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探路者
——记北京大学第一医院 小儿外科 姚红新
姚红新,1966年生,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小儿外科主任,著名神经外科专家。擅长小儿神经外科肿瘤、先天畸形、癫痫等疾病的治疗。其中治疗下丘脑错构瘤的手术总例数在世界位列第二。
从几毫米的大脑间隙中取走几厘米肿瘤,这需要一双十分稳定的手。在大脑中的手术操作,往往没有现成的路可走,而本篇的主人公姚红新,用极精准的判断、极稳定的操作不断探索、拯救着孩子们的生命。
【小儿神经肿瘤案例】医生提醒:成人能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患病情况,但小孩比较特殊,小孩的头痛通常表达为胃疼。
朋朋的父亲大成是河南信阳新县的一名普通农民,平时靠打零工、卖农产品养活一家六口人。大成有两个孩子,3岁的小儿子在2012年确诊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为给儿子治病,夫妻俩借了一村人的债,花去了30多万元,可小儿子的病还没治好,在2012年10月,大儿子朋朋又出现了奇怪的呕吐症状。
大成:“呕吐了之后,我们就带他到我们县医院去检查,检查老说是胃病,医生说胃里面有炎症,就在医院里开了不少胃药。”
吃了半个月的胃药不管用,大成又带儿子去武汉市妇女儿童医院检查,这次检查的结果同样是胃炎。
大成:“药开了回家吃了一个月,还是不管用,呕吐一点都没缓解。接着就去武汉市同济医院做检查,两天里一直给他做胃部检查,当胃病治疗。”
大成也不相信儿子治疗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胃病,所以他又在这家医院挂了个专家号,专家仔细询问后建议做脑部扫描。
大成:“磁共振,结果是说小脑占位积水病变,有积水、肿瘤。”
肿瘤对大成一家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本来不富裕的一家人已经为小儿子的白血病负债累累,现在更没有钱再为大儿子治病,而且由于延误治疗,小朋朋的肿瘤已经十分巨大,经常陷入昏迷。
朋朋妈妈:“当时医生就说你要有钱就治,没钱也就两三个月。”
就在大成一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事情发生了转机。小朋朋的遭遇被媒体关注,9958基金会以及爱心人士伸出了援手,提供资金,并联系到了北京的姚红新主任,希望他给小朋朋做肿瘤切除手术。2013年5月11日,小朋朋被紧急送到北大医院。
姚红新:“这是小孩2月份的片子,可以看到这个孩子已经出现严重的脑积水,当时的肿瘤的最大直径实际上已经超过了5厘米。脑干已经被压迫变形了,肿瘤如果继续生长,就会导致枕骨大孔疝,会导致病人出现猝死。”
姚红新用“冒烟的炸弹”来形容当时的情况。
姚红新:“瘤子基本上相当于一个大丸子这么大,非常危险,因为该肿瘤恶性度比较高,在完善了基本的检查后,我们下午紧急给他做了一个脑室腹腔分流术,也就是说要把他脑子里面被堵塞、梗阻住的这些水,通过一根管子排到腹腔里去,让腹腔来吸收,这样的话孩子就不会因为颅压高,脑疝导致死亡了。”
三天后,姚红新开始给朋朋做肿瘤切除。
姚红新:“我们打开颅腔以后,发现肿瘤非常巨大,关键是肿瘤与脑干广泛地粘连,非常紧密。当时切出来的肿瘤,除去吸走的肿瘤,残余的肿瘤还很大。”
朋朋妈妈:“在家里面有时候动不动就昏迷了。那时候就想着,这孩子可能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来到这儿,姚大夫给孩子动了手术,孩子现在才能存活下来,真的非常感谢他们。”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手术后的小朋朋再次来到医院,原来整天昏迷的他,现在已经能在父母的搀扶下站起来了,再放疗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姚红新:“髓母细胞瘤一旦出现转移,孩子就不行了,因为我们切得很干净,术中也没有发现转移,所以这孩子还是有希望的。”
朋朋妈妈:“肯定能上学,他视力恢复了,他自己能走,手能拿笔的话,跟一般小孩子是一样的,还是希望让他上学去。他一直都在吵着想去上学。”
姚红新:“一个家庭的希望是孩子,一个国家的希望也是孩子,国家必须要拿出更多的精力、更多的金钱去关注孩子、去关心孩子。并不是说孩子得了病就没有治了,就只能靠自己家庭的能力去解决,实际上很多家庭无力解决,那么,我们可以通过国家的力量、社会的力量,还有一些慈善机构以及全社会来共同努力,把这些孩子治疗好。”
小编提示:在医疗界,脑干手术被视为脑外科的“手术禁区”,因为这里有众多的血管神经包围,手术中稍有不慎,患者可能立时停止呼吸或者成为植物人无法醒来。
在北大医院小儿外科的病房里,还住着不少基金会出资救助的孤儿。这些孩子大多患有先天残疾,但是经过姚红新的治疗后,他们大部分都能和正常孩子一样健康地生活。姚红新用自己高超的医术将这些孩子从残疾的边缘拉了回来,给了他们一次重生的机会。
1991年,姚红新从北京大学医学部毕业,在天坛医院当上了一名神经外科医生,经过二十多年,三千多台手术的磨炼,姚红新逐渐成长为国内一流的神经外科医生。在脑积水、蛛网膜囊肿以及微创切除第四脑室肿瘤等方面,姚红新更是达到业内顶尖水平。他最自豪的一句话就是:“别人做不了的,我能做,别人能做的,我要比他做得更好。”
在小儿神经外科领域里,姚红新经历过各种疑难手术。但让他最骄傲的,是治疗下丘脑错构瘤的手术。下丘脑错构瘤是一种十分罕见的小儿疾病,至今,我国有病例可查的仅有三百多例,而姚红新就做过其中的一百多例,总例数在世界排在了第二位。
【颅咽管瘤案例】一般颅咽管瘤都是先天性的,案例中小患者的这个肿瘤长了至少9年,肿瘤的直径达到了3厘米。
患儿妈妈:“孩子从会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头晕,以前我们以为是感冒,后来,有两个晚上两点多开始头晕、呕吐,不放心,就到北京来了。到北京找到姚大夫,到这儿一查就是这个颅咽管瘤。”
在选择肿瘤切除路径上,姚红新进行了反复的思考。最终,他选择了一个对孩子下丘脑损伤较小的终板入路。
姚红新:“终板是在两个眼睛之间,一直进去6厘米就是。对这个孩子的手术方法我斗争了半天,当时我考虑到底是选择经胼胝体—透明隔间腔—穹隆间进去,还是走终板,术后证实我的选择是对的,从术中看这个肿瘤确实跟血管神经粘连得非常严重。”
手术中,姚红新首先将孩子前额的颅骨打开,然后一点一点地向下寻找这长达6厘米的路径,但大脑中是没有现成的路可走,这就需要医生靠经验去“探路”。
姚红新:“脑组织就像豆腐,如果你一翻就变成豆腐脑了,那么脑子就死亡了。所以脑子的手术非常难,要求你非常精准,就是说你指哪就直接奔那去,不能有一点的差错。”
姚红新认为,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小儿神经外科医生,除了要具备十年以上的临床经验,还需要超乎常人的耐心和细心。由于脑神经极其细微,所以对手术的精细度要求极高。姚红新的手术和一般外科手术不同,必须在显微镜下进行,仔细寻找从大脑皮质通往肿瘤部位的路径。手术中任何不必要的损伤,都有可能给病人术后造成不可挽回的后遗症。
姚红新:“神经外科手术中的一些孔隙手术、裂隙手术,能暴露的范围非常小,你必须从一个很窄的缝,或者一个很小的孔,把里边一个很大的肿瘤切除。这都不是以厘米来计,因为1厘米对我们来讲已是很宽的间隙了,我们以后要是做肿瘤就是几毫米的间隙去做肿瘤。稍微大一些的,像经胼胝体—透明隔间腔—穹隆间入路去做肿瘤,一般我们最多1厘米,就是10毫米的间隙就把这肿瘤都切除了。你如果是从翼点入路去做,这个间隙可能只有几毫米,非常小。”
经过4小时的紧张手术,男孩的肿瘤清除了。术后男孩身体恢复得不错,十几天后就准备出院了。
神经外科最关键的一个技术不是用手术刀,而是用吸引器。吸引器的用途不光是吸血、找出血点,对这种下丘脑错构瘤还要用吸引器将它打碎、吸走。
从几毫米的大脑间隙中取走几厘米的肿瘤,这需要一双十分稳定的手。为此,姚红新在大学时代有了一个新的爱好——刻章。至今他家里还珍藏着这些印章,其中有的不到1厘米见方,字迹细微得几乎难以辨认,让人赞叹不已。
姚红新:“年轻时候都这样,大医精诚,这也算我的一个自勉章。
因为当时已经决定这辈子要做一名医生,既然要做就努力做个好医生。”
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些印章见证着姚红新所付出的努力,也见证着他要当一名优秀外科医生的梦想。他说,他的梦想是要做中国最好的小儿神经外科医生,给更多的孩子提供一流的外科手术。
姚红新:“北大医院的小儿神经内科在全国应该是顶级的,排名是第一的。我本身是做小儿神经外科的,我的愿望就是希望和我们的小儿神经内科合作,来建立一个中国最好的小儿神经科。人这一辈子,不能够白来一趟,多少要干点事情,实际上我非常希望把北大医院这个小儿神经科建立起来,做好,我有这个信心。”
小编热评:姚大夫尤为擅长小儿颅内肿瘤手术,作为赵继宗院士的高徒,姚红新有着高超的医术,曾在天坛医院长期工作的他,经历了大量疑难杂症的手术,那双稳定的手就是孩子治愈的保障。
(编导:吴晓振)
专家寄语现代小儿神经外科已经发展到一个很高的水平,一方面我们可以通过B超、胎儿磁共振,早期发现神经系统疾病,进行优生优育。另一方面小儿神经系统疾病并没有常人想象的那么可怕,很多疾病如脑积水、狭颅症、癫痫甚至肿瘤经过积极、正确的治疗都可以治愈,孩子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不管时光如何变化,作为一名医生,我都愿怀着一颗同情善良的心,为孩子们提供最好的帮助。
科室简介
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小儿外科以神经外科为重点,设有普外、泌尿、新生儿、肿瘤等专业。现任科主任姚红新,主任医师,擅长治疗各种小儿颅内和椎管内肿瘤,如髓母细胞瘤、颅咽管瘤、星形细胞瘤、室管膜瘤、畸胎瘤、脉络丛乳头状瘤以及各种先天畸形,如脑膜膨出、脊膜膨出、狭颅症,以及血管病、癫痫等。擅长各种入路,如经胼胝体穹隆间入路、经前纵裂入路、后纵裂入路、额底和翼点入路等,切除第三脑室、丘脑、侧脑室等深部肿瘤手术。拥有国内最大数量的经胼胝体穹隆间入路治疗颅咽管瘤、视神经㬵质瘤、下丘脑错构瘤临床经验。经胼胝体穹隆间入路治疗下丘脑错构瘤所致的痴笑癫痫的手术,在世界上总例数位于第二。与产科合作对胎儿宫内神经系统疾病诊断国内领先。
姚红新出诊信息:周一至周五全日门诊,周六半日门诊。24小时开放急诊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地址:北京市西城区西安门大街1号
本书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