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伯力士医生再生之恩”
陈国建 1931年3月出生,今年84岁。世居石公桥镇周士乡瓦屋垱下陈家。
陈建国和他的妻子76岁的王凤兰,都是教师。陈建国解放前高中肄业,49年一解放就教书,后来在周士乡瓦屋垱中学当校长,一共教了41年书,妻子王凤兰中师毕业,在乡村小学里教了31年书,当了31年的校长。两个人退休后除了调查自己乡里细菌战受害情况外,就是写诗。石公桥周家店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中华诗词之乡”,还有一本农民诗刊。陈建国和妻子平日里互相写诗唱和,或者为了一朵盛开的花,或者为了生活中的一些情景感发,有的也发表在那本农民诗刊上,诗让两个垂垂老矣的白发老人的生活有一些特别的情趣。问他们为什么喜欢写诗,他们回答:这里是屈原的家乡啊,屈原投的汩罗江离这里不远!
“1942年10月石公桥流行鼠疫时,我11岁。在石公桥高小读6年级,是寄宿生。石公桥一条街鼠疫先发生在北街,我们学校在南街。开始死人时我们还在上课,后来死人多了学校就放假,我就回了家。
回到家里,发现村里、家里都在死人。我的伯伯克铣的女儿卯香先得病,也就是只有2天的功夫,就死了。我和我的三个姐姐梅香、文香、桃香,叔叔克权都生了病,开始了发烧、头痛,身上起淋巴。我是家里的独苗,我父亲到了34、5岁时才生了我这一个儿子,父亲当时就急了,背起我就往石公桥镇跑,送我去医治。谁知半路上都设了卡子,石公桥作为疫区被封锁了。我父亲又背着我回来,雇请了一只小船,乘夜色沿水路把我送到了石公桥。当时石公桥小学校已改成临时医院和隔离所,我们的教室,都变成了病房,上下铺,一个教室里住着20多个人。我住的教室门口冲着一条大街,我躺在那里,看着大路上每天不停地有抬死尸的经过,有的时候同时过几组。但我们教室里的病人死的人很少,大都康复了。
我回到家,才知道,我住院后,我的三个姐姐和叔叔都死了,唉,我父亲重男轻女啊,那时候女人的命不值钱。当时也是条件太差了,我父亲送我到石公桥还是偷偷摸摸的,再送三个姐姐就不太可能了。我活了,我的三个姐姐却都没了,当时治疗不要钱,要是能送去她们一定也能活下来的,可乡下送不到镇上的医院里啊!
复学了以后,我才知道给我从颈部抽血化验、我们叫他‘俄国佬’的高鼻子医生,是伯力士。他救了我5天,我才脱离危险。我的生命是伯力士医生给的,我要感谢伯力士医生再生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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