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管清道夫
——记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 周围血管外科 杨博华杨博华,1951年生于北京。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周围血管外科主任,新中国成立后第一届中西医结合研究生。他擅长中西医结合治疗静脉曲张、血栓性静脉炎、血栓闭塞性脉管炎、大动脉炎等血管疾病。
很多人认为,中医医院治病的法宝就是性状各异的珍奇草药。然而,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西医手术治疗已经成为配合中医手段的一大利器。这位正在为患者准备手术的医生,既是无影灯下的“血管卫士”,又是学贯古今的儒雅大医。让我们一起走进他——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杨博华。
【下肢静脉曲张案例】
下肢静脉曲张,俗称“蚯蚓腿”“炸筋腿”。之所以会发生静脉曲张,是由于静脉血管里的瓣膜受损。正常情况下,血管里的瓣膜起着单向阀门的作用,血液只能从一个方向流向另一个方向。瓣膜一旦受损,不仅起不到回流血液的作用,反而使血液倒流或在局部形成死循环,从而导致血液淤滞、血管壁变薄、扩张,这样,静脉曲张就形成了。
据我国的统计资料显示,有10%〜15%的成年男性和20%〜25%成年女性会出现有症状的大隐静脉曲张。据此推算,在我国,应该有超过2亿的患者正在经受着静脉曲张的困扰。
李先生就是其中一位。近三十年,膝盖以下的胀痛感令他昼难行走,夜不能寐。根本上治疗静脉曲张的方法只有手术,杨博华要给李先生做的,就是国际上通用的静脉曲张激光微创术。
杨博华:有些小广告说静脉曲张的治疗可以打针,一针灵,这种治疗往往是当时打完针静脉曲张没有了,但是过段时间又会复发,没有从根本上治疗。只是治了表,没治本。
传统治疗静脉曲张的手术,要把所有的静脉血管,包括曲张的静脉,全部剥脱出来。这样就需要很多切口,从大腿根切到小腿,得切六七个口。静脉曲张激光微创术解决了这一难题,但杨博华遇上了另一个困难。
据我国最新的统计资料表明,静脉曲张术后的复发率高达20%。为保证治疗效果,杨博华并没有和国际上的操作形成一致,而是因地制宜地做了相应的改进。
杨博华:在大腿根那,静脉开口的地方,把它结扎好,结扎好之后再也不会反流了。国外这块不结扎,就直接用光纤把它闭合。但是由于我们国家的患者,静脉曲张比较明显,看病的时候就已经很重了,所以不结扎会有些复发率。
于是找到这根曲张的大隐静脉,就成了手术的关键第一步。由于下肢浅静脉是人体最大的容量血管,有着丰富的侧支和毛细血管网,所以闭合掉这支曲张的静脉不会影响到人体正常的血液循环,反而会阻断血液倒流和局部死循环,彻底治愈静脉曲张。
杨博华:“大隐静脉有五个分支,再进到股静脉里面去,这个解剖位置搞准了,你就知道这个血管就是它了,我们用光纤找好这个位置,走到我们要做手术的地方,再加上我们直视下,用眼睛看着这个地方,两个汇合在一起,就确定是这个位置了,才开始做手术,这样比较准确。激光一边退,一边用手压,使其充分闭合。这就是这个手术的关键点。”
术后半个月,李先生的腿不疼了,走路也不再一瘸一拐。像李先生这样,在杨博华的周围血管外科接受手术治疗的患者每年大约有400人,成功率为100%,而术后复发率不到0.5%,是之前20%的1/400。这些进步和提高,都源于杨博华对于周围血管科学全方位的学习。
1977年哈尔滨医科大学医疗系毕业后,为完善自己的医学知识,杨博华极具前瞻性地选择学习中医,从而成为新中国成立后第一届中西医结合研究生,此后的30余年,他始终致力于周围血管外科的临床和研究工作,使他积累了大量的诊疗经验。
周围血管疾病是外周血管病的通称,主要包括之前提到的静脉曲张,还包括各种炎症性血管疾病,比如血栓性静脉炎、血栓闭塞性脉管炎、大动脉炎等,说起这些病的难治,更是令很多患者苦不堪言……【下肢血栓性静脉炎案例】这位老人姓王,今年82岁,5年前被诊断为左下肢血栓性静脉炎,一直是通过中医进行治疗,但从2012年年初开始病情突然加重了。这个年龄的病人,疾病常常合并血管炎性的改变,这种炎症用消炎药或抗生素是没有效果的。治疗了将近一年,老太太每天吃的药物只增不减,反而效果越来越差,小腿的溃烂程度惨不忍睹。
王奶奶:“那时候我就想,最后这个腿就是烂掉吧,烂掉这个腿生活不能自理,就得靠孩子了,靠孩子也不是个办法,最后干脆自己想办法也走了吧。老伴走了,我也走了吧,没办法,我就这么想的。”
难忍的病痛和内心的煎熬让老人深陷绝望。在女儿孙女士看来,母亲的病必须要换家医院看,否则继续拖延下去,这条腿肯定保不住,那将给今后的生活带来多大的痛苦和不便!
孙女士决定带母亲去看西医,可就在这关键时刻,王奶奶却坚决反对。
王奶奶:“我害怕,我胆小,西医一看就动刀,手术,我害怕。”
其实,王奶奶担心的是医生会给出“无药可医”的诊断结果。整整一周的时间,她不肯出门,不和女儿说话,精神状态也是每况愈下。但眼看着腿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最终,王奶奶只得妥协,随女儿来到一家西医医院。
孙女士:“他(医生)一看说,我看不了这个病。那时候我就想完了,将来要保住命,腿肯定就没有了,因为坏得太厉害,不是一般的坏,整个下肢都完了。”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王奶奶本来的一点希望也化作了泡影,仿佛周围的空气在瞬间凝固,不能呼吸。但是大夫随后的一句话,似乎又给了他们那么一丁点儿希望。
孙女士:“他说我给你指个道,我给你介绍一个好大夫。”
这位大夫给她们推荐的,正是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周围血管外科主任杨博华。
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母女俩找到了杨博华。不负众望,杨大夫没有拒绝她们的请求。
孙女士:“没拒绝,没拒绝这就有希望。那天我们从医院回到家,我跟你说我们相当高兴,真的,这么多年特别压抑,都不敢提这事。
那心情没法跟你形容,有救了,真有救了。”
抓住了救命稻草,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治疗过程。疗效虽然显著,但由于恢复速度太慢,王奶奶也时常急躁。每每此时,杨博华总是能耐心劝解。
孙女士:“杨主任这个人没有架子,不傲气,心平气和地和我妈聊天,一边聊着天,一边号着脉,完了还看看伤口,不嫌脏,就那么打开看,看完了以后还说咱们把它包上吧。我跟你说真受感动,这样的大夫我没见过。”
经过半年多的治疗,王奶奶终于可以下地走动了。像奶奶这种其他医院认为无药可治,只能截肢的病人,来到杨博华的门诊,通过中西医综合治疗后,肢体被挽救回来的,可以高达50%以上。如此高的治愈率,在国际医疗界也是首屈一指的。杨博华每周有三次门诊,很多病人都是慕名而来,其中大部分都是经过西医或者手术治疗效果不理想,来寻求帮助的。
工作虽然繁忙,前进的脚步却始终没有懈怠。杨博华紧跟国际最前沿的步伐,曾多次出国交流和学习,将先进的治疗技术和理念带回国内,应用于临床。
杨博华:目前国际上治疗这种炎性血管疾病就是一个抗免疫治疗,使用免疫抑制剂,那么症状可能会有所缓解。但是它的副作用相对来说是比较大的。从目前我们的学科发展,我们国家的一些整体的动态来看,总的来说是往前走的,尤其我们到国外去学习,又看到了国外的新技术,我们有差距,但是作为我们血管外科的专业来说,和国外的差距仅仅是三个月而已。
今天,周围血管外科的迅猛发展令人惊叹,可谁也不会想到,2003年科室成立之初,杨博华和团队却遭遇过一场刻骨铭心的生死大劫。当时,科室有个SARS病人,科里大部分的大夫护士就都被传染,杨博华也毫不犹豫地冲在了第一线。
在SARS病房工作的这段时间,是紧张的,也是令杨博华感动的。
杨博华:“我的一些同学听说我去上SARS一线了,因为我们科室是重灾区,开始以为我发烧了,当时也不通信息,联系也不那么通畅,不像现在这样,他们好多人就开始给我募捐。我听说海外,美国人把钱都寄来了,说要支持我。后来他们才跟我说,我说谢谢你们的关心。”
所幸,经过治疗,杨博华科室的医护人员全部康复出院。周围血管外科正式成立,十年间,经过全科上下的共同努力,科室已经成为北京市诊疗中心,国家重点专科,全国示范单位。
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是杨博华的从业信条,从医近四十年,他始终在不断地学习,也将更多的学习感悟传授给自己的学生。
杨博华:“作为一个医生,你就踏踏实实把医生工作做好,管理一个科室,也认认真真把科室管好,你要做得更好一些。说得大一点,为病人服务,为我们科室发展,其实做好医疗工作是最重要的。我想要把中医学好,因为这么多年的想法,接触吧,要学好得喜欢它,这是第一步。喜欢以后你还得要真正有悟性,真正地认认真真地把它学进去,你才能进入里边,进入它的内涵,你才会觉得里边博大精深。”
不了解杨博华的人,只会觉得他就是一位教授,是周围血管外科的权威,殊不知,生活中的他更是一个活跃分子。比如,外出开会,杨博华能和他导师聊到夜里两三点,早上五点起来工作照旧,一天都精力充沛。
学生眼中的他,热爱生活,热爱他的职业,有着难以抵挡的人格魅力,不愧为一个好医生。
杨博华:“我现在有个想法,把这种特殊病例、诊断经历写出一个案例集,让大家今后能知道一些我们的经验,出一本小书吧。今年刚出来一本书,费了好长时间,一边工作一边写,写了两年才写好。还要把经验总结总结,把特殊疾病归纳归纳,让别人少走点弯路吧。”
还有三年,杨博华就要退休了,他说他肯定会继续奋战在医疗前线,要用自己的经验和技术拯救更多的血管病患者。
小编热评:我喜欢和杨主任聊天,他总是笑眯眯的,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他喜欢自己的工作,但那只是他生活的一部分,用护士长的话说“这老爷子太热爱生活了”,虽然年近花甲,杨主任的精力一点都不逊于年轻人,KTV里他是麦霸,外出游玩他是玩得最欢的那个。由于种种原因,这期节目拍摄了近三个月,但我觉得时间还是短了,关于杨主任,总觉得还有很多方面没来得及了解,有很多故事需要向大家讲述。
(编导:王峰曾雅婷)
专家寄语人的血管就像我们的交通干道,每天都源源不竭地流动着,完成着它们的历史使命——供应全身的营养,完成人体的新陈代谢。一旦壅塞不通就会发生心、脑血管、外周血管疾病,而这些疾病已经成为威胁人类健康的第三大杀手。
维护血管的畅通、保障生命健康是我们血管科医生的使命。拥有良好的血管功能,需要我们共同关注血管健康!
科室简介
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周围血管外科是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十一五”“十二五”重点建设专科,是北京市重点学科。北京市周围血管疾病中医特色诊疗中心,也是北京市中西医结合周围血管病专业委员会挂靠单位。多年来秉承着“中西医结合微创治疗一体化”的理念使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的周围血管科有了长足的发展,其各项考核指标均名列前茅。
周围血管外科是集医、教、研于一体的国家级骨干临床科室,以杨博华教授为学科带头人,由秦建辉教授、鞠上、路红、林东阳、张东萍、杨文利副教授等具有较高医疗水平和科研能力的人才组成医疗队伍。
科室目前开放病床52张,设有骨髓干细胞研究室、中医外治研究室、中药药浴治疗室等特色机构,拥有红外线成像诊断系统、周围血管检查系统、动脉硬化诊断系统等先进的专业诊疗设备。在多年中西医结合治疗血管疾病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我们的医疗特色,形成了以中医药治疗为中心,以微创治疗为手段的一体化治疗内容。
杨博华出诊信息:周一、三8:30—11:00,周一13:30—17:00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地址:北京市东城区海运仓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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