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外公的计算机
如果说我孩提时代一些最幸福的记忆是玩我外公的一台老式电子计算器,对此大概谁也不会感到惊奇。
我外公列奥?瓦尔德马?托尔奎斯特(Leo Waldemar Tornqvist)是赫尔辛基大学的一位统计学教授。我记得我曾开心地在他那台计算器上计算过大量随机数字的正弦值。并不是因为我对答案感兴趣(毕竟,对这样的问题没有多少人感兴趣),我开心是因为这发生在很早以前,那时的计算器可不像现在的那样能够很快的一下就给出答案,它们还得有个计算过程。一边计算一边闪烁个不停,好像在对你说:“瞧,我还活着,这次计算我只用 10 秒钟就能完成,同时我还能对你眨眼睛,告诉你我已经完成了多少工作。”
这一点非常有意思。比现在的计算器令人兴奋多了,因为现在的玩意儿在计算简单问题时全然不费力气。而当早期的计算器计算时,你知道它们正在辛苦地工作。并且,这一点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出来。
我已经记不清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计算机(computer)是什么时候了,但肯定是在十一岁左右。
那大概是在 1981 年,当时我外公抱回来一台崭新的 CommodoreVIC-20 计算机。由于我曾在那台老计算器上玩过好长一段时间,所以见到新的计算机时肯定特别兴奋,并且迫不及待地想试一试。然而我已经记不起当时真切的情形了。
说实在的,我甚至连我是怎么开始玩起计算机的都记不清了。刚开始还比较有节制,后来简直就被它迷住了。
VIC-20 是最早的家用计算机之一。它不需要自己组装。你只须把它和电视连接上,打开,它便开始工作了,电视屏幕的上方会显示出大写字母“已准备好”的字样,然后是一个一闪一闪的光标,在等着你开始操作。
最大的问题是,当时在个人计算机上你没什么可做的事情。尤其是在早期,开发商业程序的条件在当时并不具备,你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在它上面用 BASIC 语言编程序。我外公当时就是这么干的。
我外公把这个新家伙仅仅看作是个玩具而已,同时也是一台升级的计算器。它不仅在求正弦值等方面比老式的电子计算器快得多,而且你还可以让它自动地反复执行同一条指令。这样,我外公可以用它在家里完成一些过去只能在大学的大型机上完成的事情。
他也希望让我分离他的快乐,并试图让我对数学感兴趣。 于是我就坐在他的膝盖上,替他输入他事先仔细地写在一张纸上的程序,因为我外公很不习惯直接在键盘上敲打。我不知道有多少不到十岁的孩子会坐在他们祖父的房间里,学习怎样简化数学公式,然后把他们正确地敲进计算机里去,但是我记得我自己是这样干的。我已忘记了这些算式是干什么用的,而且我想我在计算时也没有找到简单的办法,但是我还是在那里给他帮忙。也许我是在帮倒忙,也许有我比没我更费时间,但只有天知道是不是如此。
最终我把键盘玩得很顺,而这是我外公一直都做不到的。我一般是在放学后玩电脑,或是我妈妈送我到外公家过假日时。
而后我又开始阅读电脑操作手册,并尝试将里面的示范程序(example program)输入进去,手册里有一些简单游戏的示范程序,你可以尝试着自己编进去。如果你没有出错,屏幕上就会出现一个人横穿走过的图像,画面比较差。而且你还可以稍作修改,让人形图像穿过屏幕时,出现各种不同的背景颜色。只要你做,你就可以做到。
这种感觉棒极了。
然后,我开始自己写程序。
但是,我编写的第一个程序与其他人编写的第一个程序没什么不同。 10 PRINT “HELLO” 20 GOTO 10
它将严格按照你所期待的那样去做。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又一行的“HELLO”,并且无休无止,除非你因为厌烦而中止它。
然而这仅仅是在计算机上的第一步,也是许多人的最后一步。在这些人眼里,这样的程序非常愚蠢,因为你为什么要把“HELLO”显示上一百万次呢?但这个程序也是许多早期家用计算机的用户操作手册里面必然会有的第一个示范程序。
但让人惊奇的是,你可以改变程序的内容。我妹妹萨拉让我对这个程序作了修改,从而产生了这个程序的第二个版本,屏幕上显示的不再是“HELLO”的字样,而是无休无止的“SARA
IS THE BEST”(萨拉是最棒的)这行字。其实在平时,我并非是一个拥有如此爱心的哥哥。很显然这种显示方式(满屏滚动的一行行字)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而此事我却记不真切了。因为每当我写完一个程序后就会把它忘记,然后再去编写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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