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培放弃罗马本土
尽管没想到科菲尼昂会以那样的方式被占领,但是从拒绝增派援军那一刻起,庞培从逃跑开始一直都没想明白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或许没料到科菲尼昂会这么快就落入敌手,但接到消息后,庞培、两位执政官和元老院议员并没有停下逃跑的步伐。2月25日,也就是科菲尼昂投降的四天后,他们到达了通往希腊的主港口布林迪西。
而预计到庞培计划的凯撒,在接受了科菲尼昂后马上挥师南下,希望在国土范围内与庞培一决高下。
凯撒双管齐下,在调动军队的同时,不忘使用外交手段。凯撒军中有位庞培派的投降将领,在凯撒给予自由选择权时,他选择追随凯撒。于是凯撒令这位投诚将领给庞培送去一份亲笔信,内容如下:
到目前为止,我和您都没有过面对面的商谈。现在我也正往布林迪西赶去,我认为,不管是为了国家的未来也好,还是为了你我二人的将来也好,我们有必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与其远距离依靠使节传达意思,不如见面对话,这样对彼此的意思才能了解得更透彻。
凯撒在用外交手段进行交涉时,军事行动上也丝毫没有迟缓。训练有素的第八、第十二、第十三军团、“云雀军团”及收编的庞培派降兵,此刻直逼布林迪西的凯撒军实力已达到了6个军团,即60个大队之众。反观庞培军,从开战起足足有9个大队投降了凯撒,现在军中所剩兵力仅仅只有50个大队。在庞培派里,无论是谁,脑海中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逃离意大利。
3月4日,到达布林迪西仅仅一周,庞培和元老院派已经从逃离首都走到了逃离祖国这一步。但彼时搜集的船只数量,并不足以运送3万将士渡海。庞培显然已经没有时间去等待搜集足够的船只,于是只有分两次将兵力运送出国。两位执政官率领30个大队横穿亚得里亚海的第一梯队,而庞培则率领剩下的20个大队留在布林迪西。庞培等待第一梯队的船到达希腊西海岸后,再折返回来接他们。
等待中的庞培给凯撒写了一封回信,信中明确地拒绝了凯撒提出的双方会谈的建议。庞培的理由是:“如果我这么做,对那些追随我到今天的人而言是一种背叛。因此绝无可能!”
在庞培的第一梯队渡海5天后,也就是3月9日,凯撒也赶到了布林迪西。凯撒再次派了使节,向近港口驻扎的庞培发出首脑会谈的邀请,再次被拒绝。但这次庞培拒绝的理由是:“没有和两位执政官商量,因此无法决定。”
或许庞培是在担心,如果两人商谈,结果会不会像曾经的“卢卡会谈”那样,最终顺应凯撒的意志行事?又或许庞培是在担心,凯撒要求的首脑会谈方式,会打破罗马现行的、一直由元老院主导的少数人指导制?又或许庞培是在反省,正如西塞罗、小加图等共和政论者说的那样,10年前的“三头政治”也好,6年前的“卢卡会谈”也好,都只是一时的政策决策,无法永远解决问题?不管庞培内心作何考虑,事实总是:凯撒反复地发出邀请,而庞培不断地在拒绝。
虽然凯撒一直在使用外交手段和庞培交涉,但事实上,他在到达布林迪西的第一天就下令构筑营地。之后,他又下令修建封锁港口的工事。不过由于船只几乎都被庞培征用了,凯撒所谓的港口封锁实际上也只能是阻止出港,而管不了海上。在有船的情况下,凯撒军只需在海港出入口沉上几艘船,就可以达到封港的目的。但现在,只能在港边埋一些石头、木头、栅栏之类的,还常受到庞培军队的阻挠。就在凯撒的封港行动进行时,运送第一梯队的船回港了。此时,庞培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出港。
3月17日,庞培剩下的20个大队在日落之后全部登上了出港船,当天半夜,所有的船只一起出港。凯撒军构筑的封锁工事虽然努力阻挡,但也无法阻止大型船只。手中无船的凯撒,无法出海追击。迅速结束内战的愿望,像梦一样在天亮后破灭了。
望着船尾渐行渐远的灯火,凯撒意识到,和30年前苏拉与马里乌斯在意大利半岛内的战争不同,这将会是场旷日持久、波及深广的内战。庞培已经远走,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两天后,凯撒离开布林迪西,沿着阿皮亚大道朝罗马疾驰。凯撒和庞培,这两位当代头号将领的正面对决就此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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