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
公元113年10月27日,带着市民和元老院对自己马到成功的期待,图拉真皇帝离开了罗马。同行的将军与达契亚战争的时候几乎一样,只少了一个人。图拉真率领比自己年轻一代的这些武将,准备在达契亚战争胜利的基础上,再次赢得胜利。然而,帕提亚的参谋中少的不是单纯的一个人。
少的这个人正是李锡尼·苏拉,他是图拉真的同乡,与图拉真年龄相仿,任职地也几乎相同,因此他既是图拉真的好友,又是图拉真的第一亲信。遗憾的是,达契亚战争结束不久,他就去世了。公元107年以后,敢于对图拉真犯颜直谏的人再也没有了。好在图拉真的自我约束能力很强,因此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弥补了这一缺憾。研究者中有人认为,如果苏拉还活着,很可能图拉真不会帕提亚。图拉真不缺少追随他的、有能力的武将。但是,追随偶像的人,其想法往往比自己的偶像还要过激。更何况,图拉真并不完全信任绝对忠诚的这一代之后的下一代。这又是成功者身上容易出现的一个现象。
参加这次的将军与达契亚战争的时候是同一批人。但是,在他们指挥下作战的军团,由于战场从多瑙河移到了幼发拉底河,所以自然不是之前的那些军团了。当然,军团不需要新编,因为卡帕多西亚有2个军团,叙利亚有3个军团,犹太有1个军团,罗马时代称为阿拉伯的地方现在叫约旦,那里有1个军团。仅这些就已经7个军团了。如果再调来埃及的2个军团,光是主力部队就达9个军团,共计5.4万人。
除了主力部队,罗马军队通常还有辅助部队的士兵以及有特殊技能的士兵参加战斗。所以,投入帕提亚的兵力合计达10万人之众。前线基地是叙利亚行省首府安条克。罗马帝国虽然在较长的时间里,维持了和平的状态,但是在防卫方面从不松懈,始终处于临战的状态。
从战略要地的设施到军粮补给以及为确保这一切而完善的帝国动脉——道路网,所有的一切都是完善的。从黑海到红海的帝国防线建设已经完成并开始发挥作用。20世纪发掘出来的、每隔1罗马里就有一块的路标上,显示的建设年份都是在帕提亚战争之前。
也就是说,只要图拉真有此想法,任何时候都可以越过黑海——红海防线,向东攻打帕提亚。
秋日阳光下,图拉真离开了罗马。沿着阿皮亚大道一路南下到达贝内文托,从这里,走在自己修建的阿皮亚图拉真大道上向布林迪西行进。这一次,他带上了女人——不只带了妻子普洛蒂娜,还带上了与普洛蒂娜年龄相仿的外甥女马提蒂亚。高官去地方任职妻子随行,这在罗马帝国是司空见惯的。但是,那都是去和平、安稳的行省(小普林尼也带了妻子去比提尼亚),带女性上战场没有过先例。
庞培在横扫东方之行时,没有带妻子同行。凯撒在高卢战争的8年间,也是独自度过的。当然因为离异,当时的他没有妻子也是原因之一。但是,即便有妻子,大概也不会带她同行。对于罗马武将来说,让妻子随同前往战地是否合适,是无须再三思量的一件事情。曾经因为克娄巴特拉随同安东尼出征,就让安东尼手下的士兵们愤怒不已。
也许图拉真只是想把她们留在安条克,并没打算带去帕提亚,所以无须担心。但是,只要战争一打响,与埃及的亚历山大相匹敌的、在东方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安条克,就会变成前线阵地。或许,图拉真比普通公民和元老院议员更相信,即使面对的敌人是强大的帕提亚,只要有他图拉真在,一定稳操胜券。
从布林迪西坐船,横渡亚得里亚海,在希腊登陆后,来到第一个落脚点雅典时,帕提亚国王的使节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受国王奥斯罗埃斯的委托,使节前来请求图拉真同意让帕尔塔马西里斯即位亚美尼亚国王。对此图拉真置若罔闻。他继续挥师向东,从希腊进入小亚细亚。经过小亚细亚南岸,到达叙利亚安条克的时候,已经是公元113年年末了。
事实上,当帕提亚国王得知雅典谈判破裂后,向安条克发起了进攻。当然,所谓的进攻其实只是制造点小麻烦而已。所以一接到图拉真接近的消息,帕提亚军队马上撤走了。
在适合的春季到来之前,图拉真是在叙利亚行省首府安条克度过的。这里是帕提亚战争的前线阵地。其间,他应该对军队进行了全面检查,并选拔了军。具体情形不详,因为我们找不到任何记录帕提亚战争的、同时代人写的文献,也没有像记录达契亚战争的图拉真记功柱那样的物证,更无法从卡西乌斯·狄奥在100年后写的历史著述中查找线索。好在还是有人执著地寻找相关记录。根据他们提供的信息,好像图拉真只带了卡帕多西亚的2个军团、叙利亚的3个军团、犹太的1个军团以及约旦的1个军团,共计7个军团参加,但不是所有将士都参加。因为处于边防要地,各军团基地需要留下至少2个大队。所以,军人数不是7 × 6000人,而是7 × 5000人,主力部队为3.5万人。
图拉真认为这个战斗力还不够强大,于是他命令莱茵河防线的1个军团和多瑙河防线的3个军团移师幼发拉底河前线。他没有选择从距离更近的埃及调兵,理由大概有两个:第一,虽然只有罗马公民权所有者才有成为罗马军团兵的资格,但是根据罗马开国之初以来的做法,驻扎在东方的军团中,很多士兵是拥有罗马公民权的当地人。甚至这样的当地人在军团中占了大多数。图拉真无心让这样的军团去参加远征。第二,他更相信自己亲自指挥下参加过达契亚战争的士兵们。
为了确保基地自身的安全,这两个防线同样分别留下了两个大队驻守。所以,参加的人数大概是4×5000,共2万人吧。这样,仅主力部队就达到了5万人,再加上辅助部队的士兵,共计10万人。不知道为什么,比达契亚大得多的大国帕提亚,图拉真调动的军队与达契亚战争的时候相比并没有增加,甚至还有所减少。
公元114年春天,图拉真留下家眷,把她们托付给时年38岁的哈德良后,离开了安条克。同行的是已经与他很默契、参加过达契亚战争的将军们。行军的第一个目的地是第十二雷鸣军团基地梅利泰纳(今土耳其的马拉蒂亚)。这个位于最前线的基地是韦斯帕芗皇帝建立的,位于幼发拉底河上游,前面就是亚美尼亚。
从梅利泰纳继续向北走罗马大道到达萨塔拉(今土耳其的凯尔基特)。这里是第十五阿波利纳里斯军团的驻军基地。在这里,大部队与从多瑙河移师而来的军团先遣部队会合。
图拉真把周边各国的国王和酋长们召集到了一起。发生战争时,参战的罗马军队通常是一支多国籍军队。能够让这些小君主国和豪族参战,本身就是罗马统治已经覆盖了他们的居住地的证明。所有人都响应了罗马皇帝的号召,唯独不见亚美尼亚新国王帕尔塔马西里斯的身影。
图拉真下令全军向艾雷盖亚(今土耳其的艾尔祖鲁姆)进发。艾雷盖亚位于罗马帝国和亚美尼亚王国国界线的东部。这意味着罗马军队开始向亚美尼亚境内发起进攻了。而帕尔塔马西里斯真的很有意思,他竟然在艾雷盖亚等候图拉真的到来。
帕尔塔马西里斯极力辩解,说自己没有应召前去萨塔拉,是因为在前往萨塔拉的途中受到了前国王的阻挠。他说,因为亚美尼亚前国王阿克西达瑞斯无能,所以,同是帕提亚王室出身的自己才会取代他即位国王。这样做并没有违背和尼禄皇帝之间签订的条约,因为罗马皇帝只有主持加冕仪式的权力。他还说,对于图拉真皇帝主持加冕仪式,他没有异议。
说完,帕尔塔马西里斯摘下戴在头上的亚美尼亚国王王冠,把它放在了图拉真的脚边。
图拉真正色答道,帕提亚国王可以不经罗马皇帝同意,擅自撤换亚美尼亚国王之类的话,在尼禄条约中找不到一个字。他让帕尔塔马西里斯和一行随员滚出去。
随即,在距罗马军队扎营地不远的地方,帕尔塔马西里斯和他的一行随员全体被杀。
一接到报告,图拉真马上宣布,卡帕多西亚和亚美尼亚合并,成立行省,并任命有过执政官经历的卡提留斯·西维勒斯就任新行省总督。图拉真没有把王位还给前国王阿克西达瑞斯,还杀了帕提亚王室成员帕尔塔马西里斯。至此,罗马和帕提亚彻底撕破脸面,即将进入正面对决。
接到图拉真命令的将军们率领各自的军队分散到了亚美尼亚全境。群情振奋,好像要争相立功。其中卢修斯·昆图斯率领的军团跃跃欲试,他们离开历史上作为罗马势力范围边界的幼发拉底河,一直打到了底格里斯河上游。这年夏天,这一带的重要城市尼西比斯(今努赛宾)很快被攻陷。美索不达米亚北部(今土耳其、叙利亚、伊拉克国界线相接的一带)全部落到罗马军队的手中。在这次行动中没有展开一场正式会战。
得知这一消息的首都罗马一片狂欢。这时,图拉真向元老院提出愿意接受自己曾经拒绝过的“至高无上的皇帝”称号。
短暂的秋季到了,漫长的严冬已经临近,官兵们需要休整。图拉真受到当地贵族的盛情款待,他没有回安条克,就在战地和士兵们一起度过了冬季。
战争爆发的第二年,即公元115年,从春季到秋季,罗马军队继续向东、向南扩大着占领的范围。图拉真也来到了底格里斯河畔。他宣布,已经被彻底占领的美索不达米亚全境也纳入了罗马行省之列。
新的势力范围一经确定,罗马帝国东部的国界线就不再是从黑海沿幼发拉底河到红海的这一条线,而是变成了黑海、亚美尼亚、底格里斯河以及红海出口的阿拉伯半岛。也许图拉真曾经这样想过,也许他做过这样的梦,他要进一步扩大称霸的版图,征服帕提亚王国,继而与印度直接接壤。有记录显示,几年前,曾经有印度使节来到罗马与图拉真会面。根据研究者的研究,还有来自中国的使节也到访过罗马。不管怎样,这年年底,为图拉真取得的胜利而欢欣鼓舞的元老院,早早决定要授予他“帕提库斯”(Parthicus)的称号,意思是“帕提亚征服者”。
不清楚图拉真是否是因为对战果感到满意,这年冬天他回到了安条克。然而,在图拉真逗留期间,安条克发生了地震,皇帝因此受了轻伤。图拉真不迷信,但是,士兵中有不少人认为这是个不祥之兆。
公元116年,罗马把进攻目标定在了亚述和巴比伦曾经风光无限的地方。春天一到,图拉真离开安条克,率领南下而来的军队向东直抵底格里斯河,然后沿河南下,直指帕提亚王国首都泰西封。这条路线与亚历山大大帝东征的路线一样。当然,图拉真不是为了效仿亚历山大大帝而选择这条路的。选择前人,特别是亚历山大这样具备异乎寻常的战略眼光的人所开辟的行军路线,就像选择数学定理一样,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简便合理的。这与古代港口现在依然被用做港口的道理一样。当然,选择450年前亚历山大大帝走过的路线,对提高士兵的士气也相当有效。
图拉真帕提亚时的中东
向帕提亚王国首都泰西封(现在的伊拉克首都巴格达以南40公里处)发起的攻城战役尽管因为找不到任何文献资料,不知其详情,但好像没有持续很久,城市就被攻陷了。沿幼发拉底河运来的罗马式攻城武器在这次攻城战中第一次有了用武之地。
帕提亚国王奥斯罗埃斯在城市沦陷前已经逃走。罗马军队的战利品是黄金制成的宝座和国王的一个女儿。在士兵们清理首都期间,图拉真带领幕僚去了距泰西封不算太远的古都巴比伦。据说当时,他说了这样一句话:“要是我再年轻一些,或许军队已经开进印度了。可惜……”
因为攻陷帕提亚首都,连元老院议员们也不禁欣喜若狂,他们只能强忍着,让自己不至于失态。元老院一致同意只要皇帝图拉真愿意,举行什么样的凯旋仪式都不为过。
图拉真此时的年龄是当年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时的三倍。他没有带领队伍向东,而是转向南方,来到了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流经的波斯湾。
之前到过这个地方的人,别说是罗马皇帝,就连军团长级别的人也没有过。如果把波斯湾纳入罗马统治之下,那么就意味着来自东方的通商路线黑海、波斯湾和红海悉数落入罗马的控制范围之中。这样一来,帕提亚作为连接东西方的枢纽,其重要性将大大降低。
对罗马来说,之所以解决帕提亚问题有难度,原因之一就是以叙利亚的安条克和埃及的亚历山大为两大中心的罗马帝国东方与作为东方物产中心的帕提亚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经济关系。因此,守卫帝国东方的幼发拉底防线只能作为“开放的国界线”,“边境的城墙”(屏障)不能建得太高,因为只有确保帝国东方的经济稳定,才能保证包括西方在内的罗马帝国的统治安然无恙。
如果帕提亚王国从地球上消失,或者迫使它成为一个小国蜗居于波斯湾以东的话,那么承担着罗马帝国东方经济发展任务的希腊系居民,很可能会像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时那样深受鼓舞,把他们的经济交流活动一步步向东扩展。帕提亚境内星星点点地坐落着许多希腊人的城市,那是亚历山大留下来的礼物。若是幼发拉底河这条罗马与帕提亚之间的边界线消失,由于当地人同属希腊民族,那么在这一区域实现共存共荣易如反掌。
至于图拉真为什么一定要发动对帕提亚的战争,因为没有可查证的史实,所以只能依靠想象。如果他想到过亚历山大大帝,那么帕提亚不是因为他对一个未知之地充满好奇,也不是因为他无止境的领土占有欲,而是因为他感受到了一种魅力——亚历山大大帝东征的遗产之一,即促进东西方人和物的交流,对他有一种深深的吸引力。
罗马帝国时代的西方已经发展成为人和物交流的一大中心,与亚历山大大帝时代的西方不可同日而论。所以,如果帕提亚取得成功,到那个时候,图拉真才是名至实归的“至高无上的皇帝”了。
但是,结论下得太早,结果很可能只是一场梦。
帕提亚王国被认为是专制君主国家。但是,它不是一个强权在握的国王下面官僚机构完善、国家运作规范的王国,而是国王统辖各地割据势力的国家形式。因此,它有一个明显的缺陷:当王室因继承人问题发生内讧时,各地割据势力因为支持对象不同,会发生争端。此时的帕提亚尽管仍属于波斯民族的国家,但是,与亚历山大大帝攻打的波斯帝国在形式上已经完全不同。
当然,这种形式的国家,在受到外敌威胁时,会显示出其另一面。因为一旦帕提亚王国被征服,各地方势力就会成为直接的受害者。如果在以前,罗马总是善待征服地的权贵阶层,授予他们家族名号,把他们吸纳进统治机构等等。但是,达契亚战争结束后,达契亚民族被彻底从其原住地清除出去。这样的战后处理方式就不允许帕提亚的那些地方割据势力怀揣幻想。
如果这些割据势力纷纷调集各自的兵马,集结到逃亡中的国王身边,奋起反对罗马的话,对图拉真来说,或许并不难对付。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时,大流士也曾集结了15万人的兵力,后来增加到30万人之众。尽管图拉真不像亚历山大大帝那样是个天才的统帅,但是,图拉真率领的也是一支以辽阔大地为战场、善于打会战并在战斗中所向披靡的罗马军团。
不知道是否因为满足于到达波斯湾,图拉真决定回安条克过冬。
沿着幼发拉底河逆流而上到达中游,从那儿再顺着罗马大道向西回到安条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美索不达米亚全境内爆发了起义。
不清楚这次起义是否和逃亡中的国王奥斯罗埃斯有关,也不知道这次起义是否是各地方势力相互间商议的结果。总之,帕提亚方面利用游击战术,向驻留在当地的罗马军队发起了反击。这次反击,与其说是为了拯救处在生死存亡关头的帕提亚王国,不如说是各个地方势力痛感自己已陷入危机之中。
战争中,正规作战不是胜利就是失败。但是游击战不同,就算没有取得胜利,也不能说它失败了。美索不达米亚的起义大大牵制了罗马军队,它在这个占领后已经变成要塞的地方动弹不得,而且事态愈演愈烈,甚至有军团长中了游击战的诡计而战死。在安条克的图拉真接到的报告显示出美索不达米亚全域内的起义呈现出了烽火燎原之势。
等到翌年春天,大举攻打起义者,罗马军队或许可以彻底浇灭这把火。但是,火浇灭后该怎么做?如果继续依靠军事力量进行压制,投入帕提亚战争的11个军团就要全部困在美索不达米亚一地。然而,罗马帝国的防线不只是东方。继续占据美索不达米亚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帝国能承受得起吗?
在安条克的叙利亚行省总督官邸,围绕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在图拉真的指挥下,参加过达契亚战争和帕提亚战争的大多数将军,为了罗马帝国的荣誉,力主大举反攻。但是我们不清楚图拉真的想法。我们只知道,迄今为止从不知道生病为何事的皇帝病倒了。此外,已经63岁的图拉真除了帕提亚问题,还有一件事情让他担心。
图拉真率领罗马军队向美索不达米亚北部的前一年,即公元115年,犹太发生了叛乱。原因与以前一样,是出于对希腊系人民的反感,并且,他们对周围希腊系人民的憎恶进一步转移到了对霸权者罗马人的憎恶。希腊人很有经济头脑,在这方面犹太人丝毫不在希腊人之下。这两个民族的人很难做到利害一致,极易导致民族感情激化。
此外,希腊人对于与罗马人共生共荣持欢迎的态度。但是,犹太人不一样。严格奉行一神教的犹太教徒拒绝共存,他们总是伺机闹独立。
他们认为罗马专心对付帕提亚的这个时期,正是奋起反抗的最佳时机。
然而,犹太是罗马帝国的行省。行省人民叛乱,对罗马人来说,就不是单纯的叛乱,而是一种背信弃义的行为,而且是从背后下手的卑劣行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希腊人是擅长贸易的民族,犹太人也是长于通商的民族。居住在幼发拉底河东西两岸的希腊人之间互有来往。自然,生活在罗马境内的犹太人和生活在帕提亚境内的犹太人之间也有交流。罗马方面因此认定导致犹太人叛乱的导火索是帕提亚。事实上,有研究者认为,美索不达米亚各城市的犹太人居住区,为采用游击战术反击罗马军队的帕提亚人提供了后援。
发生在犹太的叛乱之火很快蔓延到了帝国版图内的埃及、昔兰尼加以及塞浦路斯岛。叛乱的始作俑者犹太人没有攻打罗马的军事基地,他们把进攻的茅头指向了希腊系人民的商店和农庄。埃及行省长官手中握有2个军团,却没有及时采取行动,导致叛乱范围迅速扩大,因此遭到免职。新派去的年轻将领托尔波在希腊系人民的配合下,成功镇压了埃及和塞浦路斯的叛乱。发生在塞浦路斯岛的叛乱,行为非常过激,当地人对非犹太人一律格杀勿论。他们把享有罗马公民权的人关进圆形竞技场后大开杀戒。最后,从帕提亚战争中抽调出第七克劳狄乌斯军团,才得以镇压塞浦路斯的叛乱。幸存下来的犹太人被驱逐出境。从此犹太人被禁止进入塞浦路斯,否则以死罪论处。
叛乱虽然被镇压下去,但是,已经燃烧起来的这把反叛之火并没有完全扑灭,还在四处起烟。同时已经发展到帕提亚西部地区的游击战也必须予以全面打击。适合作战的公元117年春季已经来临,图拉真却没有向东出发。这一年7月的月底,他终于离开安条克,目的地却是罗马。在他的妻子普洛蒂娜、外甥女马提蒂亚的陪伴下,身患重病的皇帝坐上船向西出发了。帕提亚战场的总司令官换成了哈德良。
本书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