肉体的本性来说,它常常是可以分割的,而灵魂绝对不能分割。虽然‘我’和肉体互相结合,但是我的肉体被削去一足或一臂或任何其他的部分,我不知道我的心灵会有什么损失。而这也就证明了灵魂和肉体是完全不相同的。”(见图9-5)
“时间的性质或我们寿命的性质,既然有这种性质,前一部分无法保证后一部分,后一部分不能依赖前一部分,彼此相互独立,无法一起存在,则我们现在的存在未必能保证下一时刻的存在。除非有一原因即产生我们的同一个原因,继续产生我们,保证我们。”
“人的肉体是由不同的部分排列组合而成,所以它能够被分割,它的形态也会因此而遭到破坏。但相反,灵魂却因为没有形态,而不能被分割,所以也不会因为遭到破坏而毁灭。”
“人正是由灵魂和肉体相结合而存在的,肉体会因为时间的原因而衰老、消亡。但灵魂却是完全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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