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瘟疫
在历史上,扩张帝国的武装部队和间谍都可能随身携带着瘟疫。例如,公元前14世纪,一支埃及军队给赫梯人带来了持续三代人的灾难。有时军队以疾病的形式与对手相遇,这些疾病在他们希望征服的人中是可以忍受的,但对入侵者却十分致命。这样的例子可以在印度发现。大约从公元前800年起,在印度西北部贫瘠不毛的平原上,城市文明开始从河谷的东南方向次大陆的森林扩张。在随后的遭遇中,入侵者和森林部落各自携带对敌人致命的细菌,但没人能有效阻止入侵的浪潮。
罗马帝国衰落的开始,可以追溯到公元165年那场袭击城市的大灾难,那时城中有大约两百万居民。这场灾难是平息叙利亚叛乱的军队带回来的。幸存者的描叙不够详细,不足以确定瘟疫的程度。在灾难的高峰期,罗马每天有2000人死去,在以后的14年间,它席卷了整个帝国。在欧洲,有4百万到7百万人死去。
更糟糕的是公元251年每天使5000名罗马人致死的灾难,它摧残整个城市和罗马的各省,直到公元266年。这场灾难似乎来自埃塞俄比亚,也许是天花或者麻疹。在随后的两个世纪中,匈奴的侵犯、流行病,再加上叛乱,削弱了罗马的势力,吞蚀了它的帝国。提高地中海沿岸城市的税收已不足以维持内地的运行;随着军事秩序的崩溃,帝国已变得没有防御能力。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当匈奴人在公元452年挺进到罗马的大门前时,一场瘟疫又一次在城墙里面施展了它可怕的威力,但也同样也袭击了入侵者。正因为如此,一世教皇列奥倾尽所有的黄金,劝服匈奴人撤出土崩瓦解的罗马。
战争是潜在瘟疫的开路者和放大器。1994年一场在坦桑尼亚和扎伊尔难民营中爆发的霍乱,直接起源于邻近的卢旺达胡图人与图特西人草率的放血疗法。东南亚半个世纪不间断的战争,事实上直接助长了疟疾细菌对任何药物的抵抗力。
当瘟疫与战争相伴时,细菌非常容易沿着征战者的路线前进。精于贸易的腓尼基人从黎凡特海岸航行而来,于公元前814年在迦太基,即现在突尼斯建立了他们的殖民地。罗马人有1000吨的贸易商船在地中海往返航行。阿拉伯人定居地中海海岸。奴隶贩子渗入非洲内陆。尼罗河充当了巨大的战场通道。于是,地中海地区便形成了一个病源,包括许多非洲瘟疫,例如疟疾。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沙漠、海洋和山峦形成了天然界限,隔绝着一个巨大的病源:古老的南亚次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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