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物之路
古代和现代在一种可怕瘟疫的研究上是完全不同的。在古希腊,希波克拉底和修西得底斯以他们全部的冷静、细心和审慎,记录下如此特别的症状,后世的人可以从中认识那神秘的疾病——神的绝望。今天,科学家们依据触及到生命基本材料的医学知识背景来礼貌地讨论一份诊断。与此同时,90年代的医生有可能都犯了错误。我们也许永远不会了解是什么毁灭了雅典,因为科学家们已经向我们显示,细菌能够非常迅速地适应、演变和变异。我们今天所知道的埃博拉病毒很可能已与两个世纪前极为不同,所以可能不会引起完全一致的症状。15世纪末梅毒最初在欧洲爆发时,开始时的症状是生殖器疼痛发炎,随之发展成严重的红疹,然后变成遍布全身令人厌恶的脓疮和疤痂。红疹变成溃疡后能腐蚀到骨头,使鼻子、嘴唇、眼睛、咽喉和生殖器烂掉,引起肌肉骨头的疼痛……几年后甚至几月后就会致命,与如今的梅毒很不相同。
葡萄球菌是地球上最普通的、也是最危险的细菌之一,它潜伏在人体、宠物体内,甚至土壤和花园中。通常,人体的固有免疫系统能将它困住,但一有机会,它便会引起血中毒(败血病)、脓毒性关节炎,侵染骨头(骨髓炎),最致命的是中毒性休克综合症——所有这些疾病都可致人于死地。
1920年,苏格兰细菌学家亚历山大·弗莱明发现葡萄球菌被培养皿上的一块霉菌所摧毁——这次偶然事件导致了20年后有奇迹般功效的抗生素类药物的发展以及医疗业的一场革命。
1950年初期,那场革命正在蓬勃兴起,最原始的抗生素——盘尼西林,事实上能百分之百阻止葡萄球菌感染。仅仅30年后,盘尼西林的有效率已降低到小于10%。细菌已变异成“超级病毒”,能抗住除了极少数几种昂贵的新型抗生素之外的所有同类药物。它已从当初抗生素可以一举击破的虚弱有机体变成了坚韧、有弹性、高效率的无情杀手。
盘尼西林也用于对付另一种常见细菌——链球菌,它能引起腥红热、脓疱病、风湿和一大堆其他疾病。有的,如腥红热,既普遍又可致命。20世纪40年代,4天一疗程、每天1万单位的盘尼西林就足以对付最严重的链球菌感染,到了1950年初期,实际上在欧洲和美洲已见不到腥红热的踪影。但在1992年,治疗链球菌感染得需要每天2400万单位的盘尼西林,并且仍然保证不了细菌已全部被杀死。
大多数细菌对地球生命的存在至关重要。例如,“腐生”细菌使世界保持干净和翠绿。它们消耗腐烂的绿色植物和动物尸体,在此过程中把植物必不可少的氮释放进土壤。表皮葡萄球菌生活在人的皮肤表面——每平方厘米便有15万个左右,它们把每一个小缝隙都塞得满满的,使其他有害菌无处存活。绿灰链球菌生活在我们的口腔中,全凭数量来阻止带来感染的入侵者。相对而言,有害菌的种类很少,但是,少数细菌导致的破坏却是惊人的,既在于它们所引起的症状,也在于因之而死的人数。
过去的生物学家认为,人体自然的正常功能失去平衡便会出现疾病,这一点极为正确,除此之外,他们在所有医学方面的认识几乎都是错的。
这种失衡正是有害菌所为。更早的时候,我们知道葡萄球菌是致命的,但它们也生活在人体之内。
看上去这似乎是个矛盾,但事实上并非如此。葡萄球菌与健康人体处于平衡状态,释放出毒素使人体免疫系统承受压力的细菌也很少,但当细菌数量增加得太多,需要免疫系统去处理的时候就会惹出麻烦。
中毒性休克综合症(TSS)最初是医生们在1977年科多拉多州丹佛的一群儿童中发现并命名的。到1980年10月止,美国已有408例发病报告,74%是女性,感染者中有40人死亡。乔治亚州亚特兰大疾病控制中心(CDC)的科学家们确信:20世纪70年代后期上市并被71%的TSS患者所使用的高吸收量棉塞是致病原因。感染妇女使用棉塞的方式也是造成她们痛苦的因素之一。
天才的医学家微耳和
微耳和是19世纪医学史上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他建立的细胞病理学原理标志着科学医疗有史以来最大的进步。他是病理学教授,他的研究取代了古典的体液病理学体系,推翻该体系两千余年的统治地位。他认为一切疾病来自细胞,应该常常在细胞内寻找瘟疫的迹象,表面上的疾病表现有可能干扰发现真正的病源,细胞对于疾病因素的反应才是最重要的。
瘟疫的实体一定在有机体被改变了的那一部分,更准确地说就是一个改变了的细胞和细胞群,所有病变了的有机体都寄生于其他健康部分并消耗这些部分,使健康部分最终也发生病变。
微耳和的划时代著作《生理和病理的细胞》中全面阐述了细胞病理学说,为人类发现病毒指引了方向。他的学说是建立在显微镜观察病变过程中细胞的变化的基础上的。如果我们承认正常生命取决于机体细胞的正常机能,那么细胞形态的改变以及相应的功能变化就会导致疾病。他极力反对玄学医疗,为医学扫除迷信开辟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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