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棋不定:大流行流感疫苗来敲门
但是,不是一切都能按预期进行的。随着2009年大规模疫苗接种行动拉开序幕,问题接踵而至,民众心中疑窦渐生。在欧洲,连医务工作人员也在犹豫是否要接种疫苗,这更加深了群众心中的疑问。虽然季节性流感疫苗接种行动比较顺利地展开了,没发生什么特殊事件,但欧洲还是形成了一个反大流行流感疫苗阵线,法国、德国还有意大利的这股力量尤其强大。在其他国家,例如,美国、墨西哥或者巴西,民众对疫苗接种的接受度较好。而对亚洲来说,大流行流感疫苗的生产问题还没解决,疫苗供应仍是当务之急。
让我们来看看法国反对者给甲型H1N1流感疫苗罗列出的罪名,就知道大流行流感疫苗到底为何饱受指责了。他们认为:首先,该疫苗的研发制备十分仓促,草草完成;其次,它含有危险物质,特别是添加剂;最后,还有可能引发严重的副作用,尤其是格林-巴利(Guillain-Barré)综合征[42] 。
关于疫苗的制备,我们讲过,每年世界卫生组织都会在2月中旬提供当年针对北半球的季节性流感疫苗组分,之后制药商们会启动生产,然后进行临床研究、验证免疫应答以确保疫苗效力,最终季节性流感疫苗会在9月底被送到药房的货架上。因此,从世界卫生组织做出决定到疫苗的商品化销售,中间一般会间隔7个月。
就甲型H1N1流感(大流行流感)来说,我们之前已经指出,世界卫生组织关于制备一种甲型H1N1流感疫苗的决定是在2009年5月中旬做出的,第一批疫苗在11月供应上市,也就是说中间只用了短短5个半月。
不过,大流行疫苗相对季节性流感疫苗的区别在于——前者只含有1种病毒,而后者则有3种。甲型H1N1流感的检测规范与季节性流感类似,且前者还在不同临床试验中对数量更多的志愿者进行了测试。特别要指出的是,鉴于大流行流感疫苗比季节性流感疫苗针对的受众更加广泛,因此还增加了对儿童和孕妇的临床研究,而季节性流感疫苗则没有。至于疫苗的资格审批,大流行疫苗的检测采用了欧洲和美国标准。因此,大流行流感疫苗在制备和准入时除遵守常规方法之外,更是满足了额外的条件。
我们曾多次强调,疫苗所引发的问题大多是由其最终构成成分中的添加物造成的——大部分情况下,真正起免疫作用的成分都不是不良反应的始作俑者。上市销售时,大流行流感疫苗的包装为多剂量瓶装。出于安全需要,里面应含有一种防腐剂——硫柳汞,其毒性问题已被完全沉冤昭雪(见第九章)。第二类添加物就是佐剂。这个疫苗家族的小伙伴曾令大规模接种行动遭遇险境,所以广受批评。疫苗佐剂已经存在多年,资历最老的要算铝佐剂——氢氧化铝了。
近年来,疫苗佐剂的队列中增添了新成员,其中有效成分是角鲨烯[43] ,这是一种存在于植物和动物体内的天然化合物。在人体内,肝脏也可产生这种物质,随后它会进入血液循环之中。我们经常能在食物、化妆品和食品添加剂中看到它的身影。它是从鲨鱼的肝油中提取而来,并会根据预设用途采用不同方法进行提纯。不过,角鲨烯本身并不能起到佐剂作用,其中的表面活性剂乳液才是有效成分。MF-59是第一种基于角鲨烯制成的添加剂,自1997年起被诺华公司用于季节性流感疫苗的生产(Fluad疫苗)。该疫苗在多国获得了注册许可,特别是在欧洲诸国。自1997年该疫苗上市销售起到2008年年底,共有4000万支Fluad疫苗被供应上市,其接种对象主要是成年人。诺华公司的药物警戒部门[44] 只接到了很少疫苗接种后不良反应报告(发烧、接种部位疼痛、疲劳酸痛等),比例约为1.4/10万。目前,另外两种被用于大流行流感疫苗的角鲨烯佐剂是AS-03(葛兰素史克公司出品)和AF-03(赛诺菲巴斯德公司出品)。
所以角鲨烯的加入应该是无可非议的。不过,2000年,帕梅拉·阿萨(Pamela Asa)博士和其团队证实,已经在海湾战争士兵身上发现了抗角鲨烯抗体[45] 比例和海湾战争综合征[46] (Gulf War Syndrome,GWS)之间的关联。后者会表现出各种症状,如疲劳、肌肉疼痛、头痛、发疹、关节痛、腹泻、记忆丧失和多种神经异常等。抗角鲨烯抗体呈阳性说明角鲨烯的存在,在追踪了含有角鲨烯的疫苗之后,阿萨博士团队发表了一篇文章,指出已经被接种给240万名美军士兵的炭疽[47]疫苗嫌疑最大。第一次检测由6名患有海湾战争综合征的接种士兵参加,结果显示他们体内抗角鲨烯抗体呈阳性。后续还对其他人进行了检测,不过并不是全部得出了相同结果。但阿萨博士认为,二者的关联已经成立:海湾战争综合征是由抗角鲨烯抗体引起的,而后者正是源于炭疽疫苗。而后,美国FDA调查并测试了大量炭疽疫苗株,其中包括涉阿萨博士指控的那一批。结论是:没有任何一株含有角鲨烯。真相与该作者的说法大相径庭。除此之外,人们还怀疑阿萨博士检测的特异性[48]不足,抗体只是“假阳性”。近期对佐剂MF-59所进行的调查中,并未检测出Fluad疫苗接种对象体内含有抗角鲨烯抗体,这也让人放下心来[49] ——可以洗脱角鲨烯引发海湾战争综合征的罪名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流感疫苗还染上了诱发格林-巴利综合征(Guillian-Barre)的嫌疑。这时不妨回忆一下“1976年猪流感”事件,细致地重现一下此事始末,因为这与2009年在很多方面出现了巧合。重温这件事可能会使现在的卫生部门深受启发。
1976年2月4日,新泽西迪克斯堡(Fort Dix)军事基地年仅18岁的新兵大卫·路易斯(David Lewis)在一次训练竞赛中出现不适,呼吸困难,在被送医后几小时内去世,死因诊断为“流感并发严重肺炎”,军营内众人惊愕不已。大卫之前从未有过呼吸病史,竟突然毫无前兆地身亡命陨。同时,营内还出现了一些呼吸道感染病例,但该病在这个季节司空见惯——那时是2月,正是流感高发时期。样本被送到了疾病防控中心(CDC),后者证实在军营内扩散的正是流感病毒。实验室人员又对病毒进行了深入研究:这是一种猪流感病毒,满足H1NI型特征[50],也是1918年大流感(西班牙流感)的幕后元凶。
实验室领头人沃尔特·多德尔(Walter Dowdle)迅速意识到,这是另一场悲剧即将上演的“前哨”。他立刻通知了疾病防控中心的主任大卫·森杰尔(David Sencer),他们和卫生部门及军队负责人一起召开了一场会议,众人提出的解决方案是接种疫苗。那时是1976年2月,流感病毒的传播已经接近尾声,正要为下一次大流行未雨绸缪。为此,疫苗最晚必须在当年10月到位,也就是8个月之后。但疫苗的批量化生产需要至少6个月,因此,必须当机立断。现在这件事交棒到了卫生部门的手中。
2月19日,森杰尔向公众宣布发现了猪流感。3月10日,同样由森杰尔领导的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Advisory Committe on Immunization Practice,ACIP)召开了一次会议。当时他们只掌握有极少量信息:迪克斯堡出现了一些猪流感病例,其中1例死亡,该病毒可以人际传播。
看起来病毒并没有扩散到军营之外,所以世界卫生组织并未对世界其他地区发出任何H1N1流感警告。委员们需要依据有限的信息做出决定。
会上大家莫衷一是,不管是支持疫苗接种还是投反对票,所有说法都有理有据。而流感领域的世界级泰斗埃德温·基尔伯恩(Edwin Kilbourne)教授立场十分鲜明:虽然打了疫苗“狼”没来是白费功夫,但总比“狼”来了却没打疫苗强呀!在这场乱哄哄的讨论中,还有一个人发声了,他就是拉塞尔·亚历山大(Russel Alexander)博士。
他在发言中提醒大家注意:给人体注射一种生物制品事关重大,何况这次关乎2亿人的安危,必须要慎之又慎。拉塞尔建议先“按兵不动”,仅事先囤积大量疫苗,待大流行流感“有所动作”时再按计划接种。可惜几个月之后,大家就会后悔没有听从他的逆耳忠言——且看后话。
最终,会议还是决定给——全体美国人进行接种,也就是说行动将会涉及超2亿人。福特总统听取了关于此事的汇报。他旋即成立了一个危机委员会,共商此事。碰面结束时,所有委员会成员都一致赞成在初冬开展疫苗接种行动,于是总统决定为此计划拨付1.35亿美元。此消息一经披露,批评之声就不绝于耳。有人把这件事视为“政治作秀”,不过是为当权者博个美名罢了。所以,该行动内容第一次揭晓时,被调查者中有88%予以支持,而一个月后,支持率就降到66%了。并且猪肉生产商们还忿忿不平,要求将猪流感改名为“新泽西流感”呢!民众对疫苗接种风险质疑不断,其他国家也对美国的做法持怀疑态度。只有荷兰有意追随美国当局的脚步,也开展一场疫苗接种行动。而英国的科学家们做的一项实验则让人大吃一惊:他们将新泽西流感病毒株注射给了6名志愿者,其中5人出现了良性流感而另1人未出现任何临床症状。因此他们得出结论,给青壮年人接种该流感疫苗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最让人惊掉大牙的事还在后面。制药商们宣布,保险公司拒绝为他们此次疫苗接种行动上险,理由是这次的情况不同以往:不单是经常作为疫苗临床试验对象的风险人群要接种,而是全体美国人都要在几周之内注射该疫苗。所以保险公司要求国家承担事故发生时的赔偿,但是联邦当局并不接受。
最终,事情出现了转机。1976年8月2日,美国退伍军人协会(American Legion)在费城召开的一次集会上暴发了类似流感的流行病,造成36例死亡,被视为猪流感的第一批病例。不过,几天后疾控中心就给出了诊断:这是一种由新细菌引起的传染病,该病后得名“军团病”,顾名思义,就是“军团士兵的疾病”。细菌即为“嗜肺军团菌”(dLegionella pneumophila),与猪流感病毒毫无关系。但这一巧合促使国会打破了僵局,最终联邦政府同意负担这次大规模疫苗接种不良事故的赔偿。制药商们和他们的保险公司就此称心如意,生产线加足马力开始运转。8月31日,一项新的民意测验出炉了:美国95%的民众已经知晓该流感疫苗接种行动,但是只有53%的人准备好接受疫苗接种。疾控中心对此大感意外。
1976年10月1日,随着第一针注射的完成,疫苗接种行动就此拉开序幕。仅仅10天之后,美国就报告了第一批死亡病例:在匹兹堡(Pittsburgh)地区,三位患有心脏病的老年人在接种后去世。解剖结果显示死亡是由心脏停搏造成的。民众之中,怀疑声此起彼伏。疾控中心给出了数据资料:在70—75岁年龄段人群中,每10万人中会有10—12人死于心血管疾病,这些死亡病例在接种期间出现可能是因为巧合,把疫苗作为致病原因是毫无依据的。10月14日,福特总统及其家人在电视镜头前接种了疫苗,然而他的对手——吉米·卡特(James Earl Carter,习称Jimmy Carter)则拒绝接种。到了12月中旬,已经有4000万美国人完成接种,是往年这一时期接种人数的两倍。
接种行动的进展是令人鼓舞的,但是好景不长——11月,相关部门就接到了稀有疾病格林-巴利症(Guillain-Barré Syndrome,GBS)的第一批病例报告。这是一种原因未知的神经性疾病,每年约有4000名美国人被确诊此病(也就是说每10万人中就有1—2人罹患此病)。从当时情况来看,多个病例都曾接种过流感疫苗,但疾控中心还不确定这些患者是注射疫苗后10周内发病。开始有人将此事诉诸法庭,自9月起,法院共接到743份投诉,几个月后,相关案件数量骤升至3917件。法院对每个案件都进行了调查。然而,此病与经血液传播的艾滋病不同,医务人员还不掌握能够确诊此病的生物标志物[51] 。但是疾控中心采集到的数据显示,接种过该疫苗的人更易罹患神经性疾病,患病风险要比其他人高7倍。12月16日,这次疫苗接种行动被永远暂停了,后人称之为“历史性大溃败”。[52]但我们依然无法解释为什么这次疫苗接种行动中出现了许多格林-巴利症病例。流行病学研究显示,1992—1994年,在美国开展的季节性流感疫苗接种行动中,每100万接种对象中会出现1例格林-巴利症。而在1976年接种行动期间,据估计共出现211例格林-巴利症新增病例。各种各样的微生物曾被视为本病的潜在致病因子,特别是空肠弯曲杆菌(Campylobacter jejuni)。1976年生产的流感疫苗是否含有感染原呢?要知道那时候的鸡蛋质量没有现在好,制备技术——尤其是灭菌过滤环节更不能与今日今时同日而语。这是一点线索,但时至今日答案还未浮出水面。
我们刚刚“复盘”了2009年甲型H1N1流感疫苗被列举3条罪状的来龙去脉。这些小传告诉我们:相较于季节性流感疫苗,大流行流感疫苗不论是否含有添加剂,都没有理由引发更甚于前者的不良反应。国际药物机构在2010年年初的药物不良反应监测报告中也提出了相同的结论。
该报告还特别指出,与1976年的情况不同,并未监测到2009年以后新增格林-巴利症病例的明显增多。
说到这里,我们发现各界的争论虽然热火朝天,但绕来绕去多是这几个问题:疫苗成分到底有没有原罪?世界卫生组织及其专家发挥了什么作用?制药商们又施加了何种影响?流感疫情是否真如宣传的一样严重?其实我们更应对另一个问题倍加关注:流感疫苗在对大流行流感的防御中,到底起了怎样的作用呢?世界卫生组织的战斗策略其实完全按计划施行了。4月:发现新病毒,确认为甲型H1N1;5月:与制药商合作,确定季节性流感疫苗和大流行流感疫苗的生产策略;6月:第一批用于临床研究的甲型H1N1流感疫苗出厂;11月:第一批规模化生产的疫苗株发货——所有环节的进展都顺风顺水,但是——疫苗还是等到流感病毒第一波大流行之后才上市。换言之,目前还没有什么能阻止新流感病毒的第一波流行扩散,疫苗还是会在与大流行流感的斗争中姗姗来迟。可是若碰上的是高致病性病毒,又会是怎样的境地呢?这就是2009—2010年大流行流感留给我们的教训:当一种新病毒席卷而来时,人类是无比脆弱的。
继续开展流感研究的必要性是毋庸置疑的,只有这样才能充实弹药库,研制出能“以一敌多”的广效疫苗。那样的话,人体只要接种一种“万能”疫苗就万事大吉、“刀枪不入”了。2009年的跌宕起伏证明现有疫苗仍存在局限性,启示我们还应加快新型疫苗的研究。
媒体对大流行流感的危害做了广泛报道,虽然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式的纷繁复杂,但还是有明显的积极作用:发展中国家开始意识到在制药业上的严重对外依赖。世界卫生组织关于向12个发展中国家转让流感疫苗制备技术的倡议,不仅使这些国家在疫苗供应上获得了一定的独立性,还能令他们逐渐意识到建设本国疫苗业的必要性。在该创举的激励下,这些国家还有机会研发仅针对本国流行病的疫苗——那些制药巨头们可能看不上这些“小打小闹”。泰国卫生部门就采取了这样的政策:该国卫生部门不仅积极响应了“受让”流感疫苗技术的号召,还计划研发一种针对本地病毒基孔肯雅热[53] (Chikungunya)的疫苗。
为了给甲型H1N1流感疫苗这一充满意外的史诗作结,让我们重新回到2009年3月的起点,那时病毒学家们宣布在墨西哥出现了一种新型H1N1病毒。研究者们用现代分子生物学技术对它进行了特征描述,发现其分子结构前所未见,是一种禽类、猪类、人类基因的混合体。该病毒的快速传播令各界将其视为“大流行流感病毒”。这个词一般用来指具有新构成的新病毒,比如1957年出现的H2N2流感病毒、1968年出现的H3N2病毒或者后来的H5N1(禽流感病毒),而且这种病毒的出现还是突如其来的。就以上这些资料来说,世界卫生组织当时推行的大规模接种行动是有理有据的。
但是,H1N1病毒自1977年起就有所传播,后又被加入季节性疫苗组分之中,所以它有资格进入“新”和“大流行”病毒的行列吗?满足以上标准正是世界卫生组织采取后续政策的依据。上文提到的那些新病毒,与更早之前提及的那些相同,都具有不同于以往的分子结构,而且其接种疫苗后的免疫反应也非常弱,所以需要2针才行。然而,H1N1疫苗的情况却截然不同,因为最终它被发现与季节性流感疫苗一样,1针就管用。所以从免疫表现和致病性来说,H1N1病毒并没有什么新特性。
如果病毒的出现是在30多年以前,事情可能就会简单得多。那时还不具备对病毒进行特征描述的现代化工具,所以很可能该病毒就不会吸引过多的注意力,其后的大规模传播会促使世界卫生组织将其作为甲型H1N1毒株纳入季节性疫苗的组分之中。剩下的故事就跟甲型H1N1家族的现有结局殊途同归了,该病毒最终被加入到季节性流感疫苗的配方之中。可是,当代病毒特征描绘采用的是精准的分子学分析技术,不一样的发现就会引发截然不同的选择。虽然这些工具十分精细讲究,但是它们就总能很准确地预告病毒的“存在感”及其和免疫系统的亲密程度吗?
- 即抽奖。——译者注
- 即美国。——译者注
- 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U.S.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为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直辖的联邦政府机构,其主要职能为负责对美国国内生产及进口的食品、膳食补充剂、药品、疫苗、生物医药制剂、血液制剂、医疗设备、放射性设备、兽药和化妆品进行监督管理。见维基百科(https://zh.wikipedia.org/wiki/%E7%BE%8E%E5%9B%BD%E9%A3%9F%E5%93%81%E8%8D%AF%E5%93%81%E7%9B%91%E7%9D%A3%E7%AE%A1%E7%90%86%E5%B1%80)。——译者注
- 英国药品和医疗产品管理署(Medicines and Healthcare Products RegulatoryAgency),为英国卫生部下属的执行政府机构,保证药物和医疗器械的安全和有效。——译者注
- 黏质沙雷菌(Serratia marcescens),是正常存在于人体中的最小细菌,泌尿道和呼吸道是重要的贮菌部位,儿童的胃肠道也可贮菌。在机体免疫功能低下时能引起肺炎、败血症、脑膜炎以及各类感染,且对多种抗生素耐药。见向前《黏质沙雷菌的耐药机制》,《国外医学》流行病学传染病学分册1999年第3期。——译者注
- 阿兰·佩雷兹(Alain Perez):《超级明星疫苗》(Le Vaclin Superstar),《回声报》(Les Échos )2009年8月21—22日刊。
- 即疫苗内含有的毒株种类。——译者注
- 西班牙流感,也称为“1918—1919年流感”,出现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第五个年头。此次流感传播速度快,持续时间长,致死率高。见李秉忠《关于1918—1919年大流感的几个问题》,《史学月刊》2010年第6期,第84—91页。——译者注
- 让-弗朗索瓦·萨吕佐、卡特丽娜·拉克鲁瓦-热尔迪:《禽流感:我们准备好了吗?》,巴黎贝兰出版社科技卷2005年版。
- 即严重急性呼吸道综合征。——译者注
- 厄内斯特·古德帕斯丘(Ernest Goodpasture),病理学领域的著名人物,是现代病毒学研究的先驱、流行性腮腺炎疫苗的发明者。——译者注
- 弗兰克·麦克法兰·伯内特(Sir Frank Macfarlane Burnet,1899—1985),是澳大利亚微生物学家,病毒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主要研究免疫学。——译者注
- 即裂解剂。——译者注
- 裂解疫苗保留了病毒的免疫原性,同时降低了反应原性,所以采用裂解技术制备的裂解疫苗成为常规使用的疫苗。见《中国季节性流感疫苗应用技术指南(2014—2015)》,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译者注
- 即微克,1μg=10-6g。
- 血凝素,即红血球凝聚素,能与动物红细胞表面的受体相结合引起血液凝结,故而被称作血凝素。病毒的表面存在两种糖蛋白,一种称为红血球凝聚素(Hemagglutinin,即H5N1中的H),另一种为神经氨酸酶(Neuraminidase,即H5N1中的N)。H可导致血液凝结,N可帮助病毒从人体细胞中逃逸出去去感染其他细胞。血凝素有1—16种型号,神经氨酸酶则有1—9种型号。例如H5N1即指含有血凝素第5型和神经氨酸酶第1型。血凝素在病毒导入宿主细胞的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译者注
- Solvay,旧译苏威集团。——译者注
- 根据对禽H5及H7血凝素蛋白的研究发现,非致病性病毒血凝素蛋白的裂解位点含有1—2个碱性氨基酸,而致病性血凝素蛋白的裂解位点至少由4个碱性氨基酸残基组成。——译者注
- 流感分为季节性流感和大流行流感(简称大流感)。大流感是人流感病毒出现巨变引起的,其致病原内常含有禽流感病毒基因。人类对新病毒的抵抗力有限,因此流感大流行会引起较高死亡率。季节性流感疫苗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对该年度流感病毒的预测制成,有时会出现流感疫苗抗原和实际流行毒株错配的情况;而大流行流感则是在有一定预兆之后再开始生产,因此需要的短时间内生产出大量疫苗方可,对时效性和产量都有较高要求。——译者注
- 佐剂是免疫增强剂的一种,通过非特异性途径增强机体免疫应答,用于增强机体对特定疾病的免疫反应。举例说明,如果抗原是柴,免疫反应是小火苗,那么佐剂是浇在柴上的油,有了油才能点着柴,火才能烧得更旺。本章中,含有添加剂的佐剂疫苗免疫效力更好且所需血凝素更少,有利于提高免疫原性和产量。一般来说,减毒活疫苗可以不使用佐剂,灭活疫苗可以不选择效果非常强的佐剂。见周洋、耿兴超等《疫苗佐剂最新研究进展》,《中国新药杂志》2013年第22卷第1期,第34—42页。——译者注
- 佐剂-65是以花生油为基础油相制成的非矿物油乳佐剂,它能在注射部位形成油囊包后2—3个月消失,没有潜在的致癌物质。——译者注
- 佐剂MF-59,为水包油乳剂,含维生素E、聚山梨酯80和司盘85,在欧洲国家已认证用于人类。见周洋、耿兴超等《疫苗佐剂最新研究进展》,《中国新药杂志》2013年第1期。——译者注
- 佐剂AS-03,为水包油乳剂,含维生素E、聚山梨酯80和角鲨烯,在欧洲国家已认证用于人类。见周洋、耿兴超等《疫苗佐剂最新研究进展》,《中国新药杂志》2013年第1期。——译者注
- 已含有有效成分,待到需要时即可包装上市。
- 布坦坦研究所(The Butantan Institute),位于巴西圣保罗Butantã区,是一家生物医学研究中心,建于1901年。——译者注
- 指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合作计划。——译者注
- 此处原文提到Corea,鉴于韩国已步入发达国家行列,故译为朝鲜。——译者注
- 该公司后被美国的百特(Baxter)买下。
- 即从正常的成年非洲绿猴肾细胞获得的转化细胞。——译者注
- 容量为1200升,是疫苗行业中发酵罐的最大容量。
- 传统的鸡胚流感疫苗在制备时以鸡蛋为天然反应器,所以需要非常清洁的SPF鸡蛋;细胞培养流感疫苗则使用大型生物发酵罐作为反应器。——译者注
- 该公司已在美国设厂。
- 后被阿斯利康(AstraZeneca)收购。——译者注
- 该公司为先灵葆雅(Shering-Plough)公司的分支,2009年先灵荷雅与美国制药巨头默克合并。
- 一说韩国,见第186页脚注
- 。——译者注
- 甲型H1N1流感是猪的一种高度传染性急性呼吸道疾病,由一种或多种猪流感A(甲)型病毒引起。发病率往往较高,但死亡率较低(1%—4%)。通过浮质、直接和间接接触以及携带病毒但无症状的猪,病毒在猪群中传播。全年都可发生猪群疫情。在温带的秋季和冬季,发病率上升。许多国家作为常规为猪群接种猪流感疫苗。见世界卫生组织《什么是甲型H1N1流感?》(http://www.who.int/csr/disease/swineflu/faq/zh/)。——译者注
- 世界卫生组织关于流感大流行的警告分为6个级别,6级为最高级,指病毒由人传人的个案扩散至同一个地区的另一个国家,即流感已经在全世界大流行。——译者注
- 免疫战略咨询专家组(Strategic Advisory Group of Experts,SAGE),免疫战略咨询专家组是由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于1999年建立的,旨在为世界卫生组织免疫、疫苗和生物制品司的工作提供指导。该专家组由15名专家组成,是世界卫生组织疫苗和免疫方面的主要咨询团体,其职责是围绕总体上的全球政策和战略向世界卫生组织提供咨询意见,这些政策和战略内容从疫苗和技术、研究与开发,到免疫服务及其与其他卫生干预措施的联系。专家组的关注点不仅是儿童疫苗和免疫,还有所有的疫苗可预防疾病。该机构还负责评审和批准各疫苗的立场文件,供各国公共卫生官员和免疫规划管理人员使用。见世界卫生组织《免疫战略咨询专家组》(http://www.who.int/immunization/sage/FUll_SAGE_TORs-ZH.pdf?ua=1)。——译者注
- 世界卫生组织合作中心制作标准化的物质(称为试剂),分发给所有疫苗生产商,使他们能计量所生产的病毒数量,并确保他们全部能包装正确剂量的疫苗。见世界卫生组织《大流行性流感疫苗的生产程序和时间表》(http://www.who.int/csr/disease/swineflu/notes/h1n1_vaccine_20090806/zh/)。——译者注
- 科兴生产的盼尔来福.1是世界上第一支获得注册批件的甲型H1N1流感疫苗。见关雪菁《迅速诞生的甲流疫苗安全吗》,《中国企业家》2009年第21期。——译者注
- 免疫原性又称为抗原性,是指能引起免疫应答的性能。——译者注
- 格林-巴利综合征(Guillain-Barré Syndrome,GBS),又称脱髓鞘多发性神经炎,是一种因免疫系统损害周围神经系统而导致的急性肌肉瘫痪疾病。——译者注
- 角鲨烯(Squalene),一种存在于植物、动物和人体中的天然物质,在人体肝脏内合成,并随血流循环。该物质见于多种食物、化妆品、非处方药和健康补充剂中。角鲨烯一般为乳剂,添加到疫苗抗原中可加强免疫应答。最先于1997年被用于一种流感疫苗(FLUAD,Chiron)。该疫苗由几个欧洲国家的卫生部门批准上市。见世界卫生组织《疫苗中使用的含角鲨烯的佐剂》,全球疫苗安全咨询委员会(http://www.who.int/vaccine_safety/committee/topics/adjuvants/squalene/questions_and_answers/zh/)。——译者注
- 该部门负责对药物不良反应进行统计和通报。——译者注
- 通俗地说,有抗原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抗体。若士兵的体内检测有抗角鲨烯抗体,则说明他们的体内存在有角鲨烯。——译者注
- 海湾战争综合征(Gulf War Syndrome),也称海湾战争综合症、海湾战争症候群,是指一些曾于1991年参加海湾战争的老兵战后出现的诸如精神压抑、疲劳、头痛、失眠、腹泻、记忆力衰退、注意力分散、肌肉和关节疼痛、呼吸障碍等各种身体不适的综合症状。——译者注
- 炭疽菌(Anthrax),是由革兰氏阳性杆状细菌(炭疽杆菌)所致的严重传染性疾病。虽然炭疽病在美国较为罕见,但是如果人们接触了受到感染的动物或受污染动物所制产品,也会患上炭疽病。见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炭疽病认知指南》(https://www.cdc.gov/anthrax/pdf/evergreen-pdfs/anthrax-evergreen-content-chinese-508.pdf)。——译者注
- 特异性(Specificity),也称特异度或真阴性率,统计学概念,和敏感性一起作为医学诊断的两个最基本特征。通俗地讲,特异性就是“真正未生病的人中,被医院判断为未生病者的比例”,即不误诊为“假阳性”的比例。——译者注
- 一般来说,多数成人,无论其是否接种过含角鲨烯的疫苗,体内都有抗角鲨烯抗体。阿萨博士检测出的抗角鲨烯抗体阳性可能并不是由疫苗佐剂引发的。——译者注
- 即含有的血凝素和神经氨酸酶均为1型。——译者注
- 生物标志物(Biomaker),可以标记系统、器官、组织、细胞及亚细胞结构或功能的改变或可能发生的改变的生化指标。——译者注
- 1976年美国猪流感免疫计划的失败,给人们留下了“疫苗比流感杀死了更多美国人”的黑色记忆,导致美国人对流感疫苗的恐惧至今挥之不去。美国政界在应对后来的流感时,不敢再轻易表态。——译者注
- 基孔肯雅热(Chikungunya),一种热带病毒性疾病,通过蚊子传播。
本书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