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中学时代
这四年,我基本上是坐在电脑面前度过的。 当然还有上学:诺斯高中——它是赫尔辛基五所讲瑞典语的中学之一,坐落在市中心,离我家很近。数学和物理很有意思,所以也很好学。凡是需要死记硬背的课,我的热情都不高。
所以上历史课时,一旦你得记住黑斯廷斯战役的日期时,它就显得格外的枯燥;然而每当讨论影响一个国家的经济因素时,它就变得有意思起来。地理课也是如此。我是说,孟加拉有多少人口有谁在意?但仔细想来,也许许多人认为那一点非常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只要我学的东西很有意思,可以暂时让我忘记电脑,就会变得很轻松,比如季风,或者引起季风的原因等。
体育课则完全是另一码事了。我要是说,在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我不是最有体育天分的人,大概是理所当然的事。信不信由你,当时我还瘦得出奇,参加体操课还说得过去,但一旦上足球或冰球课,那便意味着逃课的时间到了。
这些课把我的分数拉了下来。芬兰的分数等级是从四分到十分。所以我的数学、物理、生物等课大都是十分或九分,而体育课却是七分,有一次还得了个六分。我的手工课也得过一个六分,那门课我也比较弱。其他学生都做出了精美的放餐巾的架子或凳子,作为手工课的纪念品。而我这么多年下来,唯一的收获就是在我的大拇指里留下了几根木刺儿。说到此我必须提一下,我岳父制作了一个精美的秋千,装在我们家的后院里,我的两个女儿在秋千上度过了许多欢乐美好的时光。
我们的高中和大多数美国城市中的学校差不多,并不是为那些特别聪明和雄心勃勃的孩子们设立的。芬兰并不希望把孩子们分成等级,或把优秀生和差等生隔离开来。然而每个学校都有一个特有的专业,虽然它不是必修课,但你在其他学校却学不到。就我所有的中学来说,其特殊的专业是拉丁文。在我看来,拉丁文很有意思,比芬兰语和英语有趣得多。只可惜这个语言已经死亡。我特别想和几个好朋友聚在一起,用拉丁文开玩笑,或者用它讨论操作系统的设计战略。
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里消磨时光也特别过瘾。那里是一些学生喜欢去的地方,尤其是那些不愿意躲在学校的楼后面抽烟的人。体育课逃课可以到那里去,或者在两节课之间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也可以泡在里面。
自从发明了计算机之后,咖啡馆便是“呆子”们常去的场所。咖啡馆是学生们可以用赊账的办法买东西的唯一地方。也就是说,你可以在那里买东西,他们把你买的吃的和饮料列出一个单子,等你手头有了钱再把账还上。由于芬兰人对技术特别热衷,如今那里的赊账大概早已用数据库来记录了。
我要的东西永远是一样的:一杯可乐和一个炸面包圈。当时我那么年轻就已经是一个健康食品迷了。
总的来讲,我在学校里比萨拉的功课要好。萨拉更爱社交,看上去很随和,对别人特别友好。
我还得说一句,这本书就是别人雇她翻译成瑞典语的。但最后她在学习上超过了我,因为她考的科目比我多。我的兴趣比她窄。别人都知道我只是个偏爱数学的家伙。
其实,我能把女生带回家的唯一原因就是她们希望得到我的辅导。即使这样她们来的也不多,而且每次都不是我的主意。我爸爸总觉得那些女生感兴趣的并非仅仅是补习数学(在他看来,她们都认同他伟人般的鼻子,好像这等于认同他是个伟人)。假如她们在寻找一个数学尖子,她们肯定没有一个固定的男友。我的意思是,我从未弄明白他们说的“深度爱抚”是什么意思。我曾经花了不少时间照顾邻居家一只十五磅重的猫,就是不明白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错,我绝对是一个呆傻之徒,这一点毫无疑问。那个时候呆傻尚有性感的含义;不过我猜并不是真正的性感。你们所看到的是一个既呆傻又腼腆的学生,他是不是有点多余?于是我便坐在电脑旁,感到无限的快乐。 中学毕业时,我头上戴着一顶白色毛茸茸的挂着黑穗的帽子。毕业典礼上,他们把文凭发给我,然后我就回家。所有的亲戚都在那里等着你,到处都是香槟、花卉和蛋糕。此外,全年级还要在当地的一家餐厅里举行庆贺聚会。这些我们都做了,而且我猜我很开心,不过具体的细节全忘了。然而你要是问我那台 68008 芯片的电脑的规格,我却记得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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