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建设
道路是国家的“动脉”,在今天,这是尽人皆知的常识。但是在2300年前的古代,只有罗马人了解这一点。
只要有人聚居,就一定要修通道路。在罗马建国之初的公元前8世纪前半叶,路已经出现了。其中一条路是为了运输盐而铺设的,所以叫盐路(萨拉里亚大道);还有一条路与罗马人的祖籍拉蒂纳相连,叫拉蒂纳大道,意思是通向拉蒂纳的路。
但是,到了公元前4世纪后半叶,状况为之一变。以公元前312年阿皮亚大道开通之时为界,新建的道路不再是纯粹的行政道路,更多的是出于政治军事战略也就是政治、军事、行政的综合考虑。
罗马人完全认识到了这一点。新铺设的道路不再使用终点的地名来命名,开始习惯使用道路提议者的名字来命名。按照之前的做法,用道路终点的地名来命名的话,一旦需要延伸这条路,原有的路名就不合适了。但是,如果用提议者的名字命名,如,阿皮亚要求铺设的路就叫阿皮亚大道,弗拉米尼乌斯要求铺设的路就叫弗拉米尼乌斯大道,自然延伸自如。
公元前312年,财务官阿皮亚提议铺设的阿皮亚大道从罗马出发,通向刚刚纳入罗马势力范围的加普亚。随着罗马势力范围的扩张,这条道路不断向外延伸,最后到达意大利最南端的布林迪西,成为罗马的干线道路。
继阿皮亚大道之后,罗马人又铺设了弗拉米尼亚大道、卡萨亚大道、罗马古道等。随着罗马势力范围向四面八方扩张,连接罗马和各地战略要冲的公路网也不断延伸。甚至产生一句熟语,叫“条条大路通罗马”。后来横跨欧、亚、非的罗马的道路就发端于这一时期开始的有意识的修建。以这一时期为界,罗马的道路在政治战略方面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人们称这些为军用道路,但是,我很想用政治道路来称谓它们。
在铺设这类道路之前,这些地方并非没有路。至少行人、马匹通行的路基本上已经有了。在此基础上,罗马人尽最大可能把它们修直,同时拓宽路面、架设桥梁、开挖隧道、改善排水,使其变成坦途,也就是变身为“高速公路”。为了使罗马联盟更加有效地发挥作用,这些“高速公路”无疑是极其重要的动脉。
公元前100年前铺设的罗马公路
出身于罗马名门望族克劳狄乌斯家的阿庇乌斯修建了阿皮亚大道,铺设了第一条具有罗马式意义的道路。不仅如此,他还开始了真正的上下水道建设工程。
他考虑通过完善道路和上下水道,使人口一味增长的首都罗马成为宜居的城市。同时代的希腊旅行家写过这样一句话:“希腊人热衷于建神殿,罗马人关注于完善公共设施。”
上下水道姑且不论,至于道路,一定是把双刃剑。对于己方来说,方便了相互间的联络和交通,但同时,也给敌方收集情报以及进兵提供了方便。实际上,数十年后的皮洛士、一百年后的汉尼拔就是沿着罗马人铺设的道路一路攻来的。当时的情形着实让罗马人吃惊不小,甚至感觉心跳都要停了。所以,以防御为主要目的的民族,无论是否具备的技术,都不会热衷于建造平坦而畅通的道路。古代的伊特鲁里亚民族和中世纪的欧洲就是很好的例子。相反,沿着笔直的一望无际的阿皮亚大道走去,宛如古代罗马人典型的外向型性格就在眼前。正因为铺设的道路对敌人来说也很方便,所以,我总有一种感觉,觉得罗马人似乎将会无休止地进行自卫战争。
不过话说回来,从宗教、政治体系、对外关系到道路,罗马人不就是一个真正的开放民族吗?
雅典、斯巴达、伊特鲁里亚和罗马都起源于城邦国家,自由市民是国家的栋梁。但是,雅典、斯巴达和伊特鲁里亚的各个城市始终止步于城邦国家,只有罗马,尽管起源于城邦国家,却超越了城邦国家。他们成长的轨迹就体现在他们对市民权独特的构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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